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兰若径直对着空气吩咐。
随后很快就出现两个暗卫,朝着上官兰若点头后,马车缓缓消失在官道上。
清乐身子往后一倒,倒在软垫上,看着身上的披风,恨恨的解开,凉风透过窗子缝隙穿进来,掀起一阵凉意,她浑身一颤,又默默将披风拢上,一只手胡乱擦着眼泪。
上官哥哥不坏的,带她出来就是不想让她死掉。
就是性子变了点,没关系的。
清乐自顾自想着,哭的累了,疲惫涌上来,倒在一边就睡着了。
殊不知,就在她离开后没多久,宁清宫内涌入一群暗卫,逢人便杀,压根没留活口。
–
厮杀持续了整整两日,遍地血腥。
长春宫中,程贵妃正同八皇子用膳,神色柔和,“还想吃些什么,母后让人去做。”
八皇子如今十四五的年纪,早就不是不谙世事的孩童了,闻言皱了皱眉,“母妃您是不是说错了,我应该唤您母妃才对啊。”
皇后娘娘还在呢。
在宫变开始之时,程贵妃就叫人将八皇子接到了长春宫中,是以少年压根不知宫中发生了什么。
听到这话,程贵妃眉梢带笑,也没多解释,“再过不久就是了。”
八皇子不解,但见程贵妃没有要多说的意思,也就不再问了。
气氛一派祥和。
就在这时,贴身宫女步伐匆忙的进来,行至程贵妃身边,俯下身低声说了几句。
程贵妃脸色倏地变了,“什么?”
第二百五十三章 :风云变色
程贵妃刷的站起身。
宫女扑通一声跪下来,含了哭腔道,“娘娘,您现在不走就来不及了啊!”
现在宫门被破,一只军队趁乱而入,将她们的人都杀了!
程贵妃怔愣了片刻,有些反应不过来,“怎么会,宫门不是紧闭着的吗?!”
“奴婢也不知啊!”
宫女小脸苍白极了,现在出去,外面都是尸首,根本分不清是敌是友!
刹那间,程贵妃脑海中闪过灵光。
令牌。
她的腰牌,可以让宫里头的人出去,自然可以让宫外的人进来。
贱人!
想明白之后,程贵妃目眦欲裂,双目通红。
她竟然被那个小贱人摆了一道!!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自以为是那个黄雀,却不知,还有人等着抓她这只黄雀!
“母妃….母后您怎么了?”
八皇子不明所以,见程贵妃几欲昏厥,忙放下银着过来,门还开着,一眼便看到了那宫门外的厮杀,鲜血伴着尖叫声喷洒在地,刺目极了。
八皇子傻在那,呢喃出声,“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声音,程贵妃回过神,忙揽住儿子的肩膀,将他推给贴身宫女,目光沉沉,“意欢,八殿下就交给你,你带他快逃出宫去。”
“那娘娘您呢?”
“兵分两路,我从另一个门走。”
程贵妃自然不傻,现在情况显然对她不利,若是继续留在这儿,无异于自寻死路。
只是三个人太容易引人注目。
“是。”
意欢没在犹豫,忙带着还没回过神的八皇子从长春宫后门离开。
但程贵妃没能走掉,在北门,被人拦下来了。
盯着那道熟悉的身影,程贵妃站定,扯了扯唇,嘲讽道,“怎么,你莫非想要弑母不成?”
是了,她面前正是战卿。
“那年没把我弄死,你现在是不是很后悔?”见女人面上没有半分悔恨,战卿启唇,语调冰凉。
闻言,程贵妃眸色微顿了下,目光落在那冰冷的面具上,敛眸,“不,我没想过要你死,你也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我对你的爱不比对辰儿少。”
“呵。”
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战卿扯出一个笑来,再看向程贵妃时,目光很凉,“但到底比不上你的荣华富贵不是?你亲手让人毁了我的脸,断送我的一生,这就是你的爱?”
事到如今,他只是想知道,他在她心里,到底算什么。
是生来就碍了她的眼恨不能除之而后快的孽种?
“不是,不是,卿儿,母妃那也是在保护你,你的长相和他太像了,待你长成,定然会引起战隆怀疑的,母妃是没办法啊。”程贵妃眼角逼出两滴泪来,上前几步欲抓住战卿的手臂。
现在她只能靠这个儿子出去了,决计不能把话说死了。
阿时站在战卿后面,听到这话,眉心皱了皱。
殿下可不能听信了这女人的一面之词啊。
若真的爱殿下,那为何这么多年无所作为,甚至在殿下回来之后处处针对殿下的妻子?
他都能明白的道理,战卿自然明白,眼神愈发幽邃。
“你走吧。”
良久,战卿喟叹一声,示意暗卫让出一条路来。
“殿下….”阿时眸子微微瞪大。
以贵妃娘娘的性子,若是这回放她离开了,那就是放虎归山,迟早会掀起腥风血雨来。
战卿恍若未闻,只看着女人的背影消失在马车里,半晌才轻声开口,“至少,不能死在我手里。”
无论她待自己如何,她都是自己的生母,给了他生命。
此番,便算是将那条命还给她了。
阿时听懂了,没再多言。
短短两日,富丽堂皇的皇宫宛若成了一座修罗场,白玉石砖上,暗红的血渍篆刻成了可怖的纹样,风云变色。
太子携着太子妃趁乱逃了,没过多久,当裴锦月带人出现在宫门口时,皇宫内已是墨国军队的天下。
太医院里。
裴晏如绷着小脸,低垂着眸,眉眼间皆是认真。
裴易打了麻醉,这会儿倒是没什么感觉,只睁着眼看着女儿的花容月貌,咧了咧嘴。
不愧是他的宝贝闺女,生的就是标志。
也不知道便宜了哪家的臭小子。
不对。
闺女嫁给了那什么三皇子,成了三皇子妃?
嗯?
裴易意志有些分散,又想起来那日在军营外,与闺女同乘的那家伙是谁?
一时间乱七八糟的思绪在脑海中打成一团乱线。
裴晏如抽空瞥了眼对自己可能会残废不甚在意的老爹,头一阵大,她现在信了那句话。
玩物丧志,她爹定然是打架打傻了。
门外,奚云时不时往里头看一眼,双手合十,目露担忧。
一旁,明惜明心从一开始的狂喜到知道裴大将军受了重伤惴惴不安,但这会儿见着自家夫人忧心,忙道,“夫人您别担心,姑娘说能治好就一定能治好的。”
听到这话,奚云往旁边看了眼,明惜这丫头她是认识的,但是这个是….
她目光在明心脸上停留两秒,想了片刻还是没想起来,但问总觉着有些失了面子,只收回视线,旁敲侧击,“你们两个伺候泠姐儿多久了啊?”
闻言,小丫头粉面桃腮的脸上立刻浮现了一丝不满,倒不是真的不满,只撅了撅嘴,“夫人,奴婢打小就伺候在姑娘身边了,您怎么能把奴婢忘了呢。”
“哎呀,自是没忘了你的。”奚云唇扬了扬。
这丫头打小就活泼,分给泠儿的时候她还怕伺候不好自家那个性子冷淡的闺女呢,没成想那么多年了,倒是安安稳稳的。
“那你呢?”奚云转过头,美眸落在明心身上,柔声问道。
“奴婢,奴婢是后来才跟着姑娘的,名唤明心,原来是外院做事的。”听到问话,明心身躯紧绷起来,小心道。
若不是姑娘收了她做贴身侍女,兴许这会儿她还在外院洗衣裳呢。
但其实,她们做奴婢的,都是见过夫人的。
只是她运气不好,没有被挑上去伺候姑娘。
“明心啊,这个名字好,家中可还有人?”奚云对明心没有多少印象,但跟在自家闺女身边的,总得了解了解。
明心一顿,摇了摇头。
看来夫人是把她忘干净了。
奚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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