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趴在白龙的大脸上,摸着白龙的鳞片,三角形的巨大蛇头,他就顶在尖尖上,其实他之于白龙,大概跟一片羽毛也没什么不同的,不过白锐能感觉到从白龙那里传递过来的心满意足的感觉,还有其他几个三只各种羡慕嫉妒恨的心情。
这些大家伙越来越聪明,单独放它们出去狠辣狡诈会让所有人类背脊发寒。但在面对白锐的时候,它们就永远都只是单纯而……逗比的孩子。
白锐从白龙脑袋上滑下来,正好和小青抱抱,忽然四个大家伙全都转了个身,充满示威的,凶悍的看着一个方向。
慢了一拍,白锐也感觉到了不对,有谁,或者什么,从那个方向窥探。
其实看着他们的人挺多的,城门外的祭坛四周,从清晨到子夜,都是人流不断,祭祀的物品多的时候十几分钟就要清理一次,否则就要堆得垮塌下来。可是那些目光虽然灼热,却和现在这种不同。
无奈的是,人真的太多了,窥探的人就躲藏在祭拜的人中间。白锐安抚住四个大家伙,要是放它们过去,那朝圣者必然损失惨重。大蜂子虽然能精准攻击,可因为不知道确切的目标,现在也没用。
窥探的感觉很快消失不见了,对方显然已经离开了。
这天的晚些时候,猎星来了,白锐跟他说了今天的事情。
“你自己多注意。”猎星叹一口气,这时候也只能这么说,王宫比这里还不安全——卫队士兵根本不能和白锐的宝宝们相提并论。
“别担心,自保的能力我还是有的。其实我跟你说这个,因为我当时还想到了别的。问你个问题,怎么藏起一片树叶?”
猎星顿了一秒,答:“藏在一堆树叶里。”
_(:3ゝ∠)_虽然是正确答案,但白锐还是有点点被打击到,这种智商压制的感觉,实在是太酸爽了。
话说他第一次被人问到这种问题的时候,也是稀里糊涂想了一堆的。
“对,所以当时我就想,木城会不会不是在什么隐匿之地,而是在一堆城市之中?”
如果这是个三五百人的小村庄,那么像武侠小说里的隐世却又高大上的门派一样,做到这一点并不难。可如果是一座人口数万甚至更多的大城,想要在这个时代做到同样的地步就太困难了。因为食物就是个大问题,木城必须得有广大的农田,或者狩猎场,还得跟外边经商,换取其它必要用品。
木城如果真的只有那么点传说那就罢了,然而从他们所经历的这些事看来,木城并没有像传说中那么清冷的隐世。这座城市是非常世俗的,她在不断的向外输出人口,同时又掌握着这个世界的大多数动静,很多事情上也都插了一脚,只是人们总是察觉不到罢了。
“这非常有可能。”猎星点头,他们也和莫瑞松、大祭司研究过这个木城到底在什么地方。
但他们研究的总是那些和恶魔之口齐名的人迹罕至的地方,可有的地方同样也是传说,研究来研究去跟没有一样。
——这也不能怪莫瑞松、大祭司孤陋寡闻,这两个人已经是非常博学的人了。只是这年代各国对于自身的地理位置都藏得很深,有的国家对外宣称的和实际的国土面积都不一样,所以来往各地的商人,还有游巫,其实大多数也担负着间谍的职责。再加上乱七八糟的传说也多,稍微远一些的国家,可能就被混淆进传说里了。
“可惜,我们现在只能用猜测,也不知道要在多久之后,才能用事实来印证。”
***
在诺托里的斗兽场彻底成为数片废墟后,洛卡各地的大小斗兽场一概销声匿迹,歇乌斯家外出的队伍应该是得到消息逃亡了,没有追查到关于他们的消息。
又过了几天,先是莫瑞松的亲信先后回到了诺托里,各地的祭司也来找大祭司抱到,学习新的文字和语言了。
一切看起来都进入了正规,风平浪静。
这天白锐和猎星又是在城外的祭坛边上的营地里度过的,夜里两个人在帐篷里相拥,惬意又温暖。正睡得舒服的时候,白锐睁眼了。
白锐带来的蜈蚣和蜘蛛们身为一种喜欢打洞,朝地下钻的物种,最近已经在祭坛下面打造出了一个小小的地下城。
现在是金角银角在向白锐反应,他们在地下城里边拣着了一个人,一个重伤的人。
原来茅城还在的时候,这事情也有不少,总有好奇的人,或者是贪玩的孩子,不小心在地下迷路。
但是,这里的人是怎么过来的?
金角反应,是地下河,这个人是顺着地下河流过来的,身上本来就有伤,还被淹了个半死不活。
“怎么了?”
身旁响起了猎星的声音,因为刚刚醒来,所以比往常更低沉沙哑,那音色引得白锐身下一动。
“没事,就是金角它们捡到了一个人,大概是逃亡的人,我正在让金角把人送上来。你继续睡吧,我出去一下就好了。”白锐亲了猎星一口,也没穿衣服,就随手抓了一块布裹上下面就出去了——他那身看起来没有二两布,可朝身上穿的时候,麻烦一点也不少,因为只能用银饰把二两布裹在身上,黑灯瞎火的还真不方便。
白锐话是这么说的,猎星怎么可能让他一个人出去,最后还是两个人都起来了。
即使这里是安全的地方,夜晚依旧有虫战士在值夜,两人跟他们打了招呼,走到了金角和银角呼唤他的地方。
这里就是蜈蚣们挖的大坑,可是从表面丝毫也看不出端倪,野草野花长得茂盛,人踩上去也没事。没一会,整个草皮就掀起来了,出来了两只蜈蚣,把一大块的带着泥土的草皮直接扛在背上,挪到一边。原来泥土的底部被用蛛网包裹住,所以这些泥土不会散掉。
在共同的生活中,白锐的宝宝们已经钻研出了许多共生技巧。
后边金角银角出来了,再后边是一只蜘蛛,蜘蛛拖着个用蛛丝包裹的茧子,金角的几只脚划拉了两下,就把蛛丝都褪掉,露出了里边的人。
猎星拉了一把要朝前凑的白锐,自己先举着火把过去了。他刚蹲下身查看对方的状况,没想到这个人噌的一声就坐了起来,伸着手就要朝猎星抓去。白锐一声惊呼朝前扑去,没想到猎星的反应更快,火把直接戳在了这个人的胸口上。正常人挨了这一下,单是烧灼的痛苦都会让对方至少短时间内失去战斗力。
这个人虽然也向左偏了一下,但更像是单纯为了躲开火把的阻隔,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对方发现了自己现在的状态,他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这周围还有一群蓄势待发的庞然大物。他坐在那不动了,一副随你们处置的样子。
“你是谁?”白锐站在金角身后问。
“……”
想了想,白锐换了一种语言又问了一次,是木族人用的语言:“你是谁?”
他果然有点反应了,实际上他反应太大了,无比激动要冲过来,只是被金角挡住了:“你是偌依?你出自木族?恶魔之口上的木族?”
猎星已经退回到了白锐身边,他低声问:“怎么把他和木族联系到一块的?”
“我终于看见块根在身体里的样子了。”块根正好在胃部的后边,白锐一开始还以为那是个胃结石或者是大块的未消化物体的阴影,差点错漏过去,“所以试了试。”
两人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神色中看到了凝重。如果这个人是木族人,那死去的那些难道也都是木族?这样的话,情况就更复杂了。
“我叫文斯托尔,我想你们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我,我也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你们,但是在此之前,是不是先帮我治疗一下?”那个激动的疑似木族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他捂着左边肩膀坐倒在了地上。
“我有治愈的能力,但是在遇到你之前,有几个人子在接触到我的力量后,非但没能被治愈,反而让他们膨胀之后爆炸了。”
“我知道那件事,不过你可以放在在我身上使用你的能力,我和他们是不同的。”
几只碧蝶飞了过来,落在文斯托尔身上的各处伤口上,但只是一会,它们就飞走了。
“在没有建立起初步的信任之前,请原谅我暂时不会帮你的伤口全部治愈。”
“我可以理解,只是这样我就已经舒服多了,非常感谢。”
“好,那现在我们就可以交换一下彼此的问题了。”白锐和猎星直接盘坐在了地上。
文斯托尔没有因为环境的恶劣而表示不满,对方不知道他的能力,不知道他是否该被信任,刚才他又发动了攻击。没把他用锁链锁住,关进地牢里严刑拷打,已经是善意了。
“我来自木城。”文斯托尔关注着白锐和猎星的表情,发现他们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讶,这说明他们果然已经掌握了一定关于木城的消息了,“年幼时的我一直以为木城是繁华而且强盛的,但随着我长大,才意识到,木城看起来美好的只有一层空壳子,就像是我们的王族和祭司们那样,他们的内里早就已经腐烂。原谅我说了这么多的废话,实在是……”
文斯托尔用手抓着自己的胸口,做了一个呼吸困难的动作。
白锐一直透视着他的身体状况,原本是以防万一,他也膨胀起来,或者那块块根有什么特别的表示。现在反而证实了文斯托尔现在的表现不是作假,他的心跳和呼吸都加快了许多,显然是处于非常紧张的状态——白锐觉得这要是研究研究,大概他都能当人形测谎仪了。
大口大口的呼吸了几口后,文斯特尔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这次没有废话,直截了当的把他的意图说了出来:“有很多的木族人,想要脱离现在的木城,我是代表他们,来向你们寻求帮助的。我们愿意付出,除了做奴隶之外的任何代价。”在寻找白锐的过程中,他们花费了很大的代价,不过现在当然是没必要说的。
第一五八章
“我们才第一次见面,在此之前,我们还遇到了一些非常可能来自木城的不友好的行为,你所说的这些还不足以获得我们的信任。至于除了奴隶之外的任何代价,同样我们根本不了解你们,这样看似丰厚的报答,可实际上现阶段就如同毫无报酬一样。”猎星开口说,他虽然没有衰叶那样强大的语言天赋,但是啊足够勤奋和认真。
作为一个首领,原来茅城里的大多数语言,他都能听懂,木族语言也算是一大语种了,他更是已经到了精通的地步。
“我……”
“先不要解释。”猎星抬手打断了他,“先告诉我们一些关于木城的情报的,请尽量少的掺杂进你个人的感情。”
“好的。”文斯托尔毫不犹豫的点头说。
***
木城,就是谢博尔特的首都,崔尔城。
这地方距离洛卡太远了,正常的直线走过去就得花上至少半年的时间,更何况中间还隔着大大小小十几个对洛卡或敌或友的国家,要过去更是困难。
那些块根,是从出生是就被埋入他们的身体里的,怎么埋的谁也不知道。不过这些块根会跟着他们一起长大,当大多数人四十五岁的时候,就会回归到母树那里去。
“回归到母树那里去,不会是我们以为的那个回归吧?”白锐问。
“就是那个回归,每年都会举行仪式,到达年龄的人,会去到母树的所在地,被放干血后,尸体被母树拖入地下。”文斯托尔哆嗦了一下,双眼清楚的浮现出恐惧,接着整张面孔都扭曲了,“但是,那些被我们滋养起来的块根,并不是被母树吃掉了,而是被王族和祭司们分食了。”
“一座都城,必然会有移民,会有外乡人,这些人难道丝毫都不会怀疑?你又是怎么知道块根被谁吃掉的?”猎星表示怀疑。
“我来的路上听说了,你们把那些被控制的人都集中了起来,在崔尔的移民同样都是被控制的人,会忽略掉城里任何不正常的事情。至于我为什么知道块根被吃掉了?”文斯托尔突然呕吐了出来,可他吐的都是黄色的胆汁,显然这个人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进食了,他抹了一把嘴,表情扭曲狰狞的看着猎星和白锐,“因为……我也是吃掉那些块根的其中一人,我是谢博尔特的王族。”
文斯托尔来得太诡异,白锐不放心让虫战士看守他,让蜘蛛把他裹上,重新拖到地下去了。文斯托尔很老实的,半点都没有挣扎。
两人回到帐篷里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白锐一边穿着自己的装备,一边想着刚才发生的对话。
“你相信他说的吗?”猎星比白锐更快的整理好自己的衣裳后问。
“三成不到吧,这个人来得太巧了。”
信任的那三成,因为地下河的暗流何止万千,现代携带着全套设备的专业人员还会发生在地下洞窟中迷路,乃至于丧生的事情发生。更何况这个年代,尤其对方又怎么能肯定,白锐会把他从地下救上来。
可正因为是这个年月,白锐已经见识了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也说不定有什么法子让人在地下通行无阻。他们这里正愁着抓不着木城的首尾,就有人自己把情报主动送上门来,太巧合了。
但是消息有了,却没办法验证,归根到底,还是他们的势力太小,人手太少。
猎星和白锐回到帐篷里相对愁了一会,突然猎星拍了白锐脑门一下。白锐一怔,傻乎乎的看向猎星,结果就又被拍了一下。然后他就被扑倒在了床上,被猎星骑乘了。
这整个剧情到底是怎么发展的来着?
爽过之后,白锐( ̄o ̄)整个懵逼的躺在原地,觉得自己的大脑稍微有那么点不够用。
“别担心了,文斯托尔就是间谍。”猎星一声舒畅的躺在白锐身边。
我是攻啊,我是攻,为什么有种上下颠倒的囧感啊。
“啊?那我现在就杀……”
“不,留着他,他是我们的时间。”
“啊?”┭┮﹏┭┮亲爱的,你知道的,作为一个现代人,我的脑容量比你小太多了。
“他们好奇,又想得到你的力量,不过比起那些虫巫,木城人更谨慎,所以派来了这个人。所以文斯托尔和我们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木城应该不会再做出其他过激举动。”
“所以,我们离开的时候,还得带他走?”
“对,装作不知道,带他走。”
“好,我知道了。”白锐一个翻身,趴倒了猎星的身上。他决定,今天晚上努力把剩下的找回来!
至于白锐找没找回来,那就是他们俩自己的事情了。
两天后的夜晚,又饿又病,混混沌沌就剩下半条命的文斯托尔被从地下拽了出来。在无光的地下两天,就算是夜晚的星光也让他双眼一阵刺痛,所以脑袋上被套了袋子反而让他安心。但很快胸口传来的巨疼,就不怎么让他安心了。
文斯托尔扯着嗓子惨叫,他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生生的被从腔子里拽了出来。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