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家的闺女十八了还未出阁,传出去都要惹人笑话的。
那孩子这时候提起想来也是顾念到了这点。
只有自家这傻孙女。
裴晏如扑到老太太怀里,枕着那温热的怀抱,第一次有些无措,双眸浮现迷茫,呢喃,“可是祖母,现在怎么办…….”
他肯定伤透了心,不想再理她了吧。
还是难得见自家这孙女儿这般迷茫的模样,老太太心软的不得了,布满皱纹的手轻抚着女子的发,“你呀,听祖母的,稍稍主动一些,他欢喜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真舍得不要你了?不过,这回你可要想清楚了,耽误了人家也不好。”
老太太说着,板起脸来。
自家这孙女儿哪儿都好,就是感情上拎不清。
裴晏如抿唇,垂眸,心底却是豁然开朗起来。
太傅府,主院。
“千哥,哪儿买的,看起来还挺好吃。”
巡逻完,换完班,元安一眼瞧见那摆的满满当当的饭食,咧嘴一笑,蹭的一下过去坐下,目光一一扫过,开口道。
“去,这是给大人准备的。”元千小心的摆弄完,又收回手,老老实实的坐回位置上,瞅了人一眼,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
元安不为所动,又看了看,“大人?对哦,大人好像没用晚膳,发生什么事了?”
“我要是知道现在也不用这般胆战心惊了。”元千往紧闭的房门口瞥了眼,叹了口气。
好端端的,大人呕什么气。
追姑娘还能把自己追出气来,大人还是头一个。
元安不解,正想说什么,就听从屋内传来冷沉的怒吼,“滚。”
两人脊背一寒,对视一眼,麻溜的离开。
没过多久,“嘎吱”一声。
沈于渊一袭墨黑锦袍,单手撑在门框上,他墨发有些散乱,微醺使得俊脸有些红。
他向来千杯不醉,此刻却是有些醉了,浑身酒气,踉跄着脚步坐到桌旁,垂眸,黑眸有些迷蒙。
满桌新鲜的饭食,都是出自她。
他没有半分胃口,只看了眼便收回了视线,一挥袖,起身回屋。
大半的东西扫落在地,乒乓乱响。
—
翌日。
“姑娘,昨日七品居的收入都记在账本上了,颇受姑娘家的喜欢,目前看来很可观。”明心拿了账本过来,心中颇有些激动。
姑娘这般信任她,她定不能让姑娘失望才是。
裴晏如从厨房里出来,闻言抬了下头,吩咐,“好,你放我屋子里去吧,我晚些回来再看。”
“是,姑娘您要去哪儿?奴婢陪您去吧。”明心忙道。
今儿明惜姐姐陪府里的嬷嬷出去采买去了,就她跟在姑娘身旁伺候。
裴晏如低眸看了眼盒子,眼底柔和下来,“好,你先把东西放到我屋子里,然后来大门找我。”
“哎,好。”
明心眸中一喜,抱着账本麻溜的跑远。
裴府与太傅府相距不算很远,马车不过一刻钟便到了。
马车缓缓停在门口,朱红的大门上两个狮头门环赫然现于二人眼前,明心扣了扣门,却无人来应门。
阳光落下来,已经有些热了,明心又扣了几声门,还是没等来回应,马车内,裴晏如微掀开帘子来看。
躲在暗处的元安见着,自树上翻下来,落在马车外头,朝着裴晏如拱了拱手,“属下见过裴姑娘。”
“你家大人呢?”裴晏如低眸看了眼食盒,自长大以后,她很少为他做过什么,此番……
“大人早早便启程南下了,大人没同姑娘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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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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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凶残
走了…….
回裴府的路上,这两个字萦绕在裴晏如脑海中久久不散,胸腔内似乎被什么压着,闷闷的。
明明几日前同她说的一周后启程,今日才第四日,他却不辞而别了。
裴晏如单手倚靠在车窗边缘,撑着脑袋往外看,景物在飞快的倒退,却什么也没映入眼底。
明心端坐在一侧,双手攥着裙摆不敢说话,只拿担忧的眼神注视着坐在那神色怅然的女子,想说些什么又怕突兀。
她不似明惜姐姐那般胆大,在姑娘面前什么俏皮话儿都能张口就来。
裴晏如握着食盒的手松了力道,盒子落在毯子上发出“嘭”的一声轻响,听到响动声,她方回过神来,长指伸出去,刚刚碰到盒子边缘,正好与明心伸过来的手对上,她抬头。
明心慌乱着把手收回来,轻唤了声,“姑娘。”
姑娘这是怎么了?
太傅大人又是启程去哪了?
明心搞不懂,揣着一肚子的问题,也不敢问,只讷讷的不作声了。
裴晏如看了人一眼,淡声开了口,“回去收拾收拾,这两天就出发去泉城。”
–
七品居。
程严恰了口茶,画的浓密的花白眉毛微挑了下,连带着那布上了老人斑的眼皮也跟着动了下,“哐”的一声,放下茶杯,语重心长的开了口,“小丫头,你这七品居才开,你这当主人的就准备跑路了?”
不得行吧?
对面,裴晏如换了身雪青色衣袍,动作随意的靠在椅背,宽袖垂落下来,三千青丝用雕花玉冠束起来,妍丽的容颜上三分娇艳,七分清冷,听见这话,她散漫的瞥过去一眼,“嗯,我有点事要去处理。”
“感情是生意场上的大忌,你要想清楚了,我可不会帮你看店,到时候出了什么事你自己看着办哦。”
程严劝不动就甩锅。
这点裴晏如早就想过了,唇角勾出一抹笑来,“这个不用您操心,不过我离开不在的这段时间,还有另外一件事需要您帮忙。”
一听见“您”这个字眼,程严横眉冷竖,果断拒绝,“不帮。”
肯定没好事。
自打知道他这副面容是易容的之后,她就像是拿捏住了他,又是让教易容又是让他看铺子,钱又没得,偏话还说的好听。
说什么,他在那小地方窝着多难受,她这又可以免费吃喝又有的住。
看在免费二字的份上,他……咳咳,就勉为其难答应了。
裴晏如挑眉,从袖子里拿出图纸,不缓不急地开了口,“先看看,别急着拒绝。”
程严瞄着那炭笔细细描绘的一张张图纸,眉头皱着能夹住这些,“小丫头,你不会还准备建铺子吧?你这是打算拆了我这把老骨头不成?”
他吭哧吭哧的盖一座就废了老大力气,现在还来?
“哧。”忽地,轻笑声传来。
程严不明所以,抬眼看去,那极为明媚动人的笑容映入眼底,眸光轻颤了下,乱了心神。
他不是没见过她笑,她平时也笑,但更像是敷衍,只扯着嘴角,很少像这般,连眼底都看得到笑意。
啧。
美人计,他不吃这套!
裴晏如托腮,却没去看他,只随口问道,“程先生,你到底生的什么模样?”
总觉得看着这样一张脸,听着他说这样的话,有些违和感,有些想笑。
“与你无关。”程严故意板起脸来,像模像样的摸了把胡须,端的老者姿态。
闻言,裴晏如也不是凡事死缠到底的人,她顶多只是好奇,却并不想深究,神色淡下来,开口道,“嗯,程先生,这是图纸,您先看看,报酬自然是不会少的。”
“…………”
程严能成为木匠之首自然对精巧的结构设计情有独钟,待细细看过图纸,又扫了眼那稳坐着不动的裴晏如,心内喟叹,算是被拿捏住了,“罢了,我答应你就是,不过我有几个徒弟,想来你肯定不只盖这几座,我写信让他们来京好了。”
话音落下,裴晏如站起身,雪青色长袍随着起身的动作微微飘动,微拱手,“多谢。”
程严顿了下,挥了挥手,“去吧去吧。”
七品居外,看着自店内出来的青色身影,为首的人眼神一动,示意其他人跟上,随即快步跟上。
裴晏如脚步微顿,经过一处拐角时微偏头,身后空空荡荡,嘴角轻扯出嘲讽的弧度,她加快脚步,很快消失在小巷内。
“裴姑娘倒是好生会伪装。”
逼仄的巷尾,为首的黑衣人蒙了面罩,只露出一双眼睛来,眼白布满了红血丝,看着裴晏如的眼神宛若看着死人。
青瓦墙头,裴晏如斜坐着,锥帽轻纱随风飘起,露出清丽绝美的容颜来,听见这话,忽而笑了,笑不及眼底,含着几分凉薄,“看来猜测不假,出来吧。”
话音轻飘飘的散落在空气里,一道劲瘦身影带着几道黑衣身影自暗处现身,数十个黑衣人微惊,连忙抵挡,兵刃相接,不断有血色飞出。
不出片刻,只见为首的黑衣人瞪大了眼睛,脖子上出现一道血痕,待他倒地好一会儿,鲜血才不要命似的喷涌而出。
见势不妙,有黑衣人一咬牙,提气朝着裴晏如而去,双手举起,银色的刀刃在夕阳下反光,狠狠劈下,带着不可阻挡之势,“去死!”
邵昱珩一掌挥出,一扭头却是心惊肉跳,运起轻功飞快朝着那边过去,“主子!”
千钧一发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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