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阮但笑不语。
韩骥没办法,只好重新把人搂进怀里。陶阮乖乖任他抱着,半晌,“我们这是在一起了吗?”
韩骥并未直接回答,“当时,我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你。”
陶阮很快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默默搂紧了他的腰。
“你躺在医院里还没醒的时候,我不止一遍在心里想,等你醒了,我再也不会和你分开。”
陶阮一怔,他很少听到韩骥如此直白。
然而——
“请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韩骥重重地亲他脖颈:“是,我们在一起了。”
陶阮弯起嘴角,可渐渐地,韩骥的吻隐隐有上移的趋势,划过脸颊,唇角,眼看就要——
又被推开了。
韩骥皱眉:“在一起了还不能亲?”
陶阮眼神闪躲,支支吾吾:“你,那个……疼。”
韩骥愣住。半晌,猛地在陶阮唇上亲了一下,但转瞬即逝,很快就移开。
“下次好不好?”陶阮连忙哄。虽然他也很想亲近,但韩骥接起吻来有点凶,嘴巴破了还是怪疼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不好的?韩骥脸色不太好看,但这个时候陶阮要是想要天上的星星,他犹豫两秒都得说“好”。
陶阮见状心满意足地窝回他怀里,韩骥圈紧了,良久,略显沉闷的声音响起:
“林仲景让我去一趟警局。”
韩骥喉咙干涩,“是关于严晗当年的死。”
陶阮一怔。
朋城公安局,禁毒支队。
“侯玮全都招了。”林仲景点了根烟,深深吸了一口,“是李烨。”
对面的韩骥半晌没出声。
烟雾缭绕间,反倒是林仲景自己眼眶湿润了。这么多年,韩骥找严晗找的有多辛苦,没人比他更清楚。
还在部队的时候,傅修明曾调侃,别人用命换荣誉,韩骥用荣誉换情报。一等功的奖章他说不要就不要,跑到总参谋情报部求人打听严晗下落,入伍七年,参谋部堆满了他大大小小三十多枚奖章。
提起韩骥,战友们都知道他有个失散多年的弟弟,一直在找,没有一天放弃过。
“是,”韩骥背向林仲景,“怎么动的手。”
林仲景面露不忍,艰涩开口:“长期服用慢性毒品,严重幻视幻听,产生了自杀倾向。”
林仲景喉头哽咽。严晗的真实死因远比他说的更加残酷,李烨喂他吃了大半年的毒品,在离世前的三个月,严晗已经出现了严重的抑郁倾向,逼不得已休学在家。他不止一次尝试自杀,最后一次,他在卧室里割了腕。
用他画画用的素描纸,反复、多次切割。
在听到“自杀”两个字时,窗边的身影一颤,接着便是久久的沉默。
良久,“我要见李鸿卓。”韩骥说。
走出警局,烈日当空。
韩骥在阳光下站了很久,抬脚时竟一阵恍惚。
该去哪里?
人生前三十年,他好像只为了一件事而活。三年前他找到严晗,却意外得知死讯,追寻至今,真相却如此血淋淋。
该去哪里呢。
韩骥抬头,突然在几步之外看见烈日下的青年,他朝自己跑来,喘着气。
陶阮不由分说抱住他,什么话也不说,陪他一同站在烈日之下,直到他僵直冰冷的身体慢慢回温。
韩骥低下头。
“走吧,回家。”
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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