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顿片刻,文瑾表情迟疑道:“据掌门师兄传信中,邪魔打着圣兽白泽的名号,势要屠尽修真界,以报万年之前血海深仇。”
不说安冉,白泽也一愣,回神就气的跳脚,恼怒道:
“小爷我是看你不顺眼,可什么时候丧心病狂到要屠尽修真者,绝对是陷害污蔑。竟然敢打着小爷的名号,让小爷抓住了,非得让他灰飞烟灭。不成,小兔子跟小爷一起出去调查,小爷可不能无缘无故的背黑锅。”
安冉也觉得奇怪,为何会提到万年前的仇?按照白泽的传承记忆,那时它应该还未从蛋里出来吧?事情明显就有蹊跷。但白泽气的跳脚,让安冉不得不深思其中的阴谋,想了想还是中肯劝道:
“反正你也不在乎旁人眼光,文瑾知道你是无辜的,回苍穹派后跟他师兄解释就成了。再说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是不能离开,别生气,我不是说你怕了谁。而是你现在出去,是不是你做的都解释不清楚,还不如咱们两在这里等结果。事情早晚会有解决的那天,等事情全部结束,请文瑾传个消息回来,也是可以的。”
还有一个可能,或许罪魁祸首,就是想如此逼白泽出来。比起外面腥风血雨,安冉更在乎白泽的安全,以一降十白泽能胜,可阴谋诡计太多,白泽总会有失漏。
文瑾也看向白泽,冷静道:“安冉说的没错,你这个时候离开,我就算替你解释也百口莫辩,先乖乖的呆上一阵子,等我先会苍穹派看看形式,在密法传信讨论结果。”
白泽郁闷的趴在白色兽皮上,伸爪子挠兽皮忘记收起爪刃,它面前的兽皮瞬间七零八落。在安冉看过来时,白泽立即收起利爪,眼神漂移哼哼几声,道:
“罗里吧嗦,小爷看在你恳求的份上,暂时先不理会。”
安冉笑着点头,从岛屿内弄了不少天材地宝,让文瑾带着和白泽一起,送他出了结界。文瑾离开前,表示事情解决后,会尽快回来。最后犹豫片刻,转身祭出飞行法宝,跃上输入灵气乘风而去,眼睛却一直看着安冉,直到距离太远彻底消失在视线内。
如果有的选择,文瑾并不想离开,可苍穹派此时并不如表面那般风光,妖魔的血腥手段,其他三大修真派的小算盘,他自懂事起就生活在苍穹派,做不到安冉那般无牵无挂,随心所欲选择喜欢的生活方式。在秘境的这段时间,是他自有记忆以来,最充实最开心的一段记忆。
赶回苍穹派途中,路过不少修真界城池和世家,如掌门师兄所说那般,遍地狼藉杂草丛生,原本人来人往的城池,已成废城一座。唯一庆幸的是,修真界的事情,并没有牵扯大凡人世界。状似妖魔也有意避开凡间,可即使如此,路遇屠杀修真者的作恶妖魔,他也手段无情一个不留。
安冉的身份他现在很清楚,只是长时间的朝夕相对,文瑾自认很了解她,如果天下妖修都如她一般,修真界也少了不少波澜。从心而言,文瑾不相信白泽如它表现的那般单纯,一点都不清楚外面发生的事情。做为一只上古即存在的圣兽,就算传承不完整,也不该如它在安冉面前那样,总是用傲娇清高,掩饰它的嘴硬心软。
安冉不觉得,可他总觉得有违和感,以安冉的心性不留意也很正常。她是文瑾见过最特别的人,掌门师兄卦象说的劫难,最初他根本就不当一回事。可自遇到她之后,即便是一眼就能清楚惊醒,原来所谓的劫是真的存在。
安冉就是有那个能力,让人光是看着她过自己的生活,就能有种身临其境的满足感。更是生出一种陪她一起,不问天荒地老只求朝夕相伴的期望。有那种思绪,他就清楚他已经道心紊乱。越是跟她近距离相处,越是把持不住原本坚定的道心,觉得曾经的坚持有多么可笑幼稚。
追寻大道长生的目的为何?超脱世俗不在如蝼蚁,轻易被大神通者决定生死?得道成仙难道就能摆脱了吗?仙之上还有神,神上面还有圣,就是圣人之上难道就可以如愿了吗。
如同她眼中的人和世界,只要生命不止争斗就不休,的确是真真的事实。所以她看事情更透彻,黑白灰都因利益而且,皆因执着而生。而她的世界里,也只分喜欢和讨厌,不分好坏对错。这样的她或许冷漠,或许不是一个真正的博爱的好妖。可这个世上就没有任何一个有灵智之人,完美无瑕毫无瑕疵。就算是神仙,也一样如此。
这个世界本就不是平等的,而她却用平等的心态面对身边的人和事。对青云峰她院落里的侍童,礼貌却疏离,不会因为身份和资质而看轻一人。对待圣兽白泽,也温柔宠溺温馨如家人。而对待他文瑾,从最初的避之不及,变成相交的朋友。不因身份地位而图谋利益,不因实力而心生恐惧。
这样的一只妖,对待她放入心中的人,会给予全部的信任,不会去怀疑居心。所以会对白泽借口嘴馋,只会贴心的准备各种各种美食。但三不五时的出岛屿猎物的白泽,有没有跟外界联系,文瑾说服不了自己去相信。而白泽顺着他和安冉的话不嚷着离开,未必不是因为安冉的态度。
他不希望安冉出岛屿,只因她毕竟是妖身,怕她被牵扯进来,怕她被仇恨蒙蔽眼的人误伤。白泽未尝没有此顾虑,天道至上,这个凡尘俗世就没有算无遗漏的事。如果说他跟白泽唯一相同之处,也就是不愿见安冉为难,所以会化干戈为玉帛,默契的维持一个平衡点。
因为他和白泽,都在意她的感受。
第133章 11
文瑾的离开对安冉的生活并未有多少影响,岛屿内虽不分昼夜,但地球该转动仍旧在转动。安冉觉得倒是白泽有些失落,少了个人跟它比试斗法,除了在吃饭时活力十足,大部分时间都懒洋洋的发着呆,也提不起精神玩了。
白泽出世到现在,除了一直形影不离的安冉,和当年在秘境中认识紫臻,文瑾也算是它认可的朋友。突然离开白泽不习惯也很自然,安冉想着过段时间它就能习惯,果然没几天白泽恢复了往常活泼的模样,肚子饿了就缠着安冉给它弄吃的。
仍旧每隔一段时间就出岛屿,捉鱼摸虾逮螃蟹。也会缠着陪它一起出岛,在附近沙漠住上几天。抱着它静静的感受着日出日落的沙漠美景。静静的感受着大自然的美丽,不过把这些景物的存在,跟这个时代的传说结合,就发现没那么美好。
洁白的月光是嫦娥和兔子的窝,给予万物光能量的是玉帝的儿子,一直三足鸟。还有和诺美景和神话结合后,看到美景也会觉得怪怪的。都快有心理阴影了,简直不要太让人郁闷。儿罪魁祸首的白泽,就龇牙嘲弄的打击。
时光如梭大概有一年半载时日,文瑾自离开,每隔一段固定时间,都会传一封密信,叙述一下外面的状况。他回师门后的解释,根本就不为人索信,比较为了安冉和白泽的安全,文瑾不可能把空中岛屿的位置告知。没有十足的证据,已经杀红眼被仇恨蒙蔽的人,怎么可能会听的进去。
但人类修真者仍旧联手,同妖魔也已到了不死不休。而传言中的圣兽白泽一直没出现,目前统领妖魔群首的,乃一黑袍鬼面妖祟。施展阴谋的手段狠毒无情,在他的统领围剿下,人类修者损失惨重。甚至连人类修为最高的闭关长老,也在其的手段下,陨落其一。
安冉对此除了沉默,其他也无能为力,她没能力让妖魔听命,也没能力助人修化灾。说她逃避心态也好,眼不见心中则不难受,冷漠无视是一回事,可活生生的人在她眼前被无辜残杀,她也会不忍,无关善良,只因她对生命的尊重。
可在这个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在安冉抱着白泽在海面看日出时出现。紫臻同当年分别时,并无太多变化,真要算起大概是气质改变了。以往的懒散被严谨和血腥味取代了,周身的气势也冷漠邪魅,想到外面的发生的事情,安冉大概能猜出紫臻的意图。
紫臻一身玄色暗纹黑袍,如墨的瞳孔仿佛深渊死海,噬人心魄,笑眯眯看着安冉的目光也毫无温度。但对安冉怀里抱着的白泽,态度仍旧一如既往的恭敬,道:
“快三十年未见,想不到主上和小兔子还是没变,仍旧悠闲自在的让人觉得无趣。”
听到分别后的具体时间,安冉有些意外,在岛屿内也没市江岸,只有大概的估算,以为最多也就十年八年时间吧,谁知竟然一晃快三十年了。修真果然无岁月,容颜变化不大,时间感也不明显。白泽一跃从安冉怀里跳下来,仰着头看向紫臻,太多高傲冷漠道:
“这些与你无关,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有什么目地就快说。”
紫臻笑看了安冉一眼,眼底情绪波动,而后退后三步,单膝跪地双手扶着屈起的膝盖,垂目颔首恭敬道:
“找到这里自有属下的办法,此次前来特意请主上出山,统领我妖界魔界,一同踏平卑鄙无耻的人类修真界,重现上古辉煌传奇。”
白泽沉默没有回答,安冉听他慷慨激昂说完,看向紫臻的眼神也渐渐冷漠。抱着白泽的力度微微收紧,对紫臻冷道:
“相识了也快百年,你也该了解我们的脾性。既然选择住在这里,就没打算过问世事。外面的事情于白泽无关,人修现在最恨的就是背黑锅的白泽,不要随意把白泽牵扯进去,更何况本就有伤天和之事。”
紫臻双目冷然如刺射向安冉,面上的青筋暴起隐忍着怒气,冷凝着表情怒声道:
“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妖,竟然也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人修为了各门派的利益,肆意残杀妖兽,用妖丹妖血炼丹,妖骨妖皮炼制法器,哪一样不有伤天和。现在更因为莫须有的罪名,打着伏魔卫道的口号,一再的对我妖界和魔界步步紧逼。你本乃妖身,更应该理解人修对妖修的敌视。非我族类其心必诛,你难道就让主上眼睁睁的看着妖界被人类屠尽。”
安冉一愣,白泽冲紫臻冷哼一声,紫臻握紧拳头低头不再说话,显然很早在意白泽的态度。可即便是这样,安冉也仍旧自己的坚持,冷道:
“那有怎样,物竞天择,你们随意杀伐争斗,每个人每只妖都有自己的选择。争端究竟是谁先挑起的?又有何种不可调节的矛盾,屠尽人修,妖修魔修也要付出同等的代价,值得吗?”
紫臻冷笑:“值得?什么是值得,所有的辉煌和璀璨,都是用牺牲者的性命堆积成。人修不给我们活路,吾等又为如何肯任命。妖修本就不易,魔修的过程也艰险万分,人修可以肆意啥药涂膜凭什么不准妖魔杀人类。作为天道宠儿的人类,自持乃世间主宰,就该轻易决定其他智慧生物的生死。”
安冉不否认紫臻所说,但她也不愿意把白泽牵扯进去。除了当初同窝而生的兄弟和兔子父母,白泽一直寸步不离的陪伴她,不是家人却也胜似家人。威胁到家人的事情,安冉是万万不会同意。
“那跟我们无关,现在人类和妖魔都各说各理,总归离不开一个利益。为了别人的利益让白泽去冒险,难道就是所谓的公平。妖界魔界或者人界的生死我都不关心,但我关心白泽的安危。圣兽又如何,统领了修真界又如何,有违天和最归会有天道制裁。真有那天谁能保证白泽就能无事。”
“我是在问主上,而不是你。擅自代替主上做决定,你有没有问过主上的意见。”
紫臻一句话让安冉哑然,的确她因为自己的担心,就自作主张的替白泽决定。安冉垂首,同坐在地上的白泽视线相交,皱眉猜测白泽同意的几率。可是否各占一半可能性,表情认真问白泽自己答案。如果它同意紫臻的说法,那安冉一人留在岛屿内,放它自由。
想通后,安冉问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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