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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后,容妩站在窗前,她艰难地抉择着,情况比何润萱要迫切严峻得多。
第一次发现,眼泪是这样脆弱,在绝境中如同破闸,汹涌而出。对面有人向她走来,现在已经快中午12点了,他们都有些不耐烦。一个人涎笑着,伸手抓向她。
“啊!”容妩受惊地叫了一声,身子后倾,试图躲开。
“乒——啪啦!”正在这时,他们都听到了一声碎玻璃敲响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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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华大学,音乐学院大礼堂。
今天又是一天的排练,赵婷这学期没课,她戴了一顶鸭舌帽,扎了个马尾,走到礼堂观众席上,望向舞台。
她和许盈沫在忙另一边的拍摄,间隙中抽出时间来看排练。根据《最后的乐团》电影结构,每个乐团老人,都会有年轻时候的事迹,这些只能是找专业演员来演绎。幸好有了拍《香神领域》的经验,这次从电影学院表演系招人,再到拍摄,一切都很顺利。
她看了一下法曲舞蹈开场,许妈妈跳得很好,身形翩然优美,不过容妩没有上台。赵婷微微蹙眉。
十点多的时候,许盈沫也来了,带了一包零食来找她,赵婷目光不移舞台,问道:“容妩呢?”
许盈沫递了一个泡椒凤爪给她:“有个工作室跟她约照片,今天拍照去了。就是那个‘旧影’,我们一直说去找找的。”
赵婷心中那种不安的感觉,渐渐升腾,沿着心底攀爬上来。说不清是怎样担忧的感受,她踌躇开口:“沫沫,虽然这话有点耸人听闻……也可能是我多心了,但我始终觉得不安……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好像要出事。”
她也不想随口说这种不祥的话,危言耸听。然而那种不安的感觉,从今天来到大礼堂,就一直在蔓延,到此刻越发强烈,让她无法忽视。
许盈沫正想笑着说她想多了,忽然心中惊醒了一下。
【幸运选择】有一个附加属性,就是对幸运和厄运的感知!随着微笑次数的越多,感知能力越强,赵婷会有不安,一定不是空穴来风。
容妩也许真的会出事!
想到这里,她顿时焦虑不安,又不知道容妩会发生什么,只能一边掏出手机,一边宽慰:“担心的话,给她打个电话,先提醒一下。”千万不要是车祸,绑架,强……她忽然不敢想下去。
然而电话拨出去——对面关机了。
容妩是个自拍狂魔,随身总带着充电宝,晚上也有充电的习惯,不可能没电的。
两个人对视一眼,赵婷还在犹豫道:“会不会真是我想多了,她毕竟是和宁真一起,两个成年人……”可话没说完,那种心慌的感觉又涌上,她住了口。
眼见联系不上对方,许盈沫心里对系统问道:“你能帮我查一下吗,看看容妩究竟出了什么事?”
【宿主,这不现实啊,本系统扫描范围300米,只有挨近了才行。建议最好去现场看一下,赵婷的感知能力不会出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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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系统都这么说了,完全不需要犹豫怀疑。许盈沫也相信赵婷的感知能力,再者对方的电话又关机,可见容妩是真出事了。不再耽误时间,她霍然起身,拉起赵婷:“那个工作室是在郊外一个别墅区,不管有事没事,我们先去看一看。”
门口的军绿色厚重帘子此时被掀开,凛冽的寒风呼啸而入。迎面进来两个人,是水兵搭着谢斯哲的车过来,帮她们拍摄打打杂。见许盈沫和赵婷旋风一样冲过来,水兵下意识后退一步:“怎么了这是,急吼吼的,你们的形象呢。”
许盈沫顾不得解释,忽然想到什么,另一只手拉起水兵:“跟我们一起去看一下,容妩电话打不通,我们怀疑她遇到了什么麻烦。”又转头对谢斯哲问道:“你那边有人手吗?”
谢斯哲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虽然不知道容妩遇到的是什么麻烦,但带人做好万全准备总是没错的,他把车钥匙递给许盈沫,被赵婷一手接过。“车上有司机,叫他直接送你们过去,我找几个人一起跟过来。”
许盈沫拉着水兵赵婷,气也不喘地冲上了谢斯哲的车,对司机说了别墅区的名字,一路风驰电掣,往容妩所在的别墅区赶去,一路上心中拼命祈祷。
第105章
第一百零五章
别墅区里。
宁真用床头柜,敲碎了落地窗玻璃,他跌跌撞撞从破洞冲爬出来,身上的羽绒服,彻底贡献给了玻璃碴子,被刮出了几道裂口,大团大团的鹅绒飘了出来,迎着凛冽的寒风,满天飘絮,分外荒芜。
冷风扑面,把他从头晕眼花中吹醒,他打了个激灵,沿着花台外面和楼下阳台相连的楼梯,跌跌撞撞跑下去,手里还抱着那个沉重的床头柜。
几步下去之后,他就看清了三楼的状况,容妩后背倚在窗台上,手攀住窗框,因用力过度,那双白皙的手,都暴出了青筋。她的面前,三个男人赤-身-裸-体,正要去拉她。
宁真瞬间急红了眼,箭步往三楼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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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室里,那三个人高马大的男人,不怀好意地朝着容妩走来。容妩大惊失色,而这紧迫的关头,忽然听到“啪啦”一声碎玻璃的巨响,大家不约而同的一顿,有人去打开摄影室的门,走出去看情况。
紧接着,外面传来了争执声和杂物声,然后是一记闷响,一个床头柜重重砸在了地上,把地板砸出几个缺口,有人呻-吟着,捂着头倒地。
“我艹,你是不想活了!”
屋子里三个裸-男顿了一下,注意力被外面的动静所吸引。这个间隙只有一瞬,也是容妩唯一的机会。她来不及犹豫,也来不及选择。
她不想被威胁拍视频,不想被威胁拍视频,不想被威胁拍视频!
这股强烈的抗拒,充斥了心间,她满心全被这一个想法指引,趁着对面的人愣神之际,她一步跨上窗户,想也不想,从三楼跳了下去!
而那三个男人这才回过神,赶紧不约而同,伸手去抓容妩的脚踝,却没能抓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毅然决然,如飞蛾扑火般,从窗户里跳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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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三楼,掉到了硬质的地面,重重的一声闷响,容妩全身钝痛,这种迎面的撞击,痛得她眼前发花,什么也看不清了。
最要命的是,她胸口忽然提不上气,可能是落地太猛,一下子挫到了胸腔,导致没有办法呼吸,连呻-吟也发不出。她的手指抠在地面上,浑身好像到处都是痛觉,传到了脑海里,让她已经分辨不出,究竟是哪里受了伤。
她想站起来,可是刚撑起身子,又倒下了,她急得冒出汗,只能撑在柏油路面上,艰难往有保安的地方爬去。
她穿的是红色的晚礼服裙,肩膀后背都暴露在天寒地冻下,膝盖磕破,又在地上摩擦着,血蜿蜒出来。
宁真在楼上,失去了床头柜,就是个人肉沙包。他本来就有些脑震荡,此刻被几个人围着,一脚从楼梯上踹了下去,紧接着,有人跑去打开底楼大门,意图把容妩抓回来。
容妩趴在地上,视目所及,只有晕眩和红色。终于喘上了一口气,她大叫道:“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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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盈沫一步三催,车子像是赶着要投胎一样,往郊外驶去。司机顾虑着她是谢少的人,不好开口说什么,闷着头一路风驰电掣,终于开到了别墅区。
门口站岗一看车牌和车标,犹豫了一下没有拦,起降杆升起自动放行,车子瞬间跑得只剩了一股尾气。
【叮咚!宿主,已探测容妩周围的情况,东北方向220米处,拐弯,c-22别墅楼前,容妩趴在地上……快点,现在有人追了出来,要拖她回去!】
一听,许盈沫急的嘴角都要起燎泡,对司机说道:“左转,左转,东北方向!求你快点,快点!”
车子在一个单体别墅前猛地刹车,正赶上那别墅前,哥特风格的大门打开,有几个人面色冷漠,往外走出来。
而不远处的地上,一袭红衣迤逦一地,映得脖颈皮肤白皙刺目,在风中,有种寒冷悲凉的凄美。
“我艹!”水兵撂下一句脏话,脱了高跟鞋,不等车停稳,打开门就跳了下去。许盈沫和赵婷也赶紧下车,向着容妩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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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气零下几度,还刮着凛冽的风,容妩的脑海一片混沌,全是恍惚。就见恍惚中,许盈沫她们一脸焦急,裙子被风吹起,帽子滚在地上,朝她跑来。
她趴在地上,心想,这是幻觉吗?
一定是太想她们,想她们此刻能在身边,给她支持、给她安慰了吧?
可尽管是幻觉,此情此景看到最信任的人,她还是涌上了眼泪,那也许是痛过之后的委屈。
直到她被扶起,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许盈沫和赵婷把她托到膝盖上,一人脱掉一件外套,搭在她身上,嘴里问道:“怎么样,哪里不好,宁真呢?”
“在,在屋里……”容妩完全不经大脑地回答出这句话,随即,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她们真的来了……宁真还有危险……她把头扑进对方怀里,这次眼泪掺杂着各种情绪,真真切切地涌了上来。
许盈沫忙乱中,不忘掏出手机拨了110和120,她站起身,朝着别墅里面看了进去。赵婷检查容妩的伤势,又不敢太动她,把容妩的胳膊搭在自己身上,想试着把她扶起来,送去车上,却发现容妩已经完全站不起来。
赵婷不敢妄动,只能一边拍打着容妩,安慰她没事;一边等待着救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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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开门追出来的几个男人,看到一辆车子忽然停在门口,心中顿觉不妙。
但当车门打开,他们定睛一看,冲下车的是三个大美女——嘿哟!他们顿时就心情复杂了,还有点乐呵。
你们一个个弱鸡似的,长这么漂亮,还要来英雄救美,这是羊入虎口呢?还是羊入虎口呢?还冲得这么勇猛,真是开个好车,就不知道自己天高地厚啊。
见状,他们瞬间松懈了下来,思考着把这个事情往上汇报,看怎么处理。然而,对面可不放过他们,一个只穿着袜子的高个子女神,气势汹汹拎着一只高跟鞋,隔着几米远,狠狠地朝他们甩了过来,如掷铅球一般,“啪嗒”一声,一个人的头被鞋跟狠狠砸中,10公分细高跟,戳进了眼里,疼得他发出一声惨叫,胡乱挥舞着手,把鞋子打开,然而眼睛已经被划伤,一时间睁不开。
另外几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见那女神几步就冲上前,手里拎着另一只高跟鞋,羸弱的鞋子在她手里,却凶猛残忍如板砖。那尖细的鞋跟,对着一个人的头,以雷霆万钧之势重重一抡,精准地hai在太阳穴上——
被hai的那个人,没来得及挡住,太阳穴全是血,直接倒了。
那个摄影工作室,既然开了这么久,背后又做这样的生意,自然少不了保安打手。有人意识到不妙,朝着里面吼了一嗓子,七八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跑出门,一拥而上。水兵磨着牙,一脚揣在另外一个人胃上,抓起他扔出五米开外,扔到那群人身上。
卧槽!卧槽!这女人不是雅典娜,她是个斯巴达勇士!这打人的力道,可以用吨来作为计量单位!
怪不得这么有底气,敢往前冲!
水兵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她心头闷着一口气,当看到容妩趴在地上,她真是愤怒极了,这种愤慨,远远超乎她从前遇到什么极品亲戚找茬、极品男友妈妈挑刺……导致此刻,她完全是下死手。
一个人挥拳过来,她侧身一闪,抓住对方胳膊,狠狠反向一掰,“咔啦”一声脆裂声响,那人的胳膊肘被她活生生掰折了,发出刺耳欲聋的惨嚎。
不过她毕竟是一个人,就算武力凶猛,也架不住对方人多。谢斯哲的司机也跑了过来,如今情况看起来不妙,他是特种兵退役,于是赶紧上前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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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盈沫看着门口,想到屋子里还有个宁真,现在他们势单力薄,只能她自己硬着头皮冲进去。
推开厚重的实木门,她无比警惕,先搬起了门口一米高的实木鞋柜,那个足足有二十多公斤,好在她臂力大,也不觉得手发酸。
“哎你什么人,干什么快出去!”一个女人惊慌失措,上来想要推搡她。
许盈沫扯起一个冷笑,抡着鞋柜打过去,那个女人从左肩到后背,被重重打了一个趔趄,踉跄着扑倒在地上。
许盈沫抬头,打量着屋顶和四周。屋子的墙壁上,挂着巨幅的宗教油画,却全无圣洁感,反而透出一种阴暗淫-靡的气息。
底楼的人都跑出去打架了,二楼的人,听到进门的动静,攀着扶手出来看了一眼,见是一个貌不惊人的女孩儿,就跑下楼,一打眼看到她手里抱起的实木鞋柜,还有身边倒地不起的人,打了退堂鼓。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许盈沫正要开口问话,外面又是几辆车子的声音,越来越吵闹,连别墅区的保安都跟着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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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停稳,谢斯哲下车,他行动很快,把家里的保镖叫了过来,上前简单粗暴地把几个人扔出几米远。谢斯哲四下没看到许盈沫,再看看洞开的大门,担心着她,跟了进去。别墅区保安此时跑过来,看到这乱斗的局面,一时也惊呆了。
随后,警车鸣笛声呜咽而过,停在了这栋别墅门口,几个警-察下车。
这里已经是一地狼藉,一个光着脚的女孩儿,披散着头发,揉了揉肩膀,去把高跟鞋捡起来穿上,还趁着他们不注意的间隙,狠狠地往一个人裆部中间踩去,用力之猛,仿佛能听得到啪叽水声,对方发出一声惨嚎,翻着白眼晕死过去。
宁真被许盈沫在楼梯口找到时,已经昏迷了。他后脑勺都是血,谢斯哲身后跟着的人上来,把他背起来往外走。而许盈沫还抱着一个大鞋柜,半天都忘了放下。
“回神了。”谢斯哲拉了拉她,见她神情苍然懵懂,伸出双手捧住她的脸。小脸冰凉,捂在手里也不见暖。明明这么弱的样子,可力大无穷的样子,怪异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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