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不咸不淡的,多少没有经心。禾青见雍亲王眉宇略有倦意,不由心疼,“如今京城还有恒亲王等,四爷也不必太过劳累。”
说起这个,雍亲王反而好笑,“今儿爷见了老五。”
“可是,”禾青一顿,狐疑道,“说什么呢?”
雍亲王咂嘴摇了头,兴味的挑了眉,“这厮匆匆去了宁寿宫请安,回过头就扎进了吏部,至今都没出来。”
禾青闻言自然不满,更有些咬牙的味道,“怎么这样呢,恒亲王总这样耍赖,若是有什么不好又推脱于他无关,好的又要出来分功。”这脸皮实在太厚了,三五两次的,不晓得还以为雍亲王还真是个喜欢独揽办事的爷呢。
怨气冲冲的话,听得雍亲王蓦地笑了出声,两手抚拍,“爷见他勤恳,就让尚书和侍郎都陪着,把这上下堆积的老毛病,老事情都挖出来给治一治。估摸着汗阿玛回京瞧了,都要夸他有心了。”
禾青眉头一动,“京城大底忙着,四爷总是吃亏,还有九贝子一等,那都是可以的。”
雍亲王瞧出禾青的埋怨有多大,那副模样很把他看得重,他心里偎贴也不肯说禾青半句,只能耐着心解释,“老九性情古怪,又好商道,在户部转了两天抓心挠肺在城里转了一上午,一手算盘拨的,啧,不是那门道的人当真不同。”
至于十二贝子,禾青只能呵呵了。
在苏麻姑姑的教育下,这十二贝子不像恒亲王那样乐善之风,又因不得宠,许多事情都没有正经的上手。如今正在雍亲王的手下,保守鞭笞的教育,迅速进步之中。而再往下,就是十四岁的十六阿哥,实在太小,顶多让雍亲王摸着下巴,一抬手是指哪跑哪,不得有疑。
哎,这没有皇上的京城,真是让雍亲王正经的指手画脚的忙着,既是辛苦却又欢喜。
男人家最得意的不过是天下弄权之快,拨弄风云,指点局面都是畅快之事,平常女子是不明白的。禾青暗自戳了雍亲王一下,又仔细的捏了几回,这才放下手,嘟囔道,“太久不弄,手都酸了。”
“坐下吧。”雍亲王兴致不错,即便自己没有出巡,可是十三阿哥十四阿哥都去了,反而比自己去了更高兴。
禾青右手让雍亲王捏着,自打了转依着雍亲王的身侧就此坐下。雍亲王见她神情淡淡的,笑着捻起禾青小巧的耳垂。耳饰一同,禾青都是褪下了。小巧精致的耳朵染上微红,雍亲王只觉得手下软骨,又有些绒毛,摸着竟有些爱不释手,“明日叫人给你打一副翠色耳环,可好?”
“翠色的?”禾青歪过头,似是要躲开雍亲王不休不止的把玩,那动作恍似是把玩玉如意一般。
雍亲王两眼凝着那白里透红的半圆,笑道,“卿卿之娇,唯翠相衬。”
禾青臻首娥眉,努力的掩住眉宇之间的羞怯,又觉得雍亲王不过是随口两句,又有些气。雍亲王至始至终都捏着不肯放,禾青索性提着袖子,把脸都给遮住了。
都说一白遮百丑。禾青本就有好的底子,又如此娇怜可人,雍亲王看得不由心头一烫,低着头竟是强势直当的往樱唇上亲近,捻起唇瓣,再一仔细勾勒,呼吸沉下。
“等等。”禾青扭着眉,低着头也只能贴着雍亲王的下颌,看什么都有些无措,“现今白天呢。”
白天又如何?雍亲王笑了笑,身子一弯,一起身竟然把禾青一同抱起,“那就等夜了再说?”
禾青见雍亲王动作,羞于应下又不得不点头。
雍亲王见此大笑,在屋门的帘子边一顿,指头一勾,纱帘随之落下。禾青见此大囧,怕此人急性起来,当真不管不顾的,若让人知晓岂不是笑话她?
禾青脸上烧的很,雍亲王脚步不停,待把禾青放上了床榻,又撂下了帷幔。
纱帘都是透的,只是三道纱帘相应,顶多影影绰绰,看不清楚。禾青一躺下。隔着帷幔,竟是瞧不见外面的模样。禾青有些想笑,似乎雍亲王早有准备,又有些难堪,总觉得放不开手。索性闭着眼睛,紧紧的。
雍亲王一扭身,睡在了里头。
禾青听着动静,又有雍亲王手臂一揽,窝在了而后,吐着热气的轻道,“睡吧。”
说罢,雍亲王那灼热的气息浓重的打在了而后,让禾青一个激灵,又有些哭笑不得。她只当他是歇下来要胡闹,如今一看反而是她不懂事,没有察觉这人累成这样。禾青长叹口气,身上攀着几道铁一般的桎梏,只能闭着眼假寐。
夏日炎炎,白朐过隙。待到康熙出巡塞外回来,不多久恒亲王替了诚亲王,与诸多皇子去了谒陵。禾青着着一身正服跪下,自宫中谙达的手里,接过了和硕亲王侧妃的衣饰玺印一等,双手扶着圣旨谢恩。
如此,禾青才正经的做了亲王侧福晋。
第163章 两圣旨李氏封
自康熙二十五年第一次随帝出行,雍亲王早已数不清随驾多少回了。
但这些都不重要,雍亲王的眼光早已不是在康熙前绕腿争宠的小皇子了。谒陵一事,雍亲王不甚在意,甚至很悠哉的拉着禾青坐在一侧,说起了李氏请旨晋封侧福晋一事。
这两年汉学越发成熟,朝廷之上文武参半。尤其今年夺嫡大业,也催发了不少的文人谋士出头,显然都是极聪慧有助之人。李氏外公是个纯粹的汉人,不似禾青掺了满人血统,是个极清贵的文士。又有国子监一事,上又有诚亲王看重夸耀,在京中又广有学徒,十分了得。
如此赫赫有名,受人推崇的能人,如何不让雍亲王重看。
禾青只是觉得有些酸涩,轻易揉不开心头的郁闷,只是低着头轻轻地嗯了一声,“四爷做主就好,这也是李庶福晋的福气。”
雍亲王冷眼看着禾青酸不拉几小气的样子,这也是意料之中,倒也不紧张,反而顿了半响才道,“这事过几日你就知道了。”
禾青一紧,过几日圣旨就下来了?
竟然这么急?
禾青胡思乱想,也没了和雍亲王闲情的心。雍亲王也不介意禾青的冷落,老神自在的点了头,当是话语说到了,就好了。要是在乌拉那拉氏那处,不过知会一通,自有奴才说清这些来由。只是禾青这处,还是不用了。
四十八年底,圣旨下来了。
下到了封疆大吏宅中,圣旨喻湖广巡抚年遐龄幼女指配为和硕雍亲王侧福晋。同一道的,还有其次子年羹尧外放四川巡抚。
都是光宗耀祖,显赫门楣之事,又是当今圣上圣旨赐下,宅中鞭炮四响,漫天落红。
一时消息奔走京城四处,禾青也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尽全知道了。
年氏?
雍亲王闲暇的时候,也说过官场上的事情,不过是都是随嘴说一句。诸多不过是湖广总督年遐龄为官低调,不露山水。直至外放湖广巡抚一职,施政才干方显。自此清查了湖北土地问题,肃清湖北官场贪腐之风,平定了红苗叛乱。
多年为官,为人谨慎,勤政爱民,深得圣眷。四十三年,年遐龄请旨致仕,康熙特旨“准其原官休致”,回京养老。如此殊荣,可见其人作风。对于官场行事,雍亲王也十分看重,曾一度和禾青唏嘘,若是再晚两年,定要一同行事,再做请教。
有一个得尽皇上重用,又有雍亲王得心的父亲在前,这个年氏还未入门,就让禾青心头一凉。这且不说,又兀自想到了因为外公又要晋封的李氏,一前一后,禾青一时说不清是为了什么。
都说花无百日红,禾青知道这个道理。但是这些年来顺风顺水的,眼见着自己的大哥武有志已是朝廷从二品散秩大臣。也一度和禾青说过,宁愿外放积累几年,如此回京方能成业。如今一想,自己到底根基不深。
在外面能靠的,就是武有志。除此之外,除了儿女,就只有依靠雍亲王的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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