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家里只有古臻和伊尔的时候,那叫一个亲亲热热,黏黏糊糊。
突然多了个苍岚,伊尔可能怕苍岚陌生尴尬,拉着他看这看那,让忽然‘失宠’的古臻落差极大。
此时,两只正在看着古臻刚种下去培育的重瓣雪琉璃小芽苗——这是古臻新想到的办法,把所有的籽泡开种在花盆里扣上暖棚,一次性可以催熟很多芽苗,等抽空再移植,整体催熟。
伊尔很骄傲的给苍岚解释了一遍他家雄主用精神力灌溉花朵时的英勇风姿,那画面描述的……古臻听着都不敢承认这是自己。
当然,这二位也在这种幼儿园小朋友发现新大陆一样的熟悉环境中,发现古臻的一小盒古臻自制的人类工具,里面放着的东西,目前虫族已经都没有了。
鉴于,大多数雄虫的工具箱里装的都是‘那方面’工具,所以两只雌虫蹲在一起研究了一下这些奇怪的宝贝。
……
第一件物品是一个没见过的长卷卷,羊皮样式,上面有刻度,拉出来可以自动抽出去缩回来,缩快了还会抽到手。
此时,因为伊尔拉开它,被唰的抽到手臂的苍岚愣了愣:“这是鞭子吗?”
“抱歉,我没想到它会伸缩的这么快。”伊尔揉了揉他的手臂,答:“可能是用来捆手脚的?你看它有刻度。”
苍岚:“捆过你吗?”
“……没有,”伊尔默默把它揣进兜里,腼腆的拍了拍衣兜笑:“或许今晚可以试试。”
抱胸靠在不远处的古臻:……好家伙……就这么期待我用卷尺把你缠起来吗?
……
接着,他们又发现一个很奇怪的车把状,大块方形木头工具,底下还有一片锋利的刀片,略微呈倾斜角度的怪东西。
苍岚用绷带面包手去戳了戳,把它捧起来仔细观察:“这是给雌奴烙印的东西?”
伊尔蹙眉:“不能吧,烙印的东西不该是木质,这下面的看起来好像是刀,可能是……剜肉的?”
苍岚:“所以这是惩罚工具?也太……”可怕了。
伊尔似乎幻想了一下那个画面,立刻慌张的拨开其它用具:“快放下。……放最底下,压起来,快。”
古臻扶额:我是想不到我把一个人按在木板上用木工刨子一刨一片肉的画面……但这么说的话,我忽然感觉家里可以用这个吃火锅削冻羊肉片,也是能实现的原理。
……
最后,二虫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梅花状工具,拳头大小,中间有个直径3cm左右的空圈,梅花的尖端都是粗细不同的针。
苍岚手指戳进那小圈:“这个我知道……这是锁圈。”
伊尔囧囧的:“……好像尺寸有点小,样式也有点怪?这周围不会很扎吗?”
苍岚:“那就是惩罚用锁?”
伊尔抬眸望天,知道如果是,那么这东西一定用在自己身上,沧桑的摇头:“也放,最下面吧……”
……
一圈下来,古臻发现雌虫都很喜欢研究……喜欢研究不说,还喜欢往那种方向研究。
看什么都像那啥啥!老子这是那啥用品店吗?真是……
古臻忍无可忍,把卷尺从伊尔兜里掏出来,连带着盒子里的一样一样的介绍。
“卷尺,以后可以用来量你怀了崽的腹围。”
“木工刨子,用来让木头的尺寸更贴合想要形状的工具,但现在,很感谢你们开发出了它制作羊肉片的功能,近期就可以试用一下。”
“至于这个,是我自己做的工具环,你们猜对了一个字,是锁,它呢,是开锁用的,这中间这个空呢,是我放手指的,不是你们想的那个东西,谢谢。”
两只雌虫:“……”
下一秒,二虫都有点小尴尬,咳嗽两声,迅速挪开战场,站在那三棵古臻为苍岚特地留的重瓣雪琉璃前闲聊。
“这花真香。”
“是啊是啊,又大又白。”
古臻:“……”
后宫和谐的有点过度,甚至让他有种失宠了的感觉。
……
这期间,乌里克一直静静站在门外,看古臻好像在强迫伊尔,把他弄的很尴尬,不得不和苍岚相亲相爱,几乎快气炸了。
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做。
在快餐店中的贝利之前就听到了所有乌里克与古臻的对话,见乌里克一直没走,犹豫再三,摘下围裙,站在他面前,微微弯身问好。
“您好,我是雌虫贝利。”
乌里克心情不好,眼见着这比他高上不少的雌虫挡了他的视线,一点不客气的推搡他一把:“什么东西,滚开。”
贝利被推了一下,对方是雄虫又年幼,也无法发火,客气的再次走上来,重复:“我是雌虫贝利,我想和您谈谈有关古先生和伊尔之间的事,古先生于一年前与我发生过多次私下关系但没有将我录入他户下,所以我想……您会愿意和我谈的。是吗?”
乌里克:“……?”
第44章 他欺负你了是吗
两分钟后, 乌里克带着贝利出现在上次曾去过的那家咖啡厅,对待这种基层平民雌虫,他一如既往的没什么耐心。
“说吧。”
“是这样的, 古先生一年前就与我有过关系……当时伊尔主将还没有苏醒, 在他醒了之后,他就觉得我很碍事, 所以抛弃了我,我现在……”贝利侧过眼眸, 一双红眸如水般波动着:“我很难过,所以想请您帮帮我,您努努力, 带走伊尔,我就可以回到古先生身边, 这样大家都好, 您看可以吗?我会给您力所能及的感谢。”
乌里克听了他所说的话, 沉寂半晌, 略眯眼:“……你说,他和你有过关系?”
贝利抹了抹眼角, 表情凄苦的点头:“是的,不止一次, 起初是他强迫的, 但后来……我陷进去了。您知道的, 大多数雌虫都是这样的。”
“那他做的没错。”又上下打量了贝利两圈后,乌里克呵笑一声:“看你身形你是生育过的,古臻名下没有虫宝。所以你们的关系不正规。更别提伊尔比你强百倍, 又温柔恭谨, 他要你不要伊尔才是脑子穿了。”
“?”贝利完全没想到乌里克会这样说, 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可是……”
“可是。”乌里克打断他,直接起身,看着这只看起来就很会演的雌虫:“带不带伊尔走,是我的事。你又怎么保证,伊尔走了?那名医生不会成为你新的绊脚石?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该好好掂量,二手货雌虫乖点还能升值,玩心计破罐子破摔注定是垃圾,懂吗?”
说完,乌里克看了看桌上的两杯咖啡,敲了下桌子:“对了,账结一下。”
按照规定,雌虫主动邀约雄虫,都是要负责付款的,所以看着乌里克离开,贝利默默的在桌上锤了一拳!
贝利的出现,没有影响到乌里克,但是却让乌里克知道,古臻是个会强迫其它雌虫,又不负责的家伙。
他对伊尔的未来,忽然更没什么希望了。
也因此,在从咖啡厅出来之后,乌里克换上一张快乐的表情,敲了花店的门。
古臻期间抬眸没看到他继续拦门,还以为他走了,见他回来,有点犹豫的看向伊尔。
伊尔很为难的眨眨眼:“您……看着办。”
上次的事,弄的古臻发脾气,现在又有苍岚在这,他不想因为乌里克再重演一遍,把决定权交给了古臻。
古臻想了想,觉得乌里克有多在乎伊尔,伊尔可能就有多在乎乌里克……毕竟是青梅竹马,闹翻了也不开心。
他去开了门,和乌里克一样笑着:“想见伊尔?”
“对。想在你这住两天,你之前答应我,想见伊尔可以随时来。你不会反悔的吧?”
“行啊,除了想晚上抱他睡觉,其它都满足你。”
“谢谢。”乌里克笑容洋溢的走进屋,看到苍岚后给了个他不屑的眼神。
苍岚观察了一下这只小雄虫,先看动作眼神,再看穿衣举动,确认他应该是贵族中的那种宝贝雄虫,下意识的不想搭理他,和伊尔随口说了几句,就换了个地方独自坐。
乌里克完全不管古臻怎么想,坐在伊尔身边,一双蓝眼睛紧盯着他问:“他欺负你了是不是?你为什么不和我说?为什么不找我?”
一来就这么开门见山,伊尔笑着垂眸叹息:“为什么找您呢?我现在是有家庭的雌虫,家庭问题是现任雄主说了算,我与您联系,会被惩罚的,不是吗?”
乌里克听后立刻急了,扯住伊尔的手:“他还惩罚你?他凭什么?就凭他把你从那次意外里救出来?你虽然不接外活,但是存款也有一些,拿出来给他,让他放你走!”
伊尔静静的把自己的手从他娇嫩的小手中抽回来,神色没什么变化的解释:“您忘了,我当初可是被判决过剥夺虫权,我名下的财产全部被没收,只有一些攒在暗处的现金还在,但这些钱数目极少,怎么能拿得出手?”
“你拿不出手为什么不找我?我雌父给你安排了去北境的工作,你去啊!你去了,不就有钱了吗?你和他谈谈,他这种开门做生意的家伙,一定会同意的!”
“……”伊尔不喜欢乌里克这种说话方式,神色略微不悦:“乌里克,我以为您该懂,您的雌父不会允许您找任何军雌。而且……当我出事时,您刚好没有到十八岁,生命中的一些事还是要些机缘,需要承认的,对吗?”
“你凭什么这么委屈!”乌里克眨眨眼,眼泪有些憋不住,抱住伊尔的一只手臂缠他:“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从上次新闻出来我就知道了,你以为他是蜥蜴人,所以你保护他,你还故意放走了其它的蜥蜴人!这些都是大罪!他威胁你这么做的是不是?他不希望你为国效力是不是?你是军雌,你的心里只有国土社稷!他这样剥削你的未来,你甘愿吗!”
古臻一直静静的竖着耳朵听他们聊天。
其实,即使他和伊尔之间的那层膜被剥去,两个人都是坦诚相见,却仿佛还有很多问题没有解决。
比如说,相识时间太短,没有足够的默契了解对方的过去,和未来的打算。
合不合适,从来都不止是相处的愉快就说了算的,也要掺杂了解、以及努力所作出的改变。
伊尔知道古臻在听,话也没办法说的太直白,只淡淡的解释:“我和苍岚相处的很好,我很欢迎他来家里生活,作为雌君,有其它雌虫能给雄主一起开枝散叶,我很高兴。”
“你——”听了这话,乌里克更加恨铁不成钢,扯着他的手用力摇晃了几下:“你说我当时没有十八岁!差点错过你,我承认!不然我也不会容忍他这么久!甚至相信他可以珍惜你!但现在他没有!我明明可以给你更好的!就算你不能做我的雌君,可以做我的雌侍!只是身份上的区别,我会一样爱你!甚至,甚至你有更多雄虫能为你所选!你为什么非要他!”
“……?”随着他说的这些话,伊尔表情越发冰寒,终于克制不住,凉飕飕的看了他一眼,把手从他手里第二次抽开:“您年纪小,说话不仔细思考,希望您想想再开口。”
乌里克从这话里听出伊尔是在说他太过针对古臻,并且对自己雌父不让娶军雌还多管闲事甚至做出承诺的行为表示异想天开,委屈的抖了抖下唇,扯着伊尔的手,语气低了些,几乎掺杂着恳求。
“可是你现在要什么不能有?即使我不能要你,我也可以给你我有的。你看看你现在生活的环境,这间小房间,一半是花店,剩下的卧室和厨房那么小,而且只有一个卧室,你们要躺在一个床上一起睡吗?一天可以,一年,一辈子,你愿意吗?你可以给自己创造更好的条件,为什么要这样?”
伊尔又看了看古臻。
古臻到这开始明白……伊尔是想避讳自己。
心里有点不高兴,还是从了他,拿了自己研究的花瓣膏给苍岚,一起研究这东西到底差在哪,为什么和想象中出来的效果不一样。
另一边,伊尔摸了摸乌里克的头发,轻声对他开口:“您知道,星舰是一将一艘,所有一切都由注册主将负责,自己管自己的,其它任何虫都无权过问吗?”
“为什么忽然提这个?”
“因为,我当初的确战斗受伤,但我清楚的记得我腹部没有受伤……我也不是脑死亡,如果脑死亡,再怎么样我也醒不来。当时是有人藏在我的舰舱中,给我的脖子上打了针。如果我战死,我会得到我应得的荣誉和嘉奖。如果我是这样死去……或许他们希望我以失去价值的形式离开,甚至对外声称是舱内缺氧导致的这一切巧合。”
乌里克并不明白:“有人偷袭你,和你放弃一切自甘堕落有什么关系?”
“刚才我和您说过,所有星舰都有规划号码,只有舰主凭借掌纹才能进入操控室。您是雄虫,不会明白这些,但可以想想您的手机,这种低端私密物品都有密码才能进,何况星舰?这种情况下,只有一个例外,虫皇的手令卡可以随机检查任何星舰而不惊动提醒。我说的这些,您雌父都很清楚,我希望您也能懂。”
伊尔言下之意——是这个国家抛弃了我,不是我抛弃了这个国家。我能苟活,是他们没有想到的事,如果我重蹈覆辙,最后的结局,还是会一样,甚至会把完全不懂状况就冲出去救我的古臻也搭进去。
或许也该感谢古臻是个外面公认的‘废物’,没有虫相信他真的会善待当时看起来无比累赘的自己,才给了他醒过来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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