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咱们平时姐妹之间闹闹矛盾,也就是一会儿就过去了,何曾见过这种心机深沉的人。”
“这种人不可深交。”
“估计家里大人如此,下面小辈才会这样,你们说那郿宗吃他那庶兄绝户,还这么欺负人家姑娘,太歹毒了这一家人。”
郿无暇也是听有人提起郿家,才会停驻脚步,万万没想到议论的人竟是她。
在这些人嘴里,她成了心机深沉阴狠恶毒的女子,还嫉妒亲姐妹亲堂妹。
一时间,郿无暇只觉得一计晴天霹雳劈在她头上,双眼发黑,脑袋发胀,想冲过去撕了那些人的嘴,可她却一动不动。
因为这些人说得都是真的,她就算上前与人撕掳,又怎么撕掳的赢?而且郿无暇见其中站着几个姑娘,家世都是比长阳侯府好的,这些人一个也就罢,这么多她怎么开罪得起?
弄不好,这事反而会把事情闹得更大。
她想:也许就是这几个在议论,也许别人还不知道。
她将几人面孔记下后,隐忍离开,一路上走得魂不守舍,浑浑噩噩的。
快到花厅门口,陈月怡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无暇!”
“月怡,”她看陈月怡脸色有些不对,下意识问道,“月怡你怎么了?”
陈月怡跺了下脚,拉着她快步走了,一路七拐八绕,来到一处偏僻的地方才停下。
“那件事是不是真的?”
“什么那件事?”
“就是……”
陈月怡急急地把方才听来的说了大概,跟之前郿无暇听来的差不多。
郿无暇没忍住,脸白了一下。
“你说,那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月怡,你听我解释……”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人声和脚步声。
“真没想到,郿三姑娘长得挺美的。”
“那个郿家大姑娘……”
两人当即闭了嘴,可躲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站在原地,等这几个贵女走过去。、
其实对方看到她们后也很尴尬,没想到会在这碰见事主,不过幸好她们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就这么双方彼此交错开来,陈月怡脸色乍青乍白,她跺了跺脚道:“算了,我现在也没功夫听你解释,等我忙完再说吧。”
说完,她就急匆匆走了。
站在原地的郿无暇握紧了手,指甲扎破了手心都没自觉,她的脸狰狞扭曲,眼中写满恨意。
好你个郿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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郿嫦和郿娥突然变得大受欢迎起来。
本来两人陪着那些贵女们到了地方,也不好当即就走,自然要留下来待一会儿再离开,才不会显得突兀。
本来没人理她们的,谁知突然就有人主动找她们说话,还有人从别处找过来的。
有人含蓄地问她们,怎么以前没见她们出来过,还问一些郿家的事,问郿无双,郿无暇。
郿娥也就罢,她向来谨慎,可郿嫦就没那么多顾忌了,自是半遮半掩面带委屈地说了一些诉委屈,但明面根本挑不出刺,只会让人觉得她好可怜那人好坏的话。
若论起告状诉委屈,整个长阳侯府何姨娘敢自称第二,就没人敢自称第一,被她教出来的郿嫦也不差。
一时间,郿嫦的表现和她说的话,又成了自觉拼凑出真相的贵女们的佐证。
另一边,无双去找了陈月怡。
“月怡姐姐,我恐怕暂时不能给你帮忙了。”
陈月怡看着她,脸色有些复杂,但还是问道:“怎么了?”
无双就把有人意外认出秦师傅的事说了一下,说有很多人拉着自己问一些事,她不知该怎么说就想躲一躲。
其实无双本可不来这一趟,但她觉得陈月怡还算是个好姑娘,即使受郿无暇蛊惑,但在她没闹出和赵见知那件事之间,对她就算嫌弃,但一直还算照顾。
而且,她也不想让郿无暇轻易狡辩,说都是她故意设计,拉拢了陈月怡作筏子想翻身。
陈月怡听完,脸色更复杂了,“那行吧,反正这会儿也忙完了,你找个地方坐坐,等开席了再来。”
“谢谢月怡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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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男宾那边起了一阵骚动。
宣平侯亲自出面,去正门迎了个人。
此时,该来的宾客几乎都来了,宣平侯府大门前也没有闲杂人等。这一刻从大门到二门到大厅一路正门大开,直至正堂,皆是为了迎接贵客。
宣平侯半弓着身,陪侍在侧,四周拥簇着许多护卫随侍,中间走着两个身形高大的男子。
一个高大壮硕,穿一身靛青色的锦袍,一个略微消瘦一些,穿着墨灰色金绣暗纹长袍,腰束同色祥云纹嵌白玉蹀躞带。
下人站得远,根本看不到中间的人,只能隐约看见贵客头上的金冠和袍子上的金绣一闪而过,忍不住心中惊叹道:这是哪位贵客来了?
第28章 第28章
28
“本王闲暇之余, 随淮阴侯世子过来看看,替本王和太夫人道个贺,你去陪其他客人,不用一直陪着本王。”
宣平侯躬了躬身, 下去了。
周宕笑道:“殿下这一随意, 倒把宣平侯给吓着了,恐怕晋王秦王那得知消息, 要忍不住猜疑您来宣平侯府干什么。”
魏王默了默, “本王也没想到宣平侯会如此诚惶诚恐, 倒是我疏忽了。”
其实周宕心中也在猜想魏王为何会突然随他来宣平侯府,他爹昨天就交代了,让他今儿代他跑一趟,和魏王议完事, 临走时随口提了句,谁知魏王说随他一同过来看看。
看什么?
虽是宣平侯太夫人大寿,但这种场面可动不上魏王,要知道他老子淮阴侯都没打算亲自来, 宣平侯府是烧了哪路的高香,竟让魏王大驾光临。
不过周宕也知,魏王做事自有目的, 他既说来看看,就来看看吧。
索性他也不是第一次来宣平侯府,便去了外面,叫下人寻个景儿不错又僻静的地方赏景。
宣平侯人走了,但留了管家在这, 临走之前吩咐了, 让万万侍候好贵客, 贵客说什么就听什么,要什么就给什么。
管家也知这是魏王殿下,自然不敢轻忽,忙不迭下去安排了,务必要服侍好这位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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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平侯回到堂上,堂上宾客中有与他熟悉的,问起是谁来了?
其他人虽没问,但耳朵都竖着。
宣平侯一脸高深莫测,他倒不是故意装模作样,他心里也糊涂着,却又不能明说是魏王来了,只能如此。
而其他人一看他这样,更是各种猜测。
还有人借口出去让跟来的下人去打听的,有的打听了出来,有的没打听出来,但都知道是淮阴侯世子陪着人来的,这人才是让宣平侯匆匆赶出去迎接的贵客。
那到底是哪位?
管家匆匆而来,将宣平侯请了出去,禀报淮阴侯世子的吩咐。
宣平侯道:“那就好好侍候,让人专门准备一桌上好的席面备着,即是淮阴侯世子陪着来的,就问问要不要备俩唱小曲的,或者其他安排,那位主儿不敢问,世子总可问问。”
管家下去安排了。
过了会儿,人又来了,说是淮阴侯世子说,今日府上的青年才俊不少,即是来了,就见一见,权当陪着说说话,其中还专门点了赵国公府家二公子的名儿。
宣平侯一时愣住了,忍不住有些阴谋论。
须知当下京里形势,大家都看得明白,圣上没立太子,晋王和秦王争抢得厉害,也只有这两位皇子最有可能得登大宝。
可那是魏王没回来之前。
魏王离开京城太久了,久到让人遗忘,可他一回来,就让人瞬时想起,这位可是手里兵权掌握最多的皇子,也是整个大梁战功最多的战神。
晋王和秦王一直在拉拢赵国公府,这事宣平侯是知道的,毕竟两家是姻亲。难道说魏王也有此意,才会今日登门,又点名让赵二公子作陪?
一时间,宣平侯觉得自己洞悉了真相。
如何处置他也觉得万分为难,这个主他可做不了,便急忙去寻姐夫赵瑞,也是赵国公府世子赵见知亲爹,去找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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郿无暇终于找到机会和陈月怡说话。
“月怡,难道你真认为我是那般心肠恶毒之人?”
陈月怡叹了口气道:“我倒没那么想你,方才不也是问你怎么回事。”
其实陈月怡心里已经信了,那些事说得有理有据,实在不像有人编造。且关于姓秦的女先生这件事,之前郿家姐妹刚到时,郿无双就说了一嘴。
明显就是顺口一说,谁知竟那么巧有人知道这位秦先生几年前的旧事,整件事才为人所知。
而且,无暇出门确实不带家中其他女儿,每次带了无双出来,见她被嘲讽却毫无作为,这又是一佐证。
反正陈月怡现在头疼的很,她好不容易忙完能歇会儿,无暇就找她来诉冤,她也不知道该信谁。
郿无暇也心知这件事是翻不过去了,其实若真有人存心打听,应该能打听到家里有位姓秦的女先生。
狡辩是狡辩不过,如今就看是谁来背这个锅,郿无暇很清楚自己名声不能坏,她的名声坏了,她整个人就毁了。
所以来找陈月怡之前,她就想好了,这事还得祖母来背。
为何不是她爹娘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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