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第二日,抬妆时他们帮着抬了东西,到成亲那一日,秦贞几人都没能来许家,被佟先生安排在自己家里帮忙。
说是帮忙,其实就是挡着许中义他们不让进门。
私塾的学生分成两波,一波是要进门的,一波是不让进门的。
在吕先生的带领下,一群人在二门前打起了擂台。
什么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都比了起来,场面相当火热。
秦贞挤在人群里,大家说什么他就说什么,反正让他跟人拼诗,他又不太会。
下个棋也不在行,唯一拿手的画,倒是人家不现场表演,如此迎亲迎了大半个时辰,才让新郎进的屋。
大家个个使出浑身解术,争得面红耳赤。
秦贞抹了把汗,禁不住感慨。
古人成亲拼的就是学问呀……
比起那种挡门要钱,拼酒的不知道高级了多少倍。
就连下轿时,拿个小箭射门都特别的有讲究。
喜娘更是吉祥话一句接一句。
喜宴上许中义被人灌了两杯酒,假装不胜酒力被秦贞和王福礼给架走了,原以为送入洞房就完事了,岂知,一向活泼可爱,笑起来两个梨涡的二姑娘突然道:“师兄,今日须得答我三个问题,才能进门。”
对联、诗词、谜语……
许中义:“……”
王福见许中义被佟二问得头秃。
颇有点庆幸,还好他只是暗自喜欢二姑娘,没有正式上门提亲。
不然,他估计今晚得在外面守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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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如此,依旧心有戚戚焉地拉着秦贞道:“你说我成亲的时候不会这样吧。”
这也太惨了!
许中义学问那么好,结果佟二单一个对联就把他给拦到了门外,好在后来磨叽了一会,总算是入了洞房。
不过听得出来,佟二对于这样的下联不是太满意。
秦贞道:“应该不会吧,小师妹是因为自小跟着先生读书,所以学问方面好一些。”
孙姑娘没听说过有这方面的才学。
王福礼叹息,“谁能想到,小师妹学问这么好。”
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这会儿直接把许中义给问懵逼了。
他估摸着佟二若不是因为是个女孩儿,这样的学问他们私塾怕是没一个人能追得上。
秦贞认同地点点头。
这年头对妹子实在不友好,若是能设立几个女官的职位,就佟二的才学,绝对能上任。
在许家闹了三天,秦贞的生活终于恢复了正常。
沈君月和沈大三人,也在许中义成亲的第二日回来了。
沈君月拿了三个酒瓶子,有些别扭地递给秦贞,“看看怎么样?”
瓶形也是秦贞画的,上面的图案是原封不动的被复刻了上去,只不过瓶子的颜色,根据窑厂的建议,做了一个姜黄色,还有做了一个白色,甚至单独做了一只青绿色,上面的图案也是根据釉色定的。
青绿色的瓶身上绘了一只半开的白莲,上头有两小蜻蜓。
是秦贞喜欢的小清新风格。
秦贞三个瓶子反复看了几遍,道:“都不错,只不过这瓶子是不是小了些?里头装不了多少酒吧。”
沈君月道:“不用装太多,一斤足矣。”
青绿色的小瓶事实上只能装小半斤,这次定的酒瓶,她更侧向于高价的酒。
不止把酒喝了,还要让人把瓶子留下来。
秦贞道:“这瓶子确实可以当花瓶来用。”
他能想象得出,插上白色的满天香,要么两朵百合花的美。
沈君月:“……”
我是想着当温酒器的呀!
岁试的时间定在十一月中旬,距离考试时间越来越近。
秦贞他们打算这个月底出发去砚城。
最近这段时间,除了学习,秦贞没事就准备去砚城的东西。
阮氏见他今年瘦了不少,以前的衣裳都没办法穿了,索性让绣娘又给裁了几身冬装,知道他这次去了砚城怕是很长一段时间回不来,只要秦贞在家,阮氏就尽量做些好吃的给他。
秦贞这一天刚放下笔,阮氏端着一大盆羊肉饺子就进来了,除了秦贞的还给两个孩子准备了一些。
秦贞苦哈哈道:“娘,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您这天天做这些……”
再这么下去,他这段时间减的肉又要回来了。
阮氏道:“娘知道,娘就是担心你在外头吃不好,所以,在家里多做些好吃的给你。”
秦贞硬着头皮领着两个小毛头将饺子吃的精光,阮氏站在一旁眼睛都不想眨一下,看着他吃,全程含着笑。
秦贞被她盯了几次之后,也就淡定了。
算了,爱看就看吧,就当他是个吃播好了。
就这么被阮氏投喂了七八天,终于到日子了。
秦贞去砚城的前两天,沈父把做的招牌从县里给取了回来。
一家人开开心心地把招牌给挂到了门头上。
沈君月看着从梯子上下来的秦贞,一时心里五味杂陈,她这算不算与老祖宗一起创业?
咩咩咩!!
原先说好的十月大概会把酒坊搬过来,结果今年雪下的比往年早了不少。
再加上一些收尾工作没作好,只得把搬迁的时间往后推了推了,秦贞是怎么也等不到了。
挂好招牌后,一家人一起吃了个饭庆祝一下。
沈君月道:“阿贞,有没有时间,能不能画几幅画,我打算挂到酒坊那边。”
秦贞:“……”
这么客气,他有点儿不习惯。
沈君月心里也挺别扭,看着秦贞画画时,想给他磨墨,秦贞摆摆手道:“不用,我自己来……”
沈君月只好退到了一旁。
问秦贞想好画什么了没?
秦贞道:“画五谷吧,你酿酒不都用的这些吗?”
“五谷丰登才能酿酒不是。”
这些年风调雨顺,粮食产量还行,所以朝廷也没禁止酿酒。
据说,要是灾年什么的,酒坊就得关闭。
因为时间有限,秦贞画的都挺简单。
一共画了五幅图,小麦、水稻、玉米、高粱和大豆。
画完也差不多就天黑了。
秦贞一抬头,发现沈君月还站在一旁,一脸便秘的模样。
以为她看不上,只得道:“这几幅图你先挂着,待有时间了我画几幅油画,跟真的也差不离了,到时候再挂起来肯定有范儿。”
起码让人眼前一亮,他们谁家也没这玩意儿呀。
沈君月张了张嘴把话又给咽了下去。
她这段时间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她和秦贞都不是原装的。
可偏偏,两人干的事,都是千八百年前那两人做的事。
秦贞见她依旧愁眉不展的,而且还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了他几回,再加上,这段时间沈君月对他态度突然温柔,秦贞心底多少有点发毛,小心翼翼道:“那个,要是你觉得不好,可以先不挂……”
“阿贞,想问你个事。”
沈君月突然语气凝重。
秦贞立马挺直了腰板,颤声道:“有有什么事?”
该不会是想问他,要不要跟她圆房吧?
啊!
秦贞甩甩头,真是被沈二说魔怔了。
他对一个老大爷下不去口。
沈君月把门窗关好,知道外头没人,这才尽量小声道:“你穿越之前的事情方便与我说一下吗?”
秦贞见她这般,莫名更紧张了,傻笑道:“我还当你说什么呢!”
其实他真没啥好说的,死后魂穿呗,也有可能是本来要喝孟婆汤的,结果没喝成反而直接穿越了。
沈君月撇撇嘴,“是想问你年龄、性别那些。”
秦贞一听这话,猛然间打了个哆嗦。
还说不是想扑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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