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却笑了起来,道:“老将军太过谨慎了,侯爷不是那样的人。”说着看向了定边侯,笑着道:“侯爷一向谨慎,自然是想得到的,这话要是传到了京城,怕是有心人会往本王与武将私下交往,意图不明上引。”
定边侯的脸就更变了色,张开嘴正要辩解。
偏偏齐王并没有给他辩解的时间,转脸看着曲将军笑着道:“薛晨尚未娶妻,也没有定亲。”
褚宁伯堂弟笑道:“老将军是行伍世家,府中女儿孙女的,必然都是能文能武聪慧巾帼,与薛统领倒是门当户对。”
不过曲将军因为定边侯刚刚那阴恻恻的皮笑肉不笑已经警惕起来了,就坚决不要开这种玩笑,摇头正色道:“万万不可,薛统领堂堂从三品武官,草民哪里能和他门当户对?都是草民多嘴,王爷勿怪。”
齐王看他如此谨慎,不由得叹了口气。
好好的这番聊天,等于是被定边侯给搅合了,褚宁伯堂弟嗔怪的看了定边侯一眼,定边侯也有些灰头土脸。
就在他们聊天的这点时间,场上两个人的打斗已经激烈起来了,一开始看着似乎两人半斤八两,但稍微时间一长,赵信便落了下风。
他明显是想要反击,攒足了力气瞅个空子一拳往薛晨的胸前打去,想要快速击倒薛晨,自己才能反败为胜。
薛晨却突然改变了步步紧逼的攻击之势,突然就开始后退,退了几步猛地一闪!
赵信收身不及整个人都扑了出去,然后‘噗通’一声,掉在了薛晨身后的河里!
观看的人发出一声惊呼!
薛晨站稳了身体,看着河水中的赵信,故作惊讶的道:“哎呀怎么收势不及竟掉进去了?快来人……谁熟洑水?!”
侍卫们跑上去了几个,却面面相觑都很犹豫,有人亦是大声跟着叫:“谁熟洑水?大梁?大梁!我记着大梁夏天常常洑水玩儿的。”
“大梁人呢?”薛晨问道,然后马上叫:“快去找!”
河边围了一大堆的人,却没有人马上下水。
台子上定边侯看见赵信落水,‘呼’的一下站了起来,走到白玉栏杆边看着。
“哎呦,怎么回事……”褚宁伯堂弟也说着,和齐王、曲将军一起往前走走到了台子边缘这边看着。
齐王背着手看着河水中忽上忽下的赵信。这地方是他和薛晨精心挑选的,流经府里的河水跟护城河是通着的,大部分地方都是地势平坦,水势也平缓,只有后山这个地方有个坡度,水势在这里才稍微凶猛些。
薛晨故意留个破绽给赵信,引他全力攻击,然后闪身把他晃下水,就是要看看他的水性如何。
岸上的人呼呼喝喝,看着着急的很,但是并没有人马上下水,最后跳下水的还是跟着定边侯来的两个小厮。
但是,齐王已经看得很清楚了。
赵信掉入水中之后就很沉稳,没有一丝慌张,开始就往岸边划水,眼看就要上来了,可能这个时候又觉着此事可疑,所以双臂在水中伸来伸去做出挣扎的样子来,等定边侯的那两个小厮下了水,他就顺势游到了岸边。
分明的水性很好,落水之后潜入水中的时间也挺长的,一看就是练习过的,或者是经常洑水。
之前潜入府中的那个人,还有那个刺客,很有可能就是这个赵信。
赵信到底是收了谁的指使刺杀邹落梨?齐王沉吟着,看了定边侯一眼。
侍卫中终于有人下水了——不下水肯定是说不过去,这里是王府,客人掉进水里了,侍卫不下去救助只在岸边看着,这怎么合适呢?
所以在赵信上来之前,跳下去了两个侍卫,反而把已经到了岸边的赵信又扯住挣扎了半天,做出一副努力救人的样子来,最后几个人终于全都上来了。
“快扶着他们回去,将湿衣裳换下来,请医官过去。”薛晨道。
大家乱糟糟的答应着,扶着这几个人急忙的回去了。
看台上的又重新回来坐下,虽然发生了一点小意外,但是并不影响他们玩乐的心情,只是薛晨和赵信就算全出局了,另一对比试之后,赢者和薛靖比赛。
最终,还真的就是薛靖赢得了比赛,拿到了那柄匕首。
比赛正酣的时候,莫七过来了,看见大家都在关注的看着比赛,就凑到了齐王耳边低声回禀:“王爷,娘娘午后去了老太妃那边,让奴婢跟您来禀报一声,老太妃今天应该依然不适,就没有出来。定边侯夫人和赵姑娘跟她在老太妃的堂屋都快要吵起来了,老太妃都没出声……”
说到这里莫七看了看那边坐着的定边侯。
继续道:“还有,侧妃娘娘从老太妃那边回来之后,就让人去账房闹了一回,要把紫萝洲的账目跟内宅其他的账目分开——如果老太妃尚有精神,必然是不会同意,毕竟若是分开了今后就拿捏不了紫萝洲了。但老太妃那边依然没人去阻止。”
“这么两番试探,料定老太妃身体依然不行,今晚上必然无法和侯爷全家一起用膳。”
齐王听他说完,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莫七退下了。
那边的定边侯往这边瞟了一眼。
比赛结束,侍卫和护卫们意犹未尽,笑着互相约着明天继续再来比赛一场。王爷他们就从台子上下来,往回走了。
曲将军就直接告辞了。
齐王便客气道:“天色已晚,老将军在这里用了晚膳,休息一晚明日再走吧?”
曲将军笑着道:“王爷恩典,原不应该辞,只是过年讲究甚多,草民不宜留宿。且定边侯大老远的过来了,王爷晚上设的该是家宴,草民就不打扰了。”
齐王也就不再挽留。
褚宁伯堂弟同样也告辞,齐王客气了一下,命人相送。
最后回到正殿的,只有定边侯陪同着齐王,到了正殿王爷就命莫七去老太妃那边询问一下,家宴是设在紫萝洲还是老太妃那边。
过了约两盏茶的功夫,莫七回来了,道:“老太妃说,她的病还没有好,怕是会过人,不宜在她那边办宴席,王爷自己安排便好。另外,她自然也就不来了。”
齐王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来:“前几天不是说已经好了吗?怎么这又严重了?”
莫七躬着身子一顿,道:“奴婢传了医官来问?”
齐王皱眉摆手:“算了,晚膳之后再说吧。”转脸对定边侯道:“老太妃不能赴宴,今晚上的家宴便算了,侯爷便与我在这里用膳吧。你来了之后还没有去拜见老太妃,用过了晚膳之后便去看看吧。”
定边侯忙道:“是。”他亦有些惊讶,没想到老太妃居然不设家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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