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么舅不带她玩,她就跟外公说么舅欺负她。然后外公拿着竹竿追着么舅打。
她打小比较会算计人又会装无辜。经常闯了祸都会推给么舅,或者直接当场陷害么舅被外公“人赃并获”一顿好打。
以至于后来么舅才成年就着急娶媳妇儿,就为了光明正大搬出去不受陈茶荼毒。
想起这茬,陈茶问:“么舅,这次来怎么没看见小舅妈?”
么舅笑容消失,“她跟人跑了。”
陈茶:“……”
么舅摆摆手,“不说这个。来跟舅舅好好说说,你怎么跟他……”么舅抬了抬下巴,隔空示意程樘的方向,“结婚的?你俩谁骗了谁?”
不是他挑事。陈茶他了解,别看漂漂亮亮一女娃子,一肚子坏水,半点亏都不吃的。这程樘看起来凶狠,可挺实在的。
所以他严重怀疑是陈茶坑了人家。
陈茶:“……”
她提醒么舅:“你姓陈!”
跟谁一伙的呢?
倒是程樘一听么舅护着他,一感动三言两语把事情经过交代了。
么舅一听就拿食指戳陈茶的额头,“你说你!我又没死,你跑什么?跑出去差点让人卖了吧?你留在家我还能真让姓罗的把你抢了吗?”
陈茶皮肤向来娇气,么舅没用多大力,陈茶额头还是红了一小块。
程樘立即警告么舅:“么舅!她现在是我媳妇儿!”
么舅:“……”
他看看陈茶躲在程樘背后朝他吐舌头,莫名就想起小时候被陈茶陷害的一幕幕,摆摆手,“得!我多管闲事!周瑜打黄盖。”
心里却是替陈茶高兴的。毕竟程樘这是真在意她。
******
等外婆手术这几天,陈茶跟程樘行程相当满。
每天一家走亲戚。
今天在大舅家明天去大姨家后天就去二姨家。
而且陈家喜欢热闹。
比如陈茶中午去大舅家吃饭,除去给外婆陪床的大姨夫其他人都会聚集到大舅家,准备一桌子满满当当十分丰盛的饭菜招待他们。
去姨们的家里,也是这样。相当于这一家人天天聚会,区别就是场地不一样。
其实也是为了领着程樘认亲戚的家门。
大舅家一家三口,住着三间土坯房,家里穷得没几样家具,但是吃并不寒酸,一桌子大鱼大肉不见半点为难。
大姨家略远,距离三文村差不多三公里。也是几间低矮的土坯房,看家具陈设也是贫苦人家。
席间,陈茶偷偷把小表姐拉到一边,“我看大表姐眼睛都哭肿了,怎么回事?”她记得大表姐是招的入赘女婿。还是外婆保的媒人。
小表姐叹息一声,看了大表姐一眼,“大姐夫一喝酒就打人。昨晚又打了。还威胁着要杀我们全家。”
陈茶皱眉,“么舅他们没来教训大姐夫?”
“教训了回头打大姐打的更厉害。现在我们都不敢惹他。”
陈茶不认同这种处理办法,“你们越这样他就越变本加厉。要不,回头我收拾他一顿?”
小表姐连连摇头,“你可别!大姐生了男娃以后,这才好过些。你教训完他就走了,留下是大姐受罪。”
陈茶虽然依旧不觉得忍气吞声是正确的选择,但是像小表姐说的,她只是临时回来几天,帮了却不能一直帮,对大表姐来说,反而是灾难。只好点头。
“你就假装不知道。”小表姐提醒陈茶,“一会儿吃饭可千万别说这事。”
陈茶:“……”
她似乎没那么傻?
从大姨家离开的时候,陈茶偷偷往大姨枕头下面放了五百块钱。
她现金带的有限,暂时只能给这么多。
******
程樘第一次知道亲戚还能这么走,有些不习惯。不过挺兴奋,晚上搂着陈茶一直说羡慕她。
对陈茶来说,大家族有大家族的麻烦。俗话说人多是非多。不过她知道对亲情贫瘠的程樘来说,有这么多疼陈茶的亲人确实是一件特别让人羡慕的事。
陈茶在程樘背上轻拍,柔声哄他:“以后,他们也都是你的家人! ”
他们都会爱屋及乌,也会对程樘好的。
不说别人,一起吃了几顿饭之后,要不是差了辈,么舅都要跟程樘称兄道弟拜把子了。
陈茶说的只是一句很真实的安慰话,却不知道触动了程樘哪根神经。
他翻身压在她上方。
迷离中,陈茶听见程樘哑声道:“陈茶,我爱你!”
陈茶声音被撞击的支离破碎,艰难地回应他:“我也爱你!”很爱。
******
去完大姨家就是轮到了二姨家。
二姨嫁的比以前更远了,离三文村得三十里地。跟双河县平坦宽阔的大道不一样,这里不是崎岖的山路就是弯弯绕绕的水路。
为了照顾晕船的程樘,他们特意去买了辆自行车。
山路骑自行车也相当考验体力,纵使强壮如程樘,翻某些山头的时候也只能让陈茶下来,推着自行车上坡。
往往换来陈茶不客气地嘲笑:“程樘,你这不行呀!大男人骑这么几米路的自行车就喘?”
程樘:“……”确实几米路没有错,但坡度不算?
他斜眼睨陈茶,看了眼远远把他们落在前面的么舅他们,低声威胁陈茶:“你大姨妈走了吧?今晚让你看看体力行不行!”
被威胁多了,陈茶脸皮也厚了,朝程樘吐舌头,“略略略!可惜,今晚我们可能得住二姨家。听说二姨家只有一张床。”
程樘:“……”
“为什么这么难还要住下?”
因为按照惯例会吃晚饭,吃完晚饭就太晚了,交通如此不便怎么能轻易回来?”
“不能不吃?”
陈茶摇头,“这叫招待新女婿席,除非你不想娶我。”
程樘:“……”
那得吃,爬也得爬了去。
******
二姨家是两间竹屋,看起来摇摇欲坠,程樘都怕吃着饭屋顶突然砸下来。
显然其他人没这种顾虑,该吃吃该喝喝。
程樘已经是个相当不八卦的人了,但是他看着空荡荡的破屋子,和绝无仅有的旧家具,再看看桌子上跟大舅大姨家虽然不能比但是绝对也算丰盛的饭菜,小声问陈茶:“会不会把二姨家吃垮?”
陈茶心里既感动二姨跟二姨夫对她和程樘这个新女婿的重视又对他们这种近乎打肿脸充胖子的行为无奈。只能悄声回程樘:“我们临走给他们留点钱。”
程樘点了点头,坐直了身子努力去听二姨夫说话了。
他语言不通,听平辈说话还能容易些,他们多少会些普通话。这些长辈地方口音太重,他得连猜带蒙。
晚上除了生病夜里睡不好的大姨夫和大姨一家回自己家,其他人都在二姨家住下了。
这事也不是第一次干,大家都熟练的很,木板往地上一架,临时做了张大通铺。
男人一屋,女人一屋。
这么睡铁定不舒服,当然多数人也不是为了来睡觉的。
吃过饭就凑在一起打麻将,开了两桌。
一桌坐桌上,一桌坐刚搭的地铺上。
程樘不会这个,看着陈茶玩。
看着看着他勾了勾唇角,陈茶赢三局输一局,再赢两局输一局,再赢一局输两局,再赢三局输一局,如此反复。
而且输得的时候钱多赢得钱少。看起来陈茶赢局多,实际上只输不赢。
一众长辈让她哄得高高兴兴。
尤其是赢钱最多的二姨和二姨夫,一直夸陈茶给他们带来了财运。
几个人玩到天蒙蒙亮才睡去。
******
轮到三姨家就近多了,她家就在三文村上头的村里,步行都能到。
三姨家家境算起来应当是陈家这些兄妹中最好的一个。
只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俗话说娶为妻,奔为妾。
三姨当年是自己送上门的。
三姨夫看起来老实可心底也多少有点不珍惜三姨。
尤其是三姨只生了两个女孩。
敏敏表姐还有个妹妹,叫春春,比陈茶小两岁。
三姨夫掌管家里的财政大权,买菜都得三姨夫自己去。
不过三姨夫也算给陈茶面子,张罗的饭菜跟大姨家差不多。
三姨轮完最后一个就是么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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