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重用玄诚真人,服食丹药成瘾,龙体强健,面红体热,便是滴水成冰的隆冬天气,身上只着一件单衣也不觉得冷,令宫人们啧啧称奇。
真人言说陛下有成仙之体,若是潜心修炼,说不得能成为古往今来第一位荣登大道的帝王,又传授他采阴补阳之法。
陛下依着他的法子,和酒服食过红丸后,夜御十女,非但不显疲态,反而神清气爽,不由大喜,使阉人们搜罗天下美女,流水样的送进宫里。
俗话说得好,不是东风压倒西风,便是西风压倒东风。
宁王因举荐真人有功,又积累了赫赫军功,这两年越发受宠。
开春叁月,他带着谢知方回长安面圣,献上两位金发碧眼的番邦美人。
陛下龙颜大悦,大手一挥,将谢知方破格提拔为从二品,封号定国将军,又安抚了丽贵妃,将其册封为皇贵妃,距离后位仅一步之遥。
相比起来,碌碌无为的太子便显得格外平庸。
宁王在长安的短短一月,他竟因几桩小事接连遭到陛下申饬,在众多机要大臣面前跪地哀告许久方得赦免,颜面无存。
谢知方风头无两,年轻气盛,记恨着旧主对他的苛待,在殿外拦住太子,阴阳怪气地讽刺了他许久,直气得太子殿下面色青白,拂袖而去。
宁王也肯纵着他胡闹,这晚的宫宴上,特意为爱将出气,当众奚落季温瑜,使人往他面前摆了一把瑶琴,逼迫他配合着异域打扮的舞伎们,演奏《十面埋伏》以助兴,竟是把他当做优伶倡人来羞辱。
季温瑜强忍胯下之辱,将一首杀气四伏的曲子弹奏得畏畏缩缩,毫无阳刚之气。
宁王拍案大笑,公然说自己这个杂种弟弟还不如乐师有血性,亏得是陛下仁慈,若是生在寻常百姓家,少不得叁五两银子卖进小倌馆,日日卖屁股为生,靠唯一可取的姿色混顿饭吃。
谢知方也跟着笑,看着他的眼神冰冷肃杀,犹如在看一件死物。
季温瑜恨得咬牙切齿,这晚回到府中,压着那个眉眼最像谢知真的侍女肏了半夜,掐着她的脖子逼她哭泣求饶。
那女子怕得浑身发抖,按着他的要求,哀哀央告道:“殿下,真娘……真娘知错了,求您饶了真娘这一回罢……”
她平时安安静静的时候,瞧着还有五六分相像,这会儿哭得涕泪横流,毫无美感,又畏葸瑟缩,全无谢知真的风骨气节,便是个彻头彻尾的庸脂俗粉了。
季温瑜骤然失了兴致,扬手抽了她一巴掌,将人拎起来跪在脚边,一边令她用唇舌为自己清洗阳具,一边唤来密探,问起谢知真的消息。
那密探不过二十五六年纪,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忍不住朝裸身美人儿身上瞟了两眼,见她被粗长的阳具顶弄得狠了,侧过脸连连干呕,美艳不可方物,立时丢了魂魄,直到听见季温瑜不悦的咳嗽声,方才回神。
他收回目光,一五一十回道:“去年十月,属下们追踪谢知方,一路寻到那个宅院,布下许多眼线严密监视。谢知方在宅子里住了七八天,走的时候一步叁回头,恋恋不舍,又安排了许多兵士留守,不给人丝毫可乘之机。属下们观望了小半年,见那宅子虽然鲜有人进出,每月初一、十五,倒有驿站的人送家书进去,逢年过节,也有打长安过去的马车送些衣裳首饰、山珍时鲜,想来,那里便是谢家大小姐的藏身之处。”
季温瑜微微颔首,碍于谢知方如日中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任人欺压的纨绔子弟,只得暂时按捺下思念之情,沉声道:“再派些人手过去看着,等我的号令。”
密探恭声应了,正打算退下,却听阴鸷冷厉的殿下道:“这段日子辛苦你了,把手头的事安排好,去找贺七领赏。”
密探喜不自胜,跪地叩谢,将诸事安排利落,领了丰厚的赏赐——黄金百两。
顺带着,留下两颗不大老实的眼珠子。
宁王和陛下、皇贵妃共序了一回天伦之乐,冷不防南边传来个不好的消息——早就归顺于中原、年年纳贡朝贺的苗疆换了位土司,近来颇有些不安分,屡屡滋扰疆界百姓,更是大放厥词,流露出反叛之意。
陛下大怒,放眼朝中群臣,除了宁王之外,竟找不到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武将,沉吟许久,垂问宁王的意见。
宁王存了试探谢知方之意,假意举荐他自立门户,前往南疆建功立业。
谢知方跪于大殿之中,坚辞不受,朗声道:“微臣不过是一介莽夫,全靠宁王殿下照拂,方才有此运道,若是不自量力,接了这个重担,贻笑大方倒还罢了,耽误了军情,乃至影响朝局,那才是万死难赎的大罪过。听闻南疆地势复杂,又多有瘴气毒虫,莫说是微臣这样年轻的小将,便是打过数百场战役的军神名将,想必也不敢贸然深入,求陛下和殿下另择贤能,饶恕臣无能之过。”
宁王见他并不忘本,且颇有自知之明,心气大顺,叁言两语帮他开脱过去,依旧令他站在身后随侍。
冷眼旁观着太子提了几个将领的名字,皆被陛下皱着眉头否认,宁王在心里将满朝文武细细过了一遍,忽然想起个合适的人选,笑道:“父皇可还记得当年一举收复南疆的何老将军?”
陛下眼睛亮了亮,道:“你说的可是何钦?”
“正是,老将军虽然已经六十有二,儿子上回偶然撞见,瞧着他身子骨还硬朗,弯弓骑马不在话下,底下叁个儿子也已长成,都是从军打仗的好苗子,再者,他在南疆素有威名,又得百姓爱戴。若是派他平叛,或能事半功倍。”何钦老将军虽不是宁王党羽,却是位刚正不阿的纯臣,将他派过去,宁王倒也放心。
陛下沉思片刻,果然下了谕旨,命何钦带叁万精兵镇守南疆,连声赞宁王文韬武略,既有识人之能,又有忧国忧民之心,免不了又数落了太子一回,说他不成器,不能为自己分忧解劳。
也是合当有事,没了姐姐在长安,谢知方每日里和一群军中的大老粗吃饭喝酒,与旧时好友应酬交际,因着厌恶那个满脑子娼妓姨娘的爹,连家都极少回,每日里恨不得吃住在春风楼里。
这天,他却不过宁王的盛情相邀,捏着鼻子来到红香翠软的红袖招,本打算如往常一般逢场作戏一番,没成想阴错阳差地招惹了一桩桃花债。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214 215 216 217 218 219 220 221 222 223 224 225 226 227 228 229 230 231 232 233 234 235 236 237 238 239 240 241 242 243 244 245 246 247 248 249 250 251 252 253 254 255 2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