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贞用力点头,“明白了,学生以后一定注意。”
佟先生道:“你们家今日是不是没人?”
他早上还听学生说了一句,秦贞媳妇领着一大家子坐着牛车进城了,听说是去府城。
秦贞道:“就是我昨日与您说的请假的,回去后与我家娘子商量了一下,这次我便不去凑热闹了,等下次府试时,再去给他们赔礼祝寿。”
佟先生点头,“你能这样想最好了。”
想了想道:“来,今日你师娘蒸了竹笋肉,你就在我这里吃吧。”
秦贞忙道:“不用,不用,我回去就行。”
“我厨艺还不错。”
而且他们家炉子也得整整,不然灭了那就麻烦了。
至今他还不太会生火。
秦贞到家刚给炉子添了柴火,开始给自己烧热水。
顺便感慨一句,想吃方便面,酸菜味儿的,牛肉味儿的……
就听见有人敲门。
开门一瞧,居然是佟二姑娘。
佟二姑娘笑着扬了扬手里的食盒,“我爹说今日伯母和嫂子都不在家,怕师兄一个人将就了不把饭当回事,便让我给你送一些。”
说着,也不管秦贞同意不同意,便从他的旁边进了门。
将食盒里的饭菜摆到了桌上,道:“师兄快趁热吃吧,明日你来私塾时把食盒拿上就成。”
秦贞连连道谢。
佟二姑娘道:“谢什么呀,要是真想谢我爹,就好好学习,争取拿个头名回来,好给咱们私塾争口气。”
秦贞:“……”
这也太……难了。
饶是秦贞再三表示自己可以做饭。
可每日午饭、晚饭,佟先生都让女儿来给他送吃的。
就连早饭都给他准备两个包子,一碗汤。
秦贞见拒绝没效果,只得接了下来。
这样的日子一晃就到了二十一。
这一日,秦贞出了私塾的门,就瞧见家门口停了辆牛车,沈二正和沈大两人时不时的将车上的东西往下搬。
沈喜文和沈好文两个小毛头也吭哧吭哧地帮忙。
秦贞忙拔腿跑了过去,开心地接过沈二手里的东西道:“大哥、二哥,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一趟顺利吗?”
沈大扛着东西边走边道:“挺顺利的,这些就是我办回来的货。”
秦贞闻着像药材。
沈大道:“可不就是药材,我打算到西疆那边去卖。”
他上次去业城时,就听那边的人说,西疆那边药材卖得好。
这次刚好去余城,就先进一批货试试。
多了个秦贞,一车的货不一会就扛完了。
秦贞在家里转了一圈,也没瞧见沈君月。
素姨娘道:“小月去牛婶家了,刚才咱们回来时,牛婶说小月想买牛的事情有眉目了,不过那边的牛好像并不是小牛犊,年纪也有三四岁了,让小月先过去看看。”
秦贞:“……”
所以,他们家小伙伴还真是学农的?
居然还会看牲口。
临近考试,秦贞他们已经开始全天上课了。
许中义三人也在过了十五从县学到了私塾,这几日照旧给他们上课。
据说这种模式是上一任县令提出的,因为他们这边的读书人不止少,精英那就更少了,过了县试,但是过不了府试的大有人在。
年年垫底,乃至于整个县也没多少个秀才。
若不是赵家在那儿挂着名,有几个进士,他们青平县可以说连个当官的怕都出不了。
所以,县令就提出了一个想法,可以让县学的秀才们,在临近考试的时候下放到各个私塾帮忙教学生。
这么一来,倒还真提高了府试和院试的成绩。
是以这事便一直延续到了现在。
秦贞吃完饭下午还得去私塾。
今日吃的是他们从府城带回来的卤味。
不止有肉还有菜,尤其是猪卷肠秦贞吃的双眼直冒光。
卤莲藕也是他喜欢的。
素姨娘在他吃饭的时候,顺便把厨房里的东西收拾了一下,奇怪道:“阿贞,你这几日都吃的什么?”
除了留给他的饼子和馒头少了一点之外,余下的菜啊肉啊,倒是一点不少。
秦贞头也不抬道:“佟先生知道你们都不在家里没人做饭,就让师娘多做了一些,让二姑娘天天给我送饭呢,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所以,等沈君月回来,他打算拿两坛子酒给先生送过去。
沈二一听这个,眼睛都瞪了起来。
“佟家那个眼睛大大的,脸圆圆的,笑起来一边一个酒窝的二姑娘?”
秦贞点头,“二哥记忆真好。”
二姑娘就前头来给佟先生买过一次酒,不想他就记着了。
不过也是,佟二姑娘是那种甜妹的长相,一般人只要一眼都能记得。
他们私塾里不知道有多少师兄弟都喜欢二姑娘呢。
可惜,有好几个人去提亲,先生都没答应,说是现在二姑娘还小,待大家中了秀才再来提亲也不迟。
兄弟们因为这事,天天努力奋斗呢!
沈二暗叫一声不好。
二姑娘和秦贞年纪相仿,两人站在一起,给他一种很般配的感觉。
要是这二姑娘这段时间一直给秦贞送饭,早中晚全送。
沈二泪目,他家那个傻妹妹危矣!
吃过饭秦贞又提着包去了私塾,顺便把从府城买回来的特产啊,点心之类的带一些去私塾,有两包是送给佟先生的,还有两包是给师兄弟们尝尝鲜。
教室里也就十二个人,每人拿了块点心,一边啃一边讨论因为盐价而引起的一系列事件。
现在整个余城府都没有了父母官。
不过上头在来确认抓人之前,就已经派了几个人过来接手。
如今他们这边就有一个代理县令,待新的县令过来,就可以正式主持县试。
所以,县试的时间不变。
据说再过个五六天新任县太爷就赶来了。
秦贞道:“那师兄们有没有听说,以前的县太爷和知府们都要怎么处理?”
朱玉山道:“听说已经押往省府了,因为是发生在本省的事,先在省府审理之后,再依情况送往京都。”
也有一种就是京都直接派刑部的大人过来审理。
因为这事牵扯了整个余城府,更往大了说,他们省的官员都有点受牵连,这事发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算是消息再闭塞,你一个抚台能不知道下头发生的事,所以,抚台现在也是焦头烂额。
是以还是挺慎重的,至于什么时候有结果,看这情形上半年没能有什么结果。
至于后来如何处置,除了刑部之外,还得在朝上议,再由内阁、皇帝批准,这种事情,他们这些小人物能知道的就更少了。
秦贞莫名松了口气。
按照沈君月给他分析的,这事牵扯越广,牵扯的人越多。
那么这事对于老秦就更有利。
这就跟蝼蚁和大象一样,出事总有大的在前头顶着,老秦这种着实有些微不足道。
而且这其中还有不少的商家,总得来说,这件事老秦虽说不能全身而退,但更严重的处罚怕是下不来。
顶多就是撸了官。
自然这是因为牵扯到了皇帝的乳母。
若是皇帝能明判事非一些,甚至以朝事为重一些,这事就不会这么善了了。
秦贞听得晕晕乎乎。
事关民生,百姓,又关乎上头,所以,佟先生便借着下午让大家在课堂上讨论了一下午。
秦贞发现,朱玉山在律法上面很有研究。
几条律例下来,倒是把事情的轻重缓及分析的头头是道。
柳三虽然不太合群,在讨论的时候也提了几个要点,甚至与沈君月给他分析的不谋而合,这事的处理结果要看皇帝。
犹豫寡断的话,老秦就幸运了。
若是想以此来震慑群臣,大义灭亲的话,那么老秦这一群人怕是都得遭殃。
秦贞把大家的关点都给记到了本子上。
晚上回去,准备再仔细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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