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锦堂来就来,还偏偏把安家三老爷带了过来,这一桌老少尊卑差之甚远,坐在一起怎么看怎么奇怪 。
梅先生倒不以为意,瞧见安然第一句就是:“安然丫头来了,这几天把老夫想坏了。”
郑老爷瞥了他一眼:“这这老头子想的是安然的手艺吧。”
梅先生颇不爽的瞟了安然两个师兄跟高炳义一眼:“老夫挑嘴,你这老头又不是头一天知道,以前在京里的时候,隔三差五,至少有你这老头子给我做顿好料,打牙祭,后来住进齐州城,想吃个顺口儿都难,好容易来了小丫头,没吃上几顿呢,就让梅大这小子给拐跑了,人家这新婚燕尔的,老夫也不好上门去搅合,只得望眼欲穿的等着了。”
几句话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郑老爷子摇摇头:“你倒是越老越成孩子了,为了口吃,老脸都不要了,丫头你快应了他,省的他总在师傅耳边没完没了的嘟嘟。”
安然点点头:“先生今儿想吃什么?”
梅先生摆摆手:“除了你师父,就你这丫头的手艺,老夫信得过,只你做的,什么都成。”嘴里这么说,等安然要走的时候,却又嘟囔了一句:“上回高炳义做的那个拆烩鲢鱼头是你教的,那个菜好,鱼肉鲜嫩,汤汁浓稠,正适宜春天吃。”
安然笑了起来:“成,安然就给您老做一道拆烩鲢鱼头。”
梅先生侧过头跟郑老爷子道:“这丫头好,是个孝顺孩子。”
老爷子白了他一眼:“你倒是指使的极顺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收的徒弟呢。”
梅先生呵呵一笑:“咱们多少年的老交情了,你的徒弟我的徒弟还不都一样。”
众人心说,这徒弟还能插着使唤不成,却知道先生是小孩心性,也不过莞尔一笑。
安然做的菜不多,却都是在照着众人口味掂量的,梅先生是拆烩鲢鱼头,师傅爱吃豆腐,便掺着刚下来野菜,做了一道小豆腐,两位师兄喜吃肉,做一道清炖狮子头,高炳义爱吃酱口大的,做了一道酱肉丝,岳锦堂能吃辣,安然给他做了一道川菜经典辣子鸡,安嘉树?安然还记得仿佛他喜欢吃酥脆的,就做了一道锅包肉。
至于梅大,安然看了看自己手上端的,忍不住有些脸红。
搭上两道小炒的素菜,一桌子菜摆上来,有鱼有肉,有荤有素,各得其所,宾主尽欢。
岳锦堂捧着辣子鸡,吃的毫无形象,吃完了抹抹嘴,忽瞧见梅大手边儿的一道菜,挑了挑眉:“这道菜瞧着新鲜,竟从未见过,着实好看,我尝尝。”
说着,夹了一个放到嘴里,嚼了两口:“哎呦,苦的。”过了会儿又道:“甜了。”看向安然:“这道菜有趣,叫什么名儿?怎么个做法?回头让我府里厨子做来。”
安然还没开口,狗子已经嘴快的道:“师傅说这道叫苦尽甘来。”
苦尽甘来?岳锦堂咂摸咂摸滋味儿,眼珠子在安然跟梅大两夫妻身上溜了几遭,忽的大笑了起来:“好一个苦尽甘来,安姑娘真是大厨,了不起,锦堂今儿领教了。”
安然不想自己的想法竟给他戳破,顿时一个大红脸,瞪了梅大一眼,扭头跑了出去……
☆、第 58 章 赛螃蟹
在坐的都是过来人,谁不知这点儿事儿,便没娶媳妇的也大致知道是怎么回事,便不明白的岳锦堂那昧十足的笑,加之安然满脸通红跑出去的羞臊样儿也差不过多明白了个八,九不离十,俱是看了梅大一眼后笑而不语。
梅先生却夹了一个吃,微微挑眉:“我最不喜苦瓜,受不得这股子苦味儿,却这么做倒有些意思,想必这就是安然丫头想的创新菜了,是把苦瓜挖空了,填的紫薯馅儿,切片而成吗?”
狗子点头:“师傅说这个做法简单,成菜好看,馆子里若是卖的话,里头的馅儿料还可以变,南瓜,豆馅儿,枣泥,甚至糯米都可以,好看好吃还降火,最适宜燥热的时候。”
噗……岳锦堂一听这俩字,看了梅大一眼,没撑住笑喷了。
梅大瞪了他一眼,想起那天自己媳妇儿的极品论调,也不禁好笑,还有嫌大的,真是个活宝,正是他身体力行的跟小媳妇儿讲了一番道理,才把这丫头的奇葩想法扭转过来。
不过,能让小媳妇儿惊住,他心里也颇为得意,想着,看了眼这道苦尽甘来,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吃的面无表情,但岳锦堂知道这家伙心里肯定爽翻了,这道菜简直是对男人最大的褒奖,且香艳非常,让他这个风月老手都异常羡慕。
以自己多年的经验,一上眼二就知道安然这丫头是个极品,肤白,腰细,屁,股大……瞧着娇弱,底下有的是料儿,就看安嘉慕从新婚没出过他那个小院就知道,肯定舍不得媳妇儿呢。
这家伙也不是什么好货,不然,当年自己也不会跟他认识了,什么风流阵仗没见过,能让他这么稀罕的女人,一定是极品中的极品。
想着还有些酸溜溜的,自己怎么就没碰上过这样又会厨艺又有姿色的丫头,不过想想这丫头的性子,把安嘉慕一个风流倜傥的大老爷,整成小跟班了不说,还得藏头露尾,好好的一张脸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也就歇了心思。
最可怕,这种日子还没个头,岳锦堂昨儿还想呢,要是这丫头一辈子没怀孩子,安嘉慕这梅大当得可没头了。
饭后两位老人家寻地方下棋说话儿去了,二师兄赵永丰在厨房教狗子大翻勺的绝活儿,大师兄跟安然高炳义,连带梅园的家厨都跟过去凑热闹。
心里都明白,不说赵永丰是郑老爷子的徒弟,就说能在厨行里混到如今的地位,怎么可能没有几样拿手的绝活儿。
这大翻勺说起来是北派里的烹饪技巧,在场的都算南派厨子,南派的烹饪技巧重在精细,扒菜不多,故此,大多南派厨子即便能翻勺,也远远称不上拿手,都知道怎么翻,可怎么翻的又巧又好,却是大学问。
尤其,高炳义可是亲眼见过安然大翻勺,当日燕和堂的赵老六,就是觉得大翻勺比的是力气,才想用这招儿胜了安姑娘,可没想到安姑娘的大翻勺比他还厉害,那道蟹黄扒冬瓜,如今自己还记忆犹新。
那天一听安姑娘说大翻勺是跟师兄学的,心里就是一动,安姑娘到底是女子,即便基本功再扎实,力气也比不得男人,却胜了赵老六,可见这大翻勺的绝活儿能取巧劲儿,这一见赵永丰教狗子并不避讳自己,心里暗暗高兴。
梅园的家厨也是这个心思,故此,一眼不错的盯着赵永丰,赵永丰倒也不藏私,跟狗子认真讲解:“北派的扒菜多用大翻勺,南菜用的不是很多,既然你要学,师伯教给你也无妨,说穿了,就是个巧劲儿,握着的时候,用力要适中,握住,握牢,握稳,四肢张开抵住锅底,用手腕跟胳膊的力气,切记翻勺的时候要果断,稍一犹豫,菜形散了不说,若锅里的汤汁泼溅出来,怕要烫伤了自己,左翻右翻相对简单,我说着简单,想练成了大翻勺,还得你自己领悟,做菜时的火力大小,芡汁儿薄厚,时机把握的越准,大翻勺就会越容易。”
说着,在锅里舀了油,略晃勺把油倒了出去,磕了几个鸡蛋打散,开始摊蛋饼,然后大翻勺离火,一张完整轻薄的蛋皮便落在盘子里,把锅放下看向狗子:“把蛋饼摊好,翻勺的技术就差不多入门了,你来试试。”
安然看得出来,二师兄极喜欢狗子,见两人一个教一个学,极为认真,便也打扰他们,出了厨房却见大师兄站在外头,不禁道:“大师兄怎么也出来了?”
高德明往里头瞧了一眼:“你这几个徒弟倒都是极有天分的,不说冀州府的德福,这两个小的,也格外的聪明,昨儿师傅还说起这事儿呢,说你会选徒弟,收一个是一个,将来都能成材。”
安然摇摇头:“哪是我要收的,我自己还没出师呢,哪好意思收徒弟,当初在安府收德福,的确觉得他是块当厨子的材料,便想点拨点拨他,这俩小的,可真不是我要收的。”
高德明笑了起来:“这个倒是听高炳义说了,这俩小子都是死活赖上你的,不过话说回来,像这样的好苗子,倒是应该多收几个才好,咱们厨行里,要是能多几个心思正,有本事的厨子,想必会太平的多,如今的厨行就是心思不正的太多了,才会搅的如此乱七八糟,为了厨行的事,师傅这五年来都没睡过一天踏实觉。”
说着,看向安然,颇为认真的道:“小师妹,五年前的御厨比试,师傅不惜断腕败给了韩子章,就是为了天下厨行,师傅本想用那一场胜负,让厨行安稳下来,至少南北的厨子不再彼此敌视互相争斗,可师傅却错估了韩子章这些人。
在师傅眼里,韩子章便在厨艺比试里,动再多手脚,到底也是咱们厨行的人,北派的厨子成了天下第一厨,南北派之间达到了微妙的平衡,或许就太平了。
可师傅并未想到韩子章当了御厨之后,会进一步挑起南北之争,厨行如今的乱局,说起来都是源于五年前那场御厨比试。
韩子章之所以敢如此公然挤兑南派的厨子,就是因为知道师傅断了手腕,不可能再跟他比厨艺,在整个厨行里,他以为再无对手,他做梦也没想到还会有小师妹。”
微微叹了口气:“我跟永丰虽是师傅的徒弟,却正如先生所言,我们俩不争气,跟着师傅学了这么多年手艺,也不能继承师傅的衣钵。”
说到此,轻笑了一声:“好在有小师妹,小师妹是不知道,前几年,我跟永丰拼命的练习厨艺,就为了跟韩子章比试,师傅却总摇头说我跟永丰的悟性差,我们再练也不是韩子章的对手,当时,我跟永丰还颇不服气,咱们厨子不就是手艺,跟悟性有啥干系,可小师妹来了之后,我跟永丰才算真正服气了。”
安然颇有些愧疚:“大师兄,对不起。”
高德明愣了愣,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师兄跟你说这些,可不是让你说对不起的,师兄是想让你这丫头知道,你不仅是师傅的骄傲,也是我跟你二师兄的骄傲,这辈子,有你这么个争气的小师妹,我跟你二师兄睡觉都能笑醒了,你是不知道,这几天我们跟高炳义出去,可风光了,一说是安大厨的师兄,不管哪儿的厨子,都是远接高迎的,小师妹,这兖州府可是北菜的发源地,说白了北派厨子的根儿就在这儿呢,听那些同行说,你来之前,南派厨子都没出路了,远走的远走,改行的改行,可小师妹一来,就给他们劈开了一条生路,如今,这齐州城南北厨子一片和睦,都是小师妹的功劳,便我跟永丰都与有荣焉。”
安然毕竟脸皮薄,虽说大师兄一向脾气好,可这么直接的夸她,也从来没有过,一时有些得意,又有些不好意思:“安然哪有大师兄说的这么厉害,不过,凑巧管了档子闲事儿罢了。”
高德明见她一副小儿女的样儿,跟在安府刚见的时候没什么两样儿,不禁莞尔,在师傅跟他们跟前,小师妹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小丫头,也之所以,他跟永丰常常忘记她厉害的厨艺。
甚至,齐州城那两场比试传到冀州的时候,他跟永丰都无法把那个操着神奇厨艺,大杀四方,威风无比的顶级大厨,跟他们乖巧可爱的小师妹联系在一起。
若不是这丫头要嫁人,他们来了齐州,切身感受了一回齐州厨子的崇拜跟热情,心里仍有些不信呢,。
却忽然想到什么,脸上染上忧虑之色:“不过,有件事师兄也得提醒你,若你还窝在冀州,或者你出来了却默默无闻,都无所谓,却,富春居的两场比试过后,你已经不再是一文不名的小丫头,如今你是厨行里远近闻名的大厨,师兄知道,在你和师傅眼里,并无南北派别之分,但你既然是师傅的徒弟,又继承了师傅的衣钵,自然就会有人把你归为南派,便齐州城的北派厨子不会如此,韩子章那些人,也会把你当成敌人,韩子章此人阴险狡诈,气量狭小,你赢了崔庆,就等于一巴掌实实在在的扇在了韩子章的脸上,他岂会善罢甘休,师兄这几天是越来越担心,怕你跟师傅一样,你这丫头心太善了……”
安然:“安然心里明白,韩子章那些人挑起厨行南北之争,就是想从中谋取私利,是咱们厨行的败类,只有他们在一天,厨行便永无宁日,就算不是为了师傅,为了天下厨行,这样的人也不能留,师兄放心,安然心善也是对值得心善的人,对于韩子章那些人,若有一朝对上,绝不会手软。”
安然话音刚落就听拍手的声音,安然侧头,是岳锦堂,不禁皱了皱眉。
岳锦堂笑道:“安姑娘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有姑娘这样精湛的厨艺,且不汲汲于名利,着实是厨行的造化,如今,正有一事要跟姑娘商议。”接着便把王品荣给松月楼下挑战书的事说给了安然。
也不能怪岳锦堂偷摸着来找安然,跟梅大说了也白说,那天两人打了一架之后也白搭,那家伙如今把媳妇儿看的心尖子一样儿,恨不能天天含嘴里,尤其,这件事还涉及崔诚之,那家伙的心眼儿可是比针鼻儿都小,哪会轻易答应。
眼瞅着这日子一天天近了,还没音没信的,自己若不想招儿,麻烦可就大了。
松月楼本来就是江南的老字号,只不过经营不善,崔诚之的爹当时正是松月楼的厨子,阴错阳差的盘了下来,十几年经营,倒成了江南首屈一指的馆子。说起来,崔家从贫到富,也不过是这十几年间的事儿罢了。
皇上登基之后,宁王始终隐居在江南,京里的宁王府早已成了空架子,若说没有别的心思,这几年明是隐居,暗里的小动作却始终没断过,皇上念及兄弟之情,一忍再忍,可有些事儿是绝不会忍的,说穿了,皇上可不是什么好性儿的人。
皇上上个月刚亲口点了崔诚之的探花郎,后脚儿宁王就对松月楼下手,这不是打皇上的脸吗,若此事让他办成了,满朝的大臣会怎么想,皇上的威信怕会大大受损。
若宁王明着来,自是容易的多,他却把这事儿归在了厨行内斗,如此一来,便明知他要对付崔诚之,皇上也不好插手,所以,才让自己出头。
这件事儿涉及南北厨行跟崔诚之,哪有比安然更合适的人呢。
安然听了,不禁看了岳锦堂一眼:“郡王殿下倒真是耳目聪明,这人在京城,江南的事儿都一清二楚的。”
岳锦堂心说,这才几天啊,这丫头就让安嘉慕那家伙带歪了,这口气俨然跟安嘉慕一模一样,咳嗽了一声:“本王可是听说安姑娘跟苏夫人颇有些私交,这崔家算是苏夫人的娘家,便姑娘不卖本王的面子,难道能置苏夫人的请求于不顾,据本王所知,金陵守备府的快船,已一路北上,估摸这一两日间,便到齐州了,苏夫人为何而来,不用本王说想必姑娘也知道。
还有句话,本王不吐不快,姑娘拜郑老爷子为师的那一刻起,就是韩子章的敌人了,韩子章可不是郑老爷子,姑娘若真想厨行安稳,避是避不开的,也不妨跟姑娘直说,这次挑战松月楼的厨子王品荣就是韩子章的师弟。”
安然一愣,师弟?闹半天还是韩子章挑的事儿,可这次是为什么会对松月楼下手?
一抬头看见梅大匆匆而来,到了跟前,在她手上写:“咱们回去吧。”冷冷扫了岳锦堂一眼,跟高德明告辞,拉着安然走了。
岳锦堂摸了摸鼻子,心说,你要是痛快点儿,何必本王巴巴的跑过来讨嫌呢,却听高德明道:“我记得那王品荣是江南总督府的私厨,貌似王爷跟总督府沾亲,这个王品荣有如此依仗,怕不是小师妹能对付的。”
岳锦堂看了他一眼:“王品荣来头是不小,可有本王在后头坐镇,还怕你师妹吃亏不成。”心说,就算自己没用,还有安嘉慕呢,这家伙眼巴巴守着,谁敢动这丫头试试,那绝对是找死。
开口道:“既然高大厨知道王品荣这人,想必知道他的本事,以高大厨看,若令师妹与他比试,有多大胜算?”
也莫怪岳锦堂如此谨慎,着实事关重大,谁知高德明来了一句:“这还用说。”
岳锦堂一愣:“你是说,胜算不大?”
高德明瞥了他一眼,略仰了仰头:“没人能比的上小师妹,在下告退。”撂下话转身走了。
岳锦堂愕然半晌儿,不禁摇摇头,这师兄当得还真称职,没人比得上,但愿如此,岳锦堂如今比谁都希望,安然的厨艺天下无敌。
不说岳锦堂这儿想什么,却说安然,两口子从梅园回来,进了屋,安然看了他一眼:“你早就知道这件事?”
梅大目光闪了闪,把她揽在怀里,在她手上写:“梅家在江南有几个铺子。”
安然愣了楞,忽然道:“你倒是藏得挺深的,之前我还当你是个穷汉子呢,不想竟是个有钱人。”
梅大身子一僵,抓着她的手:“你想说什么?”
安然摇摇头:“ 没什么,就是觉得自己眼拙,明明嫁了个富人,还总以为要过穷日子。”
梅大亲了她一下:“贫富你都是我唯一的妻。”
这句话安然最喜欢,笑了一声,靠在他怀里,想了会儿方才开口:“松月楼的少东家曾帮过我,更何况,若松月楼落到韩子章那些人手里,这多年的老字号只怕也就毁了。”
梅大抓着她的手:“你可想过,韩子章此时发难,或许就是想让你出头,王品荣此人并不简单,厨艺也不是崔庆之流能比的。”
安然仰头看着他:“你是怕我输吗?”
梅大没说话,虽说对这丫头的厨艺有信心,可王品荣着实不好对付。
安然见他不吭声,不乐意了,从他怀里出来一叉腰:“合着,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济事啊。”
“若只是厨行里比试,我自然不担心,此事却不简单,牵扯甚广,再有,你说的那个松月楼的少东家,如今已是皇上钦点的探花郎了。”
安然一愣:“他还真高中了啊,我还以为他得回去当他松月楼的少东家呢。”
这话听在梅大耳朵里意思可不对了,伸手把她拉进自己怀里,捏着她的下巴抬起小脸来,盯着她的眼睛:“我还没问你,跟松月楼的少东家怎么认识的 ?听你的话颇不寻常。”
安然看了他一会儿,忽的笑了起来:“你不是吃味了吧?”
梅大倒也痛快:“就是吃味儿了,快说,跟他怎么认识的?他帮过你什么?你是不是瞧上他了?”
安然实在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她一笑,梅大更觉有鬼,醋坛子打翻,按着她就亲了下来,小两口亲着亲着就亲到炕上去了……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