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母亲的话,薛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可只一件事情不明白,女儿何故要这般帮衬林三娘母子三人?
~~~
陆老太太听说那林家三娘又来了,本能地蹙眉,脸上尽是嫌恶的表情。刚准备着人将她打发走了,前来回禀的婆子又道,这回林三娘是跟着周老太君一道来的。周老太君不但带着林三娘来,身后还跟着薛瑛母女俩。
陆老太太一听,便是再不情愿,也不能打了周老太君的脸。
于是坐正了身子来,冲那回话的婆子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请周老太君进来。”
面上笑容得体,心中却是极为不满,暗怪这薛老婆子多管闲事。这是自己家的事情,干忠勇将军府何事?要她横插一竿子!
文氏抱着儿子静静坐在老太太下手的位置,一双素手轻轻拍着襁褓,美眸微微低垂。
她有些难为情,那林三姑娘于她母子有救命之恩,可她自己娘家侄女却恩将仇报,几次三番地要害了林三姑娘。虽则她那大侄女贵为宫中娘娘,可到底是一家人,如今既见了面,她该是得向林三姑娘认错致歉才是。
婆媳两人各怀心思,都有些愣神,待得周老太君几人已经进了院子,才将起身去迎。
陆老太太与周老太君自有一番寒暄,林琬见文氏抱着儿子也在,顾不得许多,早跳着到文氏跟前去,唤了她一声“婶母”,而后吵嚷着要抱小少爷。
文氏以为两人再次见面,林三姑娘多少会对自己有些怨愤呢,却没想到,她竟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还如之前一样,与自己亲昵。文氏素来好脾性,但见林琬这般亲热,她也笑了起来,将襁褓递送到林琬跟前去。
“满月的时候国公爷就给娶了名字,大名一个清字,我跟二爷琢磨着又取了小名,叫平安。我们也别无他求,只希望他将来能够平平安安就好。”文氏笑起来眼睛弯弯的,似是月牙一般,她将小平安递给林琬抱,“你抱抱他,他一直看着你呢。”
林琬太喜欢小孩子了,激动得简直要哭,抖着手将小平安抱进怀里。
“白嫩嫩粉嘟嘟的,皮肤水嫩得像块豆腐一般,眼睛黑漆漆的,他在望着我笑呢。”林琬实在开心,将那有些分量的一团紧紧抱在怀中,忍不住凑唇去亲了他嫩嫩的小脸一口,“刚出生的时候皱巴巴红彤彤的,可丑了,现在数月下来,瞧,成了美男子了。”
文氏笑道:“他才这么点大,哪里就看出是美男子了,琬琬真会说话。”
林琬悄悄望了文氏一眼,又兀自抱着小平安轻轻笑起来,然后凑到文氏跟前去:“婶母,你身子如何了?恢复得可好?”
文氏连连点头道:“亏得有琬琬着人送来的药,身上的疤痕如今虽则不能痊愈,但是比以前好得太多了。”说着,她细密洁白的贝齿轻轻咬着唇,微微垂下眸子,“说来我们文家真是对你不住,你那样帮我,却……”
“婶母不必这样说。”林琬心中知道她想说什么,只笑着说,“婶母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明白,所以,我对婶母还是会像原来一样,希望婶母也是。”
文氏道:“琬琬待我这么好,我自当是这样。”
旁边陆老太太瞧着,意味深长地说:“同样是林家的姑娘,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有人一门心思只想着害人,而林三姑娘却宅心仁厚。若不都姓林,怎么瞧着都不像是一家人啊。”说罢,陆老太太目光轻轻落在林三娘身上,笑得虚伪,“林三娘,你说是不是?”
林三娘心中早将这老虔婆骂了千百遍,面上却笑着道:“可不就是嘛,可到底不是一个娘生的,这品性千差万别,自当也是有的。陆老太太许还不知晓,林玥早已不再是贵安侯府的人,我们家老侯爷处事公正,早将那恶毒之人赶了出去。”
陆老太太见她竟然能没皮没脸到如斯地步,也没再理睬她,只轻哼一声。
林琬将小平安递给了文氏,关切道:“老太太,荃表妹身子如何了?自打渊表兄将她从我的医馆接回家后,我便再也没有见着她,前段时间忙,也没得空前来看看。好不易现在得空些,所以就想着上门来给老太太您请个安,顺便看看表妹。”
陆老太太干瘪的嘴巴撇了下,垂搭一双眼眸,半饷才道:“其实也不必去看,府上一应都有丫头婆子伺候着,会好好照顾荃姐儿的。”陆老太太还是不情愿让林三娘母女相见,岔开话题道,“林三姑娘,既然你今儿也上门来了,与其瞧那荃丫头,不若替老二媳妇瞧瞧,她虽则如今看起来没什么事了,可到底身子吃过那样的亏。”
最后几个字咬得十分重,分明就是故意在提醒林琬,当初林三娘母女陷害文氏的时候,可也是欲栽赃在她身上的。
林琬明白老太太的意思,但想着这老婆子也并非什么善茬,所以不着她的道。
“婶母的身子我知道,早就没什么事情了。”林琬秀眉轻蹙,表情十分凝重的样子,“不过,老太太您许是不知道,这时疫的传染性可是非常厉害的。虽则荃表妹吃了我配制的药后身子在渐渐好转,可若是一个不慎,不但她自己还会倒下去,也可能传染给旁人。到时候,整个陆国公府会不会因此而满门遭殃,我还真不敢保证。”
陆老太太身子一晃,险些倒下去,好在叫站在身后的婆子给扶住了。
“林三姑娘,这……这怎么可能……”陆老太太明显慌张起来,一双浑浊的老眼瞪得圆圆的,目不转睛盯着林琬看,“不是说已经好了吗?难不成还能再病倒?林三姑娘,你既能救活那么多人,怎生救不活荃丫头?”
其实她心中想的是,荃丫头是否会再次病倒她倒是不关心,她只担心这丫头会给国公府带来灾难。
林琬只淡漠道:“这谁又能说得准呢,就比如说,陆国公府上下一应主仆都好好的,怎生就只荃表妹一人染上时疫了呢?”她目光定定落在陆老太太脸上,但见她不甚在意地撇了撇嘴巴,林琬冷漠道,“我知道,老太太平素忙得很,一时间顾不上荃表妹也是有的。不过,虽则荃表妹如今母亲不在跟前照拂,可她好歹也是陆国公府的嫡长孙女,是林侯府的嫡亲外孙女。哪个不长眼睛的奴仆胆敢背地里害她,不但是不将老太太您放在眼里,也是不将我贵安侯府放在眼中的,这事情若是传出去,怕是对谁都不好。”
陆老太太面色一沉,随即脸色就臭了起来,只冷冷望向林琬。
周老太君道:“琬丫头,你这是怎么跟老人家说话的?再有,这陆国公府的事情,你插什么嘴?瞧你将老太太给气的。”
林琬这才道:“陆老太太,您别怪我,我这个人就是这样,总心直口快了些。”又说,“我也是怜惜荃表妹,这才语气冲了些。不过,老太太您想想,方才我说的话是否在理。整个国公府上下那么多人,若不是有人暗中动手脚,怎生旁人都好好的,只荃表妹一人病倒了呢?”
文氏也蹙起眉心来,劝道:“是啊娘,琬琬她是大夫,既然这样怀疑,必定有她的道理。再说荃姐儿怎么说都是主子,没由得叫一些丫头婆子给害了。这事情得好好查一查才是,否则的话,传了出去,怕是不好。”
林三娘已经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但见陆老太太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表情,只微微垂敛着眼眸不说话,她气道:“莫不是那个背地里害荃丫头的人就是你指使的,所以此刻你怕火烧到自己身上,索性想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了?”
陆老太太老脸一横,当即冲她吐了口唾沫星子。
“下作的玩意儿,你算什么东西,胆敢这样跟我说话。”陆老太太发起狠来十分恐怖,她拉长着一张马脸,狠狠瞪着林三娘,“你不过是个被我陆家休弃回去的弃妇,别说是你了,便是你娘来,都得礼让我三分,你胆敢这样跟我说话!”
林三娘不管不顾,想着,索性就撕破脸来跟她大吵一架好了,但却被薛瑛一把拦住了。
薛瑛给林三娘使了眼色,又转头来朝陆老太太赔笑道:“老太太,三娘脾性素来这样,过于耿直了些。她也是担心荃丫头,所以这才口不择言的。老太太您大人大量,还是不要跟她一般计较得好。”稍稍顿了顿,又说,“此番突然造访,实在于礼数不合,惊扰到了老人家。咱们这就回去,下次前来拜访的时候,定然先递了帖子,再上门来。”回头看周老太君,“娘,您还说凭着您跟陆老太太的交情,她老人家不会生您的气呢,您瞧吧,纵是您,也是不行的。咱们还是回去吧,省得再惹老人家不开心。”
陆老太太听了薛瑛的话,当即拉着周太君道:“哪能,哪能啊,凭着我也老太君的交情,上门拜访还需要什么帖子,真是见外了。”
又吩咐下去道:“去跟厨房说一声,说是府里头来了贵客,让好生做些菜。”
回头来,只说要拉着老太君一道花厅说话去,还是没有让林三娘去见女儿的意思。
外头忽然跑进来一个婆子,跌跌撞撞地跪在陆老太太跟前道:“不好了,不好了,方才大爷派人来说,大姑娘好端端晕了过去。”她方才就站在门口,林琬说的那些什么“满门遭遇”的话,她自然听到了,原本就有些怵,此刻又得了大爷的话,于是吓得整个身子都抖了起来。
林琬微微垂眸,心中一番思忖,索性就配合着陆渊演戏道:“还真如我所预测的那样,没想到,荃表妹真就再次病倒了。”又拉薛瑛衣袖,“娘,事已至此,咱们还是回府去吧,这顿饭怕是也不便吃了。”
陆老太太吓得双腿打颤,一把拽住林琬胳膊,抖着手说:“怎……怎么……怎么个意思?”又忙说,“林三姑娘,这时疫可是会传染的,既如此,你便去看看这丫头吧。”但见林琬神色间有犹豫,她越发慌张起来,“如今整个京城中人都知道,林三姑娘有仁德之心,怎生到了自己表妹这里,就不愿救了?”
林三娘也不再管陆老太太应不应,她听了那婆子的话,直接就往陆荃屋子跑去。
林琬垂眸思忖片刻,这才颔首说:“老人家说得对,荃姐儿是我表妹,我既能够救得旁人,自当也是该救她的。”
说罢,便又对薛瑛道:“娘,您跟外祖母先在这里歇息片刻,女儿去瞧瞧表妹。”
~~~
陆荃的院子,此刻真是乱作一团,外面奴仆跪了一院子。
其中一个美貌少妇静静坐在院子中央,面上有着些微得意的神色,她不屑地往陆荃的院子看了眼,然后随手掸了掸自个儿身上那并不存在的灰尘。她垂眸看了眼跪了满院子的奴仆,轻启朱唇道:“都别跪着了,起来吧。”
跪着的一众奴仆你望望我,又我望望你,想起,却又不敢起。
那□□道:“怎么,我说的话不算数了?”说罢,她起身来,一双素手有意无意地轻轻抚着微微凸起的小腹,嚣张道,“我倒是要看看,我让你们起,你们谁敢不起。一个两个的皮都痒了是不是?连我的话都敢不听了?小心爷回来严惩你们。”
“你们也知道,林家那毒妇早被爷休了,而爷又一直未有续娶,为着的是什么,你们不会不明白吧?”她穿着身鲜红色的长裙,气色十分好,又年轻貌美,衬得肤如明玉,只见她手一直搁在隆起的小腹上,来回走动着说,“我虽则只是老爷的姨娘,可好歹年轻貌美,又曾是老太太屋里的人,地位自当不同。我知道,是大少爷罚你们跪着的,而你们以为往后整个国公府会是大少爷当家,所以你们不敢起。呵,真是一群没有眼力劲的东西,大少爷的母亲都走了,爷还会将他们兄妹放在眼中吗?你们若是识相,往后便只听我红姨娘的,我保证你们吃香的喝辣的,一辈子吃穿不愁。”
院子内静了片刻,一个上了些年岁的婆子道:“红姨娘,此刻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也难怪大少爷会生气,的确是咱们没有照顾好大姑娘。”她微微垂头,自责道,“老奴没有伺候好姑娘,大少爷责罚,也是该的。”
那少妇讥笑道:“你们一个两个没有眼力劲的东西,如今只晓得巴结大少爷,等我生了儿子来,你们便后悔去吧。”
话才说完,便被从外面急匆匆走进来的林三娘狠狠甩了两巴掌。
红姨娘猝不及防,生生跌趴在地上,那微微凸起的小腹紧贴着地,她怔愣片刻,忽而就大哭起来。
她方才说的那些以下犯上的话,林三娘都听到了,也难怪她生气,贱|人胆敢不将她一双儿女放在眼中,她恨不得将这红姨娘撕碎了喂狗去。
“贱|人,纵我如今不再是陆国公府当家主母,也轮不到你这么个下作东西当家做主。”说罢,抬脚狠狠踩在红姨娘后背上,脚下用足了力气,咬牙切齿道,“瞎了狗眼的东西,也不看看住在这院子里头的人是谁,你不过一个下作的奴婢,胆敢摆起主子的谱来。今儿我若是不好好教训你一顿,由得你往后继续欺辱我闺女。”
说罢,也不管这红玉是否带着身子,竟然对她一阵拳打脚踢起来。
伺候在红姨娘跟前的丫头见状,吓得直叫,个个扑上来要将林三娘拉开。
陆锋才从衙门回来,便有小厮说大姑娘出事了,匆匆往这边赶来,人还没进院子,就听见了前妻喊打喊杀的声音。他心一颤,随即便大步走了进来,然后就见到林氏如一头发怒的狮子般,坐骑在红玉身上打。
“都住手!”陆锋穿着身褐色圆领长袍,冷俊的脸上攒着怒气,那双眼睛似乎能喷出火来。
红姨娘见陆锋来了,哭得越发大声起来:“爷,救妾身,她说要杀了妾身,还说要杀了妾身的孩子,爷您快救妾身。”
☆、72|8.8|城
第一百一十三章
陆锋没有看红玉一眼,一双黑眸只定在林三娘脸上,面色不算好看。林三娘没再继续打红玉,但人还骑在红玉身上,也没有下来的意思,她见陆锋黑脸看着自己,她则也毫不示弱,抬起脸来与他对视。
他眸光漆黑幽深,里面似是藏着旁人瞧不懂的秘密,她神色简单直接,完全彰显着怒气。
整个院子瞬间安静了下来,丫头婆子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默默低头。
片刻后,陆锋收回视线,只举步朝红玉走去,而后弯腰,想伸手将她从地上抱起来。林三娘见状,越发气得浑身发抖,偏不叫他如愿,身上又用了些力道,只将红玉狠狠打压在地上。她双目猩红,表情倔强,只是那泪水湿了眼眶,顺着脸颊“啪嗒啪嗒”滴落在地上。
陆锋依然弯着腰,那伸出去的手还滞在半空,只怔愣望着林三娘。
薄唇紧抿,黑眸攒光,瞳孔微缩,面色不善。
陆锋纵是一句话没说,但那气势也是谁都压不了的,也就只有林三娘,凭借着心中那股子怨气,能够与他抗衡一二。
原还欲哭诉的红玉,此刻清楚瞧见了陆锋的神色,早吓得缩着脑袋闭紧了嘴。
林三娘仰着脑袋与他对视,气得身子发抖,她颤声问他道:“当初你写休书的时候说过,便是休弃了我,这辈子也不会再续娶。原我十分感动,觉得,能得你那一句话,此生便是做尽傻事也是值得的。可瞧着如今的情况,待我再回头细想,陆锋,我真想越想越心寒啊。你也知道,渊哥儿与荃姐儿就是我的命根子,我宁可伤了自己,也不愿意叫他们伤分毫……可是你呢?你如今却纵容一个贱|人欺负到我女儿头上来。”
她越说越气,越说心越寒,忽然发起狠来,又抡起拳头来使劲打红玉。
“你够了!”陆锋极力压制着身上的怒气,眼眸却喷火,一边钳制住林三娘将她拉到一边去,一边压低声音道,“三娘,你素来说话行事都不会前思后想,遇事只知道冲动。当初若不是你行事前未与我商量,你我又怎会沦落到如今这等地步?”
林三娘原就是个脾气暴躁的人,此番又是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陆锋的话。
她眼里只瞧见红玉欺负她一双儿女,只瞧见自己才走几个月,陆锋便让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姑娘怀有了身孕……什么承诺,什么誓言,那些鬼东西都是男人用来骗傻女人的。男人不就是一样么,既贪图着妻子身后给他带来的权势,又贪恋着小妾的年轻貌美。
他们觉得自己顶天立地,个个都想坐拥齐人之福,他们既想要仕途安稳,又想要后宅安宁。然后一群女人都围着他们转,不能争风吃醋,还得为他们筹谋划策。
她二哥是如此,如今陆锋也是如此,她真是伤透了心,也恨极了这些小狐狸精。
林三娘气得浑身发抖,她含着泪,表情却是十分倔强,然后突然使出浑身力气来。挣开陆锋的束缚后,她目标明确,只往红玉跟前跑去,然后没有丝毫犹豫,只抬起脚来,然后再狠狠踩踏下来,那一脚正中红玉小腹。
陆锋没想到她会这样,阻拦不及,惨剧已经酿成。
红玉惨叫一声,瞬间面色苍白起来,她痛得扭去成一团,双腿弯曲护住小腹,双手抱住膝盖,然后在地上滚起来。
陆锋几步跑到红玉跟前,俯身将她抱起,但见触手满是血渍,他眸光越发暗沉。
红玉瑟瑟发抖,只紧紧缩在陆锋怀中,颤着声音道:“爷,我的孩子,我们的孩子……我感觉他要掉了。”她呜咽抽噎着,“他还那么小,他不能掉,不然妾身养不活他。爷,您一定要护住他,他是我们的孩子。”
陆锋冲她点头,然后吩咐道:“快去请大夫。”
外头林琬走了进来,看见陆荃的小院子乱作一团,有些怔住。
见陆锋站在院子中央,林琬立即上前去,问候道:“给陆大爷问安,我是来给陆大姑娘号脉的。”
红玉在陆老太太跟前当差的时候,自当是见过林琬,知道她是贵安侯府的三姑娘。
而如今上京城中发生的事情,她也都有所耳闻,自当晓得林三姑娘妙手回春,又有仁德之心。再说,她听二太太说了,她之前险些为林毒妇所害,也是幸得有林三姑娘相救,这才母子平安的。
红玉像是寻得救命稻草一般,颤着手伸向林琬,抖着声音道:“救我……救我的孩子。”
林三娘一把将她手打下,也没再理睬陆锋,只拉着林琬朝陆荃房间去。
红玉哭得苍白的一张脸都扭曲了,只缩在陆锋怀中,紧紧咬着牙齿道:“那毒妇……她是故意的……爷,妾身好疼,妾身怕是不行了。”说罢,她美眸一阖,整个人已经是晕了过去,素手垂落了下来。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