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玩笑话,让戴姑姑惊疑的看了禾青好几日。
禾青惊慌自己办坏事了,心惊胆战的给四爷请罪。诚诚恳恳的姿态,反而糟了嫌弃,连面都没见到,就此准备启程了。
按理说,胤禛也很是冤枉。禾青思想胤禛心性,只觉得自己糊涂,在皇上跟前也不懂事。见皇上似乎就此认理了,禾青只能低着头乖乖的办自己的事。一路上走着,渐渐地禾青发觉自己各面的不足。想想宫中宫女多为蒙古包衣等,都是自小训练有加,禾青知晓自己精神还有体力竟也吃亏跟不上。郁闷之余,又想着四爷之前的嘱咐,心头更是惭愧。
不论胤禛怎么冷然,禾青依旧把自己摆好位置。四爷来的时候,禾青多费点心思,看着日子天气,让底下人煮茶糕点也仔细了许多。若是有事求见皇上,禾青不用胤禛说话就赶紧办了。
胤禛吃了闷亏,他本就想着禾青是汗阿玛的奴才,越发进京越发不能太过亲近。如今康熙这么说道一番,虽说也是玩笑话而已,却让胤禛当时一个机灵,联想了许多。看着禾青那一脸愧疚模样,心安理得的得了好,心底下却把这事,这人给放下了。
不过一个奴才罢了。
还是个不听话的奴才。
胤禛兴致不高,就这么冷着。禾青闷着头,行程紧赶慢赶的,不过一月的时候。而这些日子,禾青让自己慢慢的学会怎样做一个奴才。面对皇上,面对各位阿哥,禾青只管低头办事。
禾青很明白的知道,这些皇亲贵胄,对待她就是一个突发兴趣,若是规矩便也乐意多宠宠的奴才罢了。
何其悲哀,禾青却很明白。
禾青闷着头,只估摸着又走了一月余,一日皇上收到书信后,车驾停了下来而后转着就回了京城。如此一来,禾青才惊觉原来自己这一个月都是走着远路。如今这才兜转着回去,估摸是宫中有事吧。
戴姑姑给了禾青一双花盆底,禾青收起来赶着在房里的时候,就要换上这个。好在除了一开始的不适应之外,禾青稳着身子,走得很是稳当。
“怎么不出去?”戴姑姑问。
禾青摇头,上回她无意行径,虽然皇上不怪罪,但禾青胆战心惊的尽量不去任性。如今规规矩矩的,做好自己那份子事儿,禾青就呆在帐篷里运动身子,自己愉悦欢喜。
戴姑姑也没多问,随着禾青去。
反之皇上晓得禾青闷头清闲,烦闷之余见禾青站在那处神游着,总要挑着禾青寻点事儿忙乎起来。仪仗走到了京城,魏珠正把题本收记起来,禾青手里拿着的都是魏珠挑选之后,大臣请安的奏折。
左右都是细碎请安的话,禾青念一本,偶尔皇上来了兴致,魏珠就要递上笔墨,供皇上朱批几句。
车间里很是悠闲,禾青蹲在一边,闲着拨开面上的香,隔着外头越发大的仪仗,里头安静悠哉的有些奇怪。几阵皇上请安的声音传来,震耳欲聋,灌入脑海中。禾青先是吓了一跳,而后绷着脸的听了几声后,才后觉自己的手都在颤。
又过了许久,外头传来的叫喊声,似乎已经进了宫中大门,停在了正中的乾清宫门口。禾青撩开门帘,低着头侧身把帘子撩起来,守在门口边。魏珠下了车,只见一位公公领着人跪了下来,“奴才恭迎皇上圣驾。”
魏珠跟着后头,也跟着跪了,姿态摆的很低。禾青反应这怕是皇上跟前大红人,最贴身的大总管梁九功了。
皇上走了出来,脸上淡笑着看着梁九功。
梁九功扶着皇上下车,禾青低着头,紧跟着魏珠的脚后跟一步步走着。
似乎是皇上有意安排,这并没有禾青所想的大场面请安。禾青完全没有思绪的跟着,最后被一陌生的姑姑拦着,带进了一方的侧殿,“我是刘姑姑,伺候皇上起居大小事宜,前头小东子说了,东间小院就是你的寝间了。”
禾青被拉走了正殿,这才敢四处看了几眼。顺着刘姑姑说的,禾青看着眼前一方园林小院,前头一方正堂。光是看着,便是极好的地儿了。禾青显得很惊喜,回头看着刘姑姑,一脸欢喜,“劳烦刘姑姑这一趟,禾青很是喜欢。”
“喜欢即好。如今尚早,姑娘快去拾捡一番,晚了再去正殿。”刘姑姑显然是少言寡语的人,虽然人和善。
禾青也不太介意,送走了刘姑姑,围着一道垣廊环看,即看到两个宫女。
“你就是武姑娘吧,成儿和娟儿是打理院子的宫女,还请姑娘看看,还有什么吩咐?”
说话的是成儿,娟儿在一旁轻笑着,两人姿态摆的很好。禾青松了口气,至少暂时面子上过去了。
寝间不算太大,但一应尽全。禾青只管看了房里的花盆和床榻,摸着柔软便满意点头,没有过多要求。躺在床榻上,禾青歇了一觉,至于行李禾青放在一旁放好就是了。
她带来的东西,在宫里是用不着的。
禾青到正殿的时候,皇上正宣了各位阿哥爷面见后,如今前头正在摆膳。
依着满族吃食惯例,一日内多是两顿正餐,平日里的都是糕点。如今进宫的头一餐,禾青远远看着,只见殿上太监一声“传膳!”。
不用多久,一人传一人的,禾青进去时,魏珠挑了挑眉。
里头除了皇上,还有一位太子爷。禾青福身行礼,去了东暖阁。只见一行列几十名穿戴齐整的太监,抬着大小七张膳桌,捧着几十个绘有金龙的朱漆盒,浩浩荡荡,鱼贯而入。禾青细细的数了一遍,只感觉这就是哪家闺女出嫁般热闹。
一旁套上自袖头的小太监接过,把一叠叠的菜摆好。皇上用的金镶牙箸等一一二摆好后,皇上并太子爷一同,走了进来。
这样的时候,禾青不熟络,也没有自己的活。
禾青站在一边,看着太监们忙乎着。席间很是安静,规矩很好,便是碗筷声都没有,偶尔皇上说道几句,太子爷应和着,笑笑两句,似乎就是极好的了。唯有最后吃茶的时候,禾青才寻到机会松了上去。
皇上抿了一口,又带着太子爷走了。
禾青跟着又去了正殿,站在外阁,禾青突然发现这样的日子她当真需要寻点小事儿打发日子。宫里头的深严气势,迫使禾青十分拘谨。尤其是除了自己的寝间之后,看着来往的宫女,甚至外间进出的大臣阿哥,禾青都觉得到无措。
太子爷走了,皇上清闲了一会儿,禾青被传了进去。皇上站在案桌前看着什么,行礼后禾青靠近了,只见梁九功正忙着帮皇上扒着一张长图。上头线条字画描绘着,禾青看不清是个什么。
“魏珠研墨,你过来。”皇上不抬头的吩咐。
梁九功看了自己一眼,禾青只见魏珠手里竟有还有一张。
禾青上前把张纸拨开,素净的只有上头几笔。禾青看着案桌清的干净,索性拿着镇尺压住了一边,禾青又拉着纸张一半出来。
竟然是一张地图。
禾青看着梁九功手里那辽阔的地图,垂下眸子怔了怔。她手里的地图,显然是依照着那张描绘着。只见皇上笔墨提起,就这么认真的开始画了起来。
这样的时候不需要画工,但显然皇上画画并不缺乏,一笔一画都原图相差无几。甚至有些地方,更加的齐全了。禾青定眼一看,竟都是京城上方的景色。而就在不久之前,她才去过的。
原来皇上,是在勘察量夺大清的风土民情?
只是这话,说的禾青自己都不能相信。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214 215 216 217 218 219 220 221 222 223 224 225 226 227 228 229 230 231 232 233 234 235 236 237 238 239 240 241 242 243 244 245 246 247 248 249 250 251 252 253 254 255 256 257 2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