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转身下楼了,方驰才嘿嘿乐了两声:“要内伤了。”
“下午肖一鸣他们过来?”孙问渠笑着问。
“嗯,晚上他们上我家吃饭,这两天亲戚都走了,正好他们来热闹一下,”方驰叹了口气,“虽然都知道他俩……不过总好过家里就那几个人,我爷爷一直喜欢热闹。”
“那你先回去吧,”孙问渠摸摸他的脸,“跟你爸妈再聊聊,如果情况还行,我晚上也过去。”
“好,”方驰靠过去搂住他,“中午我给你拿点儿吃的过来?”
“不用,我吃不下,”孙问渠拍拍他的背,“我就是困得不行,我睡一觉再说了,下午饿了我再给你打电话。”
“嗯。”方驰点点头。
因为楼下还有俩工人没走,而且还赶着回家,方驰没在孙问渠身上腻太长时间,跑下楼出了院子。
小子还老实地在院子门口等着,看他出来,马上摇着尾巴迎了上来。
“乖。”方驰摸了摸它的头,转脸发现李博文还坐在旁边那辆农夫车里,他走了过去,敲了敲车窗。
“干嘛。”李博文拧着眉放下车窗。
“你还不走啊?”方驰问。
“走!”李博文瞪着眼吼了一声,发动了车子,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发出巨大的声响窜了出去。
方驰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原地乐了半天。
小子冲他叫了两声,他弯腰抓抓小子的耳朵:“知道了,咱们现在回去。”
方驰呼出一口气,带着小子往村子里跑过去。
他每次回家都习惯跑,以前是想着快点到家,今天虽然心里不踏实,并不是特别盼着马上到家,但还是习惯性地一路小跑着。
小子还是按惯例离着院门还有十多米就开始叫了,爷爷从院子里探出了半个身子:“回来了啊?”
“爷爷!”方驰喊了一声,加快步子跑了过去。
之前的那种忐忑在听到爷爷这句“回来了啊”之后顿时消失了。
老爸老妈都在院子里,老爸在修搭在屋檐下的遮阳篷,老妈在旁边扶着梯子。
“爸,”方驰叫了一声,过去扶住了梯子,“妈。”
“以为你要吃过午饭才回来呢,”老妈拍了拍他袖子上蹭的灰,“没多玩会儿?”
“没,我同学……就肖一鸣他们,下午过来玩。”方驰说。
老妈的精神不太好,昨天晚上估计是没睡好。
“肖一鸣啊?”爷爷笑着说,往厨房走过去,“那好啊,我去让你奶奶晚上弄几点儿好菜。”
“知道啦,我听见了,”奶奶在厨房里应了一声,“晚上涮肉吧?”
“行。”爷爷回答。
爷爷奶奶都在厨房里,院子里剩下方驰和老爸老妈,三个人都没说话,方驰突然感觉到了紧张和尴尬。
“爸,”他清了清嗓子,仰起头,“我弄吧,你下来。”
“好,你来,”老爸点点头,从梯子上下来了,方驰往梯子上爬的时候,老爸在他背上拍了拍,“小驰。”
“嗯?”方驰转过头。
“没事儿了,”老爸说,“没事儿。”
方驰愣了愣,不知道老爸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跟你妈妈商量过了,”老爸又拍了拍他的背,“没事儿,你别担心我们的想法,我们……这事儿我跟你妈……没意见。”
方驰顿了顿,往上爬的时候差点儿一脚踩空,定了定神爬到梯子顶上站稳了,抬手蹭了蹭眼睛:“谢谢。”
第93章
李博文的这个农家乐挑的地儿不错,离村子不远,在徒步最热的一条线路上,清理了一大片停车场,租车过来徒步的队伍把车往这儿一停,下山基本就都会在这儿吃了,再算上开车过来渡假的,摘摘菜,钓钓鱼……
基建都做得差不多了,老房子也装修了一部分。
李叔让李博文把这儿撤了,别说李博文心疼,孙问渠都觉得挺可惜的。
但帮李博文去李叔那儿说什么,这事儿孙问渠不可能去干,这人他太了解,整李博文的就算真不是自己,李博文也都会算在他头上,更别说李博文非常清楚就是他干的,自己去帮着说了好话,也落不着好。
而且李博文见好不收,谁对他好他都不记着的性格,孙问渠同样清楚。
他拿出手机给马亮打了个电话:“你来看过李博文这个农家乐没?”
“没,”马亮说,“倒,倒闭了我再,再去看。”
“李叔让他撤呢,不知道会不会真撤,”孙问渠说,“你跟罗鹏他们打听着点和,他要撤肯定先找这帮人转手,他要是转,你就帮我接下来吧,不过不能让人他知道是我,找个他们都不认识的人去谈。”
“嗯?”马亮有些疑惑。
“那种陶艺装逼农家乐,你想过没有,”孙问渠站到窗边,“我看了一下,他这儿如果接下来,可以弄弄。”
“你想做农,家乐?还,还陶艺?”马亮对他的想法没太理解。
“你别往农家乐上想,如果这里叫陶艺农场,是不是感觉就不同了,”孙问渠笑笑,“山与水,陶与人,感受最接近自然的艺术,寻找最触碰内心的感动……我太有才了,广告词儿张嘴就出来了。”
“那是,”马亮乐了半天:“你还有,有钱?”
“没了,”孙问渠啧了一声,“不过我有爹。”
马亮乐了:“问老爷子要,要钱?”
“要钱说得太没档次了,投资,”孙问渠说,“让他投资。”
“你找他谈投,投资他能答,答应?”马亮有些不放心,“他会觉得你不,靠谱。”
“嗯,我找他估计不好谈,肯定连嘲带损的,可能会吵起来,”孙问渠说,“所以我打算让方驰去跟他谈。”
“什,什么?”马亮愣了。
“我发现方驰挺对我爸脾气的,”孙问渠啧了一声,“就那种愣了吧唧的样子,我爸挺喜欢,我要去说,我爸没准儿让我写一百页可行性报告,方驰去说,他可能也就问几句。”
“我大侄子倒是挺,挺稳的。”马亮说。
“嗯,反正你帮我留心着点儿吧。”孙问渠说。
跟马亮打完电话,他又下楼,围着园子转了一大圈儿,回屋的时候又跟两个工人聊了一会儿,工人走了之后他才去楼上屋里躺下了。
挺困挺累的,躺下刚闭眼儿,都还没来得及乱七八糟地东想西想,就睡着了。
一直到方驰给他打电话,他才挺不情愿地睁开眼睛。
拿起手机先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已经五点了,还挺能睡。
“睡醒了?”方驰问。
“嗯,”孙问渠翻了个身,把一只眼睛埋在枕头里,“你要不打电话,我还没醒呢。”
“刚给你发消息了,你没回,我估计你是还在睡,”方驰笑笑,“我现在在路口等肖一鸣,你起来吧,我还没说你来了,爷爷就说让你上家吃饭呢。”
“嗯?”孙问渠愣了愣,“他怎么知道的?”
“他刚去小卖部买酒,看见你车了,”方驰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肖一鸣他们马上到,我接了他们先去农家乐找你吧。”
“好。”孙问渠坐了起来。
肖一鸣和程漠刚从班车上下来,就开始下雪了。
小子还能认得出肖一鸣,很高兴地迎上去冲他摇着尾巴。
“哎好姑娘,”肖一鸣搓了搓它的脸,“好久不见了。”
“它叫什么?”程漠问。
“小子。”方驰说。
“母狗叫小子啊?”程漠愣了愣,“你家是不是还有个公狗叫丫头……小子你好,我叫程漠,我是肖哥哥的男朋友。”
方驰看了肖一鸣一眼,肖一鸣叹了口气:“已经这么自我介绍很长时间了,我已经懒得跟他争了。”
方驰乐了:“不要脸的最高境界啊。”
“只是预言而已。”程漠笑笑。
几个人到了农家乐的时候,孙问渠正在一楼拿了个开水壶烧开水。
“你俩房间在楼上,”他冲楼上指了指,“走廊中间那两间,左边我住了,右边那间你俩住。”
“好,谢谢哥哥。”程漠点点头,几步就顺着楼梯跑上去了。
肖一鸣站着没动,小声说:“孙叔叔,你是说一共两间房?”
“嗯,”孙问渠看了看他,过了一会儿也小声说,“你俩是还没到需要住一间房的程度?”
“是啊。”肖一鸣回答。
孙问渠笑了起来:“进度条走得也太慢了啊,我还以为俩年轻人应该嗖嗖就窜过去了呢。”
“朦胧期更好玩啊。”肖一鸣说。
方驰一下乐了:“你就是觉得栗子期更好吃。”
房间该怎么安排,他们也没商量,方驰催着先回家吃饭。
孙问渠出了院子的时候先打开了车门:“我拿点儿东西。”
“拿什么?”方驰问。
“礼物。”孙问渠从后座的一个纸箱里拿出了一个大兜。
“礼物?你还带着礼物来的?”方驰愣了。
“废话,”孙问渠把袋子递给他,“我早准备好了,就怕万一要见面,总不能空手去吧。”
“你不是已经给爷爷拿过西洋参了吗?”方驰问。
“方驰,你有时候挺周全的,有时候傻得厉害,”孙问渠看着他,“一份礼物还能管两次啊?而且今天这见面是普通的见面吗?”
“……哦!”方驰应了一声,沉默了几秒钟之后嘿嘿乐了起来,“是不一样,是不一样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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