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他们不会告诉你。”
程奕苦涩一笑:“但我想错了。”
“……”
什么——
她爸妈竟然事先知道?
“你了解到我的家庭,然后呢。”
程奕轻声:“是不是也和你父母以为的那样,认为我本性恶劣,和程家同根同源,不是个好人?”
他边说,边靠过来,顾亦徐眼前一晃,看见天花板垂挂的吊灯,接着白皙俊美的面孔直映眼前,细细啄吻过她的脸、唇和脖颈,自上而下,力度介于啃咬和轻吻之间,皮肤很快泛起浅红,有点疼,但痒意更深。
“比如欺骗你的感情?一直在利用你。”
程奕不紧不慢道:“或者只是一时兴起,他能有这么多情妇,像这种人的儿子,不可能有真感情。”
顾亦徐没来由地紧张,咽了下唾沫,掌心出汗。
碰到锁骨时,解开纽扣,顾亦徐早便知道,程奕那双手生得赏心悦目,不仅提笔写字时美观,在球场上同样运转灵活,将篮球玩得得心应手,简直像化为身体的一部分,而到她这里……变得更加灵活。
不断往下摸索。
腰部微抬,腿被迫曲起。
过于强烈的感官感受,令她哑然失声。
相比之下,程奕显得愈发从容。
“亦徐,好好回答。”
顾亦徐后半程根本没听进去,她呛了下,“答什么?”
程奕道:“我不管你父母怎么看,我只想听你的想法。”
“我的想法就是——”
她依循本心,“你是怎么样的人,我喜欢的便是怎么样的你。”
“别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了。”
顾亦徐轻推了下他,“……你要做,就直接点。”
她面色微红,“别捉弄我。”
作者有话说:
程奕:(疯狂脑补)老婆会不会嫌弃我t.t
亦徐:对此我想说六个点……
有点事情要忙,没写完,下章正文完结~
第131章 、【正文完结】
程奕心底忽然被触动,像是轻轻划过的琴弦,微有起伏。
但他表面一点不凸显。
“你喜欢怎样的我——”
程奕重复她先前的语义,“不论是好是坏,都不会在意。”
“即使。”
“在了解到我出身怎样的家庭,从小接触到的环境,接受何种反常理的教育后,也能完全接受?”
手停下来,没再作乱,顾亦徐缓了口气,身体放松些许,“如果我说很介意,无法接受,你会因为这个理由答应离开我吗?”
程奕当即接:“没有这种可能。”
费尽周折走到这一步,他已经没有退路。他对顾亦徐动心,必然不会松手。
“从建立情侣关系起,我想要的就是一辈子。”
口吻斩钉截铁,那股果决利落的气劲,不自觉地感染到她。
亦徐抬起手,指尖描摹程奕的面庞,皮相优越,具有致命的吸引力,可她深深喜爱的,却是底下那坚韧不可摧折的生生傲骨。
好皮囊尚且可以万里挑一,好骨相却难能可贵。
异常清俊的长相或者最初让她惊艳,忍不住靠近,但真正能叫人喜欢上的,不可能仅依靠华而不实的外表,顾亦徐过往见过太多精致漂亮的人,程奕纵使生得再好看,世上总有人能比他更出挑。
他此刻方才二十岁,聪慧过人,惊才绝艳,可谓风华正茂,可终究有一天他不再年少,兴许变得庸俗、平凡,那她顾亦徐还会喜欢这个人吗?
答案是,必然。
她起初见色起意,初心不纯,但越是相处,越被对方内里的细腻,不动声色的关怀、灵敏,和无可挑剔的纯良品性打动。
手背缓缓抚过额角、眉骨,脸侧,自上而下,视线随之游走,程奕却凝神在看她,眼底专注到只有一个人的身影,任由她触摸。
直到挨到唇上,顾亦徐才碰了会儿,程奕顿了顿,偏过头,吻到她手背上。
……
痒得手指蜷缩起来。
“既然你不答应,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亦徐莞尔,“肯定是只能接受了。”
“你也会说,那些是反常理的,意味着心底不认可他们的做法。”
顾亦徐温声道:“我并非善恶不分的人,没有谁能选择出生在何种环境下,与其通过家庭来评判一个人的性格,我更关心自己亲身感受到的你。”
“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
程奕握住她的手,人沉沉往下压,距离相挨极近,半干不湿的短发若有若无划过,水汽像是扑到脸上。
“这一点,你尽管放心。”
“可你对我没有信心。”
程奕:“……”
“你问我这些,就是还在顾虑。”
顾亦徐指明:“觉得那些过去不光彩,是污点,怕我因此对你产生负面想法。”
她心中微恼,藏不住情绪,语气随之急促几分。
程奕怔愣一瞬。
难道在程奕心里,她是那样的人吗?
“你以为我在意的是什么?”
“你是不是认为,我喜欢的只是你的优点,出众的外表、头脑?”顾亦徐缓缓摇头,“你是在小看我,还是在轻视自己。”
“我喜欢的是一个人,你再完美,也不可能毫无瑕疵,我爱你的优点,包容缺点,我很早以前便说过,比起那个伪造出来冷冰冰、完美无缺的假象,我更喜欢真实的你。”
他的恶劣,焦躁、不安,勇敢和脆弱,亲近和冷漠,她全盘接受。
“你父母亲人的所作所为,不足以造成任何人对你的刻板印象。”
程奕眼神微动。
“你不会成为他。”
顾亦徐无比坚信,程奕不可能沦为生父的缩影。
“你不是遇到我才改变的。”顾亦徐轻轻说:“我认识你时,你已经是现在的样子,我喜欢上的正是这样的你。”
“所以,你真的走出来了。”
完成救赎的人不是她,或者别的什么人。
真正摆脱过往的阴影,不被同化为权欲奴隶的,是程奕自己。
他靠坚韧无比的品性,从阴暗幽深的涧谷,捕捉到微乎其微的那抹阳光。
·
·
匆匆两年韶光流逝,又是暮春三月。
今年春天,和程奕以往度过的都不太一样。
这是二十多年来,最值得纪念的特殊时期。
顾亦徐答应了他的求婚,经过小半年的婚礼筹备,五天后,他们将作为最瞩目的新人,举办一场隆重婚宴。
他们于两年前订婚,此前程奕已经在顾家、徐家亮过面,算是过了明面的准女婿。
订婚宴办得极其低调,请的都是年轻朋友,没有太多外宾。男方没有家长,顾家夫妇也不凑热闹,干脆放手让这对小年轻自己着手,按他们喜欢的方式,潮流也好,传统也好,将订婚仪式的主权转交到年轻人手里。
总之婚宴,必然是再正式不过。顾亦徐的身份,注定她的婚礼不会简单。
与长辈晤面时,徐政安与程奕一见如故,从此,顾亦徐终于找到一个“代课”代为听讲——徐政安再也不抓着亦徐不放,而是逮着程奕灌大道理。
顾亦徐躲在边上偷乐,程奕神色无奈,闷头听。
事后他直言,每次听完,都感觉自己很红很专,干部风十足,能随时走马上任。
程奕是硕博连读,只在研一有固定课程安排,之后重心放在学术研究,不必按时按点到校,但理论上还是在校生,不能无故停止课题进程。
于是婚礼前夕,程奕向学院申请长达一个半月的假期。
请假理由:本人结婚。
申请表火速批复下来了。
导师,辅导员和学院齐齐批语:
恭喜!
特经准许婚假,祝新婚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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