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川的肩膀僵硬,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反应,全身血液仿佛都涌向了被里斯的舌尖舔过的地方。
他感觉到有一股力量仿佛要借由这个吻夺走他身体内的一切,然后他骤然明白过来,那是里斯的吮吸。
搞什么啊!
舌头怎么也伸进来了!
聂川用力去推里斯的肩膀,身体向后仰去。
里斯单手扣住他的手腕,轻松地将它拧到了聂川的身后,他的身体更加用力地压了下来,聂川被他挤到了墙边,后脑磕在了窗边。里斯的舌在他的口腔内用力地翻搅,从聂川舌头的两侧到他的上颚他的齿关,紧接着是昏天暗地的一阵吮吸,聂川连呼吸都无法进行。
他只知道里斯又调整了角度,放肆地在他的唇齿间肆虐。
聂川想象过无数次的接吻就这样发生了,只可惜没有任何属于女性的柔美,而是纯粹的力度感与仿佛要将自己挤碎了吞入腹中的占有欲。
聂川的危机感爆棚,他试图侧过自己的脸但是里斯如影随形,他不断流连着,拖拽着,直到聂川心底有某种感觉被对方勾起,里斯的吮吻变得缓慢起来。可越是缓慢,那种心悸的感觉就越是明显。
直到里斯的舌终于退了出来。
仿佛带着留恋,他的舌尖在聂川的唇缝间轻微的舔了一下,聂川全身的细胞都跟着震颤。
他的鼻尖在聂川的鼻尖上碰了碰,用他一贯冰凉的语调说:“我还给你了。”
聂川骤然醒过神来,睁大了眼睛高声质问:“还给我?这算什么还给我!我以为你……”
还好此时图书馆里没有什么人,不然聂川觉得自己可以不用活了。
“你以为什么?”里斯用漠然的目光看着聂川,就像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下来。
聂川怔在那里,无话可说。
“你以为我会让瑟琳来吻你?”里斯笑了。
他的笑容里是聂川很久没有见到的嘲意。
“如果你只是惦记那个吻,我唯一能告诉你的只有瑟琳就算吻你,也不过如此。但是我永远不会用这种方式去吻瑟琳,这样的回答,对你而言够不够?”
聂川想象中和瑟琳的接吻是像文艺电影里一样的小清新,哪里会是这样……
“你说你永远不会用这种方式去吻瑟琳……是说你不会接受她的意思吗?”
“真难得你能理解。”
“但是……但是你为什么要……要……吻我?”聂川用手背用力地揉着嘴唇。
“你一看就是没有接过吻的白痴,所以才会对接吻抱有那么大的期待,不是吗?”里斯抱着胳膊,目光里带着调侃的意味,“我只是打破你的幻想,让你不要纠结于这种没有意义的东西而已。”
现在真的没有幻想了!
聂川在心底痛哭流涕。
“那你也不用把……把那个也伸进来啊!”
“什么?”里斯明显知道聂川说的是什么,却还要反问。
聂川以为自己早就了解到里斯骨子里有多坏,但现在他才明白没有最坏只有更坏。
“你的舌头啊!混蛋!”聂川压低了声音咒骂。
他的三观都要裂开了好吗!
“不把舌头伸进去,怎么叫接吻?”里斯撑着桌面,再度靠向聂川。他唇角的弧度,绝对没有任何人见过他这样笑!
聂川犹如惊弓之鸟,差点没捂住自己的嘴巴,就怕里斯再来一次。
“哦,原来小川你这么纯情。”里斯侧过脸,那一丝若有深意的浅笑让聂川不忍直视。
不要在这个时候叫我“小川”好吗!
你个混蛋!我要回去刷牙!要买最纯净的矿泉水用薄荷味的牙膏里里外外全部刷一遍!
现在回想起来,里斯每次叫他“小川”的时候,都是让聂川觉得里斯也会有友好的时候,但现在这声“小川”,配合之前的话题,真是暧昧到突破天际了!
“你再这样……我会跟你绝交。我说认真的。”
聂川觉得自己有必要向里斯申明自己的想法。
“你也听好了,如果你再因为这些没有意义的理由而荒废训练,我会让你明白什么是后悔。我说认真的。”
铺天盖地的压迫感来袭,聂川咽下口水,根本无法再说出一句话。
里斯起身,低头看了傻坐在原处的聂川一眼:“如果你真的那么在意瑟琳,那就超越我,把她的注意力夺回来。”
说完,里斯便离开了,留下聂川呆在原处。
是啊,如果自己真的变得出色,瑟琳又怎么可能看不到自己呢。
只是里斯·雷丁顿,你这样堂而皇之地说出这番话来,未免也太跩了吧!
你等着,总有一天我让你刮目相看!
这天晚上,聂川回到房间里,将那一大盒巧克力味的套套收到鞋盒子里,推到了床底下。
旁边床上的周斌好奇地问:“阿川,你在干什么呢!”
聂川懒得跟他解释,反正周斌也不相信这一盒东西是里斯寄来的。
“哦……”周斌笑了笑,“你就算把它们都藏起来了,也不代表它们不存在啊。”
聂川不理睬他。
周斌趴到床边,又说:“嘿,阿川,你就没有打开一个来试一试?”
“试一试?我找谁试?找你试吗?”聂川没好气地说。
“诶,算了。不然你找毛线吧。”
“去死吧!”聂川将枕头扔到了周斌的脸上。
虽然说,聂川已经把瑟琳亲吻里斯的事情放下了,但是期中考试却是真正存在不可逃避的,它占据百分之三十的学分,必须要认真对待。
就连卡洛他们也暂停了所有练习,一门心思地复习。
聂川和其他留学生们一起泡在图书馆里,不仅仅通信原理让聂川头疼,就连聂川最有把握的高数也在找他的麻烦。他有点后悔自己太自负了,总是在高数课上玩手机游戏,这下遭到报应了。
其他的留学生们也是苦大仇深。
这时候有人走到了他们桌子对面的书架前,将几本书依次还了回去。
对方的身形很高,手臂伸长的时候线条流畅赏心悦目,瞬间吸引了无数的注意力。
有人用胳膊肘顶了顶埋头苦思的聂川:“喂,聂川!是里斯·雷丁顿!”
一听到那个名字,聂川就肝颤。
这几天因为复习,除了晨练之外,聂川就几乎没见到过里斯了。
只要一看见他,聂川就会想起那个吻……他人生中无法忽略的经历……
“哦,是他又怎么样?”聂川装作没看见里斯,继续低头看书。
但实际上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你不是跟他很熟吗?”
“我怎么可能跟他很熟……”
说着说着,里斯已经揣着口袋走到了聂川的桌边,垂下眼睛看着他的草稿纸。
“从第三步开始就错了。公式用错,思路不对。”
“哈?”聂川低下头来仔细一看,似乎明白了过来,怪不得自己怎么算也算不到正确答案。
“会做吗?”里斯凉凉地问。
聂川很想撒谎说“会做”,但是他就是说不出口。
“不会。”
好丢脸啊!
“我之前不是帮你解过题吗,还告诉过你那是导师的必考题。”
“我把那张纸给别的同学了……”聂川就快要将脑袋埋进书桌里了。
其他的同学看着他们的对话,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我不是叫你一定要看明白吗?”里斯的声音没有起伏,听不出到底是不是生气了。
聂川知道他是个学霸,而且还是个高冷的学霸。人家纡尊降贵地为他解题,结果他看也不看就给别人了,真的是找死啊……
没有得到聂川的回答,里斯只是从聂川的手中把笔取了过来,将草稿纸翻到了下一页。
那姿势流畅又优雅,又有几个女学生坐到了附近。
里斯并没有坐下,而是站在聂川的身后,左手撑着桌面,按着草稿纸,右手在纸上写着公式和演算步骤。
聂川的个子已经不小了,可是这个姿势他就像是被大学教授教导的小学生一样,几乎被里斯圈在怀里。
“懂了没有?”里斯侧过脸来问。
他说话的气息掠过聂川的耳廓,近到聂川觉得对方又要抿上自己的耳朵了。
这样的姿势,如果是别人做起来一定特别暧昧,可是偏偏里斯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让人觉得他单纯只是在教聂川而已,而且是非常认真非常严肃地在教他。
“嗯……应该懂了,我再看看。”
“如果期中成绩不理想,我一定会让你试一试我送给你的礼物。”
里斯的声音压得很低,其他的留学生想听又听不清。
聂川的背脊都僵直了起来,他在考虑自己晚上回到房间里要不要把那一鞋盒子的套套毁尸灭迹?
里斯直起了身,扔下一句:“谁告诉我中国学生的高数学得都很好的?你可真是个例外。”
当聂川回过神来的时候,里斯已经离开了。
“聂川!快给我们看看,里斯做的是哪道题?”
“哇!是这道!刚好我也不会!让我看看!”
大家将那张纸拿去传阅。
聂川按住自己的额头,完了完了!这下子高数如果拿不到高分的话,不知道里斯会怎么修理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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