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过了,若是这辈子不能嫁他,今生我便孤身一人,谁也不嫁。”
柔安县主目光透着坚定和决然,徐昭一时被震住了。
不等她开口,就听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却是郭嬷嬷进来,福了福身子道:“徐姑娘,长公主请您过去一趟。”
郭嬷嬷的话音刚落,柔安县主的面色微微一变,正想说什么,就被徐昭拦住了。
徐昭看了她一眼,对她微微摇了摇头,笑着道:“县主好生歇着。”
随即站起身来,跟在郭嬷嬷的身后,一路朝正院去了。
徐昭进去的时候,长公主正坐在软榻上,一脸凝重。徐昭知道,她定是因着柔安县主的事情生气。
“臣女给长公主请安。”徐昭缓步上前,福了福身子,恭敬地道。
长公主这才抬起头来,将视线移到她的身上,微微抬了抬手。
“起来吧。”
“谢公主。”
长公主拿起手中的茶轻轻抿了一口,看着徐昭道:“你可知本宫叫你过来,所为何事?”
听着长公主的话,徐昭愣了愣,才回道:“臣女方才去见了柔安县主,长公主必是为了县主生病的事情担忧。”
听徐昭这么说,长公主忽然笑了笑,意味深长道:“你倒是个会说话的。”
徐昭察觉到长公主看着她的目光带着几分不善,却是琢磨不出来,她到底是哪里得罪了长公主。
难不成,是因着柔安县主的事情怪罪到了她的身上?
徐昭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干脆就站在那里,看着地下的砖块儿,什么都没说。
见着她沉默的样子,长公主露出了几分诧异之色,半晌才对着徐昭道:“本宫问你一句,之前县主可将那事和你说过?”
听着长公主这话,徐昭哪里还能不明白,长公主这是觉着她早就知情,却是欺瞒不报,心里对她不满了。
徐昭摇了摇头,回道:“臣女不知,还请长公主明察。”
长公主听了,不知是信还是不信,最后只说道:“佳敏被本宫给宠坏了,性子难免有些执拗,你在身边也多劝着她些,有什么事情,回来告诉本宫,免得叫本宫担心。”
徐昭心里咯噔一下,露出了几分为难的神色。
见着她不说话,长公主不由得沉下脸色来:“怎么,可是不想答应本宫?”
徐昭咬了咬嘴唇,回道:“请公主恕罪。”说着,就跪在了地上。
长公主看着跪在地上的徐昭良久,才叹了口气道:“罢了,是本宫想岔了,你退下吧。”
徐昭应了一声是,才站起身来,转身朝外头走去。
不等她出门,又听长公主道:“若是可能,你多过来陪陪佳敏,太医说她郁结于心,长此下去身子怕是不好。若你能开导她,本宫也能安心。”
徐昭转过身去,点了点头,迟疑了一下,才出声道:“都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县主郁结于心,长公主何不留那谢先生的性命,免得县主情急之下再伤了自己。”
见着长公主沉了脸,徐昭敛下眉来,福了福身子,道:“臣女逾矩了。”
长公主看了她半晌,才开口道:“下去吧。”
等到徐昭离开,长公主才将手中的茶盏放在桌上。
“公主。”郭嬷嬷才刚开口,就被长公主打断了。
“佳敏那里,你派人看着些。”
“是,老奴知道。”郭嬷嬷迟疑了一下,才开口道:“公主,那徐四姑娘也是……”
“不必说了,本宫又何尝不知,她若不是真心为佳敏好,依她平日里规矩的性子,也不会说那些话。”
“本宫叫她过来,便是想看看,佳敏待她好,到底值是不值。她若是怕得罪本宫,一句话都不提,本宫才是看错了她。”
听了自家公主的话,郭嬷嬷跟着点了点头:“那公主打算如何处置?”
这些日子,她也是日日提着心,生怕公主盛怒之下取了那谢先生的性命,再叫县主做出傻事来。
“辅国公府的大公子相貌出众,才学渊博,太后原先也和本宫提过。”
听着长公主的话,郭嬷嬷一怔:“公主是想,叫太后赐婚,可是县主那里…..”
长公主心中有了主意,见着郭嬷嬷眼中的担心,只说道:“本宫也是为她好,她日后就知道了。再说,此事可由不得她。”
郭嬷嬷没有吱声,知道自家公主是打定了主意。
“走吧,陪我去看看佳敏。”
郭嬷嬷点了点头,扶着长公主的手走了出去。
……
徐昭从长公主府回来,只过了两日,就听到了太后给柔安县主和辅国公府大公子赐婚的消息。
她诧异了一会儿,想着那日柔安县主对她说的那句话,若是不能嫁给心慕之人,便此生不嫁。
言犹在耳,太后一道懿旨,却只能领旨谢恩。
徐昭知道,柔安县主必会领了那懿旨,为的,就是救那人的性命。
“姑娘,这会儿府里的人都到世安院给二奶奶道喜去了。”
孟氏出自辅国公府,辅国公府和长公主攀了亲,也是极为体面的。
徐昭点了点头,吩咐连翘道:“你去将那百年人参拿了出来。”
听到徐昭的话,连翘犹豫道:“那人参可是肃王殿下给姑娘的,姑娘怎么能随便…..”
不等她说完,徐昭就看了她一眼,道:“嫂嫂身子重,再过几个月就要临盆了,将这人参送过去,也能派上用场。”
听自家姑娘这么说,连翘也不好再说什么,她倒不是舍不得,只是觉着这百年人参难得一见,一时用不着留着也是好的。
等连翘将那人参拿了出来,才陪着自家姑娘一路去了世安院。
见着二人过来,门口的婆子忙朝里头回禀:“二奶奶,四姑娘来了。”
说着,就帮着掀起了帘子。
徐昭进去的时候,就见着徐茵和徐佩和大奶奶房氏都来了。
徐昭福了福身子,叫了声:“嫂嫂。”
“你来了。”孟氏坐在软榻上,刚动了动身子,就被房氏拦住了:“你身子重,注意些才好。”
见着徐昭拿过来的盒子,孟氏好奇打了开来,见着里头的一根人参,看个头,有上百年了。
“这样好的东西,我怎么好收着。”
百年人参难得一见,贵重的很。
“嫂嫂如今有孕,过些日子就要生产了,留在嫂嫂这里,我才能安心。嫂嫂不收可是不拿昭儿当自家人?”
徐昭这样说,孟氏也不好再推辞,便笑了笑,叫人收了起来。
“下个月就是你的及笄礼,听母亲说赞者是请了柔安县主?”
徐昭听了,点了点头,就听孟氏道:“可见人和人之间真是讲缘分的。”
她嫁进了徐府,小姑子和柔安县主交好,这一转眼,柔安县主就要嫁到辅国公府去了。
一来二去,都沾了亲了。
正说着,就见外头有婆子回禀,说是雪姨娘过来给奶奶请安了。
这雪姨娘,便是当初的丫鬟思雪。
周氏虽说了那些话,可孟氏却依旧将思雪抬为了通房,并安排住进了偏院。
一时间,府里上上下下都说二奶奶贤惠大度,不愧是从辅国公府出来的。
徐昭知道这事儿,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听说思雪虽成了通房,却还是清白的身子,自家哥哥一步都没踏进过思雪的屋子。
私下里也不是没有丫鬟议论,说是思雪是个可怜人,明明太太发了话将思雪给放出去嫁人,如今二奶奶拦着给了她这体面,叫人成了二爷的通房。可这些日子,硬是一丝恩宠都没有。
想来,也是二奶奶手段厉害,既博了这贤良大度的名声,又能叫二爷和那思雪疏远了。
可见,二奶奶手段是极厉害的。
听着婆子的回禀,孟氏抬起头来,微微笑了笑:“叫她进来吧。”
很快,思雪就从外头走了进来。
她身着一身荔枝红缠枝葡萄文饰长身褙子,头上插着翠玉簪子,薄施米分黛,倒是好看的紧。
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幽怨,想来是不得宠的缘故。
思雪福了福身子,柔声道:“给奶奶请安,妾身听说奶奶胃口不好,便亲手做了这牛乳菱米分香糕,拿来给奶奶尝尝。”
孟氏听着,就看着她身后的小丫鬟手中提着个食盒:“放着吧,你有心了。”
思雪这才站起身来,从那丫鬟手中接过食盒,打开将一碟子牛乳菱米分香糕放在桌上。
“好了,我这里也没什么事,你且退下吧。”
思雪嘴角的笑意僵硬了一下,却是应了声是,福了福身子转身退下了。
这一幕看在众人眼中,自是各有心思。
不能说是孟氏不给思雪脸面,实在是这思雪来的太不是时候。
几位姑娘和房氏都在,思雪偏偏选这个时候过来,想来也是存着心思的。
所以,孟氏叫她进屋,已经是顾及着她的体面了。
总不会,叫她留在屋里,和府里的几位姑娘聊天说笑。
闲聊了一会儿,徐昭就告辞了,从世安院出来,就见着等在那里的瑞珠。
“怎么回事,可是出什么事了?”见着瑞珠面色慌张,徐昭出声问道。
“姑娘,不好了,肃王殿下狩猎的时候不慎从马上摔了下来,太后派了人来,叫姑娘去西苑侍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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