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林琬是在等着天亮再去请安,倒不如说她是在等着林成寅,她心里早就算好了,林玥如此歹毒竟然害得自己姨娘小产,她是肯定会抓住这样一个机会扳倒弟弟的。就算苏姨娘没有能够及时醒来,林玥也会使尽各种手段让父亲严惩弟弟。
果不其然,林琬才将起身,外面韶光匆匆跑了进来说:“姑娘,老爷方才挥着鞭子去了三爷院子,说是要动用家法呢。好在姑娘神机妙算,事先让三爷去了老太太那里。可是老爷瞧着实在生气,已经挥着鞭子往这边来了。”
韶光显然是一路跑着回来汇报的,一口气说完后,直趴在一边大口喘气。
林琬气定神闲,嘴角挂着一抹淡定疏离的笑,整个表情都是冷冷的。她才不怕将事情闹大呢,甚至可以说,她就是在等着将事情闹大。苏姨娘母女如此用心良苦设计的圈套,不将事情闹得大些,岂不是辜负了她们母女?
旁的林琬倒是不担心,她就是怕父亲如此偏心苏姨娘,倒是让母亲一再寒心。
薛氏从里间走了出来,她显然是一夜都没有睡好,眼下一片青影,整个人都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琬姐儿,你到娘身后来,娘保护你。”薛氏虽然平时瞧着柔弱胆小,可一旦牵扯到一双儿女,她就变得十分坚强。
林琬因为实在想念母亲,所以昨夜是腻在母亲身边的,跟母亲蹭了一张床睡。
林成寅气势汹汹冲了进来,手上紧攥住一根鞭子,一进屋见薛氏挡在前面,他冷道:“那个兔崽子呢?人在哪里?我非揭了他的皮不可!”
薛氏到底还是惧怕丈夫的,被丈夫的气势一惊,就连连退了几步。
林琬从母亲身后走了出来,她静静望着自己父亲,面上表情冷淡疏离。
若是前世的这个时候,她定然也是会被父亲这番气势吓得躲在一边的,可如今不一样了,她的芯子再不是一个孩子,她有胆识也有能力护得住母亲跟弟弟。父亲不可靠,那只能靠她自己。
林成寅见女儿不但没有如往日那般害怕,反倒淡定不惊地站在他面前,他不由一惊。
林琬从容不迫道:“父亲,您了解母亲跟弟弟吗?”她语气淡然,声音也是轻轻的,却是字句落进了林成寅耳朵里。
林成寅有自尊有骄傲,他作为男人,自然是希望被所有人都高高捧起来的。见女儿此番用这样漫不经心的语气跟自己说话,林成寅心中那股子火又蹿得老高。
“什么意思?”他脸又沉了几分,目光如火炬般落在林琬身上。
这个女儿,打小就胆小怕事,从来都怕他,不跟他亲近。每次他来妻子这里,这个女儿都会逃得远远的,也鲜少跟他说话,她总喜欢偷偷躲在一个小角落里呆呆看着他。他没有玥儿聪明机灵,也没有玥儿会讨自己欢心,两人虽只差着一岁,可玥儿如今在整个京都已经小有名声了,她还只是个喜欢躲在自己娘亲跟弟弟身后的小矮瓜。
久而久之,林成寅越发不关心这个女儿来,在他心中,只有玥姐儿才是掌上明珠,才是可人疼的娇娇女。
直到此刻,她用这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林成寅才忽然间意识到,原来这个女儿也长这么大了。
看着女儿额头上依旧青紫的一大块,忽然心软了些,他关心道:“琬姐儿既受了伤,得要请了大夫来好好瞧瞧,好好呆在自己房里歇着去,爹爹有话跟你母亲说。”
林琬身子没有动,只是静静望着父亲,轻声说:“爹爹终于看见琬儿头上的伤了,不过爹爹难道不打算问问琬儿,这额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吗?”她见父亲似乎噎了一噎,面上也露出些许愧疚来,她没有见好就收,而是继续道,“还是说,在爹爹心里,就只有苏姨娘母女才算是个人,而琬儿,就连个粗鄙的下人都不如?爹爹您以为是弟弟害得姨娘小产,所以就要动用家法教训弟弟,可到底是不是弟弟做的,爹您有证据吗?还是说,只要苏姨娘母女说什么,爹爹您都觉得是真的?那母亲的话呢?爹爹何曾听过?若是琬儿清楚明白告诉爹爹,琬儿额头上的伤是苏姨娘故意害的,爹爹您会为了琬儿去教训苏姨娘一顿吗?”
她句句质问,字字咬牙切齿,咄咄逼人。
林成寅被气得额迹青筋暴露,刚刚还升起的一股子爱惜怜悯之心,瞬间就消散不见了。
“你住口!”他大吼一声,手握得鞭子更紧了些,一双黑眸燃起火焰,直直盯着林琬看。
薛氏吓得简直要晕过去,老爷是吃软不吃硬的人,琬儿今天是怎么了?怎么直往枪口上撞呢。
“琬姐儿,你别胡闹,赶紧回自个儿屋子去。”薛氏见情况越发不妙,赶紧将女儿拉到自己身边去,给韶光使眼色,让她快些带着姑娘走。
林琬却挣脱了薛氏的手,继续与父亲僵持道:“爹爹,女儿不是故意忤逆您,只是希望您能够公平一点,心不要太偏了。母亲跟了您十多年了,她是什么样的人您不清楚吗?弟弟虽然平时顽劣一些,但为人耿直忠厚,若真是他想害苏姨娘,他一定会光明正大,而不是这般暗中使奸计。爹爹您只听旁人一面之词,就认定是母亲跟弟弟所为,岂不是要伤了母亲弟弟的心?”
林成寅气得胡子乱抖,正如薛氏所说,他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就算此番他觉得这个女儿说得有些道理,可她竟然敢用这种质问的语气跟自己说话,一个小辈,胆敢当着一群丫鬟婆子的面这般质问自己的父亲,难道还要他这个当父亲的低头认错吗?
薛氏素来了解丈夫脾性,见情况越发糟糕起来,她赶紧推着女儿就要走。
“站住!”林成寅哪里肯放人,转身呵斥一声,手握鞭子指着林琬道,“这就是你跟一个长辈说话的态度?你这副样子,还像是大家闺秀吗?走出去,也不怕丢贵安侯府的脸面!好生回自个儿屋子闭门思过去,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踏出房门半步。”
“好了老爷,您别生气,琬姐儿她还是个孩子,不懂事的。”薛氏见丈夫只是关女儿禁闭,着实松了口气,然后赶紧推林琬出去。
林琬赖着不肯走,她脾气也上来了,一脸的倔强。
“女儿说的没有错,在爹爹心里,就只有苏姨娘跟二姐姐,何曾有过琬儿。”开了个头,心中那股子愤恨之气就一股脑儿蹿上来了,林琬不理会母亲,只是争辩道,“当初请稳婆的事情,明明是爹爹叮嘱母亲要好一番挑选的,如今耽误了时间,何故只将罪名盖到母亲身上来?爹爹难道就没有一点错吗?啊!”
林琬还没说完,就被林成寅反手打了一巴掌。
林琬本来就瘦小,身子轻飘飘地就飘倒在一边,然后趴在地上不动弹。
薛氏吓得跪在丈夫跟前,紧紧抱住他腿道:“老爷,您不能这样,琬姐儿她还是个孩子,不懂事的。您要罚就罚我吧,您打我骂我都行,就是不能伤害我的孩子。”
一屋子的丫鬟婆子赶紧上来拉架劝架,都给林成寅跪了下来,哭着求老爷放过姐儿。
林琬趴在地上,眼角瞥到院子门口处,老太太由几个丫鬟婆子扶着过来了,她赶紧爬了起来,转身也给林成寅跪下,整个脑袋都伏在地上。
老太太才将进院子就听见二儿媳妇的哭喊求饶声,紧接着进了院子,就见到她宝贝孙女儿竟然也可怜兮兮地跪在一边,不由一肚子火气蹿上来。
老太太挣脱掉扶住她手的丫鬟,虎着一张脸往里走,然后一把将林琬抱进怀里去。
“反了!老二,我看你是反了!”老太太气得不轻,颤着手戳着林成寅道,“你真是糊涂啊!你好糊涂!好啊,本来这件事情我是不想管的,可既然事情已经闹成了这样,我便要好好管一管,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使奸耍滑,竟害得我贵安侯府鸡飞狗跳。喜鹊,给我搬把椅子到院子去,黄莺,你去将苏姨娘跟前伺候的丫头婆子都叫来!”
老太太素来公正,眼里也是揉不得半点沙子,既然插手管了此事,就必然能够将一切查得水落石出。
林琬抬手摸了摸自己嘴角,她只觉得钻心地疼。
可只要能一举扳倒苏姨娘母女,只要往后母亲跟弟弟能够过得开心,这点伤又算什么。
☆、007弃车保帅
007弃车保帅
喜鹊搭着两个二等小丫鬟的手,将一把红木椅子搬到了院中太阳底下,然后扶着老太太坐下。
老太太一直抱着林琬,红木椅子够宽,她就牵着孙女儿的手,让她陪着自己坐。
“快让祖母瞧瞧,这可怜见的,好好的一张脸,怎生伤成这样。”老太太见宝贝孙女不但额头青紫了一块,连半张脸都红肿起来,原本漂亮懂事的一个小丫头,竟然被打成这样,老太太心疼得紧紧将林琬抱在怀里,心肝宝贝肉地唤着。
林成寅刚刚的嚣张气焰完全不见,此刻的他,低头站在自己母亲跟前,十足像是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
“母亲,这事情儿子确实也有错,竟然惊动了您。”林成寅琢磨着措辞,在自己母亲跟前弯腰赔礼道,“是儿子不孝,竟然打搅了母亲,儿子这就给您赔罪。”
老太太狠狠瞪了他一眼:“等我将这件事情给处理完了,再好好算算你的账!”
林成寅此刻心中暴躁得很,自己院子的事情,竟然被闹到老太太那里去了。这不但叫整个侯府的人都看了笑话,也让老三得了便宜。
自打一年前大哥病逝之后,侯府世子之位就一直悬而未定。他原本以为,大哥不在了,这个世子之位就是他的了。可是等了一年,也没有等到父亲向皇上请封他为世子的消息。从一开始的信心满满,渐渐变得有些焦急起来,他担心父亲会将这个爵位传给老三。
如今自己这一房的事情又闹得这么大,已经惹怒母亲了,他真怕再一度惹怒父亲。那到时候,就真的是便宜老三了。
这样一想,林成寅那火爆脾气又上来了,气得两眼冒火星,一双拳头捏得紧紧的。
外面黄莺带着几个婆子进来,老太太见状,吩咐黄莺道:“只先叫一个进来,其她人就候在外面,我有需求自然会传。”
“是,老太太。”黄莺听得吩咐,只随便点了一个婆子,然后将其她几个遣了出去。
林琬见状,心中了然,也靠得老太太更近了些。
老侯爷跟老太太都是明事理的人,以前大伯在世的时候,也是个懂进退、明事理的。可惜天妒英才,好端端的一个人,说病逝就病逝了。大伯走了之后,侯府世子之位一直空着,老侯爷绝口不提立世子的事情。
上辈子差不多这个时候,正是二房跟三房斗得最厉害的时候,原本二房是占优势的,毕竟自己母亲的娘家要比三婶樊氏的娘家有权势一些。不过,因为父亲当初打残了弟弟的缘故,自己舅舅们心中不满,在两房争斗的时候,并没有帮什么忙。
后来还是在她嫁去陆国公府之后,在陆国公府的帮助下,二房才顺利拿下世子之位的。
父亲得了世子之位,直接就亲口向苏姨娘承诺,说将来整个侯府都是他们母子的。因为记恨争夺世子之位的时候薛家没有出力,后在有朝臣弹劾舅舅们的时候,父亲也是作壁上观,从没有出言帮着舅舅们说过一句话。
母亲没了丈夫跟儿子作为依靠,又没了娘家的势力,可想而知,后半生的日子过得有多凄惨。
好在她后来再嫁进了仪王府,忌惮着仪王府的势力,苏姨娘母子一时也不敢对母亲如何。可母亲最终还是死了,死之前,她连母亲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想到这里,林琬整颗心都颤抖起来,她不想悲剧再度重演,她必须为母亲跟弟弟扫除一切障碍。
那婆子哆嗦着身子在老太太跟前跪了下来,老太太冷眼望着她:“说,昨天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
那婆子姓冯,算是苏姨娘母女的心腹,自然是说得天花乱坠,明里暗里都说是三爷撞到了苏姨娘的肚子,这才导致苏姨娘小产的。
冯婆子说得唾沫横飞,将苏姨娘说得极为可怜,又拐着弯说府上三爷如何暴戾。
林琬望着她这副跳梁小丑的模样,倒是轻轻抿唇笑了起来,这不知轻重的老婆子,自己都死到临头了,却还不自知,也着实可怜。
“好了!”老太太已经不耐烦,只挥了挥手,对黄莺道,“将她带下去,叫另一个进来。”
第二个进来的是张婆子,她实打实的是苏姨娘母女心腹,说话也比之前的冯婆子严谨很多。不过当老太太问一些细节性问题的时候,她也呆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回答上来。老太太一听,当即就火了。
“黄莺,将这个带下去,将剩下的几个都叫进来!”老太太手在扶椅上狠狠一拍,威严十足。
林成寅抬起袖子抹着额头上的汗珠子,方才两个婆子的口供明显不一致,他自然是听出来的。直到此刻,他心中才开始怀疑起来,这件事情许真的可能不怪晁哥儿。但他一直不敢相信,苏姨娘竟然会暗中耍计谋陷害晁哥儿。
剩下的几个婆子都一一在老太太跟前跪了下来,老太太直接问:“再给你们一次机会,都给我老老实实回答,否则可仔细你们的皮!”老太太端端坐在红木椅上,脸色十分不好,她耷拉着眼皮问,“我且问你们,你们是不是都亲眼所见,三爷推的苏姨娘?”
“是是是……”几个婆子一个劲点头,一口承认就是林晁推的苏姨娘。
老太太压制住心头那股子怒火,点头道:“好好……既然如此,那你们就说说,三爷当时是怎么推的,为何要推,起争执的原因是什么。”她随意抬手,指了最左边的一个,“你先说。”
那婆子眨了眨眼睛,然后给老太太磕了个头,这才直起腰道:“不为什么,就是……就是三爷可能是瞧见姨娘肚子大了,替太太不平,这才下手的。老太太,您不知道,当初三爷下手那叫一个狠啊,老奴跟您说,哎呦喂,三爷果然是练家子,那一腿踢下来,苏姨娘直捂着肚子叫啊,太狠了,简直是太狠了……”她啧啧两声,然后直摇头。
“混账东西!”老太太那股子怒火终是再也压制不住,气得站起身子来,“来人啊,将这几个不知死活的老东西都给我拉出去,每人杖责一百。打完还能活得下来的,就卖了打发出去。”
这话一出,就是暗示府上家丁直接将几个婆子往死里打了,整个院子顿时变了气氛。
老太太容不得这群毒妇在自己耳边吵闹,见她们哭喊着求饶,老太太也不做声,只看着次子林成寅。
林成寅火冒三丈,抬腿就朝那群婆子狠踢来:“叫你们好生伺候主子,你们倒是好,胆敢背地里使坏。不但教坏了姨娘姐儿,还差点害了哥儿,要你们何用!还不快来人将这群巫婆拉下去,都给往死里打!”
林琬冷眼撇了撇嘴,心又寒了一些,都这个时候了,父亲还偏帮着苏姨娘母女。
若不是苏姨娘母女吩咐的,就算借一万个胆子给这些粗使婆子,她们也不敢主动陷害主子来。
更何况,母亲虽然平时温和软弱些,可也不是一味糊涂之人,真要逼急了母亲,她可是比谁都厉害的。
索性已经成了这样,林琬也不必再在长辈们跟前装了,她起身在老太太跟前跪了下来。
“老太太,这几个不过是父亲放在姨娘身边照顾饮食起居的婆子,想来借她们一万个胆子,她们也是不敢唆使姨娘陷害晁哥儿的。”林琬语气十分平淡,她眸光沉沉望向前方的一块空地,继续波澜不惊道,“这手段阴狠毒辣,明显就是冲着晁哥儿来的,而且蓄谋已久,目的就是置晁哥儿于死地。既然此番事情已经闹得全府众人皆知,若是只这般草草掩盖过去,怕是不能叫人心服。出了这样的事情,只随便打杀几个无关紧要的人,岂不是开了先河?往后若是哪房哪院的主子想要谋害谁,计败后直接推了替罪羔羊上去替自己顶罪,然后转身继续耍她的阴谋诡计,那贵安侯府,哪还有安宁的日子过。”
“老太太,父亲,求您们替母亲跟晁哥儿做主,千万不要放纵凶手继续行凶。”说完林琬俯身给两位长辈磕头,“母亲怎么说也是忠勇将军府的千金小姐,母亲心性善良单纯,却不代表可以任人欺辱。”她头又低了几分。
将薛氏的娘家忠勇将军府搬出来,林成寅一下子就蔫了,此刻就算他想护苏姨娘母女,怕是也护不成了。
不由又望了跪在地上的林琬一眼,林成寅总觉得奇怪,这个女儿,他越发不认识了。
老太太心中明镜似的,她瞪着儿子道:“难道还要我亲自去处置?还是要你父亲回来处置?”
“这件事情哪里敢劳烦父亲大人。”林成寅连忙弯下腰来,在老太太跟前低着头说,“母亲放心,儿子一定秉公处理,绝不叫后院再出这样的事情。”
到了晌午,画堂就探得了消息,跑回来告诉主子道:“老爷将姨娘打发去庄子上了,不过,念着苏姨娘才将小产,说是过几日再打发着去。”她悄悄低了头,偷偷瞄了眼林琬,声音低了些,“姑娘,二姑娘她……苏姨娘将一切罪责都往自己身上揽,二姑娘没有任何惩罚。”
林琬笑道:“林玥真是够狠,为了再有转圜余地,竟然又将自己姨娘推到风尖浪口上。这一招弃车保帅,也算是使得够绝了。”她眸光渐渐阴狠了些,唇角却是伴着笑意的,“不过这样也好,所谓站得越高摔得越痛,若是只将林玥这样打发去庄子上,也是便宜了她。对了,这消息传出去了吗?二爷可得知了消息?”
画堂摇头道:“二姑娘跪在老爷跟前求的情,老爷也怕此事会影响两位姑娘声誉,所以说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让院子里的人不要议论,更不要伸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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