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青抿着唇,窘迫的笑了笑,她原先太急了,忘了有四阿哥还吓了一跳。回头反应过来,偏偏四阿哥一个男人,禾青漆黑的这么跨过去也很费劲,无奈她孕吐太急了,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好在四阿哥并不介意,他留在这处,本就是看在禾青艰难的份上。
“快睡吧。”四阿哥起身,翻身躺在了里头,拍着禾青的后背,让禾青躺好了。
禾青点头,这会说着话,似乎也没那么热了。只是躺下后,禾青忍不住踢了衾被,又睡了过去。四阿哥掖了被角,见禾青额上有汗,团扇扇了一会儿,又帮禾青把中衣上的两个钮扣解了下来。
四阿哥上来时点的是一截小烛,如今也有些昏黄不清了。接着光,四阿哥隐约的打量着禾青那小巧精致的锁骨,太瘦了,却勾着尤其好看。白嫩的皮肤,映着略红的脸颊很是好看,身前那起伏的玲珑更是把双眼都给痴住了。
禾青惯了右侧,就爱往里面挨过去,四阿哥时常看着禾青是面壁思过的睡得很沉。如今躺在外头,才一会儿,又翻过身对着自己。四阿哥本就心里头念想着,又见侧过身子后玲珑竟有些拥挤的,被他在衣前窥看一角,只觉得心头烧着滚滚的很是刺激,身子更有些受不了的多想起来。
禾青睡得越是香甜,四阿哥越是难耐,辗转几余,终是翻过了身子。
第59章 各有神通意挑衅
禾青捏着后腰,倚着塌边总不舒服。三儿瞧着也担忧得很,“奴才给主子松活松活?”
“不用了。”禾青摇头,反而笑着要起身,“你这一说,我反而想起了些事儿。来,扶我起来。”
三儿应声。
罗嬷嬷叫人扫开路,禾青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吃了两个果子,这才让三儿守在跟前,防着禾青手脚一时没站稳。散了步,禾青渐渐地身子也松活了,如今动两下健身,整个人更是柔软起来。罗嬷嬷见禾青正和三儿闹腾的厉害,担心受怕的站在一边紧紧的守着。好在禾青只想着松动松动,也不过一会儿,禾青坐了下来,更有些气喘吁吁。
“真是偷不得懒,不过一会子的功夫,倒是把自个儿累的不成样。”禾青由不得长吁短叹,两手忙着揉了揉肩,又捏着自己的臂膀,很结实。
三儿偷笑,“主子可要洗个脸?”
禾青自然是要的,洗漱打理了一番,禾青一身便服,一捆束发绑在身后,懒懒的坐着不肯动弹。头发干净松散着,三儿从妆奁里拿了缕空雕花木梳,梳发篦发,手艺熟稔,几下弄得禾青是越发松软,迷糊着眼打起盹儿来了。
罗嬷嬷给禾青盖上薄被,这几日天气真的热了,屋里头顾忌着禾青,用冰也很是小心。怕禾青太热了,又怕冷着了,底下的奴才时时刻刻的盯紧了。禾青困了,罗嬷嬷转身把转扇都挪了一处,四角俱全。
禾青打了个盹儿,醒来的时候,前厅摆起了午膳。
罗嬷嬷给禾青去小厨房,手里端着膳后点心,脸上露出一丝着急。身后还跟了个小丫头,仔细看一眼,还有些眼熟。禾青没有说话,罗嬷嬷把点心放下,转过身来瞪了那丫头一眼。小丫头本就忐忑,如此更是腿软,当即大跪,“武格格吉祥,奴才是院子里的洒扫三等丫头。”
禾青点头,“你叫什么?”
小丫头惴惴不安的揪着手指,低着头,“奴才名唤镜儿。”
禾青挑眉,虽不是多正经,却了然,“你是包衣?”
宫里挑选出来的奴才,有正经包衣族里出来的,也有不少百姓吃食供不起可怜人家的。虽然镜儿胆小的难登大雅之堂,却还是看得出其中蹊径。镜儿恭敬回道,“奴才是正白旗包衣,内廷宿卫博霍罗氏之女。”
内廷宿卫,大清皇室家奴之女,身份不显贵,却很有擢升的机缘。镜儿这般落魄的辗转到一届格格院子里的三等丫鬟,镜儿言辞避讳,可见是个不受宠的庶女,一枚弃子罢了。
禾青看向了罗嬷嬷,却见罗嬷嬷皱紧了眉头,端肃着一张脸,很是吓人,“你来做什么?”
镜儿一解释,禾青想想,也就恍悟过来了。包衣都是极厉害的奴才,那会子罗嬷嬷似乎说过,让一个三等丫头和正院的奴才有个联系,如今看来,是有了着落了。
“回主子,奴才见徐嬷嬷近来行径有疑,便很是注意。尤其这几日膳食似乎也少了许多,奴才去看了福晋屋里管私物的东歌,福晋竟是有两月不曾来过月事了。”
这是有了两个月身子了?
禾青眨了眼,沉默的消化这个消息。她虽然知道自己这一胎太引人瞩目,晓得自己这回极有可能是个格格,禾青心里头早已安心了不少。可是福晋真的有了,那她心底多少是不欢喜的。四阿哥在正院留宿的日子不算太多,却终究的得到了所愿。
不自然的,禾青有些失落。
四阿哥有了心心念念的嫡长子,那她的三格格情何以堪?若是庶长子,又何如是好?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禾青坐着心绪起伏,竟是涔着身后发凉的薄汗,她实在是心里头难受。
“主子?”三儿白着脸,见禾青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很是难受的瞪着镜儿。
罗嬷嬷自然让镜儿等都退下,想要禾青躺下缓缓,偏偏禾青却得心头太闷,让三儿扶着起身,又去了院子里。禾青已经有了六个月身子,腹部挺起的十分明显。走了一圈,禾青已经有些累了,缓过神来抚着腹部滚圆的触感,清晰传来一阵踏实感。
禾青只是觉得,有些委屈。
三儿给禾青铺好软垫,罗嬷嬷搀着笨重的禾青坐下,春夏端来了矮墩。罗嬷嬷坐在矮墩上,抱着禾青的腿放在自己腿脚上,两手恰好的揉捏起来,“主子可还难受?”
禾青皱眉,“我原是瞧不过那些院子里的女人,没成想自己遇着了也是半斤八两,哪里稳得住。”
罗嬷嬷点头,禾青轻轻的抚着自己的腹部,沉着一口气。她在想,四阿哥忙得府邸里几乎没有几个人能瞧见。对着福晋的两个月身子,那个时候正是她吐得天翻地覆不成人形的时候,想想更是不舒服。为自己心底那一丝,连自己几乎都没瞧见的得意而难堪羞愧。
女人,终究是虚伪的。
四阿哥待她体贴了几日,她竟有些迷了心窍。心心念念的,还真把自己当成了府里的人物了。禾青鼻子一酸,想要仰起头,又难受的后腰一痛,似乎是抻着了。禾青顿时整个人也顾不得去感叹情之一字,反是龇牙咧嘴的让三儿扶她一下。她的后腰,是越发没了力气。
禾青心里痛得不行,又不敢乱动,终是忍不住化悲愤为力量,对秋冬喊道,“秋冬,去厨房里吩咐,今儿个我要吃宫保鸡丁,辣炒兔肉。”
自打不再孕吐之后,禾青早不再这么无辣不欢了。秋冬点头,必定还要厨子再做几个清淡的才行。
“主子,宋格格来了。”前院里的奴才来通报。
禾青让三儿搀着挪了一下,坐的愈发舒坦些,宋氏很快就来了。见禾青臃肿的挺着肚子,脸上依旧水灵灵的,不由的一笑,“瞧你精神,怎么还是不长肉呢?”
“谁说的?”禾青白了一眼,摸着肚子,拍了拍,“你看这一大块肉,是怎么来的?”
宋氏被禾青大气的动手吓了一跳,由不得脸一红。见禾青不以为然,又觉得自己是想得太多,睨着禾青绷了脸,“你这丫头,手脚也不晓得轻重!”
禾青哼哼,“这孩子肖母,哪里这么娇气了。”
宋氏笑了笑,慈爱的看着禾青的肚子,更有一些艳羡和感慨,“一转眼就六个月了,我瞧着竟有些等不及了。”
禾青深有感悟的点头,“正是这个理儿,原来没什么我还不觉得。可真长着大了,做什么都不方便,也实在难受。”尤其夜里,总睡不踏实,近来还睡着要抽筋,实在受罪。
宋氏哭笑不得,她说的等不及,不过是想念自己早夭的女儿,又和禾青走动着期许能借此和孩子亲近起来,圆了她心里的遗憾。大格格原在福晋那处,苦头只有她自己晓得。何况她也很久不见四阿哥去她院子了,心底里不是不失落。
禾青让罗嬷嬷起身,她也不好让罗嬷嬷太累了,何况宋氏今日过来,倒让她心里更有了底,让周边的奴才都退下,“不晓得宋姐姐今日来,可是听了什么?”
“听了什么?”宋氏处境不好,许多事情都没有禾青消息灵通。禾青要的就是这样,嘴边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挑着眉眼眸很是尖利,直直的看着宋氏,“宋姐姐似乎,并不这么争后院之事,怎么会招了福晋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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