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四贝勒又起了要孩子的心思,禾青又有些哭笑不得。若是再晚些日子喝,不定还真有可能。
禾青不过思想一会儿,又连忙起身更衣。李氏来的很早,禾青上前请上座,倒了杯茶,“太太快和我说,大哥谈的到底是哪一家的女儿?”
“瞧你这猴急的,还以为是你大喜呢!”李氏见禾青喜不自胜的模样,好笑得很,“是光禄少卿之女富察氏,年岁十五。”
禾青倒不觉得丢人,“大哥大喜和我大喜,不都一样的。只是,这光禄少卿是从三品,这个富察氏,似乎不是原来册子里人。”
李氏点点头,“的确不是。”
“那怎么?”禾青一顿,问得很是小心,“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即便禾青觉得自己大哥好,可到底武有志年轻,虽瞧着有能耐,却混迹年岁不长,在京城之中官品实在低微。她之前看的那些姑娘,全都是和武有志门当户对的,性子直爽,也好让二人成婚后有个话说。
李氏见禾青紧张起来,捂着嘴开怀的笑了起来。禾青看着一时莫名,可李氏一脸欢喜,反而让她丈二摸不找头脑,“难不成,大哥还曾英雄救美?”
“你这就是话本看多了!”李氏点了禾青的脑袋,说起这桩婚事,她虽是笑话禾青,但心里头也是止不住的满意和高兴,“这是家里的嫡二小姐,年岁小些,正好错过选秀。上一回大小姐进宫选秀指了婚,临到她了,又遇着老人过世,自然耽搁了。”
禾青听着也觉得喜欢,这样也彰显二小姐敬孝长辈,只是,“大哥寻婚事我也没说,这是怎么说到一块的?”
“也是因为你!”李氏拍了拍禾青的手,“你好些时候进宫,她额吉就见过你。知晓你品性,碰巧这二小姐性子爽快,就不爱那些文弱书生,一合计就找上了我。”
那说不定,私下里是相看过的。这个二小姐,禾青放下心来,她不曾想自己战战兢兢的,竟然还能讨来一趟婚事。只是听着,也不是个太娇贵自娇的人,“这人家,可有说定日子?”
“急什么?等过些日子,让你大哥上门上帖,见过大人再说。”李氏摇了摇头。
其实武有志如今也是二十有三,冷清如四贝勒府,如今也是妻妾儿女齐全。大了这二小姐七岁,难说这就稳当了。禾青心里暗自思量,打算寻个日子见上一回。这个光禄少卿的夫人,她该是见过的,只是官员几年多有一变,她不常在宫中,不指明道清,自然不晓得。
李氏说了些话,又赶着回去了。
禾青打算着,却不想还真的见到了这个富察氏。
正值年味渐浓的时刻,禾青跟着兰英学绣一顶小帽子,是做给弘昫的。弘昫满周岁小办一场,四贝勒张罗着人准备抓周的东西,禾青也忙着给弘昫打扮喜庆。弘昫原来长牙闹腾了两个月,等到会说话了,又安安静静的。
禾青趁着弘昫睡着,提着小手小脚就把衣裳换了,又穿上鞋。弘昫翻了几下身子,早就被弄醒了。枕着软枕,歪过脑袋,甜甜的叫了一声,“额吉。”
软糯的声色,绵绵的听的人心都软了。禾青轻声恩了一下,亲了一口。弘昫还有些睡意朦胧,眸子开的有些费劲。禾青低头吹了吹,“小懒虫,快起来吧。”
弘昫身上淡淡的香味,身子无力的靠着禾青。禾青宠溺的又抱着不撒手,帮着洗簌后,三母子才一起用早膳。朝曦勺了一口粥,吃的很斯文。弘昫的粥煮的很稠很烂,低着头捧着碗自己拿着小勺,吃得很认真。
禾青见两个孩子不愿她帮忙,心里还真有些惆怅。她都习惯给两个孩子忙前忙后了,如今这样小岁数而已,却不让她这样亲近,禾青兴然索味的夹了一筷子米粉,如同嚼蜡。
李侧福晋来的时候,禾青正给弘昫戴上自己绣的布老虎毛帽子。上有帽子,下有毛领子,一张小脸硬是遮了一半,只剩下一双骨碌碌的杏眼和鼻子,“你这就不怕他闷着了?”
“来了,怕什么鼻子都露着呢。”禾青说着,压着毛领子,让弘昫的下巴搭着下面,露出了下半张脸。
“哥哥。”弘昫歪过头,看着弘皙。
李侧福晋一怔,“这孩子”
禾青也有些惊色,弘皙来见弘昫的时候,弘昫还认不得人。只是一想,又恍悟,“这孩子现今会叫人,只是说的话少。”
“倒是聪明。”李侧福晋点头,弘昫既然亲近弘皙,她也乐得其见。弘皙已经启蒙上学,懂事许多。见此就上前,认认真真的瞧着弘昫,“弟弟。”
弘皙咬字很清,再看弘昫咧着嘴笑,禾青和李侧福晋都有些无奈。这两个孩子,好似真的是有些缘分。反正四贝勒和太子亲近,她二人熟络些,也没什么。
富察氏来的时候,是春夏过来通报的。
武有志很快就上门,也送了彩礼,订下了婚期。算是正经的男女关系,禾青听闻武有志也偶尔买了东西,托人送给那富察氏。富察氏也当真是真性子,和武有志渐渐也有了情分,消息确切,连着张氏也惊动着,本来相看就该让她去的,如今是一定要进京娶媳妇。
李侧福晋见禾青笑的更开心,睨了一眼。
禾青站起身,抱着圆滚滚的弘昫,“走吧,带你见个人。”
堂里已经热闹起来,太子也过来了,逗着弘昫一会儿,又让九阿哥抱走了,“这孩子长得好看。”
“就是,和九哥一样好看。”十阿哥走过来,煞有其事。
九阿哥怒视过去,引着八贝勒爷仔细端了一眼,“这孩子俏母,长得俊也是常事。”
所以,九阿哥你就是长得好看。
九阿哥性情孤僻古怪,可是瞧着八贝勒和十阿哥,气得他红着脸憋着不知说什么好。
禾青抿嘴偷笑,见四贝勒站着一侧守着,也就放心的走开了。李侧福晋暗自思索,扭了眉,“这个九阿哥,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能说什么?这反应已经是很好的了,想想当年和四贝勒爷,为了一只狗厮杀出了怒气,跑了半个皇宫,那才是最惊天动地的。要说九阿哥脾性不好,其实这些个爷,都没哪个是好的。禾青看得很开,拉着李侧福晋走了进去,“你可识得光禄少卿夫人?”
“自见过。”李侧福晋眼波一转,她虽在毓庆宫,却还是听了一些传闻,“你不会是想亲自相看一会吧?”
“都定下了,总得让我先见上一面吧。”十来岁的姑娘,性子都不定,她始终要见一下心里才有底。免得以后和她这个小姑子起了矛盾,倒是头疼武有志了。
李侧福晋还未试过这样,也新鲜得很。两人从后院进去,在堂里的屏风后打量着,李侧福晋指了出来,“这一桌那个粉色衣裳的,就是了。”
这……禾青怔愣,“看着好小。”
“也不是,毕竟是姑娘家,模样讨人,又爱笑罢了。”李侧福晋摇头。
禾青本来就比富察氏大几岁,这一看又觉得没什么看头。顾忌着还未嫁入武家,禾青也是作为弘昫生母的身份,受了富察氏的贺喜,这才从手腕上脱下坠子,给了过去。
弘昫抓周已经是四贝勒事前训练熟稔的事了,坐在桌上打了个哈欠,先拿了玉佩,再拿起毫笔。众人对四贝勒贺喜之时,弘昫又变卦的扔了玉佩,丢了毫笔。如此反复折腾着,哈拉了桌上大半的物件,半响才拿了算盘和玉佩不撒手。
四贝勒看着算盘,气的脸铁青一片。
玉佩是他随身带着,有意放上去的。只是这个算盘,他原来都不打算放上去,又怕太明显。皇家的阿哥爷,谁还缺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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