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福儿还有些谜团没有得到解疑,但显然有些事师傅并不打算告诉她,一切都被他带进棺材里了。
……
除过这些,木匣子里还有些金子,大约有六七十两的样子,都是这些年王来福的积蓄,换成了不占地方的金子,藏在了这里。
从膳房里出来后,福儿把金子分了一半给小豆子。
“既然你叫师傅,也算是我师弟,师傅的积蓄分你一半,我如今自身难保,也照顾不了你,你自己要好好的。”
汪椿道:“福儿你不用担心,我会帮你看着他的,他如今还在尚食局,尚食局应该没人会为难他。”
小豆子又哭得稀里哗啦,又叫师姐,又不要金子,最后是福儿硬塞给他的。
回去后,福儿把此事告诉了卫傅。
卫傅这才想起,自己竟忘记把这件事告诉她,面露愧色说出那日在父皇帐里用膳听说王御厨病了的事。
本来回来打算问问她,谁知道他之后忙大阅竟然忘了,再然后就出事了,接下来的事情两人都知道。
福儿又怎会怪他,一连发生了这么多事,他自己都浑浑噩噩的,又怎会记得多日前听来的一句话,而且她之前不想拿琐事烦他,一直没在他面前提过师傅的事。
当晚,福儿和卫傅捧着让汪椿找来的香烛和纸钱,烧给了师傅。
之后,卫傅又另做了一堆。
烧给谁的他也没说,但福儿猜可能是烧给他父皇的。
至今她都没敢问卫傅,他对他父皇之死以及新帝是如何想的,如今又增添了皇后娘娘的事,她更不敢问了。
次日,福儿再度见到了爷爷。
她猜的没错,姐夫他们要押送到尚阳堡的那批流放的人,果然是三皇子他们,据说还有甄贵妃,和年仅八岁的六皇子,以及两位未出嫁公主。
其中只有永淳公主逃过一劫,因为早在承德之时,萨克图郡王世子其哈玛就把永淳公主接走了。
此事倒让福儿十分感叹,那次一见,如今早已是物是人非,只希望那一对小情侣以后能好好的。
此事被卫傅知道后,又沉默了下来。
福儿故作轻松道:“其实被流放了倒也好,最起码没有性命之忧,殿下你若是担心他们,我跟姐夫说一声,让他在路上照顾一二,总不至于……让人死在路上。”
“那此事就托给你了。”
顿了顿,卫傅又道:“虽以前有诸多矛盾,到底……”
福儿忙道:“殿下别担心,我一定递话给姐夫请他帮忙,其实别说我还有些羡慕三皇子他们,虽是流放,但最起码不用在人眼皮子底下,也能自在些。尚阳堡离我家所在的靖安堡不远,外面的人惧怕那里,说那地方穷山恶水,地方苦寒,苦寒是真苦寒,但只要人勤快,也不是没有活路。”
“如果咱们也被流放到尚阳堡就好了,我就带你回娘家,我还藏了那么多金子,到时咱们盖几间屋,置几亩地,我让我爷教你打猎,等我把娃生下后,我去开个小食铺,日子肯定能过得很快乐。”
谁能想到有朝一日,两人会说起被流放也能故作欢乐?
更让人没想到的是,新帝竟然下命要给卫傅赐婚,而赐婚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福儿。
第45章
大概是人有先入为主的观念,福儿在得知这个消息后,下意识觉得新帝是不是想羞辱卫傅。
不是她自我贬低,而是事实上她还是卫傅的宫女,虽然现在经过一系列的大变,现在太子不是太子,宫女吧还是宫女。
谁知道卫傅却接受良好。
他只是如释重负笑了一下道:“这样也好,总要给你跟孩子一个名分。虽然这名分……”
见他露出黯然之色,福儿忙道:“我其实很想要这个名分,不然咱娃生下来,这么不清不楚的,我倒觉得委屈他了。而且这么一来,我也能跟我爷交代了,免得我爷总觉得我是被你糟蹋了。”
后面这句,她其实故意逗他乐的。
他倒也乐了,却在下一刻将她拥进怀里。
“福儿,我很感激上苍让我在面对这一切时,还有你陪着我!”
第一次听他说这样的话,福儿格外不自在。
“说这些做什么?我们本就是福祸相依。”
“是啊,福祸相依。”
他低声喃喃,看了看被自己握在掌心里她的手。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动静。
这端本宫太大,若不是守在门外,外面来了什么人,其实里面很难察觉的到,福儿忙松开他,朝外面走了去,卫傅拉她都没拉住。
“你小心肚子……”
“陈司膳?”
陈司膳面容憔悴了许多,但精神还算不错。她身后跟着几个宫女,其中一个宫女捧着的托盘中放了两套红色的喜服。
看到福儿,她露出一抹笑。
“陈司膳你这是?”
“我来给你们送喜服。”
说话时,陈司膳看了卫傅一眼,又道:“上面交代,到底是件喜事,礼不可废,虽不能大办,但花烛喜服还是不能少的。也不用挑日子了,就今晚吧,我是过来帮你们布置屋子的。”
说是赐婚,但没想到前面消息来,后面就有人来办事了。
福儿有些话想跟陈司膳说,就跟卫傅说了一声,领着陈司膳往一旁堂室里去了。
“姑姑你还好吧?我听汪椿说,尚宫局那乱了一阵……”
陈司膳叹了一口气。
“确实乱了一阵,不光是六局,陛下之前回京先封闭了皇城,又封闭了宫门,那时宫里就乱了,只是被压着。后来新帝登基,一切慢慢恢复如常,但由于废帝关系,六局和内侍监都经过了一番整顿。
“大概是对以前的旧人存虑,许多以前的老人都被撤换掉了,胡尚宫和何尚宫也不例外,六局人人自危,女官检举女官,宫女检举女官,落马的女官无数。你刚回宫那会儿,我被禁在尚食局里……”
“那姑姑现在?”
陈司膳洒然一笑:“现在算是官复原职了吧。”
“是跟皇后娘娘有关吗?”
陈司膳一愣道:“没想到你竟然猜到了。”
说着,她又道:“你猜的没错,不光我,王尚食和胡尚宫都官复原位了,算起来也是托了皇后娘娘的洪福。”
福儿迟疑了下:“那娘娘她现在好吗?”
陈司膳往一侧的多宝阁看了一眼,道:“好与不好,旁人怎么说得分明,但据说新帝有意立娘娘为皇后……”
福儿唰地一下站了起来。
“那怎么能行?外面人不会说吗?大臣难道不会反对?”
多宝阁后面也传来一声轻微响动,不过福儿并没有注意。
陈司膳叹了口气,眼神十分复杂。
“帝王心思,哪是常人能揣测的,不过我听王尚食说,娘娘不愿丢黎家的脸,大概会改头换面一番。”
“怎么改头换面?”
那就不是她们能揣测的了。
因为这件事,福儿也没心思问别的了,陈司膳出了去,带着几个宫女将正殿布置了一番。
不过是挂了些红,摆了香案,又把寝殿布置了一下,当做新房,并在殿门外挂了红绸。
临近傍晚时,福儿和卫傅换上大红色喜服。
没有敲锣打鼓,没有鞭炮声,只有陈司膳作为司仪,引着二人行了礼。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拜高堂时,由于没有高堂在,就对着一张空置的宝座拜了一下。
其实福儿和卫傅都心里明白,那张宝座代表的是皇后,甚至可能二人这场婚礼,也是皇后的意思。
两人都拜得心甘情愿。
拜完后,引入新房,除了合衾酒外,还有一桌丰盛的酒菜,陈司膳说是专门为他们准备的。
龙凤花烛高燃,合衾酒醉人。
虽然此景不对时,但人生就这么一次,还是高兴为多。
“你多吃点,吃壮点,我也多吃点,把肚子里的孩子养得壮壮的,不能辜负娘娘的一片心意。”福儿一边给卫傅夹菜,一边道。
最后两人把一桌膳吃得一空,幸亏福儿肚子里有娃,倒也不用愁洞房花烛夜怎么办了。
.
次日,陈司膳又来了。
除了是收拾昨日布置的东西外,还领着福儿去了一个地方——坤元宫。
坤元宫与以往相比,似乎没什么不同,又似有很多不同。
不同于当初福儿还没进东宫时,前来给皇后过眼,这次还在那个地方,却是物是人非。
福儿发现皇后瘦了很多,但精神还算不错。
“娘娘……”
她跪了下来,未语泪先流。
福儿从不是喜欢哭的性格,她也不知为何这时没忍住,似乎是心里有很多委屈,终于碰见能做主的长辈了。
“哭什么?本宫记得你一向胆大。”皇后道。
又叫人拿来帕子,给福儿擦脸。
擦完后,有人捧来了一盏茶,递给福儿。
福儿还有些发愣,直到捧茶的宫女对她做了个手势,她才匆忙捧着茶站起来,又来到皇后面前跪了下。
“娘娘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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