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驰喜欢孙问渠的手。
手指瘦而修长,指节分明却并不突兀,有力而不失柔和。
这双手,无论是写字,画画,还是做陶,或者只是撑在孙问渠的额角,都会让方驰觉得充满美感。
如果是像现在这样,滑过他的胸口,小腹,探进裤腰里……那更会让方驰整个人都沉浸在兴奋当中,呼吸和心跳都随心所欲地自由发挥了。
小车也有小车的好处,方驰本来觉得甲壳虫太小,坐不开,但现在如果忽略顶在他屁股上的排挡杆,他只要侧过身,就可以跟孙问渠挤成一团。
“真要在停车场吗?”他的手伸到孙问渠的衣服里摸着,抓着他的裤腰往下一扯,摸了进去。
“你想干嘛?”孙问渠一把按住了他的手,在他耳边轻声说,“你还想全套?”
“嗯?”方驰看着他。
“嗯什么?”孙问渠在他嘴角边亲了亲,“就这点儿地方你想怎么着啊?”
“我……”方驰愣了愣,反应过来了,笑了笑,把脸埋到他肩窝里,“我靠我想得太多了。”
“那现在是不是撸个蘑菇都不能满足你了啊?”孙问渠的手绕到他背后,在他腰上搓了搓。
“能满足,”方驰往他脖子上咬了过去,含糊不清地喘息着说,“只要是你,怎么样都能满足。”
孙问渠笑笑,手轻轻握了上去。
“嗯……”方驰在他耳边哼了一声。
这是个室外停车场,虽然车是停在边儿上,但四周车都停满了,随时会有从超市出来的人经过。
方驰有些紧张,怕被人看到,但也有种从未体验过的刺激感觉,朗朗乾坤,光天化日,明目张胆地就在车里干着臭不要脸的事儿。
很刺激。
孙问渠手上的每一个动作都像是被紧张刺激的情绪放大了,一勾一划,一抚一弄,全都带着平时几倍的清晰触感。
方驰自己都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喘息。
……
跟他们的车隔着一排的一辆车突然叫了一声,灯闪了两下。
“操!”方驰在兴奋的紧张和刺激中压着声音低喊了一声,搂着孙问渠低头在他肩上咬了一口。
“吓射了啊?”孙问渠舔了舔他耳垂,停下了动作。
“……太突然了,”方驰喘了几声之后转过头往那辆车那边看了一眼,半天才看到一个人推着手推车慢吞吞地走了过来,“离着十万八千里就按遥控了,有病!”
孙问渠笑着推了推他:“后座有湿巾。”
“嗯,”方驰伸手拿了湿巾,抽了几张给了孙问渠,一边收拾一边小声叹了口气,“哎……”
“不爽?”孙问渠偏着头看着他。
“嗯?不是,”方驰笑笑,“是爽得直叹气。”
孙问渠啧了一声:“我记得以前你挺害羞的啊。”
“是啊,”方驰收拾完,拿了钱包,“那也得看我跟谁待一块儿啊,都这么长时间了,早学坏了。”
孙问渠笑着打了呵欠:“行了你去买菜吧,我睡会儿。”
“哦,”方驰下了车,整了整裤子又探进车里问了一句,“想吃什么啊?”
“随便。”孙问渠闭上眼睛。
“我跟你说,要换了个人这么说,我能跟他打起来你信么?”方驰看着他。
孙问渠闭着眼睛笑了起来,乐了一会儿才说:“茄子煲,青椒酿肉,鱼丸子。”
“……你觉得我能做出来吗?”方驰说。
“那就只好跟我打起来了。”孙问渠说。
“行吧。”方驰啧啧两声,关上了车门。
一下午都坐在那儿玩手机,然后又开一路的车,方驰本来觉得自己都无聊得累了,但这会儿却又莫名其妙地脚步挺轻快。
他自己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什么人呐,干这种事儿还能强身健体提神醒脑……
超市人挺多的,他转了好半天才把孙问渠点的菜给买齐了。
鱼丸子好说,弄点儿蘑菇什么的煮个鱼丸蘑菇汤就行,这个茄子煲和青椒酿肉他完全两眼一抹黑,买的时候就问了人才知道该买什么材料,但该怎么做实在是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排队的时候人挺多,方驰看了看前后排的都是大妈大姐,犹豫了一下之后转身跟身后的大妈说了一句:“阿姨,您会做茄子煲吗?”
“会啊。”大妈看着他。
“……您能给我说说大概怎么个步骤吗?”方驰又问。
“哎,你要做菜啊,”大妈笑了,“这个不难的……”
也许是因为排除太无聊,也可能是因为看着方驰这样的人要做菜觉得好玩,前后几个大妈大姐一听,全都加入了美食讲解,七嘴八舌连讨论带争论地跟他说着该怎么做。
方驰赶紧趁热把青椒酿肉也一块儿问了,不过大家说得各不相同,方驰听得晕乎乎的也不知道能不能记下来。
拎着菜走出超市的时候,一个大妈还追过来又说了一句:“小伙子,茄子煲别放水,要放水的时候搁啤酒!保证你做出来的菜把你媳妇儿给收服了!”
“谢谢阿姨。”方驰乐了。
一路小跑着回到车边,孙问渠还在睡,方驰一拉车门,冲他喊了一嗓子:“媳妇儿!”
“哎,”孙问渠睁开了眼睛,“吓死爹了,菜买好了?”
“买好了,”方驰上了车,把袋扔到后座,“媳妇儿!”
孙问渠没出声,看着他。
“怎么了?”方驰发动车子。
“没。”孙问渠笑着说。
方驰也没说话,车开出停车场之后,他想想又乐了:“刚我在超市问一帮大妈怎么做菜,都以为我要给媳妇儿做菜呢。”
“就这你就乐成这样了啊?”孙问渠瞅了他一眼。
“是啊,”方驰嘿嘿笑着,“你是我媳妇儿。”
孙问渠歪着头看他,不出声。
“你是不是不喜欢这么说啊?”方驰突然有点儿紧张,“你要介意我就不说了。”
“没,一个称呼而已,你还是我儿子呢,”孙问渠勾勾嘴角,“哪天让媳妇儿给上了你介意吗?”
“不介意,”方驰看了他一眼,孙问渠嘴角的笑容让他一阵燥热,“哎你别撩我。”
孙问渠愣了愣,有些无奈地转过头看着窗外,笑着说:“方驰我真服了你了。”
“你没有过这样的阶段吗!”方驰斜他一眼,“裤子蹭一下就硬了,走着路就硬了……其实我主要是一想着你就……我又不是故意的。”
孙问渠不说话,只是乐。
方驰开着车,他喜欢孙问渠这样,挺开心的样子,而且是因为他。
想想就觉得挺美好的,他手指敲了敲方向盘,唱了一句:“你是我的药——带我领略流氓的春药——”
“我的天。”孙问渠脑门在车窗上磕了磕。
沉默了两秒之后,俩人同时乐出了声。
“哎哟,”孙问渠笑了一会儿,把车座往后放了放,叹了口气,“你要去上学了怎么办,会不会憋不住了跟人约炮。”
“不会。”方驰很干脆地回答。
“你这一天八回比吃饭还勤快,”孙问渠侧过头看了看他,“憋得了吗?”
“小看我,”方驰很严肃地说,“我跟你说,我今天还算了一下车程,如果是去体育大学,动车就不到两小时,算上去车站的时间,四小时顶天儿了,我要真憋不住,我就回来看你。”
“你还去查时间了?”孙问渠问。
“嗯,查了,”方驰笑笑,“我还查了从学校到车站的公交车,一共17站,我要想你了,就回来。”
“我可以去看你的,”孙问渠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我也会想你的啊。”
方驰没说话,脚下的油门松了松,冲着前面笑了半天,一路笑着把车开到了楼下。
笑了这一路,方驰感觉自己大概是把脑子都笑空了,把菜拿进厨房的时候,他对之前大妈们的菜谱的记忆已经七零八落了,而且谁说的都记不清,全揉一块儿了。
孙问渠对他倒是很放心,回来洗了个澡之后就靠沙发里抱着黄总看电视了,对于即将到来的晚饭完全没有担忧。
方驰自打开始复习之后就一直没有再正经做过饭,都是煮个面什么的,别说是做这些不会的菜,就以前自己会的那些菜,也都手生了。
在厨房里折腾了快两个小时,他才终于把菜给端出来放在了桌上。
“知道吗,”孙问渠洗了手坐到桌子旁边看了看菜,“你做菜有个特别强的地方。”
“什么?”方驰拿过碗给他盛了碗汤,只有这个最简单的汤他能保证味道了。
“就是看上去都能吃,”孙问渠夹了一块茄子放进嘴里,品了一会儿之后咽了,“还可以。”
方驰松了口气,夹了个青椒酿肉自己先咬了一口:“这个好像也还行?”
“我尝尝。”孙问渠又夹了一个青椒。
经过一轮品尝,孙问渠给他打了个六十分。
“都能吃吧?”方驰笑了笑。
“嗯,虽然都谈不上好吃。”孙问渠笑着点点头,吃了一会儿又停下筷子,“你去上学了的话,没人给我做饭了。”
“我去学校了你就住工作室那边了吧?”方驰说,“跟他们一块儿吃?”
“那不如叫外卖呢,胡媛媛那手艺也是面条型的。”孙问渠啧了一声。
“少吃外卖吧,没营养还容易胖。”方驰皱皱眉。
“我吃了那么多年外卖,我胖么?”孙问渠说。
“你以前吃的是什么档次的外卖啊,现在不一样了啊,”方驰犹豫了一下,“你都不挣钱,也没人给你钱花了,你还想一个外卖吃出上百来?”
孙问渠看着他乐了:“怎么,我现在只能吃20块的外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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