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感到舒适的状态下会放松警惕,舒服的环境就像一个温柔的陷阱,容易让人沉溺其中,继而被美好的假象蒙蔽双眼。
她不奢望司崇羽爱上她,只需他愿意埋下一粒种子,那么她会为此提供丰沃的土壤,精心呵护,等这粒种子习惯了她的养分与营养,当危机来临时,他将失去本有的理智和判断,无声无息跌落进深渊里。
“你要不要试着喜欢我?”
她的气息流动在空气中,轻柔缓慢送到他耳旁。司崇羽很意外,这个话题开启得毫无缘由,难道肉体上的交流会衍生出心灵上的依赖?
这似乎说得通。
可她现在哪里像是依赖他的样子,她也根本不像有恋爱脑。司崇羽只当她是需要事后安抚,毕竟女孩的心思要细腻一点,总有很多男人读不懂又摸不透的情绪。
“好,我考虑一下。”
他扯起嘴角笑了笑,手掌覆在她后脑勺,敷衍性地揉一揉。
安慰的动作很快收回,祝菁宜不想就这么被他一笔带过,在他离去前主动缠上去,双臂搂住他脖颈,脸颊贴他下巴。
“网上说,做爱过程中双方都很享受的话更容易受孕。”
她把自己塑造成一只渴望得到爱的可怜小狗,那双湿哒哒的眼眸凝视他,专注又柔软。
“可你跟我做的时候只是把我当一个人肉飞机杯,一只飞机杯能享受到什么呢?如果你喜欢我一点,对我好一点,我肯定能感受到的。”
“那样说不定很快就怀上了。”
她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显得委屈,除了那份协议自己一点保障也没有,一旦被他抛弃她可就什么都没了,所以她害怕呀,拼命想要抓住点东西在手里。
祝菁宜向他坦白自己的顾虑和苦恼,而在司崇羽听来她根本是多此一举,更懒得换位思考去想她的处境,就问了一句,问她哪里不享受了,明明叫那么大声,高潮多少次了她没点数?
“再说,你不易受孕是身体原因,你现在更重要是好好将养,跟我喜不喜欢你没关系。”
这张嘴,这张该死的嘴,她就知道吐不出什么好听的话。
祝菁宜继续装模作样地讨好,鼻尖贴着他脸颊亲昵地蹭,声调轻软又温顺,极力扮演一只在主人怀里撒娇的宠物。
“你喜欢我一点不行吗,就一点点就够了。”
她握起他的手,带他摸向自己的小腹,吐露的每一个字都无比虔诚:“在爱意中孕育出的小宝贝,你不想要吗?”
掌心贴着薄白的肌肤,属于她的体温在掌纹中蔓延。司崇羽望着她平坦的肚皮,原本无动于衷的冷淡眸光渐渐发生变化,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与期待。
那是种什么感觉?像是一缕黑夜过后的曙光,从墙体的裂缝中透进来,照亮这间黑暗寂静的房。
眼前变得明亮的一刹那,藏在壳下的软肋被她抓住了。
那时的司崇羽,因为这个瞬间而忽略掉一件事,她是一颗有毒的苹果,给你看到鲜艳诱人的外表,再哄你吃下穿肠烂肚的毒药。
那个雪夜,他曾给过她的感受,都将变本加厉地反扑。
他在见证她盛大的凋零之后,又再亲眼见证她在废墟中涅槃重生,而被扼住命脉的那一刻,他没办法像那个暴雨夜一样欣赏。
在逐渐模糊的视线中,他可悲地回忆过去,在她精心编织的那些谎言里,有没有一句话是出自真心,有没有一秒钟曾为他动摇。
浴室的雾气逐渐消散,他看清那双澄澈的眸。
很独特的眼睛,瞳孔在水汽晕染下如一颗发光的琥珀,仿佛被赋予了神性。这是他第二次从她身上看到一种圣洁又色欲的感觉,看到那神圣底下隐藏着的东西,那种晦涩的欲。
很有趣,不是么。
这张脸,身体,性格,乃至灵魂,都很有趣,不是么。
司崇羽抚她的脸,指尖拨开额前的碎发,唇贴着发顶,喉结滚动出声音,低沉清晰。
“好啊,试试呗。”
反正他没什么可失去的,他永远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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