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出现,却是在一个十分拥挤的候诊室里, 一排排的木椅上都坐满了带着各种奇怪症状的巫师, 穿着绿袍的治疗师手里拿着一个记录的本子,在这些人群当中穿来穿去不停地写着什么, 黑袍男人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到这些人的上面, 他走到了一个队伍尾端,然后排起了队,很快地,便轮到了他。
坐在问讯处的女巫师已经回答的有些暴躁了,她抬起头正准备催促黑袍男人快一点, 在对上那张脸时表情有了那么一点僵硬, 带着一丝胆怯——很不幸,她曾经是斯内普的学生,对于这位毒舌教授可谓退避三舍。
黑袍男人——也就是斯内普并没有发现这一点, 他的全部心思已经放到了某个地方,他低沉着声音说了一句话,女巫以自己最快地速度在长长的单子上找到了目标,然后给斯内普指了出来。
斯内普立刻离开了这个区域,然后大步迈向那个病房, 推开了门。
站在病房里的治疗师们齐齐回过了头,斯内普从人群的缝隙中看向那张病床,却因为视线被挡住了而无法看到那张脸,他收回目光,“我收到你们的消息后就赶过来了,现在把详细的情况告诉我。”
“啊、嗯……好的,好的。”其中一个治疗师愣愣地点头,说实在的,他们都没想到斯内普的速度会这么快,要知道距离他们发出消息连二十分钟都不到,治疗师连忙拿出记录本看了几眼,然后和斯内普讲解起来。
简单来说,就是他们发现这个病房的病人有了恢复的迹象,他的生命特征终于稳定了下来。,如今他们所能做的,就是保持这种情况,等待着病人醒来的那一天。
斯内普极为认真地听着,一边朝前走着,治疗师们也善解人意地让了开来,让斯内普能够站到病床前,看清楚床上病人的情况。
斯内普专注地看着床上的人,眼神一错不错。
这间病房尽管治疗师们已经尽力让它变得明亮,但限于屋形还是有些昏暗,只有墙壁高处开的一扇窗户投射下来了一束明亮的光芒,正好落到了那睡了很久的青年脸上。
青年穿着病服,面色有些苍白,他的眼睛闭着,可斯内普知道那是一双很漂亮的蓝色眼睛,他一直都记得那双眼睛里盛着笑意时的美景。
“虽然说病人在往好的方面好转,但毕竟他曾经遭受过强力诅咒,还有……额,蛇毒,这些都让他的身体千疮百孔,”其中一个治疗师说着,也正是因为如此,在这个病人转进他们圣芒戈时,所有人都觉得他活不下去了,却没想到这个病人硬是挺下来了,尽管呼吸微弱时有时无,却坚持了三年,并且身体在渐渐好转——虽然恢复的速度缓慢地让人极容易忽视——所有治疗师都认为这是一个奇迹,“但是,希望您能做一个心理准备。”
“我们现在都无法确定他什么时候会醒过来,也许很快,只要几个月,一年,但也许……”剩下的话治疗师没有说出口。
也许,是十年,十五年,二十年。
巫师们的寿命相比起麻瓜来说要更为长一些,但这并不意味着十年的时光不值一提,拜哈利的光,现在只要了解哈利·波特的,熟悉他的,就都知道这位双面间谍付出了什么,而治疗师们也知道这个病人是斯内普的爱人。
只是,再浓烈的感情也都会被时间消磨。如今三年过去了,虽然斯内普还是频繁地来看望这个病人,可谁也不知道他会坚持多久,如果真的要等那么多年,他会不会哪一天就忘了这个沉睡在圣芒戈的青年呢。
他们发现斯内普一直注视着病人,以为他没有听进去,正准备重复一遍,却看到斯内普抬头看向了他们,“我知道了,”顿了顿,斯内普轻声道,“谢谢。”
“额,没、没什么。”治疗师们纷纷摇头,然后体贴地退出了病房,给斯内普留出了空间。
斯内普随手拉了一把椅子,坐到了病床前,抬手握住了病人的右手,抬眸深深地凝视着宋然安静的面庞。
被他握住的右手体温冰冷,斯内普清楚地明白对方还活着,和那一天留给他的绝望的冰冷不一样,这个人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就连曾经代表着诅咒的颜色也重新变为正常的肤色。
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让他庆幸?
战争结束三年了,斯内普因为有邓布利多和哈利波特这个救世主的证言,以及吐真剂的验证,无罪离开了审判庭。
所有人都开始渐渐忘却了黑魔王带来的恐惧,也有一些人的时间永远停止在了那一年,毕竟战争总是会带来死亡。
曾经宋然也是其中之一。
那一段时期对斯内普来说无异于世界崩塌,直到他再次抓住了希望,他不会去思考原因是什么,他只要知道宋然活过来就行了。
这才是对斯内普最重要的事情。
三年,宋然也睡了三年。
斯内普有过害怕,有过彷徨,有过恐惧,有过急躁,最后统统化作了平静。
并不是斯内普放弃了,只是那些情绪都深埋在了心底,不再轻易地表露出来,毕竟斯内普也不是哈利那种情绪外露的人——除了特殊情况——他在这三年里只有一个念头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坚定。
他会一直等下去,不管等多久。
斯内普就这么在病房里待了一下午才离开,因为宋然的原因,斯内普已经向霍格沃茨辞职了,作为魔药大师,随便一瓶高深魔药就能让斯内普获得金钱的来源,所以辞职后的斯内普并不缺钱,他的自由时间更多了,也能更好地用来陪伴宋然。
这三年里,除了必要的魔药研究和练习,斯内普其他时间几乎都在圣芒戈,连三餐也只是匆忙解决。
治疗师曾经说过,沉睡的病人需要关系亲密的人的陪伴,因为这说不定就能让他们更早的醒过来,这也许只是治疗师习惯的一句注意事项,斯内普却记在了心里从来没有忘记过。
晚上,斯内普再次来了,他很早就申请了陪护,能够让自己留在圣芒戈里过夜。
不过今天晚上病房里多了一个人。
路西弗听到脚步声时立刻就知道了是谁,他转过身,视线和斯内普对视上。
两个人一开始有些沉默,直到路西弗首先打破这个气氛,“斯内普。”
路西弗从来没有叫过斯内普西弗勒斯,尽管他们之间并不算陌生,甚至还生活在同一个屋子下,但是维系他们之间两个人的青年已经睡了很久了,也许还有别的原因,总之这三年里他们两个人之间并没有说过多少句话。
他们两个人都不是性格活泼的人,更不用提路西弗对斯内普曾经有过怨恨,怨恨斯内普阻拦他在宋然最后的那段时间和他相见——
幸运的是宋然活过来了,否则只怕路西弗和斯内普从此将变成类似仇人的关系。
斯内普点了点头,算是对路西弗的回应,他的态度也很冷淡。
两个人就这么一人坐一边看着宋然安静的睡颜,斯内普时不时会低声说着什么,尽管青年并不会给他做出回应,他甚至不在意路西弗还在这个房间里。
不知不觉地,路西弗的目光落到了斯内普的脸上。
这个男人眉心留着深深的刻痕,显眼的鹰钩鼻让他看起来显得那么的刻薄,并且不近人情,可是他看着宋然的目光却十分的认真专注,他甚至等了一个不知道有没有可能醒过来的人等了三年。
他的目光微微闪动了一下,抿紧唇,又看向了宋然。
小的时候他依赖着宋然,甚至因此讨厌和宋然关系看起来十分亲密的斯内普,当然,就算是现在他也依旧不喜欢斯内普,但他如今不能否认的是,这个男人对宋然的感情是他也及不上的,路西弗对宋然的感情里更多的是雏鸟之情,那懵懂的心思还不等生根发芽就因为这个刻薄的黑袍男人而消散了。
他不想叫斯内普为西弗勒斯,其实更多的是因为他会想到宋然曾经这么亲昵的称呼过自己西弗。
“斯内普。”路西弗突然开口喊了他。
斯内普偏过头看向路西弗,“什么事?”
“如果……然一直都醒不过来呢,你想过没?”路西弗也从治疗师那里得知了宋然好转的消息,自然也知道了治疗师的未尽之言,他其实有些害怕这个可能性,他看着斯内普的眼神里不自觉地流露出了这个情绪。
斯内普眼神一暗,没有谁会希望出现这个最差的可能性,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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