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过了好一会儿。
沈于渊按捺不住,抬起黑眸,“看本官作甚。”
“自然是沈哥哥秀色可餐呀。”
话音落下的瞬间,不只是沈于渊愣在那,便是裴晏如自己都红了脸,刚刚一瞬间突然回想起那日春日宴桥上一遇时他打趣她时道的那一句“私底下允她唤声哥哥”,她竟鬼使神差就说出来了。
虽然在现代之时听过比这更开放的话语,但这到底是落后的墨国。
她往日里也从未说过这样的话,这般他会作何感想。
会不会觉得她为女子,言语轻浮浪荡?
裴晏如心如擂鼓,到底脸皮没生的太厚,腾的站起身,“我胡乱说的。”
直到她离开,沈于渊握着筷子久久没能反应过来。
她,她刚刚唤他什么?
沈于渊不住的回想,她托着腮看他,俏丽容颜上那双凤眸含笑,绯红的唇微启,似撒娇似娇嗔的轻声唤他,沈哥哥!
“咚”一声,筷子掉在桌上,他扶额没忍住低笑出声,眼底神采飞扬。
哪还有半分生气,原来他的阿泠不是不会说好听的,只是他没抓准那“契机”。
一旁,元千瞧着大人那眉开眼笑的模样,一转头,就见元安这小子得意洋洋,挥舞了下拳头。
好你个臭小子。
在这等着呢。
元安龇牙一笑,好哥俩的拍拍元千的肩,笑的别提有多得意了,“这都是和千哥你学的呀,放心,我飞黄腾达了一定不会忘了你的。”
闻言,元千没什么表情“哦”了声,“你上头就是我,等我百年之后这头头的位置让你坐坐也不是不行。”
元安嘿嘿笑,“谁图你那位置,要是大人赏钱,等咱回了京城,哥请你去喝壶花酒,就去那红云楼咋样?”
红云楼!
这小子故意的吧?
元千忍了忍,没忍住,一拳揍过去,“去你丫的!回了府看小爷怎么罚你,胆儿肥了竟敢欺骗大人!”
“别打别打,我不是都说要请你喝酒了么,你这人,狡猾的很,你之前不也瞒着…….”元安溜得贼快,话未说完,便见那凶狠的目光瞪过来,心下一憷,知难而退,“我去保护裴姑娘去了!”
见人逃窜,元千扶额,这小子,他缓缓攥紧了指骨,直捏的咯嘣咯嘣响,缓缓抬脚跟上去。
不教训不行。
好不容易逃进房里的元安看着那捏着拳头朝他逼近的元千,满屋子乱窜,“元千你公报私仇!”
二楼房间里。
裴晏如对着铜镜,轻拍了拍那红透了的脸。
铜镜之中,女子双眸少了清冷,眼眸透亮,长翘的睫毛忽闪忽闪着,柳叶眉弯着,红唇不自觉扬起好看的弧度。
像是打破了什么禁锢。
裴晏如心底颇为激动,又觉着羞涩,轻叹了声,有些事做起来不难,但有些话却是难以说出口。
“姑娘……”微弱的声音自门口响起。
裴晏如一顿,迈开步子朝桌边去,嗓音淡下来,“进来。”
门口,明心惴惴不安的推门进来,见着坐在那的裴晏如,小步过去,跪在裴晏如面前。
“姑娘,奴婢是不是做错了……”
方才姑娘看她那一眼……
裴晏如没如往常般将人扶起,只垂眸看她,“你哪里做错了?”
“奴婢不该同元侍卫合起伙来骗姑娘。”明心细细回想着,总觉得心底不安。
元侍卫三言两语她便轻易相信了,但若有一天元侍卫欺骗她又当如何,那时姑娘又将陷入怎样的境地。
明心不敢想,垂着的眸光发颤。
裴晏如瞧着觉悟颇高的明心,“既你已想明白,那我也不多说,你为我着想的心思是好的,但凡事切莫自作主张,这次便算了,可记心底了?”
“是。”明心松了口气,还好,她认错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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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如如子get新技能~“如渊”夫妇撒糖,属下遭殃(眯眼笑)
宝贝们小花花砸来~
第九十七章 :被发现!
待午后炽热的阳光褪去,夜色袭来。
“姑娘,这夜黑风高夜……”明心瞧着眼前的高大府邸,牌匾上赫然写着,“莫府”
明心小心肝儿都在颤,生怕自家姑娘进去了就出不来了。
呸呸,她胡乱想什么呢。
偶尔有狗吠声传来,明心紧张的四下去望,手心冒汗。
见状,裴晏如侧眸看了眼,轻声道,“若是怕,你且在外侯着,我过会儿就出来了。”
饶是细心谨慎,但这丫头到底才十五岁。
怕也是正常的。
闻言,明心愣了下,立马扯住了裴晏如的衣袖,“奴婢不怕,奴婢贱命一条,就是为姑娘死了那也心甘情愿,只是忧心。”
姑娘待她这般好,又信任她,她绝不能看着姑娘出事。
听见这话,裴晏如轻笑了声,捏了下那紧张兮兮的小脸,佯怒道,“说什么呢,我的丫鬟怎么能轻易言死,相信你家姑娘,听见了没?”
明心抬起那双水灵灵的眸子,下意识点头,“是。”
“好了,你在这等着,没什么事。”
裴晏如安抚的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忽而眸光微动,又道,“你回去找元侍卫。”
以为是让她去找帮手,明心忙点头,走出去一段距离后,忽然反应过来,待她回头时,那道纤细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那威严的大门之后。
姑娘若是真要找帮手,那干脆不去不就好了??
这不就是在支开她!
–
有丫鬟在前面带路,院内一侧的树长得茂盛,投下一片阴影,传出些许虫鸣。
隔着锥帽纱,裴晏如看清堂屋内点了灯,旁边跟着的小厮手上提着灯笼,到了门前停下了脚步,躬身道,“劳烦三公子稍等片刻,老爷即刻便到。”
说着,便要离去。
“不必了,我自去书房找莫大人。”裴晏如启唇,声线清冷,说着抬脚往外走。
闻言,小厮神色微变,比之方才多了几分真心,“是奴才记差了,老爷在书房等公子呢。”
裴晏如瞥过去一眼。
这泉城太守府的人倒是谨慎。
穿过走廊,这四周房间的灯都暗着,小厮在旁边走着,虽垂着眸,但眼角余光却注意着走在前面的人。
三公子从不摘下锥帽,此人身形也与三公子相似,想来也是大人过于谨慎了。
经过拐角,便到了书房。
踩着石子路过去,小厮先前一步在门口轻敲了敲门,放轻了声音道,“大人,三公子来了。”
不等里面传出声音,裴晏如抬脚往里头走,小厮微愣了下彻底放下心来,细心的关上门出去。
这个习惯还真只有三公子有。
虽看着清冷孱弱,但骨子里到底是个狠人,再加受陆大人看重,心气儿难免比常人高些。
大人也早已习惯了。
听着门关上的声音,裴晏如唇角扯了扯,她自是不打无准备的仗。
她抬脚往里走,太守府不似京城中官宦一般,在府中建造亭台楼阁,这一路走来,占地面积不算很大,分为前院和后院。
而书房正好在二者之间,此刻,书房内点了灯,案桌之后,见着她来,穿着华服的男子站起身来,颇为和善的脸上露出笑意,“三公子可算到了。”
裴晏如略颔首,压低了的清冷嗓音听不出情绪,“莫大人,父亲交代你办的事,可准备好了?”
说这话时,裴晏如透过浅浅的纱去观察眼前男人的神色,没放过男人眼底一闪而过的精光。
传闻泉城太守宽厚,这也确实,肩宽,身板厚。
“来看看。”莫寒涯双手穿在袖子里,抬起浑浊的眼眸多看了眼戴着锥帽的少年,转身往回走时状似不经意问道,“三公子今日怎的不把锥帽拿下,这屋子里没开窗,不闷得慌?”
他回到案桌后,自后面摆着的一面书架上取出一折纸来,布上皱纹的手轻划过那纸,“这都是此次行动的人员名单,请三公子过目。”
裴晏如没说话,也没动手拿掉锥帽,暗自思忖。
但此人方才说的,“今日”。
难不成以前那陆衣在私底下见他时会拿下锥帽露出真容来?
想罢,她极快扫过去一眼,伸出手欲从莫大人手上接过名单,边道,“此次事情紧急,恐生变故,不会在此久留。”
却不料,面前作势递给她的人忽然冷笑一声,眼神阴驽下来,大喝,“来人!给我拿下探子!”
变故陡生!
裴晏如站在原地没动,自外涌进来一群侍卫,将整个书房团团包围!
剑拔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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