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就此收了话题,谈起了余事。
雍亲王收了信后,去看了年氏一回,让奴才们寸步不离的伺候着。府里见年氏并没掀起什么风浪,背地里嘲笑一番,便不再搭理。
唐佳氏养足了十个月,最后得了个小阿哥。禾青心知自己院里不能歇停,特特的选了一个嬷嬷跟着小阿哥身边。又叫了瓜尔佳氏在跟前,隐晦的提了两句,让她不要心里存了太大的疙瘩。
瓜尔佳氏倒是看得开,禾青前阵子也忍过了,自己这个晚辈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笑着道,“额吉不用担心。三爷的性子我是晓得的,不说如今,就是日后疼宠唐佳氏,却不会过了我的头。如今有了嫡长子嫡长女,任她几个庶子,都是越不过我的。”更何况,唐佳氏初初不过是以奴才的身份,跟在身边的。
弘昫到底不是世子,头上有个雍亲王,底下一如一众阿哥。除了嫡福晋。也不过是几个滕妾,位份与钮钴禄氏一等不差。只是多少要避讳,至今算起来还称算不上庶福晋。
瓜尔佳氏顾全大局,端庄得体,听得禾青心里宽慰,“你明白就好。当初额吉选了唐佳氏开脸,就是因为她性子好。只要你得体,拿出福晋的模样来管好,自然不怕她心。”
禾青拍着瓜尔佳氏的手提醒,毕竟人心是肉长的。不怪得野心一说,自来都是想吃饱后又想吃肉,吃了肉还想吃好。这样的心思,谁都不能免俗。瓜尔佳氏听禾青说到了心坎上,当下松了口气,“儿媳记得了。要是还有什么不好的,还要劳烦额吉教儿媳才是。”
“你这孩子,额吉放心。”禾青弯着眼角,很是满意。
第193章 一路长远步步重
唐佳氏所出的儿子,一直等到弘昫得了空,才给了名。
思量长子为永玚,便圈了几个字,给禾青和瓜尔佳氏看。瓜尔佳氏拿着纸张看,舒然阔朗的笑,“既然是王字边,又有玉。古来二玉相合为一珏,额吉觉得如何?”
禾青见瓜尔佳氏眉宇疏阔,眼神清明,不见一丝郁气,微颌首,“二玉并而悦耳,你这个嫡母赐名,双玉美意,岂能不好。”
次子的名字就此定下,唐佳氏闻言,特意又给瓜尔佳氏请安谢礼。
瓜尔佳氏见唐佳氏柔顺谦卑,心里满意之余,虽不能消去心中的堤防,却也起了一番心思。府中所闻所见,也听晓当年弘晖与弘昫的好。如此赐名,若是拿捏的好,也不失一味幸事。即便自己年轻,但毕竟弘昫显少留宿,自己拿不准何时还能得喜,做事自然要周全体面些最好。
唐佳氏自知自己短处,见瓜尔佳氏待她渐好,自然明白其中道理。自后晨昏定省待人处事,愈发有了长进。伏低做小,并不改入府的卑微之色,很是亲近瓜尔佳氏。舒穆禄氏无宠无子,乖顺的日日躲在院子里,很是安静。
禾青眼见着瓜尔佳氏手段轻巧又厉害,只让奴才留着神,自己便包袱款款的,上了马车。
四福晋要打理府中,这厢才安顿好年氏,那厢就得了苏皖氏有喜的消息。
弘昐至今身子弱,四福晋和李氏都不敢多一个女人近身伺候,就怕亏损身子。至今只有一妻一妾,膝下除了五十六年尾得了大阿哥永玗之外,周氏早夭长女,就再也没有消息。李氏看弘昐如眼珠子一般,眼见着二十几岁只有一子,着急的不行。
如今大喜,四福晋更是忙活起来,无暇□□。
雍亲王先进皇宫,禾青出府的时候,见四福晋竟然在门口等她,不由快了两步,上前福身笑道,“福晋这是顺道走过的,还是特意等着我的?”
四福晋莞尔,禾青抢道,“千万不能说是特意等我,仔细等会儿腿软走不动了。”
“贫嘴。”四福晋轻斥,引得后面跟来宋氏发笑。
禾青兴致好,眉飞色舞的,谁都看得出来。四福晋看了宋氏等人一眼,顺着门口走去。禾青随之走着。
三儿等奴才稍稍退后两步,不紧不慢的跟着。
四福晋手指勾了勾袖口,看着禾青既是艳羡又是担忧,“四爷出门多半是要带你,说来这一回,还要你多留个心才是。”
禾青眼波一转,不明的恩了一声。四福晋开了口,也就简单多了,笑着道,“你一来不糊涂,二来得四爷信任,路上应有打点和提醒。出门在外,大小都要靠你一个人,少不得还要在皇上跟前走两回。人心险恶,还是小心为上。”
“福晋提点,我记住了。”禾青没想着四福晋还这么亲和的说起这些,不由的瞧了四福晋两眼。
四福晋见此,摇了摇头,“其实也庆幸,你过去总比李氏和年氏好些。”
禾青闻言,露齿一笑,“难得听了福晋夸赞,此番必不能有半点纰漏。”
“这样最好。”四福晋松了口气,施施然的就把禾青送上了马车。
宋氏只能远远的注目送别,禾青回头看了一眼,笑着把车帘放下,“福晋的话你们记得了,这回出门可万不能马虎。”
“奴才定然记在心头,仔细叮嘱余人。”三儿郑重的道,眉头紧凝,想来也琢磨出这一回出门的意味。
一来马车不够安全,容易走漏风声。二来自己也想思量,再和禾青探讨一番。三儿心里这么拿定了主意,便一副如临大敌,愁眉苦脸的模样坐在一侧,暗自思忖。禾青见三儿这么给自己省事儿,乐得悠哉的寻个舒坦的姿势坐下。尚在京城之中,平日街头上的热闹繁华早已屏退,依着秋狩的规矩,坐在马车里只能听到自己仪仗中的马蹄等声。再或者,就是跪拜一侧的百姓高呼两声,再没有什么好看的。
禾青假寐的靠着引枕,直到出了城,镜儿跟着上了马车,这才精神些。
“王爷方才御马前来看主子,见主子歇息着,只叮嘱奴才好生伺候,说这回来往风光景色,路途免不得要长一些。”镜儿拿着软捶敲着禾青的腿。
“要长一些?”禾青呢喃的重复一句。
镜儿颌首,三儿见出了城,略略的在帘子后的缝隙窥看外面的山光,“可不是,皇上最是尊贵享受的人,好不容易出来定要多看看才是。”
禾青抿着唇,心底里含着雍亲王说的那几句话,没得品出了别的味道来。
镜儿见禾青不多话,便静下心来。三儿就罢了,这回她更不容易跟着出来,定然不能引起主子的不快。若不然,下一回哪还有她?
一如以往,扎营的时辰总是随心所欲的。康熙要想什么时候停,那就什么时候停。不比南巡一等公私皆有,偶尔受点苦。这回到了时辰,寻到一处景色悠静的地方就停下。禾青下了马车,正等着呈祥过来。
呈祥在陈福跟前愈发得好,这一回禾青还是没叫多的人跟着。一来是知根知底好办事,二来呈祥作态灵敏,若有什么更好吩咐照应。如此,三儿气恼有此人跟着,却也无可奈何禾青的斟酌决定。
躲在马车里坐了许久,让呈祥带路,禾青就在这一处走动,松乏筋骨。
姜侍奉过来叫禾青的时候,正见着呈祥一张嘴伶俐非凡,哄得禾青一路走着一路笑。姜侍奉不由快走两步,叫道,“武侧福晋请留步。”
禾青言笑晏晏,回首一望,见到来人更是欢喜。姜侍奉走到禾青跟前,按着规矩行礼,眸子温润的瞧着禾青,暗自打量一番,勾着浅笑道,“武侧福晋真是好兴致。”
“左右出来了,自然不能蹙额颦眉。”禾青大大方方的让姜侍奉看着自己,笑着望了身后。
姜侍奉一福身,“皇上见了武侧福晋这样,定然更欢喜。也凑巧了,御下几个奴才泡茶一成不变,年轻的更没个样子。皇上吃了不渝,倒念起了武侧福晋初初的那一碗茶,奴才请武侧福晋前去,亲手给皇上沏一壶,也一同说笑更好。”
康熙怎么说的,禾青大体能晓得。这话,多半也是让姜侍奉揉捏过的,听着很有些亲切的味道。心知姜侍奉这是引最初的旧事,要她回味。到底是皇上跟前的姑姑,和自己这样的半吊子,自然是不同的。禾青心底腹诽自己,对于姜侍奉此番话语,却也是意料之中,当下应了。
宰相门前七品官,何况是皇上跟前的贴身侍奉。姜侍奉伺候皇上许多年,至今是不能出宫外放了。多少达官显贵也要客气些,只是两人原来就是姐妹相相称,在皇上左右臂膀般的伺候。禾青虽不比姜侍奉风光,但论起来正经是个主子,姜侍奉很是知礼的侧过身子,退了禾青半步。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214 215 216 217 218 219 220 221 222 223 224 225 226 227 228 229 230 231 232 233 234 235 236 237 238 239 240 241 242 243 244 245 246 247 248 249 250 251 252 253 254 255 256 257 2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