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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两个孩子一个是林凤麟的儿子,一个是捡来的,大家对“子不语先生”的崇敬之前顿时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以至于,当杜雪怀拿着选好的书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面对大家那崇敬的眼神,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其实,我真的是子不语……”陆秀那弱弱的申辩瞬间便淹没在了众人对“子不语先生”的赞美声中。
“先生,您真是绝世好男人!”
“先生,您真是男人中的楷模……”
……
陆秀原本还期待着大家能够提到子不语这个词,然后引来杜雪怀的当众反驳。可惜,大家只顾着称赞愣是没提到子不语这个关键性的词。
杜雪怀开始虽然有些惊讶,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这段时间他的确对陆秀他们母子三人照顾有加,估计还以为陆秀是跟大家说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大家的称赞虽然稍显夸张,却也在情理之中,于是,他说了几句谦逊的话,便心安理得地受了。
“我先走了,你们继续!”离开前,他甚至还潇洒地朝大家行了一个西式的脱帽礼,再度狠狠刷了一把好感度。
“看到子不语先生的真人,我再度对这个世界的男人有了信心。”
“是啊是啊!这世上还是好人多!我们不能因为遇到了一个坏男人,就对全世界的男人都失去信心!”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陆秀实在不好意思再坚持自己就是子不语了。
“先生真是思虑周全,大概是害怕我们面对他一个大男人,没办法畅所欲言,所以才派夫人您出来主持大局的吧!夫人您就不必申辩了,我们都懂的!”
你们才不懂,你们什么都不懂!陆秀欲哭无泪。她实在不甘心,又好几次想为自己正名,奈何所有人都已经认定了杜雪怀就是子不语,无论她怎么解释,也只当是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陆秀受了沉重打击,郁闷地回书房写剧本去了,留下云明月主持大局。云明月既然能够在长三堂子里面混得风生水起,在待人接物方面自然有着一流的手腕,把大家交给她,陆秀十分放心。
这样的集会果然有效果,告辞离去的时候,所有人的精神看起来都比刚来时好了不少。
只有陆秀,依旧在纠结子不语的身份问题,垂着脑袋,一脸郁闷。
“我说的明明是实话,大家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啊?”目送着大家离去,陆秀欲哭无泪地找身旁的云明月要安慰。
“我也说句实话,你可别生气。”云明月嘿嘿一笑,“如果事先不知道真相,把杜先生跟你放到一起,让我选谁是子不语的话,我也会选杜先生的。”
“嘤嘤嘤……”这果然是个看脸的世界!继雪球学会喊daddy之后,陆秀第二次有了给杜雪怀扎小人的冲动。
第66章 (二更)
就在莫名其妙变成子不语夫人的第二天,陆秀便杀气腾腾地杀到了那家白俄照相馆兴师问罪。
果然,橱窗里不仅挂着那张“全家福”,甚至还挂了她的大幅照片。更令她郁闷的是,几乎每一个路过照相馆的人,总会不由自主地往那几张照片上望一眼。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也不知道已经有多少人见过这张“全家福”了。
虽然她如今已经赚够了钱,就算林凤麟杀上门来,她也丝毫不惧,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就愿意这么莫名其妙被人侵犯肖像权。
老板乔瑟夫一见她怒气冲冲地冲进门来,就知道她想干什么了,连忙陪着笑脸乖乖道歉。
这个时代的人根本就没有多少保护肖像权的意识,更别说出台相关法律了,陆秀虽然生气,却也无可奈何。见老板这么低声下气的样子,也不好再为难他,只得让他把橱窗里的照片撤下来了事。
至于撤下来的照片,当然是被陆秀带回了家。为了招揽生意,这几张照片都洗得非常漂亮,甚至比陆秀拿到手的那几张还好,不要白不要。
看看这样的集会效果不错,陆秀干脆给集会定下了惯例,每周一次。具体的活动事宜交给云明月去主持。有了这个集会,她不客气地把那些令她烦恼不已的信一股脑儿全交给了云明月。至于她是选择让对方加入集会,还是回信,那就由她自己去判断了。陆秀相信她会处理得很好。
人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对同病相怜的人产生好感,那次集会的众人虽然只见了一面,却不约而同地有了一见如故之感,据说不少人甚至因此成了非常好的朋友。那位王心如小姐,更是成了陆家的常客,时不时会带点小礼物过来看两个孩子。
陆秀后来才知道,王心如的父亲王知秋竟是沪上有名的银行家,在金融界,工商界,甚至官场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力。因为她父亲的身份,当初她跟那位负心汉的那场离婚风波,甚至还曾在沪上闹得沸沸扬扬。王心如因此一蹶不振,整整闭门三月不出,后来,无意中看到《日落》才渐渐缓了过来。
王心如受过西式教育,性格独立直爽,无论是衣着打扮,还是人生观价值观都跟陆秀十分接近。虽然她一开始是冲着两个孩子来的,但很快就跟陆秀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因为礼尚往来,陆秀也曾带着两个孩子去王公馆拜访过。果然不愧是沪上举足轻重的人物,王家那座西式巴洛克风格的华丽宅邸,把曾经见过杜公馆的陆秀震得不轻。跟王家一比,杜雪怀瞬间就成了暴发户。她诚惶诚恐地进门,发现王家二老待人接物十分和气,没有半点大人物的架子后,才长舒了一口气。
拜访过王家之后,陆秀顿时对王心如的那位负心汉佩服得五体投地,那家伙为了“真爱”还真是拼了,连这样的人家都敢得罪。同时对王心如也更加同情,在这个连姨太太都是合法的时代,女人遇到渣男的概率,果然跟身份地位无关。区别只是,有的人忍辱负重熬成了婆,有的人宁可玉碎不可瓦全。
“在这样的世道,做女人真是不易。”某天,又来陆府看两个孩子的王心如一边吃着茶点,一边叹道。
陆秀问她为什么突然说这样的话,却见她伸手指向了报纸上的头条。
《日出》《日落》鏖战结束,其他人终于又重新获得了上头条的机会。这天的报纸头条是某着名影星胡蝶的分手案。《火烧红莲寺》失败之后,胡蝶一直处于沉寂之中,没想到突然上头条却是因为这样的丑闻。
陆秀曾经看过一部以阮玲玉为女主角的电影,其中对胡蝶的分手案也有提及。这个故事其实十分简单,胡蝶还未发迹的时候曾经有个同是演员的初恋男友,后来胡蝶如日中天,这个男友却每况愈下,虽然两人的差距越来越大,但胡蝶还是念着旧情跟男友订了婚。
可惜,面对两人之间越来越大的差距,未婚夫却非但不思进取,反而破罐破摔,不仅肆意挥霍她辛苦赚来的钱,甚至还拿着她的钱花天酒地。胡蝶忍无可忍,终于不肯再填未婚夫这个无底洞。没想到未婚夫竟倒打一耙,以小报上的不实消息为由,声称胡蝶水性杨花,要求解除婚约。
对方的如意算盘是,胡蝶身为公众人物,必然不想弄出被未婚夫“休”掉的新闻来毁自己名声,肯定会乖乖拿出钱来,让他继续挥霍。没想到的是,胡蝶虽然看似柔弱,却是个有主见,知取舍的硬气女子,反诉未婚夫无故解约,要求法院准许解除婚约,判对方归还所欠财产并赔偿精神损失。
这个时代的人对订婚十分看重,男女之间一旦订婚等于是建立了夫妻关系,受到法律保护。所以,虽然在现代人眼里只是普通的分手,但在这个时代的人眼中,跟离婚也没什么两样。
《日出》《日落》落幕之后,沪上一直没什么劲爆的消息可挖,虽然这一世胡蝶的名气远没有前世那么大,但消息一出,这场风波依然成了沪上百姓茶余饭后最热衷的谈资。
为了增加砝码,逼迫胡蝶就范,那未婚夫时不时向小报捅出胡蝶的各种内幕秘闻,后来甚至连着名导演张石川也被牵扯了进去。小报绘声绘色地描绘了胡蝶如何跟张石川共舞,如何约会,把一桩子虚乌有的风流韵事描写得活灵活现。
陆秀翻了几张小报,发现上面竟满是各种空穴来风的诽谤与用心险恶的流言。连她这个旁观者看了都觉得怒火中烧,更何况是身为当事人的胡蝶了。她忽然明白了阮玲玉为什么会因为人言可畏而死。
这世上有好人,也有坏人。当恶人披上言论自由的外衣,疯狂攀咬,肆意攻讦,无权无势的弱女子根本没有丝毫反抗能力。解释就是掩饰,沉默便是默认,任何的解释与辩白只会让那帮满怀恶意的家伙越发兴奋,继而发起更加疯狂的攻击。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无知的民众向来是最容易被煽动的一群人,随着脏水越泼越多,再纯洁无垢的女子也会慢慢在民众心中变成荡妇。没有一颗坚如磐石的金刚心,的确无法面对如此毫不掩饰的恶意攻击。
“那帮小报记者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王心如看了几条新闻便狠狠将报纸甩在了地上,“所有的影星里面,我最喜欢胡蝶了,待人和气,一点没有明星的架子。真不知道那帮记者的心要黑到什么程度,才能写出这样恶毒的话来。真怕她会想不开。”
“不用担心,她外柔内刚,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人!”说完,陆秀却是一阵后怕。虽然历史上胡蝶也是活了八十多岁才高龄而卒,但一想起被自己蝴蝶掉的那两个人,她就自信不起来了。
这个时空早已跟原来的历史不同,天知道蝴蝶效应之下,会不会发生意外。
“但愿吧……”王心如叹了口气,“先前我也想拉她一起过来参加集会的,但是她怕她的名气会给我们带来麻烦,拒绝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咦,你认识胡蝶?”
王心如点头:“我从小就喜欢看电影,常常借着父亲的关系去各大电影公司探班。一来二去就认识了。她人真的很好,人怕出名猪怕壮啊!哎……”
王心如说着,讲起了跟胡蝶接触时的点点滴滴。听完王心如的叙述,陆秀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后世对胡蝶的评价,“十之五六若宝钗,十之二三若袭人,十之一二若晴雯”。如此圆融大气,长袖善舞的性格依旧免不了被攻讦,如黛玉般孤芳自赏的阮玲玉后来会被逼到那种境地也就不奇怪了。
在这样的世界,做女人不易,做名女人更不易。
王心如走后,陆秀依旧久久不能平静下来。犹豫了半天后,她终于还是忍不住铺开纸笔,以草清的名义写了篇声援胡蝶的文章。当然,她没傻到在这个风口浪尖上指名道姓,她可没这个时间跟精力跟那些道德沦丧的疯狗互咬。只是打着擦边球,从女性主义的角度呼吁社会给原本就是弱势群体的女性更多的尊重。
写完这篇,尤不解气,终于还是忍不住披了马甲,杀气腾腾地开始逐一驳斥那些小报上的不实诽谤。
因为,她想起了波士顿犹太人屠杀纪念碑上的那段文字:“当纳粹来抓共产党人时,我保持沉默,因为我不是共产党人;当他们来抓犹太人时,我保持沉默,因为我不是犹太人;当他们来抓贸易工会主义者时,我保持沉默,因为我不是贸易工会主义者;当他们来抓天主教徒时,我保持沉默,因为我是新教徒;当他们来抓我时,已无人替我说话了。”
对恶人的纵容就是对自己生命的亵渎,谁也不知道下一个牺牲品会不会是自己!
因为陆秀搞出的蝴蝶效应,如今的胡蝶远没有像后世那样红得发紫,甚至连原本应该已经开拍的中国第一部有声片《歌女红牡丹》也没有半点消息。能够替她说话的人,自然也不会像前世那么多。
知道这部电影在中国电影史上到底有多重要,陆秀以子不语的身份旁敲侧击地跟张石川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歌女红牡丹》的剧本虽然已经写好,却被他搁置了,此刻他正一门心思准备凭着《日落》的电影版一扫之前《火烧红莲寺》失败的阴霾。
更加令陆秀没想到的是,因为《火烧红莲寺》的失败,加上这段时间胡蝶弄出来的一系列麻烦,张石川竟然已经打算将胡蝶冷藏了。这位导演的脾气向来不好,传言曾经在片场骂哭胡蝶跟阮玲玉。阮玲玉就是因为被他冷藏,后来才会跟他分道扬镳,从大名鼎鼎的明星公司跳槽到小公司大中华。他说要冷藏胡蝶,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听到这个消息,陆秀久久无法平静下来,蝴蝶效应果然可怕。原本历史上应该红得发紫的影后竟然就这么轻轻松松被冷藏了。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中国的第一部有声片就要变成《日落》了,风华绝代的影后胡蝶更是无从谈起。
《歌女红牡丹》是个俗套的浪子回头的故事,讲诉一名歌女嫁给一个无赖,受尽折磨,却无怨无悔,最后感动了丈夫的故事。其中甚至有无赖将女儿卖入妓院的剧情,面对这样的无赖,妻子竟然还不离不弃。
平心而论,这样的故事放在以前可能还有受众,但在现在这种《日落》的影响力尚在的时候,已经根本不可能引起观众的共鸣。张石川搁置这个剧本也无可厚非。而且,陆秀对这种教导妇女忍辱负重,甘受丈夫压迫的片子也没有半点好感。但害得原本历史上的影后被冷藏,她总觉得有些不太自在。
偏偏她考察了各家电影公司,看来看去,还是张石川的明星公司最有实力,也最有可能把《日落》拍好。《日落》对陆秀来说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她当然希望能够以最好的方式将其拍摄出来。
陆秀的打算是,等拍完了《日落》,再想办法慢慢补偿胡蝶。可惜,跟张石川之间的谈判,却没有她想象中那么顺利。
第67章
谈判的地点约在明星公司总部,那天,陆秀特意换上了职业化的西服窄裙套装。按照记忆中职场白骨精的模样好好打扮了一番。对着镜子照了半天,觉得沉稳又干练,这才心满意足地出了门。
张石川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西装革履,小腹微凸,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比起印象中的电影导演,更像是一名精明的商人。
“就你一个人?”陆秀自认已经做得够得体了,没想到对方眯起眼睛打量了一眼,便露出了一脸不悦的神色。
“对!就我一个人!”对方的反应让陆秀有些茫然。
听到陆秀的回到,张石川的脸色竟越发的难看了,忿忿道:“这个子不语怎么这么不懂事!这么重要的事情,他自己不来也就算了,竟然还派个女人过来。”
陆秀皱了皱眉,她为了表现诚意,原本是想告诉张石川自己就是子不语的,但看到对方这种态度,瞬间改了主意。勾了勾嘴角,一脸公事公办的表情道:“我叫陆秀,是子不语先生和全明星九个姑娘的全权代表,跟《日落》相关的所有事宜都由我全权负责!”
说话的时候,她甚至还朝张石川伸出了手去。可惜,张石川此刻正为受到了子不语的冷待而生气,视而不见。
陆秀悻悻缩回了手,对张石川的印象瞬间落到了谷底。不愧是曾经把胡蝶跟阮玲玉骂哭的人,果然大男子主义,眼高于顶,还不近人情。既然这样,那就不用跟他客气了!
“子不语先生十分乐意把《日落》改编成电影,不过她有三点要求。”陆秀笑着望了一眼连正眼都没有看她一眼的张石川。
“一、电影剧本子不语先生已经写好了,拍摄的过程中一字不许修改!
二、剧中所有角色的选角都要经由子不语先生同意,对任何一个角色,她都有一票否决权!
三、女主角由我来演!”
张石川原本正心不在焉地玩着他手中的派克笔,每听到一条,他手中的动作便僵硬一分,陆秀最后那一条说出口,派克笔已经“啪”的一声落在了办公桌上。
“你刚刚说什么?”张石川的眉头紧紧拧到了一起,眼中是压抑着的怒火。
陆秀敢肯定,如果自己不是子不语的全权代表,他肯定已经拍案而起了。
陆秀微微一笑,程式化地道:“需要我重复一遍吗?一、电影剧本……”
“不必了!我刚刚都听到了!”张石川大概没遇到过这么没眼力见的女人,一副浓眉已经紧紧拧到了一起。
“听到了就好。我家子不语先生很好说话的,只要您同意这三点要求,其他的事情都好说。”陆秀假装没感受到他眼中的不耐烦,依旧保持着露出八颗牙齿的甜美微笑。
张石川摇摇头,露出唯女子与小人难养的表情,幽幽道:“子不语先生难道忘了?我之前跟他提到的合作要求是使用话剧的原班人马。”
陆秀想起来了,他的确有这个要求。张石川拍摄的中国第一部故事片《难夫难妻》的演员甚至都是男人,连女主角都是男人演的。在他看来,女扮男装根本就算不上什么问题。而且,此时《日落》才刚刚落幕没多久,原班人马的确能最大限度地利用话剧的影响力。
因为无聊,陆秀曾经去看过那部仿佛后世用dv记录舞台演出那样,一个远景镜头一镜到底的《难夫难妻》。这个时代的观众接受能力非常好,只要能把故事讲清楚,根本不管导演的表现形式如何拙劣,演员到底是男扮女装,还是女扮男装。
可惜,在陆秀这个穿越者眼里,这样的表现形式实在太不专业了。话剧可以女扮男装,但如果电影也继续女扮男装,总让她莫名有种玷污了电影这种艺术形式的诡异感觉。
深深望了张石川一眼后,陆秀笑道:“子不语先生认为,电影应该是种严肃的艺术。既然会被记录下来,让后世之人重复观看,那么就必须以最完美的状态把整个故事呈现出来。最好给观众一种电影中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感觉。女扮男装,太儿戏了!”
“啪——”儿戏啊!再没有比这更赤裸裸的打脸了。陆秀话音刚落,便听张石川重重一掌拍在了办公桌上。
然后,便是一串怒气冲冲的咆哮:“够了!他以为他是谁啊?他懂个屁的电影!别以为排了一出成功的话剧,就能把尾巴翘到天上了,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老子在电影界功成名就的时候,他人在哪里都还不知道呢!他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最搞笑的是让你演女主角?他到底把电影当成了什么?家家酒吗?年轻人,别太小看演员这份工作,不要以为长得有几分姿色,又傍上了名编剧就有机会成为电影明星。电影明星不是阿猫阿狗都能当的!”
张石川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直落在陆秀胸前的戒指上。就凭他此刻一脸嫌弃的眼神,他之前应该是做过功课的,起码他知道衔尾蛇戒指是子不语作品里面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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