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青点头,“吃什么都好,万不要再说吃什么汤了。”
罗嬷嬷叹了口气,她手里可不是端着一盅汤?主子这可真是,难为她了。
不过禾青向来爱逗弄罗嬷嬷,罗嬷嬷自己也习惯了,想禾青那副厌恶的模样。反正太医也说了,禾青也迫不及待的活动身子,想罢,罗嬷嬷自己又把汤给放回去。
禾青出了汗,趁罗嬷嬷不在。拿着热水上下擦洗了一个遍。清爽了许多,好好的用了一顿饭。如此,能够偶尔起身到侧房写几个字,在屋子里左右各角都走了一遍。也因而渐渐地,倒把妙鹤堂屋里都重新摆设了一番。
毕竟有孩子了,禾青让罗嬷嬷把库房打开,把一些毯子换了,垫褥亦然。更有些珍贵的盆景摆设,都放在安稳的地方,她听说孩子长得快,等能动了就会乱爬,然后学着走,很爱乱动。禾青自觉未雨绸缪,罗嬷嬷和三儿无奈,但也明白禾青有个事忙,自然也好。
反正,库房的东西都快埋灰了。禾青到处打理一遍,有事情忙了,日子也过得快了很多。
禾青掰着手指数着每一日,直到四阿哥又来了两次,禾青终成了脱缰的野马,跳起来就要一大桶的热水,好好沐浴清洗一番。禾青整个人泡在浴桶里,整个人皮肤都褶皱了起来,这才不依不舍的起身。梳洗过后,禾青时隔一个月,总算是出了房门。
后院的连翘与迎春,正式春暖花开,花团锦簇。从四阿哥农庄那里讨来的番石榴小树苗,也长好了,周身全是好看的绿芽,还有小白菜,油菜也是水灵灵的,撒了水更是油光铮亮,一副盎然生气。
实在讨人喜欢。
禾青看得喜滋滋的,她已经隐约看到了一个繁茂的田园影子。挑了两块地方,在一方蹲下身子拨了土,“之前留着的枇杷种子,种在这里吧。”
侗湘是禾青之前拨到这里,主管后院。福身应下,“开春之后,主子可还要添点什么?”
禾青摇了摇头,“现在也够了,现今看着就好,偶尔你就歇会儿吧。”
侗湘并不是包衣,而是早年卖身为奴的穷苦人家。一是为了讨生活救济家人,二是脱了那些是是非非。侗湘一身绿衣裙裾,打扮朴素,但面容姣好,是妙鹤堂最俊俏的丫鬟。禾青挑了这丫头进妙鹤堂的时候,罗嬷嬷还很是阻拦,总觉得一个丫头不是知根知底的,还长得娇俏,实在不妥。好在被禾青安排在后院,这才稍微放心些。
只是,禾青很看重侗湘的勤劳,与那一双透澈的双眸。
是个知道事理的姑娘。
说实话,侗湘机遇错开,若不然禾青也能挑到二等丫头去,时常见着。想此,禾青看了三儿一眼,她如今有了女儿,可身边的奴才却一个个都是姑娘家,只怕到时候也留不住几个。
看过了院子,禾青躺下歇息,她现今不晓得是不是有过孩子,总觉得有些气虚。
宋氏来的时候,禾青蓦地想到了宋氏原来还感叹艳羡过她年轻的话,不由得很是感触。宋氏坐下,“我来了,怎么妹妹却一个人痴痴地笑?”
禾青摸了自己的脸,她觉得有些烫,“哪有?”
“你这眉开眼笑的,我这眼这么近的瞧,定然错不了的。”宋氏睨着禾青,眼下细细的打量起出了月子的禾青,似乎人胖了一些,但身子依旧窈窕,面色红润,“可是我哪里失礼了?”
禾青摇头,“是我瞧着姐姐来了,想到姐姐说这身子漏气的话,有些好笑。”
宋氏恍然,挑了眉又很是怀念般,“可不是的?不过这似乎也就是昨日的话,一转眼妹妹就诞下了三格格,颇让人一时恍惚了。不过妹妹身子看着养的不错,想来太后见了也欢喜。”
“太后仁慈。”禾青微笑,太后早就下了懿旨,只要禾青身子养好了,就该把朝曦抱进宫去看看。也还好太后金贵,无暇顾及一个孩子。若不然,禾青身份卑微,指不定没见孩子两眼就被太后养着,多少是看不到的了。
不过,禾青也清楚太后并非那等夺人所爱之人。
福晋早就停了晨昏定省,身子正是七个月很要紧的时候,禾青也愿意偷着懒。带着孩子每日都在妙鹤堂歇着,直到四阿哥过来。
朝曦裹在襁褓里面,正午睡香甜。禾青却觉得那几个月把她好几年的觉都睡了,午睡更是头疼的捧着书看,看到欢喜的地儿,还要捂着嘴儿,防着自己吵到朝曦歇息了。偶尔一低头,看着朝曦的小脸蛋,白皙通红,禾青总忍不住弯下身子去亲一口,以饱美福。
“咳咳。”
四阿哥站在穿堂口,手握拳放在嘴边,戏谑的看着禾青,唇畔还余着一丝笑意。
禾青当即看了一眼,却不觉得尴尬,反而又弯腰,亲了好几下。闹得朝曦小手摸了一把脸,撇过脸又睡过去了。
四阿哥离得远,瞧不见,却看着襁褓细微的动静,也了然的抿着唇。
禾青放下了书,把襁褓偎的再拢一些,这才起身让三儿守着朝曦。挽着四阿哥手出了门,“四爷今日可算得空了。”
“若不然,怎么见你轻薄了朝曦?”四阿哥声色微沉,很是端正严肃之意,睨着禾青很有胁迫威严之势。
禾青红了脸,却得意的晃了晃脑袋,扯着四阿哥衣袖不撒手,“那可是我的闺女,亲两口那可是母爱,怎么能说得上轻薄了?”
朝曦有个一天天冷着脸的阿玛,她这个做母亲的,还不多亲近一些?
四阿哥一眼看穿禾青的心思,轻哼一声,“巧言令色。”
禾青郝然一福身,“谢四爷夸奖。”
四阿哥也不介意禾青厚脸皮相对,笑着抽了手,反而拉着禾青的柔荑,“你这样更好看。”
禾青眨了眼,又眨了一下,弯着嘴角,渐渐地勾起眸子里的情绪。红着脸扯了自己的衣襟,“哪里?我还觉得胖得很,真的好看?”
“恩。”四阿哥静静的看着禾青难得矫情。
奴才们走得远,看着两人亲密的同伴前行,直到一个廊角坐了下来,这才停下脚步候着。
禾青看了一眼,侧过身看着四阿哥靠着廊柱,手里闲适的转着扳指,“福晋近来也安心养胎,我这出了月子也没去见过一面,这还要先和四爷请个话。”
“什么话?”
“太后懿旨,让我和甜甜进宫。以往进宫,都是福晋带着的,这回怕是不能了。”禾青轻语甜甜,只见四阿哥手下一顿,而后点头,“是这样,那你便去吧。宫里你是熟悉的,到时候你去汗阿玛那里磕个头。”
禾青嘴唇嗫动,“皇上?”
“恩,你与汗阿玛也许久不见了,带着朝曦去看一眼。”四阿哥脸色依旧,轻语说着,见禾青似乎有些多想,拉着禾青的手,“你向来看着乖,在汗阿玛跟前却从来都放肆,还怕什么?”
禾青一个奴才,又不像是儿子有利益纷争,朝廷纠结。若是平常,反而比着更待禾青和颜悦色。这一点,是四阿哥这种冷性子得不来的。
“我哪里是怕了,只是太久不见,也不晓得自己说什么讨得意的话,一时出神了。”禾青春山如笑,挑眉一动,“还真是呢,四爷到时给我一个大点的马车,指不定皇上高兴,赏赐的东西多了,我还带不住了。”
四阿哥睥睨的瞅了禾青一眼,“美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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