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侯,这便是你嫁给孤王的女儿吗?罔顾伦常,与兄苟且!寡廉鲜耻至极!!”秦誉发怒,堪比雷霆万钧,震得所有人都忍不住发抖!
“天啊……”郑元珍在看清施景蟠被阉时,已经惊叫了一声昏倒过去。施鼎元见儿女当众苟且,已经气极,但见自己的独子被阉成了太监,悲怒耻辱交加,血红了眼睛泣血般怒吼。
“孽障!!她是你妹妹啊,你竟然!!”
施景蟠平日行事荒唐,他们也管不住,也懒得管,不想,不想这畜生竟然将主意打到自己妹妹身上了!
院子里的人这下都搞清楚了!那屋子里,是施景蟠和自己的妹妹在、在行苟且!早听闻施景蟠有些不好的传闻,没想到跟自己的妹妹也不清不楚,还公然在别人的府里做出这等天理不容的龌龊事来!唉!简直说了都脏嘴!
“这,这真是,腌臜至极!!宣平侯府的人怎地这般龌龊。”
“天理不容,这种人该天打雷劈啊!”
“恶心,恶心极了……”
秦誉将剑送回剑鞘,看都没看施蔷蔷一眼。“将这淫-妇打三十大板、丢出府去,若敢踏进府门口半步,乱棍打死!”
“冤枉啊,冤枉啊,殿下,蔷蔷冤枉啊,肯定是萧袭月整我的,是萧袭月害我的……”施蔷蔷这才回过神来,爬过去拽秦誉的衣裳,秦誉哪里会让她拽着。
“拖下去!”
没有当即打死已经是仁慈中的仁慈!施鼎元夫妇敢怒不敢言,原本以为已经是最坏了,却没想到,又来了一出——
“王殿下,抓到两个宣平侯府的人,方才潜入萧娘娘的屋子偷了小世子和小郡主,险些丢入池塘!”
轰隆一声,又是一个巨大惊雷劈在众人头顶!
“什么?!”
秦誉捏着的剑似已经嗡嗡作响,似要饮血!“你是不是要说,溺死孤王孩儿之事,也是萧侧妃干的?!”
施蔷蔷被秦誉阴沉盛怒的眼神盯得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从没有发现,原来这个好看的男人发起怒来这般可怕!
施蔷蔷心凉了个透,自知在劫难逃,看了一圈儿鄙夷唾骂她的人,心底涌起无限的害怕。成老管事将闲杂人等清理出院子。施蔷蔷爬到萧袭月跟前,拽在萧袭月的鞋尖儿,涕泪横流,全然没了平日的骄纵蛮横。“萧娘娘,我错了,我知错了。我不该起歹心害你们母子,我不该痴心妄想用腌臜药迷殿下争宠,我错了,您饶了我吧,求求你,打三十大板,我会死的……”
萧袭月抽回裙角,冷冷俯视:“你放毒蛇毒蜘蛛害我的时候,可想过我们母子被咬了也会死?己不所欲,勿施于人呐,施侧妃。”
施蔷蔷是真的害怕了,前所未有的害怕!面对着死,那能不害怕么?
“萧袭月,你放过我,啊不,你救救我吧,我不是人、我猪狗不如,你向殿下求求情,救救我吧,求你了……”
施鼎元本想保女儿,可是……这,这如此丢人的大错,让他如何开口求人?再多想想,他只恨不能立马掉头走人!断绝了关系!
荷旭哼了一声,踹开施蔷蔷。“你当求的是殿下的饶恕!不关咱们娘娘的事!”
施蔷蔷狼狈的哭求,全然没有半点儿骨气。门外闻讯赶来的郑舒窈和周摇光听在耳里,一边害怕,一边又觉得这事实在腌臜龌龊。都说施景蟠是个脏东西,没想到还真是脏得没边儿了,根本就是个畜生!!
施景蟠被阉,施蔷蔷被打得半死,丢出府去。然而,这处罚,众人仍觉得太仁慈了,这种狗男女就当乱棍打死以儆效尤!然,众人也明白,平津王虽然是战场英雄、手染鲜血,但依旧心肠仁义,有脾性有魄力,却也不是杀人狂。
施鼎元夫妇马车拖着鲜血淋漓的施景蟠和施蔷蔷,夹着尾巴、灰溜溜地回侯府去。
等平津王府安排好要留要走的众宾客,已经是夜幕了。
惊心动魄地累了一日,萧袭月也是乏了。除了几个月来潜伏在窝边要杀她孩子的歹人,她也是安心了不少。
秦誉进屋来,虽然他怕熏到萧袭月特意换过了衣裳才来,但身上还是散发着酒香,醉人得很。这得是喝了多少酒?
“不想平津王殿下还是个演戏高手。”萧袭月忍不住打趣,“他日就算咱们坐不了江山,至少还可以在边陲开个梨园子。就凭殿下这本事,就算不至大富大贵,也是断然饿不死咱们娘仨。”
秦誉拿捏着轻重地点了点萧袭月的额头。“贫嘴!谁说我是演戏?若不是我的袭月聪明,只怕……我看见那龌龊的场面,想着那渣滓脑子里想的是你,我就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敢肖想他的女人,十条命也不够祭剑!
说起施景蟠,萧袭月就一阵恶心感。“施景蟠这混账东西不知祸害了多少女子,偏生仗着侯府的势力,良家女子也奈何不得他,让他作威作福这些年!这回让他断子绝孙,也正是活该。”
“正好一剑将他了了,省得做祸事。”
“这下宣平侯府声名扫地,陈太后也是无法再用宣平侯。虽然计策是卑劣了些,不过也算是将计就计,非常手段对付非常之人。”
“我正是此意。陈太后提拔谁,我便灭了谁!”
国公府是一个,宣平侯府,也是一个!
施蔷蔷出了这等事,被丢出府是永远不可能再回来!
·
宣平侯府上,施鼎元大怒,只恨不能劈了施景蟠和施蔷蔷。
“你们两个干出的荒唐事!!我施鼎元真是无颜面对祖宗!”
施鼎元简直要气死过去!
施景蟠又同又冤。“爹,冤枉啊。我是被下药了啊,而且,而且我明明是和萧袭月在一处,结果晕了之后就到了蔷蔷的屋子里。爹爹,我冤枉啊!而且,而且我和蔷蔷只是险些,但实际上并没有……”
“住嘴!!!”施鼎元暴怒。他也不傻,怎会不知道自己这儿子是个什么东西!“你是什么货色我还不知道?你定然是想下药迷萧袭月,反倒自己给栽了进去!!没用的东西……”
施鼎元只差没有气得流下血泪来!
施景蟠疯子一般狰狞扑过去,揪住自己施鼎元的袍裾。“爹,你要为儿子报仇啊!定然平津王秦誉和萧袭月联手起来坑我和蔷蔷,坑咱们侯府的!爹,你要为儿子报仇啊!杀了那对贱人!”
“报仇?”施鼎元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出了这等天理不容之事,你爹我,都已经自身难保了……”
施鼎元如同被抽空了力气。秦誉此人之厉害,他这回是真正的体会到了。只道他是个勇猛了得的莽夫,却不想手段狠绝不在老狐狸之下……
这时,下人来报施景蟠:“公子,玉如夫人不见了,是不是出动人找找。”
施景蟠此时哪里还有心情管萧玉如如何了。
“找什么找,丢了就丢了!”
施鼎元一耳光扇过去。“畜生!她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呢!来人,找人!”
宣平侯府内外找了一番,也没有找到萧玉如。
……
正如施景蟠所料,他确然是自身难保。
三日后,一道圣旨降来宣平侯府。宣平侯家风不正、兄妹苟且,废去侯位以及一切权利,另,欺君罔上,命媳假孕以谋求侯位世袭权利,罪无可恕,男丁全数抄斩!
“假孕?”郑元珍如挨了个晴天霹雳。萧玉如怀孕之事,竟然是假……她这才明白过来。为何一开始萧玉如死活不愿过侯府来,而后来却突然愿意来了!原来,竟是来寻仇的……
施景蟠被抄斩当日,街道两旁多少人吐唾沫星子,其中不乏受过施景蟠欺压、荼毒的人。往日积压的怨恨终于爆发!“砸死这个畜生!”“狗东西,总算老天开眼,要收了你了!”“去死吧!阉狗……”
施景蟠此时哪里还有心情管别人的谩骂和唾沫,满心都是一会儿要被砍头的事,吓得六神无主,蓬头垢面躲在囚车里瑟瑟发抖。“救命,不要杀我,我不想死啊……”
宣平侯府一家,便只剩下郑元珍和吊着半条命苟延残喘的施蔷蔷。侯府被封,只得厚着脸皮求到国公府老太君面前,暂住进国公府。
这一晃,又是一个月过去,冬天已经在这场大雪的洗礼下,正式来临!雪白再次席卷了平京城的高低楼台屋顶。飘渺灰蒙天空俯视下去,整个平京城都被覆这一层雪白,乌黑、深褐的屋檐、楼面儿,勾勒出高低的房屋,以至于虽然是一片雪白,倒也分得开各家。
雪白的街道上穿插行人马车,各自在寒风大雪中都是匆匆。
皇城还是那般金碧辉煌而沉默,一股暴风雨前的宁静弥漫在各个角落里。而视线再往南看看,平王府这边,恬静而美好许多,热闹人影儿也不少——其中下棋对剑的,大多是门客。一派潇洒风流。
萧袭月的院子里,美人蕉已经尽数被一夜大雪给冻着了。萧袭月一直在查关于郑舒窈说的她娘亲的消息。一个月过去了,还没有踪迹。
萧袭月拿着一方苍青色的旧手绢儿,边角都已经磨损了。郑舒窈拿来给她的,说是她娘用着的!不知真假。但尽管如此,萧袭月握着这一方手帕,心底还是涌起一股暖流流淌着。好想见见娘亲。而今她做了娘,越发明白了母亲的不易。
郑舒窈心机不浅!光凭她为了保全自己、让她守住秘密,隐藏她娘亲的行踪,就能看出。
☆、第163章 与萧袭月相似的男子
白靖宇是萧袭月搭上线才请来平津王府的,是以,相较于别的门客,白靖宇与萧袭月就走得更近一些,隔三差五的会来找萧袭月下下棋,以及看看两个小娃娃。
看不出来,白靖宇还是个孩子王,颇喜欢锦夕和银汉。这日白靖宇又带了玩耍的物什,来看锦夕和银汉姐弟俩。
“这两个小东西长得还真是差不多。来,看叔叔手里的东西,好玩不?”白靖宇敲着个拨浪鼓。
锦夕闻声儿立刻亮起黑漆漆的眼睛,穿着厚实的小棉袄子,胖胖的像个蝉蛹,手儿粗粗短短的捏啊捏、伸啊伸,无奈胳膊短、穿得又像个球儿,根本动弹不得。
银汉眯瞪了两眼,瞟了白靖宇一眼,再瞟了那小鼓一眼,兴致缺缺地张口打了个哈欠,因着嘴儿没长牙,像个小老头儿似的,瘪瘪的,又嫩嫩的,昏昏欲睡。
此时郑旭升也在,不过他对银汉一点兴趣都没有,尤其是上次还拉错手、将银汉当做媳妇之后,越发的离银汉敬而远之。
郑旭升搬来了小凳子,双手托着下巴、撑在膝盖上,偏着小脑袋瞧锦夕,瞧着瞧着就傻呵呵的笑了起来,对正在缝补小衣裳的萧袭月道:“娘娘,锦夕神似你,但是五官还是像她爹爹,以后肯定是个大美人!”
萧袭月忍俊不禁。“人小鬼大。不可以貌取人,这个道理夫子可教过?”
“教过。旭升谨记娘娘教导。”
院子里的美人蕉已经被雪埋断了腰,显得有些枯败,倒是淡黄的腊梅花儿打上了花骨朵,就要开了。院子里的雪地里来了七八只麻雀寻食儿,香鱼洒了一把谷子在院儿里。从前冬萱最喜欢喂鸟儿,现在……
香鱼蹲在雪地里,打量着那麻雀灵巧的伸缩着脑袋,将谷子啄破壳儿,吃走米粒儿。倒是聪明!假冬萱近来动作越发频繁,想来是忍耐这般久,终于要开始真正的动作了。小姐很快就会着手处置她!
香鱼蹲了一会儿,听见里头萧袭月在唤她。“香鱼,白公子要十八只毛笔作画,快去书阁取来。”
“唉!就去。”香鱼忙起身,却忽然从梅花儿枝头的缝隙里,发现院门外有一角红裙缩了回去!那裙子……有人窥视!
待香鱼出院子,方才的红裙子已经不见了,只是,那门边儿留着一双略深的脚印儿。
香鱼瞟了那脚印儿一眼,很快去书阁取来了笔墨,按着萧袭月的吩咐伺候白靖宇作画。
白靖宇画了一幅雪鸟冬景图,正是方才院里香鱼喂鸟的情形。
“呀!这是奴婢么?天啊,公子画得太好了,惟妙惟肖的,仿佛那鸟儿马上就要从画儿里飞出来了。”
荷旭、郑旭升也凑上去看。
“这是香鱼姐姐!好漂亮呀。”
“好画儿。”
萧袭月抱着小银汉:“白公子的画技真乃稀世少有,诗书兵法更是一绝。袭月好生佩服。”
“娘娘过奖。下回待娘娘有空闲,靖宇想为娘娘画上一副画像,不知娘娘可愿赏脸?”
“甚好,劳烦公子了。”
……
萧袭月院子里大人小孩儿很是热闹融洽。白靖宇走后,香鱼才将方才在院门口看见郑舒窈窥视的事儿说了出来。
“小姐,郑妃近来时不时在咱们院子外转悠,不知是何居心。”
荷旭哼了一声。“不管是什么居心,大凡都不是好的。娘娘可要小心她。”
“还能是何居心?她曾经怎么追也追不到手的男人,隔三差五往我这里来,不是来看究竟的,是什么?”
虽然白靖宇只是来逗弄孩子,以及与她下棋论道的。但,郑舒窈恐怕就不是这般想的了。郑舒窈,迟早是个祸患。只是,想起那黑黑瘦瘦的孩子,至今还不得见天日。她又有些下不去手。那可怜的孩子本是无辜的,若郑舒窈没了,他可就更惨了……
白靖宇刚走,秦誉便回来了。还是说,其实白靖宇每次都是掐着点儿,在秦誉来之前先走的?萧袭月想了想。应当不是吧,白靖宇这般光明磊落的书生,怎会有禽兽秦誉那般的小心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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