投宿两晚一天,统共没多少东西,只是在旅馆买了点吃食,很快便整理好了,转头一看,发现许惟一坐在床边饶有兴趣的神情,梁风微怔,仿佛时间回溯到了八年前,投射回那个骄纵蛮横的少女身上。
许惟一乍和他对上视线,又极快地收回,撇开眼装模做样地打量简陋的房间。
梁风走过去站在她面前,捧住了她的脸蛋,指腹轻抚着微红的颧骨,凑下去在饱满的唇瓣亲了亲:“一一今天很开心是不是?”
许惟一仰头看着他,没回话,却伸长脖子要去回吻,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来了,梁风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转身去了外面。
天气大好,明媚的日光击退了冷空气,梁风拎着两大袋吃的,牵着许惟一上了车子。
“今天下午就能出城了。”他放好东西,又帮她系好安全带,说明接下来的打算:“我们会在廊市稍作停留,和小乐回合。小乐没有送回晋城,等你们见面,再做接下来的打算。”
许惟一听着话,发现他全都安排妥当,像是事先就做过谋划,忍不住问:“你为什么知道我在这里?谁告诉你的?”
突然想到陈源,只有他知道,仔细一想又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会跟梁风说这些。
梁风看了她一眼,缓缓启动车子:“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找你,一一,你不觉得八年太漫长了吗?我已经觉得今天来的太迟了。”
就像你对我的爱。
万幸的是,一切有了结果。
两人刚离开旅馆个把小时左右,谢昂山等人已经追了上来。
手机又开始震动,看见上面的名字,他立刻接通了,陈源的声音传来:“你们到哪了?”
谢昂山眉头微皱,过了几秒才回复。
那边又说:“他们已经动身了,下午就能出城,你们要加快速度。”
“不急,他们逃不掉的。”谢昂山沉稳地笑了一下:“倒是你,现在可以说说你想换取的东西了。”
“我说过纯粹为了感谢您当初把我从牢狱之灾救出来。”和昨天的回答一样,态度甚至变得更加诚恳,听上去到真像这么回事。
谢昂山不想和他继续兜圈子浪费时间,二话不说挂断手机。
就在梁风的车子离开旅馆一个多小时之后,谢昂山的人到达了店前,为了验证陈源提供的路线,他找到旅馆老板询问,没想到陈源所说一点不假,于是继续领着人全力前进。
而就在他们离开几分钟,又一辆车子停在旅馆前,许怀信和许文妍下了车,“哥,我们停下来会不会把他们跟丢了?”
“不会,这条国道贯穿明容两城,容城又是连接外省叁市要道,要想出明城,最短的路线只有穿过容城到达廊市。而且跟得太紧,容易被他们发现。”
许怀信边解释,边踏进旅馆,很快找到老板娘,逃出钱包给了小费,顺便拿出钱包里女孩的照片。
许文妍从他的皮夹子移开眼睛,便听到问话:“她是不是在你们这里投宿过。”
老板娘在小地方开旅馆四十多年,没见过这么帅气的男人,几乎瞬间笑脸相迎,“怎么都在问她啊,是在我们这里住宿过,一大早就和她男人离开了。”
许文妍讶异地重复一遍:“男人?”他们以为许惟一是独自偷溜走的,没想到还有其他人,偷偷瞄了许怀信一眼,发现他薄唇紧闭。小声问:“难道是陈源哥?”
虽然知陈源是来找许惟一的,但许怀信不太相信她会跟着他走,忽然想到一人,打开手机,调出一张照片:是不是他?
老板娘凑过去一瞧,莫名其妙的激动起来,大声肯定:“是他就是他,小伙子人可好了,人家生病心疼坏了,也不睡觉专门伺候了一整晚。”
手里还在计算器劈里啪啦摁着,边说了一大串关于男女的事,等回神想问他们为什么来找人,发现两人已经出了旅馆大门。
车里空气极其沉闷,许文妍不时拿余光觑着驾驶座的男人,发现他脸色阴沉沉的,想缓解气氛又不敢说话,于是打开了收音机。
中午吃饭的点,梁风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驱车行驶,许惟一也没抱怨,从后座的塑料袋里拿起一个面包啃了一小半就饱了,剩下的全进了梁风的肚子。
吃饱喝足,晒着懒洋洋的太阳光,许惟一靠着座背睡着了,等她再醒来,望见前方欢迎来到容城的指示牌。
“梁风,我们快到了。”她转头跟梁风说,可是梁风的脸色并没有多好看,“你怎么不高兴?”
“我们到前面加油站停下来。”在她睡着的时候,梁风收到了谢昂山很快就要追赶上他们的消息。
许惟一有些心慌地问:“到底怎么了?”
梁风打着方向盘,往加油站驶去,没打算瞒她,说道:“他们快追上来了,”甚至还没进容城就被抓住,“所以我们要换个路线。”
等他们到了加油站,一旁的银色轿车开了门,下来的竟然是陈源。
许惟一瞪大眼睛,看了看陈源,又转向梁风,梁风没有回避她的眼神,用力地看着她:“我的人还在容城,一时赶不过来,陈源会先带你直接去廊市和小乐回合。”
“那你呢?”
“我按原线路往容城,不然他们找不到人,肯定会察觉过来。”
“一一,你放心,我们会带你出去的。”陈源走到两人面前,“来不及了,现在我们要立刻出发,不然功亏一篑。”说着抓住许惟一的一条胳膊,却被她一把甩开。
许惟一移到一旁不说话。
陈源问她,眼睛却瞧了一眼梁风:“你怎么了?”
梁风眼神忽暗,压低声音警告:“别对她动手动脚。”
“都什么时候了,再磨磨唧唧下去,我们都别想走了。”
没办法,必须由陈源带她离开,这是他们私底下商量好的,梁风如果能快一点到容城联系上自己的人,还能与之抗衡,而陈源被抓住,可能会有危险。
梁风耐心地和许惟一解释清楚,终于将人劝进了陈源的车里。
双方分开后,陈源带着许惟一往东南方向走,梁风一人驶向容城,而在他刚到容城地界时,四五辆车瞬间团团将他围住,很快谢昂山下了车,手指敲了敲梁风的车窗,他直接打开车门下来。
见男人从容不迫地下了车,谢昂山预感不对,命令手下:“把车门都给我打开。”
车里一览无余空空如也,甚至连后备箱都空荡荡的,谢昂山这才反应过来上当了:“她人去哪了?!”
梁风笑笑:“当然是去她想去的地方。”
谢昂山眼神一暗,向其中一个手下使眼色,那人直接朝梁风动手,梁风也不是吃素的,可是对方人数太多,最终还是占了下风,被反剪双手按在车门上。
谢昂山欺近了,阴狠地问,说,她到底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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