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喜事在东路眼里,比丧事更让他悲愤,他没什么喜气给他沾,只有晦气。
那人的话,就像一把刀子,在本来就遗体鳞伤的他身上扎个不停。
东路看着他,就道了声你跟我来吧。
东路趁着大家都在正堂,带着那讨酒的人走小路去了后院。
他没去拿什么酒,而找到了苏家的傻子。
他对苏锦和说,“你看那个人没?看到他腰上挂的东西没,你把那玩意儿抢下来,我给你买糖。”
那人腰上挂着的是枪。
东路认得,苏锦和也认得,但却不知其威力和他的木枪完全不同。
一听有糖吃,苏锦和兴奋不已。
按照东路的指示,悄悄的靠近了离他不足几米的人。
苏锦和一直很笨,手脚也不灵活,东路压根没想他能成功,他想的是,苏锦和抢枪,对方一怒之下杀了他,这样,这婚礼就成丧礼了。
他计划的很好,却不想苏锦和那天超常发挥。
苏锦和一出现对方就摁住了枪套,他根本碰都没碰到,想着糖要没了,苏锦和一着急,就在对方口袋里抓了一把,他不知抓了什么,就看对方虎目圆睁,气势汹汹,苏锦和吓的差点尿裤子,两腿一软,手里的东西随便一扔就哭着跑了。
东西掉在了井里。
东路失败了,但看那人的表情,井里的东西一定十分重要,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东路美滋滋的等着他发火,外面还有那么一大队人,这婚礼怕是要搅黄了。
东路正美着,等再次回头却发现,井口边哪还有人……
等他追出去,就看到了个队伍尾巴。
人走了。
东路的计划彻底泡汤。
直到留洋之前,他看了报才知道,那个被他捉弄的人,叫何武锡。
五姨太成亲那天,正是何武锡首次升职调遣的日子,那之后,他飞黄腾达,连连升还。
何武锡只是路过丰城,东路也没想着和他在有交集,却没想到,他竟是何惧的亲爹。
他们都知道何惧有个相当了得的背景,他爹在军中的地位也无可撼动,至于其他的,也没人好奇过。
何武锡现在的位置是督理,何惧不过就是个地方官,还是个破县城的,东路做梦都没想过这俩人会有关联,毕竟姓何的也不止他们一家,那何武锡在天上,遥不可及的地方。
可是今儿回来,突然听到了何武锡的名字……
还知晓,何武锡住进苏府了。
“这才过去几年,我觉得,他不应该会忘了你……除了长高点,你脸没怎么变……”东路心虚,一直在咳,见苏锦和不说话,就问,“那个,那天,你到底从他那抢了什么扔井里了,你还记得么?”
“你觉得我能记得住么?”一声反问,一切又安静了。
这就是他和何武锡的过往么……
所以他才怕他,所以何武锡才那样讨厌他。
就是这样?
这么简单?
笼罩心中多日的阴云,似乎转眼之间云开雾散了。
他的疑问有了解答。
何惧从十恶不赦一下子被洗白了。
包括何武锡都是。
苏锦和眯了下眼睛,东路说完许久仍是不言不语。
“大哥……”东路喊他,“你在想什么?”
苏锦和摇头,“没有,又困了。”
“那个……”东路小心翼翼的问,“何武锡,有没有找你麻烦?”
“东路啊。”
“嗯?”
“我问你件事儿。”
东路笑呵呵道,“什么事儿?说。”
“前两天,我在葛家茶铺边上的茶楼,看到你了。”
东路静默。
“你在那里做什么?不是一直没回丰城么?”
第一五三章 苏护的行为
“茶楼?”东路狐疑,“不可能啊,我一直没回,你怎么可能看到我。”
苏锦和看他一眼,阖上眼睛,“哦,那可能是我看错了,那天太乱,瞅着像你。”
东路一听就嘿嘿笑了,他弯下腰,颠倒着看苏锦和,“想我了啊。”
苏锦和没理他。
东路飞快的在他唇上啄了—口,就进了被窝。
苏锦和被他搂过去了,头上的手巾掉了,东路顺手扯下,看也不看随手一抛,就听一声轻响,手巾准确无误的落进了水盆。
“反正我是想你了。”用下巴蹭了蹭他的脑袋,东路又嘿嘿笑起来,“上次我喝多,是你背着我回来的,今儿我从古记一直把你背到这里。路上你又吐了,吐了我一衣襟。”
苏锦和闭着眼睛,他没什么印象,“抱歉,我不知道。”
“没事儿,”东路大方的说,“这算什么,吐就吐呗,一件衣服而已。”
尾音未散,东路的唇在苏锦和头顶用力一压。
“大哥,我觉得这样挺好。”
“什么?”
“就现在这样,我醉了,你背我回家,你醉了,我背着你。”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东路的嘴角温柔的上扬着,“就一直这样,到老了还是这样。”
把脸埋在苏锦和的脸侧,东路将人抱紧了,热乎乎的唇压着他的脸,他用一种压抑的声音在他耳边喊……
“大哥……”
东路用了很大力气,身子都跟着抖了起来。
苏锦和安静的被他抱在怀里,身体被他的力量感染不受控制的微微抖动,除此之外,苏锦和没给他任何回应。
对他说了一晚上的话也沉默以对。
闭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次醉酒和新年那晚不同,苏锦和喝的不是烈酒,就是种类太多,各式各样的酒在肚子里开会,他没来个酒精中毒就是万幸了。
喝杂酒的下场就是,脑袋疼。
脑袋裂开一样的疼。
这一天,苏锦和问的最多的就是,“东路你给我看看,我头盖骨是不是掀开了。”
他每次都说的东路一阵恶寒,在他脑袋上摸上一圈然后告诉他,“还长的好好的。”
可没多久苏锦和又问,东路真有心给他那个锤子钉几个钉子让他安心了。
傍晚时,何惧的车子停在了淘宝小铺前。
看到那熟悉的车,苏锦和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车停了,没见纪延下来,苏锦和等了会儿,东路就替他开了门,“出去吧,横竖是来接你的。”
苏锦和点点头,披了外袍就往门口去。
苏锦和走到车前,这才发现为何纪延没有出现。
副驾驶的位置,今儿坐着的是何武锡。
何家的姐弟在后座,何棠靠着窗,何惧在中间。
何家人一如既往的沉默,车里静悄悄的仿佛无一人存在。
苏锦和摸着车门,想开又不想使劲。
东路见状,就上前替他开了车门,“不舒服回去就早点歇,要么让苏管家给你弄点安神的药。”
何武锡听到东路的声音,就转头看来。
这时苏锦和已经上了车,东路顿都没顿,潇洒的甩上车门,蹦着就回铺子了。
他那火烧屁股的反应让苏锦和差点笑出来,东路就差举个牌子对何武锡说,‘我不认识你你不认识我我们从没见过’了。
车窗倒映出苏锦和要笑不笑的模样,车子开出很远,苏锦和都保持着那个姿势未动。
何惧第一次发现他的车子这么大,后面坐了三个人,彼此之间还有那么大的空隙。
也是,不然出门的时候,那三个爷们是怎么挤着的。
苏府。
纪延奉命先回府里候着,现下晚饭已经准备妥当,还未见有人回来。
他看着桌上的食物,心说这苏府的下人真不靠谱,哪有主人未归,这饭菜就先上了的。
纪延一幅热锅蚂蚁的样子,绕的人头晕,苏护开了门,靠着门框透气儿。
“哎哎哎!”一看苏护开门,纪延直接急了,“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儿?!这菜本来就怕凉,你还把门开了,你不是最关心你家苏爷的么?怎么不怕他吃了凉菜坏肚子?你这……”
苏护抬眼,看向那一脸不耐喋喋抱怨的人,纪延的嘴巴就没闲着,责备起他连绵不断,苏护看着看着,手突然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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