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儿媳明白了。”曹王妃站起身子来,朝上位行了一礼,又道,“母妃,依儿媳看,此番情况特殊,既然已经警告了他们一番,想来也就够了。先给他们记上一过,若是下次再敢犯这样的错,再行严惩不迟。”
庄淑太妃道:“王氏,你原本打算算计的是薛三爷,如今却算计到了自己个儿夫君头上。那么多人瞧着,姑娘家的名声算是没了,你打算如何做?你别告诉本宫,将错就错,让世子爷直接纳了你妹妹,往后姐妹共侍一夫?”
共侍一夫?她怎么能答应!一来是舍不得妹妹做妾,二来,她怎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夫君去宠幸自己的妹妹呢?故而,她连忙摇头道:“孙媳打算给妹妹另寻一户人家,妹妹尚且年轻,这事情一定会过去的。待得到了上京,到那里再给妹妹寻人家,还来得及。”
“我也不管了,你们自己瞧着办吧。”庄淑太妃道,“只尽快将娴儿的亲事定下来,至于王姝姑娘的亲事,你们王家自己看着办。但若是再敢不好生过日子,可别怪祖母没有提醒你,再也下次,我老婆子可没这么好说话。”
曹王妃笑着说:“母妃,这么些年来,王氏将府中上下一应打理得紧紧有条。若不是有她,这后院哪里能安生这么些年,其实她以前不这样的,只不过,老二夫妇俩回来之后,她心中有所顾忌,这才做错了事情。”
“依你这么说,闹事的人没有错,反倒是成了立了大功的人的错了?”庄淑太妃实在见不得这曹王妃如此偏心老大夫妇,原本已经打算此事就此揭过不再提,可此刻明显心中怒火又被挑起,只气得将手杖狠狠敲打在地板上,“我回来这么久,见你们夫妇孝顺又听话,有些事情原本也不想再提的,可如今有些话不说出来我老婆子心中实在不舒坦。当初你们为着仪王府上下能够安生,将子都送进皇宫当人质,那些年,你这做母亲的,心中可曾愧疚过?如今子都回来了,你又是怎么待他的?啊?便他不是在你身边长大的,那也是你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你这做母亲的,什么时候关心过他?”
“你知道一般人家的兄弟们,原本处得极好,后来为何会反目吗?”庄淑太妃激动起来,拔高音量道,“正是因为父母偏心!大郎敦厚仁孝,我也喜欢,可是二郎比起来,丝毫不比大郎差,你为何不喜欢?”
曹王妃不知道何故,老祖宗这火气竟然就撒到她身上来,慌张中连忙跪下。
“母妃,您别生气,您实在是冤枉了儿媳。”曹王妃劝着道,“儿媳怎么会不关心子都,他跟大郎一样,都是儿媳身上掉下来的肉,儿媳是爱他的。”
“偏心不偏心,你暗夜无人的时候,摸着自己个儿良心问问自己个儿去。”庄淑太妃心疼她那可怜的孙子,每每只要想着子都在皇宫遭的那些罪,她心中就会怨恨仪王跟王妃一些,尤其是瞧见子都回来他们也只是意思着开心一下,于行动上根本没有丝毫关心,她就觉得十分生气。
那股子火气早就压在心中了,不过是见王妃还算孝顺,才没有发怒。
如今倒是好,子都只身冒险前往突厥,立了大功一件,倒是成了他的错了。若是没有子都,他们也想夺得这天下,未免可笑。
“好啊,既然你们此刻开始就如此忌惮子都,而我老婆子又不想往后一家兄弟继续闹得不开心,也好,反正我也舍不得子都去打仗。”庄淑太妃肃容坐在上位,只淡淡道,“明儿我便与仪王说,此刻发兵,将子都给我留下。”
曹王妃连忙磕头道:“老祖宗万万不可,此去凶险万分,若是没有子都的话,王爷怎么能够成事?老祖宗关心子都,儿媳十分开心,只是,老祖宗也要顾虑王爷安全啊。王爷说了,子都乃是军事奇才,有他在,不愁夺不得这个天下。老祖宗,还望您三思。”
说罢,曹王妃匍匐在地,给老太妃行了大礼。
郝姬见此,连忙也跪下来,只默默匍匐在地,并未言语。
王氏原是急糊涂了,所以才没有细细思量,方才就在庄淑太妃与曹王妃说话间,她倒是想了想,可越想越觉得此事不对劲。世子爷不是一直呆在前院书房吗?从书房回后院根本不经过碧波湖,那他怎生那么晚了还会去碧波湖呢?
她身子匍匐着,双手却攥成拳头,此刻心情十分激动。
她不笨,将事情前前后后细细一想,就想得通了。
必然是有人一早就识破了她的计谋,可既然识破了,直言说出来便是,何故要绕个弯子反过来陷害?若是老祖宗怪自己惹是非,可若不是有那个反算计的人在,今儿这档子事情根本闹不起来。
思及此,王氏便道:“老祖宗,这件事情,不能全怪孙媳妇。今儿事情闹到这番局面,不是孙媳一个人的错,请老祖宗明鉴。”
☆、133|133
第174章
庄淑太妃一听,倒是气得反笑起来,忽然间就觉得,心中那股子怨气也没有了。这王氏,不晓得是急糊涂了呢,还是本来也没有多精明。此刻已经撞在了枪眼上,为着阖府安生给了一次机会,她倒是好,还要瞎折腾。
倒是想看看,她今儿打算将自己折腾到什么地步,她到底想将老二夫妇怎么办!
稳稳当当坐了回去,庄淑太妃轻轻颔首,面色缓和了些,只望着王氏道:“不能全怪你,那你倒是与我说说,这件事情,还有谁也参与了?又或者说,你此番局败,是谁将你给反算计了?你知道什么,且一一说来。”
王氏心中知道是谁,但没有证据,也不好直说。
只能道:“孙媳想先问问夫君,他明明在前院书房里看书,怎生会突然出现在碧波湖。”说完这些,悄悄瞄了眼自己夫君,但见他眸光迅速朝自己扫了眼,王氏也不敢再看,只闷着头继续道,“孙媳承认,做这个局出来让薛三爷娶姝妹,这是孙媳的错。可是如今闹得这般,这不光是孙媳一个人的原因。有人早察觉到了什么,可偏生按兵不动,临了却反将夫君算计进去,这才闹得今儿晚上老祖宗睡不着觉的。老祖宗,孙媳知道,您喜欢老二夫妇,凡事都想偏袒着他们,可是世子爷也是您嫡亲孙儿啊,您不能只惩罚我们。”
庄淑太妃没有理会王氏,只问赵庭道:“庭儿,你说,是谁让你晚上到碧波湖边的?”
赵庭依旧跪着,腰杆挺得笔直,头却低着,只回话道:“没有人让孙儿去,是孙儿在书房念了一整天的书,着实累着了,便想着去湖边吹吹风醒一醒脑子。”说罢,又匍匐在地,恳求道,“老祖宗,王氏犯了大错,孙儿也犯了大错,请老祖宗严惩。”
“世子爷!”王氏此刻心慌意乱,实在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说。既然老祖宗更恼的是有人挑是非,闹得阖府不得安宁,若是林氏不出手反算计的话,今儿这场是非也挑不起来。只要夫君供出那个约他去碧波湖的人,那么,大房挨了一拳,也得让二房跟着吃一拳。这样的话,也算是扯平了,谁也没有占得好处。
自己夫君素来敦厚,想来是不愿与兄弟撕破这张脸来,故而只将一切罪责往自己身上揽。可老二呢?但凡老二心中有他这个兄长,也不会由着林氏那般胡来!越想越觉得气,一时间也不管不顾,只叩首道:“老祖宗,既然夫君不愿说,那么孙媳想说。若是孙媳没有猜错的话,是有人一早便知道孙媳想在碧波湖边做这个局,可那个人却一直不动声色,只等着到了时候将夫君骗过去,她想让妹妹成了夫君的女人,从而来报复孙媳。是,孙媳的确做错了事情,孙媳承认,也接受老祖宗的惩罚。可是不能光孙媳与夫君受罚,那些暗中耍手段的人也得跟着一并受罚才对,还请老祖宗明鉴。”
说罢,她又是俯身叩首,只匍匐在地。
庄淑太妃道:“庭儿已经说了,莫非你是不相信他的话?那你认为那个躲在暗处的人是谁?老二媳妇?是她挺着个大肚子去找老大这个大伯去的?还是老二?你的意思是他们兄弟二人闲着无事做,成日尽算计这个算计那个了?”
“我……”王氏顿了顿,道,“孙媳想请老祖宗命人将弟妹唤来,孙媳想与她当面对质,把一些事情细细问清楚了。我想弟妹不是会说谎的人,老祖宗您也是明鉴的人,到时候,一切就都清楚了。”
“来人啊,去,将老二夫妇给我叫来。”庄淑太妃没有生气,只平淡地吩咐。
赵庭见状,忙道:“祖母,弟妹怀着身子,又这么晚了,万万使不得。”
庄淑太妃望着赵庭,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赵庭还是将一切罪责只往自己身上揽,轻易不肯说旁人一点错,也不同意叫人去请老二夫妇前来对质。
王氏气急,转身望着自己丈夫,才想开口说话,就被赵庭抬手狠狠扇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扇得不轻,王氏嘴角都流出血来,整个人也都被打得懵了,只摔趴在地上,她只觉得整个人都像是在做梦。
一时间,整个堂内,除了老太妃,所有人都惊得呆住。
曹王妃忙道:“这事情,怎生就闹成了这样,老大,你怎么还动手打人啊?你媳妇说得也没错,你们有错该罚,若是老二他们也有错,当然也是该罚的。让他们来,也不是要打骂他们,只是想问问事情的情况而已。”又望向庄淑太妃道,“老祖宗,您瞧这事情,庭儿这孩子也真是的。”
庄淑太妃端端坐正身子,目光轻轻落到曹王妃脸上,严肃着道:“你这半辈子,成日就知道吃斋念佛了,可是你这斋饭白吃了,这经书也是白念了!这王氏犯下滔天大罪,你不但不说要严加管教,反倒是还一直帮衬着说话,你是想眼睁睁看着他们兄弟反目成仇吗?现在是什么时候?整个王府的脑袋,包括那数万将士的脑袋都别在裤腰带上呢,现在是能够这么闹的时候吗?已经到了兄弟间开始你夺我抢的时候了吗?这还没有成事,就开始勾心斗角,若是再这样下去,我看这个江山也不必打了,打下也没有用,迟早自取灭亡!倒不如叫王爷只做个闲王,不问朝政之事,往后只蜗居在这北境之地。”
曹王妃忙道:“母亲,若是咱们真不打江山了,这日子也不会好过啊。咱们不打人家,人家成事之后定然会打咱们,到时候,能留个全尸就是好的了。”
“你也知道?”庄淑太妃哼道,“不然你以为,子都何故会冒着那样的危险只身前往突厥去?不费一兵一卒,不但退了十万敌军,还让突厥生了内乱。不仅如此,最重要的是他给他父王率先博得了一个好名声。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王爷此番正得民心,你们就这样给我闹腾?”
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庄淑太妃也不想再与他们啰嗦,只望向赵庭道:“老大,你是个好兄长,但是你的媳妇一错再错,便是有你护着,祖母也是容不得了。”她叹息一声,又道,“若是真让你休了她,可怜了我那宝贝重孙,你也放心,不会赶她出王府。不过,若是你父王将来成事了,你得封储君,这个王氏最多当个良娣。至于太子妃,她不配当!”
王氏原已经被打得懵了,听得老太妃的话,又倒了下去。
赵庭匍匐道:“孙儿明白,孙儿心中记着老祖宗的话。”
见如此,曹王妃便道:“母妃,夜已深,您歇着吧,儿媳带着他们先退下去。”
“我话还没有说完。”庄淑太妃摆了摆手,望向曹王妃道,“这王氏失了品性,自然再不适合管着整个王府,明天便将掌家大权交出来吧。”
曹王妃急道:“可是母妃,儿媳如今诚心礼佛,怕是……”
“没有让你来管着这个家。”庄淑太妃望着一直都默默跪在一边的郝姬,笑着道,“郝姬行事素来规矩谨慎,这么些日子,我也都是瞧在眼里的。虽则位份较低,但如今拿的也是侧妃的月俸,若不是此番形势特殊,她也早该晋为侧妃了。以后这王府就先一应交由她来打理,先看看能力如何,若是不行,再换旁人。”
郝姬倒是没有想到,老太妃会这般瞧得起她,呆呆怔愣在原处,半饷才谢恩。
以往她都一直低调行事,不过是想好好带着儿子过安生日子,除了设局害姜芙那次,旁的时候从不惹事端生是非。如今倒是好,烫手山芋滚到手里来,接了这茬,往后忙得脚不沾地不说,还得遭那些个女人们的嫉妒。
这往后,怕是明着暗着,什么难听讥讽的话都能听到了。
“你们先都退下去吧,庭儿,你留下来,祖母有话与你说。”庄淑太妃也实在累着了,便打发了一众人,只留着赵庭。
待得旁人都走了后,庄淑太妃道:“其实祖母心中明白,这件事情,最无辜的便是你。但也是你那媳妇做下的好事!她算计的是谁?明明知道薛家三爷瞧中的是你妹妹娴儿,她偏偏要暗中鼓捣。她糊涂,你不糊涂,这薛家是能够得罪得起的吗?若是祖母没猜错的话,此番诱你入局,是薛三做出的事情吧?”
“祖母英明。”赵庭微微弯腰立在一边,恭顺得很。
庄淑太妃倒是笑将起来,摆手道:“不是祖母英明,是你二弟若是事先知晓此事,他是不会由着你弟妹胡来的。你弟妹也是聪明之人,她无端不会整这一出,还有那薛三爷……他既然敢诱你入局,就是不怕你知道,他的态度也已经摆得很明显了。”
“是,孙儿明白。”赵庭道,“这件事情,既然祖母已经给了公正处置,此事便就此揭过。往后再遇见薛三爷,孙儿定然当做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还如以前一样。祖母也请放心,王氏失德,孙儿心中已有计较,回去后也定然会再好生教训她一番。”
“那个小王氏呢?”庄淑太妃问道,“依着祖母看,她未必就有那么可怜,也未必这次又是她姐姐拿刀架在她脖子上做这起事情的。再有,娴儿如何待她,她又是如何待娴儿的,退一万步来说,便是她姐姐逼迫她,若是她自己心中没有那样的想法,若是她真如面上那样与娴儿要好,就都不会这么做。”
“女人的心思,百转千回,有些时候并非只是你表面上看见的那样。”庄淑太妃叹息道,“庭儿啊,这个王姝,别瞧着那么胆小怕事似的,怕是比她姐姐还有城府还能忍耐。这样的女子,不能再留在王府,打发她回自己的家去吧。”
赵庭颔首道:“是,孙儿明白了。”
*
因着头一天晚上睡得晚些,第二日林琬也比平素晚起半个时辰,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天已经大亮了。醒了就再也睡不着,便命丫头们打了水进来,才将梳洗穿戴完毕,就有丫头来说,大姑娘来了。
还如往常一样,起床之后,先去外面院子里散散步,正好瞧见赵娴往里来。
“二嫂。”赵娴眼圈红着,明显是刚刚哭过的样子,她走到林琬跟前,就轻轻伸手抱住了她,抽噎着道,“昨天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
林琬笑道:“来兴师问罪的?怪二嫂事先没有与你说?”
赵娴连连摇头:“才不是这样的!”她咬唇,又羞愤又惭愧,同时也十分生气,霎时间,一张白净的脸儿上什么样的神色都有,“我只是觉得对不起二哥二嫂,二嫂您此番怀着身子,却还要替我操心,我……”
“你明白二嫂的苦心就好,只不过,往后你自己也多长个心眼才好。”林琬拉着赵娴的手,两人一并在院子里头来回走了起来,“你也别再跟平表哥闹腾了,这次他是真的生气了,怕是你不愿意嫁,也是不行的了。”
“今儿一早,母妃便将我叫了去,说是她同意了薛家这门亲事。”赵娴脚下踢着石子,简单挽起的一头青丝被风吹起,露出那种明净白皙的漂亮脸蛋来,“我是真心喜欢薛三的,可就是心中堵着一口气,他总欺负我,我却欺负不了他,我就难受。”
见她说这样孩子气的话,林琬笑道:“我跟你说,等你们成亲了,有你拿捏着他的时候。现在叫他欺负你好了,等成了亲,有他求着你的时候。再说,他那也不是欺负你,就是在逗你玩儿,回头嫂子教你几招,保准管用。”
“什么招数?”见可以制服薛三,赵娴明显来了兴致。
“这个……”林琬顿了顿,继而朝赵娴眨了眨眼睛,笑道,“先不告诉你,待得你们成亲了,嫂子再说。”
“嫂子,你就现在告诉我嘛。”赵娴心痒痒,急得使劲跺脚,“嫂子,我现在就想知道,你快告诉我。”
“说了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别烦我。”林琬伸手使劲捏了捏赵娴的脸,只拽着她道,“你陪着我说说话吧,再这样闹腾,回头叫你二哥瞧见,又不让你来了。”
赵娴委屈地撇嘴:“知道了,我听嫂子的话。”
☆、134|134
第175章
姑嫂两人凑在一处说了好一会儿的话,直到晌午,该是用饭的时候了,赵邕才回来。
长腿才将迈进院子来,就见妻子跟妹妹两人凑到一处,有说有笑的,好不开心。赵邕本能蹙眉,只觉得奇怪,怎生平素妹妹顽劣不堪,到处惹祸,闹腾得不行,这个时候,倒是能够哄妻子开心了?
他想听听这两人私下到底在说什么,便朝伺候着的丫头使了眼色,而后轻步走过去。
林琬说得正欢,还不晓得自己丈夫已经站在身后了,她闷着头道:“别瞧你二哥平素总冷着一副面孔,好像挺吓人的样子,其实他有些时候最婆婆妈妈了,什么事情都要管。连我想吃个什么菜,他都得私下寻了大夫来,抓着人家问东问西的。我每天只要延迟一刻钟睡觉,他第二天都会悄悄寻了大夫来,问人家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我自己个儿就是大夫,他偏生不信任我。请旁的大夫也就罢了,还偷偷去请,跟做贼似的。”
赵邕黑着脸,嘴巴抽了抽,见旁边吓得腿软的画堂想说话提醒,赵邕立即一个眼锋扫了过去。然后稍稍弯了弯身子,继续凑过去偷听。
这边林琬继续作死,偷着乐道:“你二哥最缠人,每次我不想他缠着我的时候,就装生病,他就不敢了。所以说,以后你在平表哥跟前,别总跟他死磕,你得以柔克刚,他进你就退,他退了,你立即进攻,包准将他治得服服帖帖。”
赵娴听得连连点头,总觉得今天真是受益匪浅,她学到招数对付薛三了。
林琬说得也开心,抬手拍了拍小姑的肩膀,笑着道:“这一招对付你二哥管用,就是不晓得在我平表哥身上管不管用,反正每次只要我生气不理你二哥的时候,便是我有天大的错,他也会让着我。”
“二嫂,我先不陪你了,我去花园里转转,说不定在那儿能够遇到薛三。”赵娴激动得立马站起身子来,笑得眉眼弯弯,“我先去试试,看看薛三的反应,到时候再来跟二嫂说。”说罢,她立即转身就要跑,可却瞧见自己二哥正黑着一张脸站在跟前,她吓得心一拎,嘿嘿笑了两声,立即撒腿就跑。
跑到门边,手扒着门框,只将脑袋探进来道:“嫂子,我二哥在你后面。”说完就跑。
林琬扭过身子,见丈夫正冷着一张俊脸望着自己,她笑着蹭过去,故意将还不算很鼓的肚子挺了挺,又朝他伸出双手来,撒娇道:“抱我回去。”但见丈夫只站着不动,黑峻峻的眸子似是冰锥一样定在自己脸上,她则主动抱住他精瘦的腰肢,“路走得多了,腿酸,走不动了。”
“话说多了,嘴酸不酸?”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忍不住,扯了扯冰冷的唇角。
一边侍候着的画堂见二爷没有生气,都重重松了口气,而后笑着道:“二爷,夫人,该是用饭了,奴婢先回去吩咐摆饭。”
待得画堂走后,林琬抬手轻轻锤了丈夫一拳,嗔道:“你如今倒是越发学得坏了,我与娴儿一处说话,你也敢偷听。”挂在他身上,仰着脑袋,圆润的脸蛋上挂满笑容,“我是真的腿酸,我也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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