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马铃薯一听她要赏她东西,立刻就能能不能把她吃的那香香甜甜的糕点赏给她一盒。
吃货就是吃货,楚阳娿好笑又无奈,干脆吩咐厨房,这个月的糕点多做一份,让她想吃什么自己去要。
马铃薯欢天喜地地谢了恩,马上就去厨房要吃的了。
老太太发落了楚燕阳,也赏了该赏的人,楚阳娿本以为这事就算了了。哪知次日一早,萧氏破例在不是初一和十五的日子来给老太太请安了。说是请安,不过坐了一会,就道明了来意,原来是来要人的。楚佩阳女儿看上了马铃薯,想把那丫头要过去。
“佩儿这回福大命大,多亏了那个丫头护主有功,可见她与佩儿是有缘的,是她命里的福星。”
楚阳娿没说话,一直低着头剥指甲。
钱氏看了她一眼,继而笑着对萧氏说:“你说的一有理,但那孩子是官官千挑万选挑上的。你们也晓得,为了选个人,这丫头来来回回折腾了不少天。”
萧氏一笑:“这个儿媳当然知道,所以我这儿也带了丫头来,让官官挑一挑,看喜欢哪个就直接留下,或者全部留下也行。”
看来是势在必行,萧氏是一定要把人带走的。楚阳娿也没有办法装傻了充愣了。当然,她不会留萧氏带来的人,她又不是真傻。
她抬起头冲萧氏笑了笑,说:“母亲说哪里话,马铃薯救了妹妹,我高兴还来不及,既然妹妹想要她过去,母亲把人带走就行了。丫鬟再找就是,女儿要是还让您用丫鬟来跟我换,传出去就是女儿不孝了。母亲慈母心肠,做姐姐的哪里还能舍不得一个丫鬟。”
楚阳娿年纪小小,用一副稚嫩的嗓音学着大人口吻说话,听着有点好笑。
不过萧氏却高兴得很。
“那就好,佩儿要是知道官官自愿送丫鬟给她,一定会很高兴的,她最想亲近你这个姐姐了。”
好,抢人的人把人抢到手,立马就成了她主动奉送的了。
楚阳娿一派天真自豪,等人带着马铃薯走了,才一个人回了屋子,躲在被子里哭。
琼嬷嬷瞧见了,回来跟老太太说。
老太太叹口气:“到底不是亲生的,这丫头心里透亮呢。那事若是不晓得还好,等她长大,宁家定然会告诉她事情,待她知道了真相,不晓得如何受伤。”
“老太太不必担忧,官姐儿福大命大,老天自会保佑的。老太太也是一片慈爱之心,瞒着她也是为了她好。”
钱氏垂眼,细细地数着念珠。
楚阳娿在床上滚了两全,睡着了。
伤心欲绝?当然不会。
她现在还小,手里资本有限,不能明着跟萧幂云对抗,但这不代表她就要闷着吃瘪。
毛爷爷说过(?),再强大的敌人,都有弱点,只要找到它的弱点,就掐住了她的七寸。
萧氏怎么要走的人,她让她怎么还回来。哭一哭,不过是给钱氏看一看她的态度。
楚阳娿掐着日子算时间,终于在十天之后,等到了父亲的家书。
除了照例给老太太的信之外,另有一封信直接送到了楚阳娿手里。
来送信的,是楚域离家时就带着的小厮,现在已经成家了,对楚域忠心耿耿。
钱氏如往常一样读了信,然后准备将信送去给萧氏看。楚阳娿却仅仅抓着那两章薄薄的信纸,说:“祖母,我能不能留着父亲的信,我,我再没有别的了。”
楚阳娿跟楚域在通信,钱氏是知道的。
楚阳娿想留信,怕是觉得自己没娘,爹又不在身边,多个念想吧。
老太太想到萧氏蛮横抢人的模样,又想到小孙女可怜兮兮一个人哭的样子,终于还是同意了。
下午萧氏派人来问,钱氏只说这个月的信还没有到,不过是家奴办差的路上进来磕个头。
楚域的家书,每次都是由钱氏看完,然后送去给萧氏。萧幂云拿到之后,就不会再还回来了。
她爱慕楚域,费尽心机嫁给了他,然而成婚五年,楚域远在天边,连见也见不到。萧氏每日独守空闺,就是靠着这一封一封的信支撑下去的。虽然这些信里,提起她的时机少之又少。
钱氏再不喜欢这个媳妇,但人已经进了门,她也没有办法,只能接受。加上她身份到底不凡,所以平日对萧氏也很是宽容。萧幂云知道这一点,也很放心,此次钱氏说信还没有到,便不疑有他。
谁知一个月过去,楚域的信还没有来。萧氏着急了,亲自来问,钱氏还是那句话,没有收到,怕是路上延迟了。
结果又过了一个月,楚域的家书真的再没有来了,这回连钱氏都没有收到,萧氏来问,自然问不出个所以然。
楚阳娿握着毛笔一笔一划地练字,听见萧氏着急头也不抬。从今往后,楚域的家书直接寄到宁家,再由宁家转给她。如果有重要的事会直接送到楚山栎手里,后宅的女人们当然看不到了。
哎,有个偏心的爹真好。
楚阳娿算着日子,萧氏身边的嬷嬷不傻,她们差不多也该把人还回来了。
第19章
萧幂云接连两月没有见到楚域的家书,急得不成。
一会想着是送信的人路上遗失了,一会想着夫君怕是公务繁忙来不及写信,又一会想着是不是夫君出事了,这才没有按时写了家书回来。
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老太太,钱氏却只说她胡思乱想。
萧氏没有办法,只好进宫,想着让哥哥帮忙,看派人去漠北找找,或者直接把人召回来。
皇贵妃听了女儿的话,简直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
“蠢丫头,你都是当娘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没脑子?也不想一想,女婿的家书,从来都是寄到楚家人手里。这会她们说没有收到,就当真没有收到了?她们是哄你呢!”
“这不可能!”萧氏想都不想就否定了:“婆婆她对女儿一向和蔼,以前从不曾扣着夫君的信,怎么这会偏偏扣了?对她们又没有什么好处。”
“是没什么好处!”皇贵妃叹气,自己聪明绝顶,生个女儿却天真幼稚的紧。“我便问你,老太太跟前那丫头挑的丫鬟,是叫什么土豆的吧?她救了佩儿,你大大地赏赐就成了,为何要把人要过来?”
“这……女儿这不是关心则乱嘛,佩儿这回遇着这么大的事,幸亏那丫头眼疾手快力气大,不然佩儿可不知会如何。您不知道,那丫鬟在家时就有人说她福气大,嬷嬷也说那丫鬟生了一脸的福气相,我看着也喜欢的紧。就想着让她陪着佩儿,这福气不就是佩儿的了。”
皇贵妃气个仰倒,忍不住戳着她的额头道:“说你蠢你怎么真就端着了?一个丫鬟而已,要真是福气大,也不必沦落到卖身为奴了,再大的福气能有佩儿的福气大?佩儿可是当今太子的亲侄女,哪轮到一个丫鬟的福气来保命!你这是干了蠢事还不自知。”
萧幂云这才觉得自己想错了,被皇贵妃教训了一顿,赶紧笑嘻嘻地赔不是:“母妃,我这不是病急乱投医么!您不知道,当我听见佩儿摔了,一下慌了神,吓得差点昏过去,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向夫君交代。”
人家或许根本不需要你交代。皇贵妃心中叹一句,又暗恨楚域薄待她女儿。要不是忌讳着儿子的前程,她早就出手了。
女儿一片痴心,在家守了五年,还生了一对双生女。那楚域一点没有回心转意的迹象,连楚家,也依然提防着她女儿,哎!
皇贵妃心疼萧幂云,可楚域人在漠北,一天不回来,女儿的处境就一天不会改变。如今她也只能安慰她,顺便教她怎么为人处世。
“你虽然是为了佩儿才着急着把人家的丫鬟要来。可在别人心里,你这就是夺人所爱了。”说道这里,又想到到当初他们逼着楚家休弃宁氏迎娶她女儿的事。在楚家心里,他们的蛮横行径怕是深入人心了,也难怪老太太心生不满,继而扣下楚域的家书。
皇贵妃出身低微,从小就懂得看人脸色,自然对人情世故通透无比。否则也不会被刘家派着陪了刘贵妃进宫,更不会得到皇帝的亲睐一得宠就是许多年。
尽管她的地位从嫔到妃再到皇贵妃,随着低微越来越高,早就不用去在意出皇帝以外其他人的想法。可她到底不是真的不懂人情世故。
皇贵妃有心教育女儿,萧幂云却没心受教。
“那又如何!”萧幂云不在意地说:“不过就是一个丫鬟而已,她缺丫头,我也给了人让她来挑,她们自己不要,也怨不得我。母妃,女儿实在担心夫君的很,他这么多年没有回来了,不知道在漠北受了多少苦。求您跟父皇说说,让他把夫君召回来吧,或者找哥哥,让他想想法子,女儿实在……”萧氏说着说着哭起来,“女儿实在思念夫君,思念的紧。日日做梦,都梦到他回来了,站在频英阁的桃树下对着女儿笑。那笑别提多好看了,可是一觉醒来,频英阁什么都没有,夫君还在千里之外。”
看她哭,皇贵妃也难受的很,她拿起手绢一边帮萧幂云擦眼泪,一边劝:“好了,别哭了。他楚域跑去漠北,难不成还真能一辈子不会来?是你想得多,我看呀也过不了多久了,他自己就会回来。”
“可是母妃,我等不及了,求您跟太子哥哥说说吧。”
萧氏进宫时是下了决心的,她想着死皮赖脸一定要母妃和哥哥答应,答应帮她把楚域召回来,然而这一点实在是为难了他们。
皇贵妃被她缠的没办法,也忍不住冷了脸。
“你在这求我有什么用?当初你出嫁前是怎么说的?说只要我们帮你嫁给楚域,你便别无所求。现下你又要你哥哥到你父皇跟前求请?若想要日日与夫君为伴,何必嫁给楚家,不如早日和离,天下青年才俊,随便找一个住进公主府,你便是把人绑在腰上也行。”
“母妃!”萧幂云从来没有被训过,见她冷了脸,简直不可思议。
皇贵妃道:“云儿,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当初你自己硬要嫁入楚家,母妃答应你了。连你改宗过继这么大的事儿都替你顶了下来,就因为你是我女儿,母妃愿意帮你达成心愿。如今你又有不满足了,若是有法子,母妃也想帮你,可你也不能光顾着你自己呀。如今你父皇年纪大了,越发喜欢年轻鲜嫩的小姑娘。如今宫里出了个秀嫔,你父皇,也已经半年没到元夕宫了。”
“这……母妃,那母妃如何是好?”一听宫里有人受宠了,萧幂云下了一跳。她是在宫里长大的,自然知道谁受父皇宠爱意味着什么。生怕她母妃失宠。
皇贵妃说:“一个小小的嫔妾而已,暂时我还不放在眼里,不过到底不比往常了。最让我担心的是你哥哥。你也晓得,母妃根基浅薄,你哥哥被封为太子,在朝中却孤立无援。别的皇子能与朝中大臣们相交来往,因着东宫身份,你哥哥却要避嫌,是不能同大臣们走得太近的。从前大臣们还顾忌这这个太子身份,可如今……”
她话没有说透,真实的原因是,皇上年是已高,其他皇子和他们身后的势力已经按捺不住了。而她的儿子只占太子身份,除了皇帝之外,没有任何人支持。清流寒门出身的大臣们从来支持的都是肃王,无嫡立长,他们奉行的还是那条规矩。
世家原本没有战队,就是因为五年前他们逼着楚家休妻另娶,才开始纷纷倒戈战队,开始对太子不满。现如今世家分成两派,一派支持贤妃所出的六皇子,一派和清流一样支持肃王。太子简直是腹背受敌,这个时候,哪里腾得出手来为她找男人。
萧幂云对朝政一窍不通,皇贵妃说什么她就听什么,话背后的含义,她是无法明白的。
所以在皇贵妃说了这些话之后,她还在抹眼泪,求道:“不过一个嫔而已,在母妃年前还不是要退避三舍。您现在是六宫之主,不必为了一个受宠的妃子就乱了阵脚。”皇贵妃代理六宫,但到底不是皇后,算不得名正言顺的六宫之主,然而萧幂云早就没把这一点放在心上了。皇后,被他们无视了很多年了。
“你懂什么呀!”皇贵妃说:“你嫁入楚家,我原想着楚家即便不喜欢,待你好好表现,加上太子他借着亲戚的名义与楚家多多接触,慢慢总能与咱们亲近起来。这样一来,楚家便也成了你哥哥的一个助力,哪知……哎,那楚域到底是个心气儿高的。现在只希望你本本分分,等他回来了好好拉拢他,让他回心转意。”
“可是母妃,夫君什么时候才回来?”
“等吧,守得云开见月明。等他回来,看到你安安分分为他守了这些年,心里也会感动的。”
萧幂云对这个结果一点都不满意。“可是,可是女儿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丫鬟已经要来了,便不能还回去。换了便是你示弱了,下头的人望风行事,你和佩儿也就太不和体面了。不过对着楚阳娿那丫头,要好生补偿。”皇贵妃说着,皱眉:“说起来那丫头也是个阻碍,可在楚域回来之前,咱们还不能动她。不仅不能动她,还要拉拢她,借着楚域对她的宠爱,把他的心拉到你这一边来,那之后再……”
“母妃,您在说什么?”
“没什么,好了云儿,你快回去吧。记着我的话,不可生事。丫鬟的事就到此为止,下不为例了。至于楚域的家书,没有便没有了吧。反正人都没有回来,光一份家书留着,又有何用!”
皇贵妃发了话,萧幂云就被掌事姑姑送出了宫,路上是越想越生气。
本以为进宫之后能寻到帮助,哪想到母妃不仅不帮她,甚至连哥哥的面都没有见着。
掌事姑姑见她气鼓鼓,忍不住提点道:“公主,您可别跟娘娘记气,娘娘和太子殿下,如今正艰难呢。”
可惜她的话,萧幂云是一点都听不进去了。
只要事关楚域,她整个人脑子里就装不进其他东西。
回到频英阁之后,她又把以前的家书拿出来,细细地看,楚域的笔迹言辞,她早就烂熟于心。越是看,对楚域的思念爱慕,就更深一分。
想到母亲的话,让她不要再要他的家书了,只一味地等,她怎么等得下去?
好在经过皇贵妃提点,她终于想到,爱人的书信,怕是被婆婆扣住了。
简直岂有此理!
明白了根由的萧幂云怒气横生。
偏在这是,楚素阳听见她回来了,欢天喜地地拿着刚绣好的荷包来给她看。
萧幂云正气急败坏,诧然看到大女儿那一张扭曲的脸,骇了一跳。
这一吓,她想也没想,照着楚素阳那张笑得如同裂开的红薯一般的脸就是一巴掌。
啪一声,响亮的把掌声过后,楚素阳摔倒在地。小小的女孩缩成一团,她鼻子磕在了地上,鼻孔里鲜血一下流了出来,糊的满脸都是。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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