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轻狂一见就惊道:“大哥这石头,莫不是传说中的天心石?”
吴老头眼中露出了赞许之色,点头道:“算你还有点见识,这是昆仑山绝顶星宿海的稀有宝石,亦可作药物使用。其药性极热,用来摩擦身体各处关节,能使血脉畅通,祛病延年,据说还有养颜的效果。容儿腿不能走,一时无法找到良药医治,用这石头经常按摩一下穴位,只有好处没坏处的!”
“那就多谢大哥了!”楚轻狂伸手几乎是抢地夺过了天心石,随手就递给萧从容。
昆仑山绝顶极难登临,而这种宝石的形状、颜色和山上的普通石子无甚分别,故极难寻觅,武林中还有个传言,据说这宝石研成粉服下还可以解寒毒,被武林中人视为至宝。
怕吴老头反悔,他就先抢了。萧从容一听对腿好,也不矫情,大方地接下:“谢谢大哥!”
有些恩情需要时就大方承领了,等有能力回报时再报吧,这是她为人的宗旨。
吴老头白了楚轻狂一眼,又拿出一个小玉瓶,递给萧从容说:“也是我们有缘,做哥哥的就好事做到底吧!这是我昔年在一个山洞里采的灵石仙乳,吸入后,全身一片清凉,真气流注,玄关血脉都能畅通无阻。以前给我乖女儿服了一半,还剩下一半就给你吧!”
萧从容呆住了,不敢接,这一定很珍贵吧!
吴老头塞到楚轻狂手中,说:“给她服下,你再用内功助她引导真气运行几个周天,对她或许有帮助!”
这次楚轻狂接的没那么坦然了,迟疑地看看萧从容,还是舍不得还回去,一咬牙说:“大哥大恩,小弟无以为报,日后如用得到小弟的地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了,好了,你我兄弟还说这样的话没意思!我是给兄弟媳妇的见面礼,等下次你们成亲我再给你们送大礼啊!哈哈哈!”
一句话说得楚轻狂俊脸也微微红了,看看萧从容就装了药瓶。
吴老头拱拱手说:“小老弟啊,大哥出来很久了,也该回去看看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徒儿!容儿看来没什么事了,我就先告辞回去了,等过段时间我再来看你们吧!”
楚轻狂一愣:“大哥要走了?”
“嗯!”吴老头拉了萧从容的手说:“容儿你脉息散乱,要自己注意调息!要不是这身功力护体,你早已经死了!内功很纯正,练了多少年了?”
萧从容惊讶地看着他把着她的脉搏,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什么功力?”她蹙眉问道,武侠小说中那种内功?在她体内?没有听错吧!
“你没练过武功?”吴老头一号脉就惊讶地问道,她体内的真气依然像第一次碰到一样散漫,当时她昏迷着他不以为意,现在清醒了还依然散漫,除了不会武功的解释,他找不到其他理由来解释!
萧从容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就算她前世学过擒拿搏击,想着也不可能带到这具身体里,何来会武功一说啊!
吴老头脸上的惊讶就更甚了,抓起她另一只手腕,两手同握,一股温热的气流就向萧从容冲去。
少顷萧从容就感到自己身上的‘气胀’都呼啸着往手腕而来,那种血脉里的冲击感是从所未有的体验,让她觉得自己的血流会被这热浪带得沸腾起来……
就在无法忍受时,吴老头放开了她,惊讶地看着她,半天摇头说:“你身上的功力至少有五十年,以你的年龄的确不是你自己练的,你一定是有了神秘奇遇!”
楚轻狂也怔住了,愕然地看看吴老头,又看看萧从容,不相信地一把抓起她的手腕,一用力,萧从容身上一股力量就下意识地反击过来,震得他吃惊地放开手,一刹那有如被热碳烫伤。
萧从容看他两的反应不像是做假,就回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一会就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低叹了一声,说:“如果你们说我真有功力的话,只能是我爷爷留给我的了!”
她将天牢中单独见老侯爷的事说了一遍,下意识地略过了老侯爷让她背诵的经文,如果那是武功秘诀,也算萧家的吧!她没有权利外泄!
武侠小说中武功秘诀不是都不能往外传吗?再说她还不是很了解楚轻狂和吴冠子,先隐瞒一下,日后看清了再说吧!
听完吴老头和楚轻狂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一定是老侯爷把他的功力传给了你!”
萧从容也觉得只有这样解释才说得通,苦笑,她一断腿的人,又不会武功,有这一身功力又有什么用呢?
吴老头和楚轻狂可不这样想,吴老头一拍掌,说:“这样我就多留两天吧!我有一套很适合你的内功心法,我先教传给你,等我走了,再让楚小弟传你轻功,这样你的腿即使医不好,也方便很多。等我回去找我另一个兄弟来,让他传你暗器,这样不管谁欺负你都能自保了!”
“如此就多谢大哥和楚公子了!”萧从容大喜,一直困于被人欺凌,意外得了这内力,或者是因祸得福吧!
只是想到是萧老侯爷乃至整个萧府的成全,又让她一阵伤心,暗暗发誓,她虽然不是真正的萧从蓉,为了这一份成全,以后活着决不会丢萧家的脸!
楚轻狂也大喜,无暇计较萧从容对他的生分,说要好好谢谢吴老爷子,晚上吃饭就拿出了自己重金求来的好酒招呼老爷子。
当晚萧从容就喝了老爷子送的灵石仙乳,在楚轻狂的帮助下开始修炼内功心法,只是腿上的经脉受伤过重,无法畅通地运行。
虽然如此,修炼了老爷子教的内功心法后,体内的气流不再乱跑,身上的伤痛也轻松了许多。
她过目不忘,老爷子一教就会,老爷子没事做,呆不住第二天就告辞走了,说一定会再来看她的。
萧从容失去了萧老侯爷,又遇到了吴老爷子,一样的对她疼爱有加,临走也有点舍不得,留下了老爷子的地址,说自己伤好了他要不方便,她会去看他的!
楚轻狂架不住萧从容言语的攻击,说自己毕竟是女人,有些事她再不计较也不方便,还是给她找了个丫鬟。
这丫鬟是花君子找来的,叫巧燕,十五六岁的样子,人很机灵,又会点武功,抱萧从容毫不费力。
花君子说保护萧从容,结果食言了,一直有点内疚,找了巧燕来对萧从容说:“这是我远房表妹,家里穷一直跟着我,她就嘴碎点,管不住自己,没什么坏心眼的,你有什么就吩咐她,敢为难你告诉我,看我收拾她!”
一席话说得巧燕不住冲他做鬼脸,未了嘟了嘴说:“巧燕才不会为难萧姐姐呢!不说她是我崇拜的女中豪杰,就冲她是公子在乎的人我也不敢为难她,否则被公子骂好怕怕啊!”
萧从容就脸红了,花君子瞪了她一眼,骂道:“你最好管好你的嘴,别再胡说八道,要是说错了惹公子生气,我也不保不了你,你回家种田去吧!”
“啊……我不乱说了,花哥哥你别赶我回去!”
巧燕求饶地拉着花君子的衣袖猛摇,一不小心用力过度扯坏了花君子的袖子,气得花君子跳脚:“这月的俸禄给我买衣服去!”
巧燕呵呵笑:“我给你补补就行了,凭什么剥削我?小心我回去告诉姨妈你欺负我!”
花君子没法,想起什么又跳脚:“说了多少遍了,不许叫我花哥哥,听着像娘们!”
巧燕挺无辜的说:“你不是姓花吗?不叫花哥哥叫哲哥哥啊?哲和折,人家以为你要夭折呢!”
额,看着花君子被巧燕说得气急败坏地离去,萧从容觉得这对表兄妹挺有意思的。
当然,经历了春香,她是再没有兴趣和丫鬟们‘亲密无间’了,该有的距离在看人不清前保持是很有必要的……
*****
巧燕武力有限,加上萧从容坐轮椅不方便,等她好多了就央求楚轻狂找间平房让她搬下去,说这样自己进出也方便。这虽然是最主要的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她偶然听到巧燕说这楼是楚轻狂住的,一般不允许人随便进入。她霸占了楚轻狂的卧室这么久,想想就是喧宾夺主,所以不等别人说,自己先提出来。
楚轻狂考虑萧从容一天呆在楼上也很烦,加上看她伤好多了,就同意她搬下去。下面一大个花园,还可以散散心,就在让人后院腾了一个小院,重新粉刷过,将所有的门栏都清除了才把萧从容搬了下去。
他对萧从容说:“容儿,你被我接走的事除了我的人,外人都不知道,你还没有恢复,为了你的安全,外面最好先别出去,好吗?”
萧从容一听才知道楚轻狂冒了多大的危险收留她,心下感激,点头道:“我听你的!我不出去!”
楚轻狂这才微笑,蹲在她身前拉着她的手说:“你放心,不会让你一辈子不出去!萧家的人也不会白死的,等恰当的时机,我一定会还你个公道!帮萧家洗去逆臣的罪名!”
萧从容看着他,眉眼间以前狡黠轻浮的神色在他脸上早已经寻觅不到,似乎那个雨夜就洗去了他的轻狂,俊美的脸轮廓越来越厉,不经意一个眼神都充满了不怒自威的凛然。
好像那个轻浮的翩翩少年一夜间变成了敢作敢为的大男人,他的肩也能担起了一方风雨,变得坚强结实,足以让人依靠,只是……她能依靠吗?
历经磨难、背叛,她的心已经坚硬,她已不再轻易被人感动,她又怎么会再放任自己去依靠别人呢!
手已经消肿,新的指甲从根部慢慢长了出来,只有短短的一点,握在楚轻狂手中让她觉得怪怪的,她想抽出,轻狂却紧紧地握着,认真地看了看说:“恢复得不错,看来吴大哥的药真的很有效,再有一个月,就恢复原状了!”
“是啊!幸好遇到你们,否则我就死在乱坟岗了!”
萧从容真的觉得自己很庆幸,手能恢复原状,还有了一身内力,虽然轻功还没完全掌握,用拐杖坐轮椅也没以前困难了。
说到拐杖,也是楚轻狂的功劳,竟然找人打造了一副和她以前一模一样的拐杖,让她看见拐杖就想起了俞家大院的生活。当时以为那是她新生活的起点,没想到是厄运的延续,可见世间事不是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
楚轻狂握了她的手指,放在唇边亲吻过,才意味深长地说:“我也觉得庆幸,还能赶上救你,否则就是我一生的遗憾了!”
“轻狂……”萧从容不知道说什么,一直习惯了叫楚公子,被楚轻狂骂了才改口叫轻狂。
他说,不要那么生分,楚公子是外面的人才叫的,我无法忍受你把我当成外人!
她叫楚大哥,他说,我不要做你的哥哥,一听就想起你当初叫武铭元,我不想做那样的哥哥!
语气中充满了吃味,让萧从容汗颜,喜欢武铭元的是以前的萧从蓉,又不是她,吃什么味啊!
被他骂上两次,萧从容无奈,只好叫他轻狂,有时被惹急了就连名带姓叫楚轻狂。
就像在现代一样,放开了就毫无顾忌,楚轻狂却不恼,似乎更喜欢这样的称呼,说能从中感觉到真实没有伪装的萧从容!他喜欢的容儿就应该是这样特立独行的女子……
面对突然放开的楚轻狂,萧从容无法适应,他似乎一夜间就大彻大悟,不再掩饰他真实的感情,寻找着一切机会向她示好。
他用让她不习惯的温柔对她,用深情的目光看她,似乎怕明日就是世界末日,来不及说爱就各分东西,天各一方!
这样的感情让她迷惑,也是让她觉得不真实的主要原因!她实在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地方值得他如此的深爱……
越了解楚轻狂,越发现这人不是简单的商人,不说他武功的高强,就看他的谈吐,萧从容都觉得楚轻狂是个谜。
想到楚轻狂曾经也说她是个谜,她就失笑,他何然不是如此呢!
一般的商人充满了铜臭俗气,楚轻狂不是,抛弃这个身份,他更像是武家又一个皇子!
随时的锦衣美食,住的地方又极尽奢华,听雨楼随便一幅字画都价值千金,更不用说其他古玩收藏。
而他的谈吐胸襟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他似乎去过很多地方,对各地的名产如数家珍。当萧从容听说他还去过天竺一带时,更是愕然。
以古代的交通来说,这样一去一回也要个一年半载,沙漠风沙的艰苦是这位看似儒雅不禁世事的翩翩公子所能承受的吗?
萧从容自然不能露出半点知晓天竺等地的样子,只好装出一副对他描绘的外界很有兴趣的样子,说等自己腿好,一定到处看看,免得坐井观天,以为天下就京城这么大了!
对她装出的‘兴奋’,楚轻狂大为高兴,拉着她的手激动地说:“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欢!你放心,就算你不能走,我也会带你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让你也能亲眼看到我说的美景!我知道你一定会懂我的……”
萧从容有些汗颜,为自己的欺骗,汗颜过后也觉得欣慰,至少楚轻狂不像她来到这个世界遇到的那些男人一样,一个个就以为京城就是世界的全部了!
皇城根儿就这么大,眼光如此狭隘,怎么会有博大的胸襟呢!
比如三皇子武铭元……萧从容从花君子口中得知他的右手被楚轻狂削断后,很是感慨了一番,也深深理解了他为什么闭门不见客!
一个有希望成为太子、皇上的人,他怎么能接受自己的残疾呢?
如果有一天成为天下至尊,这会成为他一生无法抹掉的耻辱,他会甘心吗?
萧从容觉得这事还没完,以他的个性,如果知道是楚轻狂做的,一定不会放过楚轻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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