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月与马晓慧说了一声,便跟着静恩道长一起去了观里。
这次过去,观主面前的棋盘换成一份地图了。
她招沈君月招了招手道:“沈施主过来瞧瞧。”
沈君月上前,观主批着地图道:“咱们观里一共有二百六十亩田地,只有六十亩是水浇地,余下的都是山地,是离京都一天路程的赵州县。”
不过他们观后面倒是有十来亩的地,若是种菜倒是可以。
而且沈君月的目标是一年四季都有新鲜的蔬菜,她觉得这样蛮好,不然京都的天这么冷,到了深秋想吃青菜就难了。
更别说冬天了,日日白菜、萝卜,能把人吃傻了。
沈君月道:“您真愿意让观后面的十来亩地给我打理?”
观主笑道:“自然了,贫道瞧得出来,沈施主和秦施主都是有能奈的人。”
她听静恩说秦贞一直在给小姑娘们灌输靠自己的双手赚钱,买什么都香。
能有自由的身份,就千万不要卖身给任何人。
做自己的主这类的思想,虽说没与秦贞碰过面,一个男子能不把女人当成附属品,这样的想法在如今显然非常难得。
观主对他的好感是嗖嗖嗖地往上升。
光是秦贞给小姑娘们描绘的蓝图,不管好不好实现,都让人心向往之。
今日沈君月过来说在他们这边儿酿酒,种菜也行,都是带着小姑娘们一起做的。
不管能否成功,她感觉这份心意倒是不错的,比起那些从他们这儿将人买走,又不好好善待的,不知道要强多少倍。
沈君月没想到这事这么顺利就定了下来。
静恩带着她去后头的地里瞧了瞧。
地里现在还种着菜,出的苗稀稀拉拉的,就算是结了果子的也长得不太如意,瘦瘦小小,到了一定程度先烂了半边。
倒是周边的鸟特别多,把果子给咬得破了不少。
沈君月顺手便将该掐掉的给掐掉了,该插杆的给插了个杆子。
又告诉静恩,什么菜需要天天浇水,什么菜种的不太对。
最好找人松松土,捉捉虫。
静恩听得头都大了,苦哈哈道:“不瞒您说,咱们都不大会种菜。”
也是因为观里人口众多,租出去的田地收租根本不够开销,虽说平时也有好心人捐助,可那些还是远远不够。
他们这里的小姑娘,是一日多过一日。
他们就想方设法自己开了地种了菜,可这菜确实长得不近人意。
沈君月道:“那明日我过来,咱们再细说。”
沈君月参观回到善堂就见秦贞累得满头大汗扶着一棵树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几个小丫头开心地跑过去,一把抓住他道:“抓住你了,抓住你了……”
秦贞抹了把汗,“你们这也太能跑了。”
比起小七还能跑。
下次把小七带来,让她们追大鹅去。
见沈君月回来,一行人才坐着车往城里赶。
秦贞道:“可是谈成了?”
沈君月点头,“观主没吐口说让酿酒,不过种菜倒是接受了,我想着不如找几个泥瓦匠先盖上暖棚,待天气一凉就可以用了,倒不至于捉瞎。”
秦贞没有异议。
与其看着她在家里天天抛后院,把能挖的不能挖的全给他挖了,还不如打发到别处让她祸害别人去。
沈君月给自己找了个事。
整个人干劲十足,晚上挑灯夜战,画图纸待明日找了泥瓦匠盖暖棚。
不过在这之前,她得先与观主说一声。
还得找几个年纪大点的小姑娘教她们怎么种菜、种地云云。
她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因为她第二日要用马车,秦贞很开心地道:“明日车子留给你,我骑我的甜甜去上班。”
头一次骑马上班,秦贞多少有些兴奋。
早上也没让小勇喊自个儿主动就爬了起来,收拾好一出房门傻眼了。
只见对面的屋门打开,宋贤穿着朝廷发的进士官服,背着包走了出来,打着哈欠道:“阿贞,一起走吧!”
秦贞:“……”
不敢想象,与宋贤同乘一骑的画面。
果断将小勇给喊了起来。
直到坐上了马车,宋贤才后知后觉道:“所以,你原先是打算自己骑马去了?”
秦贞不好意思道:“也不是了,主要是觉得我家娘子要用车,我骑马……”
宋贤一言难尽地打断他的欲盖弥彰,“你与我说说翰林院的情况吧,哪些大人好相处,哪些大人不太好相处……”
秦贞其实接触的人不太多。
老实交待了自己接触过、听说过的情况。
让宋贤特别注意一下官n代这种在京都长大,有后台的,因为是新人,且他们这些庶吉士是没有官职的,到时候人家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吧。
自然要求太过分的,可以拒绝……
宋贤道:“明白了,我会注意的。”
宋贤他们这一批今日过去之后,原先那些在侯着外放的,还有想去别的衙门的,大概这几日也就陆陆续续地有消息了。
秦贞给宋贤介绍了一下院里的情况。
不知不觉就把一壶水给喝完了。
到了翰林院门口,小马已经来了特意在那里等着两人。
三人一碰头,小马一双眼珠子立马粘到了秦贞胸前的图案上,搓着手道:“阿贞,我听说你大小在里头也算是个大人了。”
一甲和二甲的区别在这时候就体现出来了。
秦贞才去了没几日官服都是崭新的,上个月最后一天,刘大人才给了他两身。
前几日穿的都是他们一样的进士服,今日就不一样了,望着上头的鸂鶒,小马不禁感慨这就是一甲的探花呀!
一入朝就先了他们好几步。
小马伸手轻轻地摸了摸,“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穿个带鹭鸶的。”
宋贤噗他,“起码得过个□□年十年吧。”
你现在连个品级都无,还想着人家六品官服,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小马差点痛哭失声,有你这么诅咒你大舅子的吗?
“这也太惨了,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这么不知不觉就与秦贞差了辈了。
翰林院最小的官是九品,如果他们表现好,大概一年会升个一级,待三年满了差不就是八品典籍,再去旁的衙门历练上几年,确实像宋贤说的,想要六品起码得三十岁左右。
就像他爹如今也四十了,也才是个五品,在这个位置上也待了五六年了。
老马对他的规划,在四十岁的时候要比自己强。
弄个知府当当也是成的。
老马现在出京谋个外放也差不多能谋个知府,可他在吏部经营了这些年,想突然走人实在有些舍不得,两父子与老爷子一道讨论过。
小马在翰林院待个三年,然后谋个外放,由老马在吏部将来肯定会更好。
老爷子再从中走动关系,小马肯定是三辈人中走得远,官运最顺的一个。
饶是如此,他们这规划也不过如此……
相对来说秦贞这起步就不一样。
他就是再努力四五年,也才能达到秦贞如今的七品。
而那个时候,秦贞指不定就六品,或者从五品了。
说多了都是泪。
秦贞倒是没想那么远,他就是想努力踏实的一步步往上爬,不至于处处被人拿捏被人欺负。
就像燕大人,仗着背景欺负卫大人,可若欺负他,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三人来的早一些,在门口说了一会话,才瞧见有人陆陆续续的来。
今日来了许多的生面孔。
秦贞一问才知道,一共录了二十人。
今年参加庶吉士考试的有二百来人,约等于一成的录取率。
秦贞一盘算,苦笑道:“果然,人家说的最难的当属秋闱。”
春闱虽说参加人多,可录取的人数也多,到了殿试几乎就是个走个过程,现在的庶吉士也不过如此。
小马道:“殿试怎么是走个过程?”
这话说的这么轻巧,要是真走个过程,你那弯道超车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因为你长得好看还是咋的?
秦贞被他说得一时哑口无言。
因为今日来的新人比较多,秦贞便将两人领到了大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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