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孟氏才看着书,就听外头的婆子道:“二奶奶,五姑娘来了。”
孟氏很是诧异,这徐茵不是在寺庙里,太太怎么这么快就叫人将她接回来了。
“叫她进来吧。”
徐茵进来,缓步上前,施礼道:“茵儿见过嫂嫂,听闻嫂嫂有孕,只是在寺庙中不能给嫂嫂道喜,还请嫂嫂不要怪罪。”
孟氏听了,微微笑了笑:“快起来,你是去给老太太念经祈福,我又岂会怪你?”
对于这庶出的小姑子,孟氏着实是有些看不上眼的,凭她之前使的那些手段,就叫她知道,这五姑娘是个眼皮子浅的。
不然,也不会将自己折腾到寺庙里去。
姑娘家金贵,哪里能受得了寺庙里的清苦,惯常人家一般不会舍得将女儿送到寺庙里常住。
而这五姑娘,却是一住住了大半年。
这边,韩子煜看着手中的信,眼中微微有些寒意。这俞氏,倒真是聪明了一回,养了一个好棋子。
齐臻?
“王爷。”沈长生看着自家王爷,开口道。
“下去吧,叫人盯紧了。”
“是。”
☆、第94章 商量
转眼就到了徐昭的生辰。
徐昭命人在锦竹院里设宴,请了徐佩、徐茵和徐淑过来。
嫂嫂孟氏身子重,只派人送来了礼物,并没有过来。
“这是我亲手叠的千纸鹤,每一个上头都写了个福字,祝妹妹日后能顺遂安康,平安喜乐。”徐佩拿出一个檀木盒子,柔声道。
徐昭伸手接过,将那盒子打开,眼睛一下子就愣住了。
檀木盒子里头放了很多的千纸鹤,拿各种颜色的纸叠成的,小小的,格外的好看。
她过了这么多个生日,还是头一回收到这般用心的礼物。
“多谢姐姐。”
徐淑笑嘻嘻道:“怪不得府里的人说,如今三姐姐和四姐姐最要好了。”
徐淑说者无意,可听到这话的徐茵脸色微微变了变,露出了尴尬的表情。
徐佩拉了拉徐淑的袖子,徐淑这才反应过来,明白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不由得咬了咬嘴唇,面上带了几分不安。
徐茵却是微微一笑,从袖子里拿出一个荷包来,递给了徐昭。
“妹妹绣工比不得姐姐,却也是妹妹的一番心意,还望姐姐不要嫌弃。”
徐昭笑了笑,才伸手接过那荷包。
荷包做的很精致,上头绣着荷塘戏水的图案,色彩鲜艳,格外的好看。
“妹妹有心了。”
徐茵愣了一下,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却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之前她执念太深,如今便是醒悟了,旁人也不会信她。
就连她自己,不也觉着难以置信吗?
可是,那方丈所言不错,徐昭有徐昭的路要走,而她,也有她的路要走。
她总不能一辈子都活在四姐姐的阴影里,那样,只会让自己更悲惨。
徐昭瞧见了徐茵脸上的神情,却是没有说什么,招呼丫鬟将桌上的礼物收了起来。
然后,有丫鬟陆续上了满满一桌子的菜。
鹌子水晶脍、白芨猪肺汤、百合酥、板栗烧野鸡、拌莴笋、鲍鱼燕窝、爆炒河鲜、桂花糖蒸新栗米分糕、桂花鱼条、红烧黄鱼、火腿鲜笋汤。
几个人一边吃一边聊天,气氛倒是格外的热闹。
等到散席后,徐佩、徐淑和徐茵从锦竹院里出来,徐昭一路从到了门口。
徐淑想起方才不小心所说的话,微微有些歉意:“方才是妹妹失言了,还请姐姐不要生气。”
徐茵摇了摇头:“是我之前做错了事,也怪不得人说。”
徐淑见她没生自己的气,心中松了一口气,福了福身子,就告辞了。
“妹妹如今,倒像是变了一个人。”见着徐茵的种种表现,徐佩心中着实有几分诧异,想着她应该是装出来的,却又觉着不大是。
都说相由心生,徐茵如今给她的感觉,再也不是当初那个神情阴郁,事事都嫉妒四妹妹的人。
人的所思所想,都会表现在举止投足中,如今的五妹妹,就好像是幡然醒悟,一下子通透起来。
徐茵愣了愣,才轻声道:“人总不能一辈子都活在自己的执念中。”
徐佩深深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就转身走开。
看着徐佩离开的方向,徐茵微微勾了勾嘴唇,带着些许的苦涩。
她明白三姐姐那一眼的深意,有惊讶也有揣测。
有些时候,想要试着换一种活法,并没有想象中容易。
因为之前发生过的,她无法遮掩,也不可能叫人忘记。
所以,她如今能做的,就是别再招惹是非,继续惹人厌恶了。
锦竹院
徐昭送走了徐佩她们,就去了正屋。
进去的时候,周氏正坐在软榻上,手里拿着一盏茶,和薛妈妈在商量着什么。
见着她进来,周氏笑了笑,放下手中的茶道:“正说着,你就来了。”
“母亲说什么呢?”徐昭有些不解道。
不等周氏开口,薛妈妈就抿了抿嘴唇,笑着道:“太太和老奴商量姑娘及笄的事宜。”
“等办了及笄礼,姑娘就成大人了。”薛妈妈眼中满满都是姑娘长大成人就可嫁人的意思。
徐昭装作不好意思低下了头。
薛妈妈见着,抿嘴笑了笑,只当她脸皮薄,没有再说。
周氏拉着她坐在自己身边,才开口道:“你的及笄礼就要到了,母亲叫人将房子好生米分刷一番,也好图个喜庆。”
徐昭有些诧异,距离上巳节还有近一个月的时间,娘亲这会儿就大张旗鼓准备上了。
见着她吃惊的样子,周氏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转眼我的昭儿就成大人了,在娘亲跟前的日子愈发的少了。”
周氏的眼睛微微有些湿润,却是转瞬就换做了一抹笑意。
她的昭儿,是个有福气的,比起这京城里大多的姑娘都要有福气。
这两年她也算是看出来了,肃王待她的昭儿是真好。有时候,就连她这个当娘的都比不上。
姑娘家最大的福气就是能叫日后的夫君疼着宠着,只这一点,昭儿就比旁人要强上许多。
徐昭微微笑了笑,赖在了周氏的怀中:“女儿便是嫁人了,也会时常回来看娘亲的。”
周氏愣了愣,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对着站在那里的薛妈妈道:“你听,都说女生外向,可不是这样。原先哪一次不是说要留在府里陪着我这个当娘的,如今竟是一点儿都不害羞了,一口一个嫁字。”
薛妈妈奉承道:“姑娘能嫁给肃王为妃,太太才安心呢。再说,姑娘聪慧,太太也是瞧在眼里的,太太只等着享福就是了。”
周氏笑着点了点头,开口道:“可不是这话,这些年我教她如何管家,如何接人待客,昭儿聪慧,纵是嫁到肃王府,我也是放心的。”
只一点周氏没说出来,那就是肃王和大皇子的皇位之争。
胜了,昭儿便是入主中宫,贵为皇后。
拜了,怕是连性命都保不住,甚至会连累到谨哥儿和徐氏满门。
可人各有造化,她能做的只是盼着昭儿好,教会她如何做一个王妃。其余的,只能听天由命,看肃王和昭儿的造化了。
周氏的眼底隐隐闪过一丝凌厉,转眼又满面笑容的和徐昭商量起了赞者的人选。
“你在常州三年,京城里也没什么要好的朋友,这回的赞者你打算请哪个?”周氏出声问道。
常州三年,昭儿回京后又不大出现在各家的宴会上。
说起来,都怪老太太不慈,当年四处说昭儿不孝,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她不敬祖母,才被罚跪在祠堂。
那事虽过了好些年,可对昭儿的影响不可谓不大,自打那回昭儿病重,差点儿就死了,醒来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少见的沉稳。
自然,就和同龄的姑娘不大能玩到一起去。
等到从常州回了京城,便是原先能玩到一起的,也都生疏起来了。
徐昭想了想,才开口道:“这事情柔安县主之前和女儿提过,说等到及笄,要做女儿的赞者。明日女儿就下了帖子去请,好全了礼数。”
当日只是随口一提,如今既是诚心请柔安县主做她的赞者,就不可失了礼数,叫人觉着怠慢了。
徐昭虽和柔安显主交好,二人情分已似姐妹,可正因为这样,才要愈发的注意,这道理,徐昭是明白的。
周氏一听,就笑着道:“这是好事,她贵为县主,你二人有此交情也是好的。”
昭儿及笄,正宾请的是威远侯夫人,德才兼备,性子又是极好的。
赞礼请的是二姑奶奶,徐昭的姑姑。
赞者能请柔安县主来当,对昭儿来说是极大的体面。
倘若正宾乃是长公主,那就成一段佳话了。
周氏想着,轻轻摇了摇头,长公主从未给京城的哪个姑娘当过正宾,她便是有那心思,也不好去请。
再说,人要知足。风头太过,对昭儿来说未必是件好事。
所以,能请威远侯夫人来当昭儿的正宾,柔安县主当赞者,昭儿这及笄礼,已经是很圆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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