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约约的声音传到耳朵里,宋然的意识在渐渐恢复,昏迷中的他睫毛颤动了几下,眼皮下的眼珠不安地转动着。
昏迷前经历的事情在脑海中极快地闪过,他猛地睁开了眼睛,那里面充斥着警惕。
这里是……?
宋然发现环境变了,他的手动了动,布料摩擦的触感让他低下了头,然后才发现自己躺在了一张铺着白色床单的单人床上,旁边挂着帘子,给他隔出了一个空间。
帘子后面是看不太清楚的几个人影,还有谈话声。
从意识清醒过来后就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宋然记起来了这里是哪里——
霍格沃茨的医务室。
他抬起手,盖住眼睛。
所以他是被人救了么?
回想到当时昏迷的原因,宋然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那种痛苦,没有人能忍受,甚至现在回想起来,他都无法控制身体的颤抖,那种痛楚似乎已经残留在了他的神经中。
“唰”的一声,帘子被人掀开,宋然放下手看了过去。
第一眼看到的,是庞弗雷夫人,视线向后看去,是带着细框眼睛的邓布利多教授,还有……
宋然突然收回了目光,朝着庞弗雷夫人和邓布利多教授笑了笑。
“庞弗雷夫人,邓布利多教授。”
被宋然有意忽略的斯内普双手环胸,挑了挑眉。
“然,你感觉怎么样?”邓布利多担心地看着他。
“我感觉还好。”宋然抿了抿唇,这么说。
“不,孩子,你可不能撒谎,”庞弗雷夫人一脸不赞同的表情,“你的身体明明是经受了三大不可饶恕咒中的钻心咒,显然,它给你的身体带来了很大的伤害。”
“也许Mr.宋感觉真的很不错呢,庞弗雷夫人,”斯内普开口了,他冷哼了声,面色不善地盯着宋然,“毕竟他可是个能以1敌5的英雄呢,对么,我想他比我们这些教授都厉害多了,自然和一般人经历钻心咒的感觉不同。”
“西弗勒斯,你怎么能这么说?!”庞弗雷夫人一脸不可思议地道,“他只是个孩子!”
斯内普看起来更不爽,他那目光阴冷冷地盯着宋然,却发现对方只是偏过了头,就好像没听到他刚才的话一样。
很好,很好,斯内普内心冷笑,他还真是第一次知道,赫奇帕奇比格兰芬多更有那种狗屁的英雄主义!
斯内普突然转身离开了,把庞弗雷夫人的抗议丢在了身后。
庞弗雷夫人一脸无法想象的表情,她对着邓布利多说,“西弗勒斯怎么能这样?!对一个刚刚经历过难以忍受的痛苦的孩子说这样的话?”
“冷静,庞弗雷,”邓布利多举起手,做出安抚的动作,他温声道,“我想斯内普并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的,他向来就是那种性格,总会把自己想说的话变成另一个意思。”
庞弗雷夫人很不满,她似乎并不赞同邓布利多的话,但她也没有再争辩下去,比起关注斯内普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病人的情况更让她关心。
她转过身,放低声音,对着宋然轻声道,“孩子,你好好休息,我会让邓布利多校长通知教授们的,你需要停课休息。”
宋然点头,“我会的,夫人。”
庞弗雷夫人满意地点头,她最怕那种闲不住,待在病床上没有几秒钟就闹着就要离开的学生,宋然乖巧的态度让她放心下来,她转身离开了,要去处理自己的事情。
离开前,她告诉邓布利多,不能和宋然聊太长时间,这个孩子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
医务室只剩下了躺在病床上的宋然和站在他旁边的邓布利多。
宋然撑起身体,半坐起来,对邓布利多微微弯了下身,“谢谢您救了我,校长。”
邓布利多拿过来一把椅子坐了下来,在听到宋然道谢的话时,他看向宋然,语带深意地说,“不,孩子,救了你的并不是我。”
宋然一愣,眼中露出茫然,“不是您,那是……?”
他之前明明是让灵蛇带着赛尔离开,然后速度去通知霍格沃茨的教授们,宋然很清楚,以他现在的状态,要对付好几个成年人是很容易把自己的小命玩完的。
他醒过来时,自己已经在医务室了,而庞弗雷夫人看起来很明显不是去救了他的人,宋然自然而然认为是邓布利多校长救了他。
斯内普从始至终都没有进入他考虑的范围,毕竟对方那么不信任他,宋然还曾经和斯内普吵了起来,甚至说了侮辱性的外号。
谁知道邓布利多校长否认了他救下他的话,难道说是路过的人救下他了么?宋然这么想,事实上,有一瞬间他的脑海中飘过了一个黑色的身影,但随即他便压下了这种不可能的猜想。
“事实上,在我被通知的时候,我也很惊讶,”邓布利多温和地笑着,他语气不急不慢,就像是为了让宋然听得更加清楚,“我没想到西弗勒斯会抱着昏迷的你找到我。”
“孩子,我想救下你的那个人,应该是西弗勒斯。”
宋然愣住,他的眼睛微微瞪大,“等等,邓布利多校长,你是说——”
他顿了顿,表情有些迷茫,喃喃道,“如果我没有听错,您是说,是斯……斯内普教授救了我?”
“可是他明明……”宋然抿唇,没有说出后面的话,但他的表情透露出了他的想法。
明明斯内普在那天晚上表露出了对他的不信任,在之后也闹得很不愉快不是么?
“但是救下你的的确是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这么说,他取下自己的眼镜慢慢擦拭,湛蓝色的眼睛依旧看着宋然,眼神温和带着笑意,“我想西弗勒斯对你并没有恶意,他只是性格向来如此,总是不愿意说出自己的真心话。”
“不过他的话的确很伤人,就连我这个老头子有时候也受不了,”邓布利多乐呵呵地说,“所以我们需要一颗坚强的心脏来面对西弗勒斯”。
宋然沉默着,听着邓布利多的这些话,当邓布利多将眼镜重新架到鼻梁上时,宋然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
医务室的门却在此时被打开了,身穿黑袍的魔药教授走了进来,面色依旧不太好。距离病床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斯内普就停下了脚步,扬起手朝邓布利多丢了几瓶魔药,冷冰冰地丢下一句话,告知这是给承受了不可饶恕咒语的人的恢复药水,就打算转身离开了。
“等等,西弗勒斯。”邓布利多喊住了他。
斯内普停下脚步,转过身,双手环胸注视着邓布利多,看起来十分不耐烦,“什么事,邓布利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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