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跟她哥他们一起,刘月靑用冷水洗了洗脸,脑袋也清醒些,试了试额头的温度,没有起热可能是睡眠不足。回自己屋子准备躺会补觉,睡过困就该没事了。躺到被窝里把被子卷成个筒,闭着眼睛没一会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也不知道是天气冷,还是棉被不够厚实,刘月靑冷的缩成一团。
朦胧中有人把她蒙着头的棉被拉开,暖暖的东西贴在额头,让浑身发冷的刘月靑不自觉的蹭了蹭。
“二娘,二娘,你快来看看青妮,浑身发冷,会不会生病了。”
刘月娟在一旁看着二娘用体温计给刘月靑是温度,结果高烧40度,有些无语的理所当然。堂妹刘月靑前世身体就不怎么好,这辈子也同样,三天两头的打针吃药。对于一个身体好,很少生病的人而言,那种风吹两下就生病的林妹妹,真的是很无奈的存在。
第八章
没错,是前世。她刘月娟重生回到了自己小时候,或许是苍天听到了她祈祷,也同情她所遇到的种种不幸。所以给她一个机会,让她能够扭转所有的后悔。
刘月娟前世结过两次婚,第一任丈夫是她在打工时认识的本地初恋,相恋四年同居三年,结果在打过结婚证即将办酒席的前一个月,因男友父母偏心他哥哥嫂子的矛盾,因要多买一套婚礼当天的敬酒服的问题上,男友更是被前者教唆着揍了她一顿。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矛盾早就有,多买敬酒服也只是一个爆发点。可当一个男人第一次有了家庭暴力,就没有‘再也不会’的可信度。更何况刘月娟家的外地农村,等以后有了孩子即便是以后有矛盾,找人诉苦撑腰的让都没有。
深思熟虑之下,直接选择分手,在前男友再三挽留之下,刘月娟坚持自己的选择,仍然坚持打了离婚证。忘却一段感情,最好的就是在投入一段感情。离婚不到一年经同事又介绍了第二任丈夫,家庭条件不差,结婚车房都能有,然后谈了快一年奉子成婚,又一举得男,也算是在婆家站稳了脚。
只是不满公婆偏疼小儿子,车房工作什么都紧着他们,总是忽略老公和自己儿女。在小叔结婚后,婆婆又范嫌的伺候他们吃喝,生了孩子扔下自己几个月的女儿,帮他们看孩子。是可忍孰不可忍,女人结婚后或许可以忍受对自己的不公平,但绝对不能忍受对自己的儿女不公平待遇。
尤其让刘月娟不能忍受的是,小叔子夫妻两口子,在一次矛盾爆发中,竟然指着刘月娟的鼻子骂,最难听的骂自己嫂子小农村出来的二手货。
人都有自己的底线,种种不公平的待遇,只因为自己是农村的,只因为自己太过老实,不会讨好公婆,以至于被婆婆和弟妹挑拨离间,丈夫慢慢跟自己离心。当一个男人爱你时,你的小脾气是可爱,而不是泼妇,你的精打细算是节约,而不是上不得台面的小气吧啦。
竭斯底里的闹过,相互折磨过,可每当看到儿女都把离婚两个字,混着血泪吞进肚子。家庭的不幸福,让刘月娟每次回娘家都要从头到脚的武装,伪装着自己儿女双全非常幸福。自欺欺人或许很可笑,至少也是令人羡慕的存在。
可为何不幸总是会让自己亲人面对,父母年轻时就闹着很多次离婚,一直到她们姐弟三人都要成家,才和外面的野女人断了,老实下来跟妈妈好好过日子,可是被伤害过的感情,怎么可能没有一丝裂缝隔阂。甚至妹妹也是在结束一段不幸的婚姻,再婚后家庭生活也总不那么如意。
而从小到大样貌身高智商,处处不如自己堂妹刘月靑,小时病怏怏的三天两头生病吃药,结婚后更是不孕,好容易怀上孩子,生完孩子更加产后腰间盘突出,后耽误治疗突出加重滑脱了,腰腿神经疼,保守治疗这里看那里治,明明如此的倒霉不幸,可她圆润的脸上永远挂着简单满足的笑容。
人比人嫌,货比货扔,可是为了儿女的幸福,仍旧坚持不肯离婚。可是让刘月娟万万没想到的是,为儿女忍了一辈子,在照顾女儿过月子时,意外却听到她女儿同儿媳妇聊天,话里话外全是对自己母亲的嫌弃,而自己的好儿媳妇却也赞同,觉得自己婆婆性格有问题。
那瞬间从心底升起的凉意冷到骨子里,公婆的偏心,弟妹小叔子的瞧不起,老公的离心到婚外情,支撑自己继续下去的只有儿女。努力给儿女最好的,合着委屈忍受着老公的不忠维持着这个家庭。可到头来,自己的儿女儿媳竟然嫌弃自己这个母亲。
往事的种种,儿女的背叛,刘月娟前所未有的恨,就因为自己出身不好,就因为自己太过软弱老实,尊严被踩到地上,甚至连儿女最后也踩了一脚,这样的儿女还有何留恋。冲出门外游魂一般的游荡,最后停留在街边店面橱窗前的镜子前,刘月靑沉默的望着不在年轻,被岁月侵蚀布满皱纹的脸,猛然觉得自己的一生就是一个笑话。
突然想到几年前堂妹去世时的情形,哭到晕倒的堂妹夫,肿着眼泡呆愣烧着纸的外甥女,远近的亲戚还有一个村子里的熟人,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对逝者的悲伤。刘月娟现在回想起来,真的有些羡慕刘月靑,活着有人想着疼着,死了也有人悲伤遗憾,不知道自己死了有几个人为自己掉眼泪。
被斜冲来的汽车撞飞的瞬间,刘月娟思维异常的清醒冷静,看着不断变幻的景色想着,如果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她一定要改变家人和自己的命运,让一切悔恨得以解脱,让一切的耻辱全部都还回去,过上另一种生活,活出最精彩的自己。
或许苍天听到了她的祈祷,再次醒来,刘月娟回到了自己小时候。确定自己重生的那一瞬间,刘月娟流着泪捂着嘴无声大笑,一切都即将改变。等请走家医生来后,刘月娟看了看脸颊不知何时消瘦苍白的堂妹一眼,转身出了屋子去寻弟弟妹妹。这一世,她要做人生赢家。
一觉睡醒的刘月靑,懵懂的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是床脚绑着竹竿上的玻璃盐水瓶,抬起有些异样的右手。晕晕沉沉的还以为没有睡醒,原来是又生病了啊。前世刘月靑小时候经常生病,但读初中以后基本就很少感冒发烧,一直到刘月靑重生回来之前。
真的希望能快点摆脱吃药打针的日子,果然好身体是人一辈子最大的财富。
刘月靑这次生病,挂了三天的吊针,吃了四五天药,恹恹的出了正月才精神些。农村习俗出了正月可以动土,刘月靑父母和三叔家就开始找人动工,在分给自己的宅基地上盖房子,不过刘月靑家和刘月娟家盖房子错开了半个月的时间,不然人手也不够。
这一世的分家,刘月娟父母也没有多闹腾,两家分的差不多,两千块钱和锅碗瓢盆,外加每家四口人的地。盖房子请的都是一个村的劳力,也没有工钱这一说法,主家管一日两餐就成。乡里乡亲的谁没有个用人的时候,这时候人情都很淳朴。
刘月靑家盖房子动土那天,三个舅舅也来帮忙,分家时的两千块钱,狠心又拿出了家底的一千多块钱,凑凑借借凑了不到五千块钱,起了四间堂屋三间厢房,又在院子的南墙头边,用剩余的砖头挨着墙壁盖了两间猪圈,和刘月靑记忆中的房子一样,只不过记忆中的老房子已经很旧就是了。
房子盖好不能立马入住,用白石灰米分好墙,屋里的地上平整的铺上砖,装上做好的木门,熏干几天晾干潮气后,刘月靑一家才从爷奶家搬出来,住进他们自己的家,那时已经六月初,收小麦前。搬家后又挑了个好日子,亲朋按照习俗来暖房。
几个月的忙碌,刘月靑父母瘦了不少,但精神头十足。刘月靑兄妹太小,也干不了什么活,最多就是烧火递水,刘月靑基本每天只要带着弟弟,跟在哥哥后面四处溜达玩。原本刘月靑还想着家里盖房子欠了钱,老哥今年上学应该无望,迟一年上学也没什么。
但有刘月娟这个意外因素,在她的蝴蝶翅膀下,九月一号开学,老妈咬牙从娘家借钱送刘卓天去上了学。刘月靑在家也无聊,又不准胡乱跑,打定主意跟他一起去学校。
交学费是不太可能,还不到五周岁的小孩学校也不收,刘月靑是蹭读霸王学。现在可是还讲究多子多福,基本家家都三四个孩子,两个孩子的家庭都不多。有些孩子上学,家里的弟弟妹妹也能一起去玩,坐在旁边只要不捣乱乱跑,老师是不会多管的,前提是小孩子大多都坐不住性子。
霸王学的好处就是,想去就去不会太无聊,家里有小活也能帮着干,等考试时,同教老哥他们的二娘要张试卷还是没问题的。现在的小学五年制,授课内容又都很简单,只要仔细些,考一百很简单。等考试成绩出来,成绩不错的话,刘月靑二娘肯定会她爹妈说,以后跟着一起上学的事情更容易了。
第九章
入学的第一个礼拜,刘月靑连学校都没去,不是家里太忙,新学期开学没个三五天是上不了课,可不像后世那样,第一天开学第二天就正式上课了,一点适应时间都没有。开学第二个礼拜的第一天,刘月靑提着缠着姥姥给做的小包,装上零用钱买的一支铅笔和本子,拉着她哥的手跟去学校。
学校离刘月靑家很近,贴着刘家村,和刘月靑家也只隔着一条沟。夏天干旱沟里水干了,从沟里过去一分钟就能到学校,绕弯也就三四分钟的事。早上八点半上学,一路遇到不少附近村子的孩子来上学。虽然都还是孩子,刘月靑同他们也不认识,但前后几个村怎么说都脸熟。
刘月靑和刘卓天来的不算太早,班里已经坐了大半的学生,抽了抽嘴角,对半屋子流鼻涕脸灰溜溜,或陌生或眼熟的娃子,真的挺郁闷。乌鲁乌鲁的闹腾,好吵。老哥旁边的空位上,用笔在本子上胡乱的画着,考录是等着后年再来上学,还是现在就继续自己之前的计划。
前世刘月靑虚八岁才上学,又在一年级留级一年,虽说在班级年龄不是最大的,但她还是想早些上学。今生如果可以,她想在初中毕业后继续考高中甚至是大学。可他们家的条件,供不起三个孩子都都读高中考大学,前世她就是家庭的因素,压力太大初中毕业就放弃读书,同村里的人一起打工。
说来惭愧,刘月靑虽然是重生,但不得不提的是,刘月靑真的不知道如何去赚钱。买菜买水果做小生意不用提,一找不到货源,二没有本钱,三她年龄太小,四就是家里不可能允许她胡闹。彩票或者其他偏门更加不用提了,她更是一点都不懂。写歌写书?不好意思对于歌曲,她只会哼哼□□部分,除了几首老掉牙的歌曲,基本就没有一首能够全部记得歌词。小说倒是看了不少,但文凭有限记不得全部内容,肯定也写不出来。
卖小吃倒是挺赚钱,可一个孩子才只有摊位高,利益诱惑父母去卖更不用说了,在现在的大人眼里,十几岁的少年少女都还是小孩子,根本就没有可信度的话语权。等年龄大了可以去卖小吃时,已经被泛滥的吃食根本就没有多少赚头,而且光读书就占用太多时间,在小县城也没有太大消费人流。
愁啊愁,刘月靑沮丧的要命,想破脑袋也不知道,重生后的她有什么能力来改变家里的条件,貌似她挺废柴的说。
不过,是不是她可以在注意锻炼身体的同时,安心的等待着再次同老公的相亲到结婚?说来这样也不错哎,反正她就一普通小老百姓,没啥大志向,没有毅力没恒心,更加吃不得苦爱哭还有些娇气,对于前世的生活她觉得挺好挺幸福,如果身体健康无病无灾就更好不过了。
越想越美,刘月靑捧着下巴傻笑,这样也不错啊,读大学虽然蛮期待的,但读大学前的过程可不那么美好。早自习晚自习,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挺可怜的。。嘿嘿,想太多也没用,这个世上总是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计划永远该不是变化,顺其自然就好。
“青妮傻笑什么呢,你今天怎么来学校了?,梅子还说要去找你玩呢。”
刘月靑回神,就见刘月娟高绑着马尾,穿着白色掐腰简洁无袖连衣裙,斜跨着枣红色书包走进教室。一堆泥猴中,猛然来了一个干净白净的孩子,让人第一印象就是鹤立鸡群。刘月靑不得不佩服她姐,虽然把自己和老哥弟弟洗的干干净净,可也显然达不到穿白衣的干净水准。
农村里最不缺的就是灰尘,家务地里也不少活,即使不去做,也不可能光窝在家里十指不沾泥。刘卓天就不说了,男孩子爬树捉鸟,下河捉鱼摸虾的,保持整洁就已经不错了。刘月靑自己也不会选白色衣服,虽然刘月靑有些懒散,可家里力所能及的活还是会做。白色或许会很仙很柔软很显眼,可刘月靑就只看到很难清洗。
说起来刘月靑从小到大唯一比刘月娟好的,也就是白里透红看不到毛孔的皮肤,只是前世她很圆润,皮肤再好也被肉肉和趁的没啥美感,最多也就白净讨喜的肉丸子。这一世生活水平下降,前后几场病不知不觉就瘦了很多,除了仍旧婴儿肥的脸,干巴巴的身材,更趁的身上短袖长裤肥胖松垮不合身。
“俺早上上学,小妹硬是也要来,我妈骂她,她就一个劲的拉着俺哭,烦死了。”
刘月靑伸手就往她哥身上扭,胆肥了说自己妹妹烦,下次再也不帮他洗衣服了,脏死他。刘月娟笑着坐到刘月靑让出的位置,见刘月靑兄妹闹完了,招呼刘卓天把凳子拼在一起,坐三个孩子绰绰有余。不过刘月靑为了不弄脏她衣服,紧贴她哥哥坐。
“青妮还小只是好奇罢了,过两天兴奋劲过了让她来也不想来。在家瞎玩也没什么用,梅子如果不是太小,我肯定也带她来学校。”
刘月靑卷着被扯散的袖子,撅嘴冲他哥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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