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手擦去嘴角的血迹——反正是黑色的,看不出颜色——咳了几下,觉得胸口稍微好受了一些,这才将目光投向对方。
“事实上,”她犹豫了一下,决定说下去,“我见到你的一眼就觉得奇怪,因为,你给我的感觉,就像我家的小孩一样,很温暖,并不像外表那样的可怕。所以,我觉得,你并不是心甘情愿做这种事的……对吗?不过,你一直在否认,为了弄明白事情真相,我还是得打败你……”
沉默着,那双注视着自己的眼睛从惊愕慢慢转变成了了然和放松。
“这就是彭格列的血统吗,”他喃喃道,嘴角却露出释然的笑意,“我明白了……我认输。难怪六道骸会对你这么在意。”
纲吉下意识地攥紧手心,“那么,那家伙果然……”
……
听到这位冒牌的先生诉说着当年的罪过,她和碧洋琪都陷入了沉默,里包恩也把弄着手枪,不发一言。
尽管之前对六道骸的罪行已经有所听闻,但现在,真真实实地感受到了眼前之人的巨大悲伤与绝望,纲吉才更清楚地意识到,那家伙是有多么的可恶。
简单一句话可概括为——“人干事?!”
狱寺不知道什么时候忍下了副作用的伤痛,爬起身来,喊出了她内心的想法——“十代目,我们去消灭他吧!”
“狱寺君!你、你没事了吗?”
“看来副作用消退了,”碧洋琪微微松了口气。
“如果是你的话,说不定能做得到,”伪六道骸慢慢抬起头,握紧拳头撑在地面上,“听好了,六道骸的真正目的是——”
然而,他没能把剩下的话说出来。
“危险!”
有什么东西快速闪过,纲吉被一把推开,再抬起头的时候,便看到他胸口插上了一排银针,倒在地上。
“呜啊!”
“是那个四眼仔!”狱寺追了几步,见人影消失了,恨恨地啧了一声。
“目的是灭口吗?”里包恩慢慢走到他们身边,“情况看起来不妙啊。”
纲吉匆匆弯下腰查看他的情况,“你还好吗?请振作一下!”
“我实在,活得太狼狈了,”他勉强勾起一丝微笑。
“请别这么说,”纲吉下意识地张嘴,正要说什么,又停了下来,这才想起自己忘了一件事,“那个——请问,你的名字是?就算变成这个样子,总会有自己的名字吧?”
“我叫……兰兹亚。”
“那么,请振作起来,兰兹亚先生!”看着他一副临终嘱托的表情,纲吉有些慌神。
“你这样叫我,让我想起了以前的兄弟……终于,要去见他们了……”
他呼出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兰兹亚先生!”
“肆意利用他人,失去价值后就抛弃,”狱寺咬牙切齿地,“这种做法真是太差劲了!”
碧洋琪也沉下了脸,“六道骸那家伙,到底把人当成什么了?!”
“他还没有死,”里包恩冷静地说,“针上有毒,不过,刚才那家伙的手里应该会有解药。”
狱寺立马自告奋勇,“十代目!那个四眼仔就交给我来解决吧!”
“狱寺君……”
“怎么样,你决定好了吗?”里包恩注视着纲吉。
她保持着跪坐在地上的姿势,渐渐收手成拳。
“决定了,”她定定地注视着某处,慢慢站起来,“我不会原谅他的……那个骸,我们去找他。”
“但是,已经没有死气弹了,”他平静地提醒。
纲吉咬住下唇,又松开,“总会有办法的——总会找到其他办法的。”
里包恩弯起嘴角:“很好。”
“山本虽然没有大碍,但现在不能参战了,”碧洋琪小心地扶起靠在树上的山本,“把它挪到安全的位置吧。”
纲吉歉疚地看着他,只能轻声说一句:“抱歉,山本,我们会马上回来的。”
狱寺揉了揉手腕,表情变得严肃了。
“也就是说,战斗现在才真正开始呢。”
就在此时,树林里飞出了一只黄色小鸟——那小小的身影看起来有点眼熟。它扇动着翅膀,叫着“巴兹输了”,一边朝远处飞去。而那儿,坐落着黑曜乐园的最后一座建筑物。
“六道骸就在那里。”
纲吉将双手合于胸前,慢慢握住挂坠,眼神渐渐变得坚定。
不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及那个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会把它弄清楚的。
绝对。
『虽然没有听得很清楚,但我一直很在意……那时候,你所说的话,和流露出来的感情。』
在十年后。
第47章 .像是夺魂咒呢
换上了碧洋琪带的备用衣服,一行人再次出发了。
在那最后的建筑中,四处破烂不堪,通往二楼的楼梯也都被毁了。里包恩判断这是敌人为了限制他们的路线而动的手脚,因此,在整一层楼中,肯定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往上走。
“这样就没有退路了,他们倒是很有自信嘛。”里包恩轻哼一声。
“嗯?这里有一部手机,”狱寺弯腰捡起,随手摆弄了一下,“不过坏掉了。”
“诶?”纲吉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手机似乎在哪里见过?啊!——“会不会是云雀学长的?果然、他来过这里!被打败了吗……”
“看来是这样了,”碧洋琪微微皱眉,微微呼出一口气,“没想到,那么强的家伙都会被人打败么。”
“那他现在——”
纲吉欲言又止,实在无法想象那个可怕的委员长输在别人手中还被拔掉牙齿的醉人画面。
她咽了咽口水,努力地开动脑筋想着有什么话可以说服自己,顺便转移注意力。然而,别的没想到,倒是记起了无关紧要的事情——“啊,我那天听到,云雀学长的手机铃声是校歌呢!”
狱寺毫不客气地皱起鼻子:“好老土!”
“我倒觉得很适合他——但是,他现在到底在哪里呢……”纲吉环视着无人的走廊,很是担忧。
“这件事,只有我们找到六道骸才能知道了,”里包恩神色淡然,“继续走吧。”
几乎绕着一楼全走了一遍,他们才看到一个紧急逃生用的梯子,正准备走上前去,却听到“啪地”一声,最早见过的眼镜男生带着他的溜溜球挡住了唯一的去路。
纲吉直到这个时候才意识到,狱寺受的伤有多重。
尽管因为夏马尔的治疗才挺了下来,但药效的副作用随时可能发作,使得全身剧痛。然而,即便如此,狱寺也毫不犹豫地选择留下来拖住敌人,让其他人去找六道骸。
“你真的要留下来战斗?”碧洋琪很不忍心,“要知道——”
“当然,我正是为此才来到这里的,”狱寺口吻坚决,转向纲吉,目光真切,“请快走吧,十代目,这里交给我就好了!”
“但是,我……”
“等这事结束后,我们再一起去真正的野餐吧!”
在哪浓浓硝烟中,她看清了狱寺露出的灿烂笑容,终于不再犹豫,点点头,“你说得对……那么,我们走了。”
与狱寺分开后,剩下的人来到了二楼的保龄球场,那儿空无一人,他们便继续寻找上行的楼梯,这回还算容易,在一片碎石之后找到了它。
“三楼原来是影院啊,”纲吉不算费力地推开了门,小心翼翼地向里头望去,“唔,感觉好阴森啊……”
咿?!
是那个人!
“哦呀,再次见到你真高兴。”
在空旷的影厅尽头,六道骸就坐在那儿的沙发上,唇角挂着不明的笑意。
“到这里来真是难为你了。”
“就是这个家伙吗……”碧洋琪走到纲吉身边,警惕地望着骸,“我们要对付的人。”
“慢慢来吧,”他加深了笑意,语气轻松,“我和你还会交往很长一段时间呢,彭格列的十代首领。”
“你这说法很有歧义,”纲吉一愣,下意识地指出,“还有,为什么非得把那些奇怪的称号塞到我头上?”
“因为你就是啊,”骸轻嗤一声,“到这种时候还在狡辩么?倒很像是黑手党的作风呢。”
“我不明白,”纲吉还想再和他争辩一下,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动静。
是风太,他把那扇门关上了,然后一声不吭地朝他们走来,眼神……如果不是错觉,那肯定是比上次看到时变得更加空洞、无神。
“风太!你、你没事吗?”纲吉一下子忘掉了骸的存在,焦急地向他跨出了一步,“我们到处在找你啊。”
“这边很危险,你先到旁边去,”碧洋琪也伸出手,打算拉开他。风太没说话,只是从身后拿出了模样奇怪的尖锐武器……这是,鱼叉吗?
趁他们还在发愣的时候,他猛地把它捅向了碧洋琪,直接没入了把柄处。
刹那间,鲜血飞溅。
“风……”
碧洋琪措手不及,看着尖锐的顶端刺入腹部,血从伤口和口中喷溅出来,整个人便无力地倒了下去。
“碧洋琪!”
纲吉一惊,冲过去察看她的受伤情况,还未接近,却感觉耳边有风声袭来,条件反射地往旁边躲去,正好看到风太拿着那个鱼叉朝她挥来,十分惊险。
“呜……风太!你在做什么?很危险啊!”
风太抓紧了鱼叉的把柄处,整个人微微抖着,咬着嘴唇不说话,却没有把它放下。
“难道……”纲吉似乎明白了什么。
里包恩从碧洋琪身边站起,神情严肃,“看来,他被人控制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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