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林飞从不否认夏明月的能力,说起来的时候赞叹说,那的确是个前辈,任何关于她的传说都非徒有虚名。
没几天业务员就要从四面八方赶回来了,夏明月说好了结婚之后无论如何都要宴请手下的兵。现在虽然不在销售部任职了,但说过的话还是要兑现承诺,夏明月刻意订了酒店。然后刻意打电话跟销售部的当家人吱会一声。林飞没有意见,表示知道的同时不忘跟她开玩笑说:“夏总监请客,不会少了我吧?”
夏明月笑着:“少了谁也不会少了林总。”
林飞说:“那我就等着了。”
夏明月挂断电话说:“这个林飞了不得,有能力,有亲和力,以后一定大有作为。”
韩霁风在一旁打着方向盘。侧首看了她一眼,淡淡说:“林董事花大心血培养出来的儿子,自然不负重望。”
夏明月有些吃惊:“皇亲国戚?”
“而且是唯一一个敢走捷径的皇亲国戚。”能力可见一般。实则像国森这样的大企业多少人都是走后门进来的,但越是因为走了后门,表面戏越要作足,一视同仁之外反倒略显苛刻,无非就是想堵众人的嘴。但这个林飞是个例外。上任时间仓促,许多程序都是后来才走的。任职的第一天就开始处理销售部累积下的工作。能这样不畏众议的,只能说明信心十足。而事实证明,这个人当真本事了得。,
夏明月默然地想了下。
最后说:“他那个爹可着实不怎么样,搭眼一瞧就是一只老狐狸。”
韩霁风哼声:“国森有几个不是老狐狸。”
夏明月转首看他:“你对国森了解得很透彻啊。”
韩霁风打着方向盘没有说话。
夏明月忽然腻上来,呼吸相距可闻。只差揽着他的脖子说:“韩律师,我们晚上去吃西餐吧。”
韩霁风脖颈痒得厉害,握着方向盘的手也是一颤抖。一个理智的成年人没有哪个是这样胡闹的,他板起脸来:“你没看到我在开车?”
做律师的无非就是谨慎,安全隐患意识很重。
夏明月不为所动,冲他眨眨眼睛:“到底去不去吃?”
韩霁风没什么表情:“没兴趣。”
夏明月端正身姿,握着电话示意:“那我就找其他的男人一起去吃,约一个陪吃的男人,该是分分钟的事。”
晚上,韩霁风没有悬念的陪她去吃西餐。
现在的夏明月让他没有办法,那一晚之后她粘人的本事又来了,而且较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例如晚上他去浴室洗澡了,拉门一下子被打开,她长发披散的站在那里,堂而皇之:“韩律师,一起洗澡吧,省水。”
妩媚的眼中分明含有笑意,在他身上肆意的留连而过,那样子哪里像个矜持的女人,简直是个浪子。
再或者两人一起去咖啡厅,夏明月扫了一眼周边,指着面前的芝士蛋糕说:“你也喂喂我,让我像其他女人那样,感受一下被喂食的感觉什么样。”
韩霁风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了,他定然不肯。
夏明月就笑盈盈的欺身上来:“那我喂你好了,你感受完了,再把感觉告诉我也是一样的。”
说着动起手来。
韩霁风不能起身就走,只得按下她的手来,拿叉子喂她一口。
只是神色清淡,并无温情。
但夏明月一脸满足:“原来被韩律师喂食是这种感觉,有幸福的味道。”
韩霁风望着她一脸的笑嫣如花,说不出为什么,顿时很不是滋味,觉得一件事力所能及,而他却没有好好去做。
今晚的夏明月明显不会安份。如今的她事态频出,不是非他所愿,就是倍显尴尬。总之韩霁风觉得夏明月无时无刻不是在恶作剧,目地只为戏耍调侃他。
亦不知她哪里来得闲心。毕竟这不是一个清闲到无所事事的女人。
如今只见对面的夏明月优雅的吃掉一块牛排,抬首对上他的目光说:“韩律师,听说你钢琴弹得不错,给我弹奏一首吧。从来还没听过你弹钢琴呢。”
韩霁风靠到椅背上,眯着眼睛看她。
仿佛心知肚名地等她的后招。
夏明月表情美好的感叹:“很享受跟你在一起的时光,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偷来的好时光,要是再有音乐,就更加完美了。”
她情话说起来竟有几分动情。再加上此时的氛围是个浪漫的好时候。
韩霁风自己别扭了这么久,也有了一种想要释放的冲动。
他弹奏的本事果然非同一般,流畅的音符到了他的手里都是充满魔力的。仿佛人手一根仙女棒,摇一摇就能构画出每一个人想要的样子。
夏明月撑着下颌认真的看着他。
再回来,发现韩霁风比以前瘦了很多,有时候她抬手抚摸他的下颌,能清析的感觉到完美凌厉的线条。头部受伤又理了短发,年轻的面孔活像个二十一二岁的大男孩儿。否则以先前韩霁风的气场,她“调戏”起他来也不会这样得心应手,一点心理障碍都没有。
韩霁风的琴声引发全场关注,水准不比请来的钢琴师差。而且相貌堂堂,只觉得养眼。一首曲子弹罢,餐厅内响起一片热烈掌声。
夏明月心满意足的看着他。
韩霁风回到座位上问她;“闹够了吧?”
明知道每次她都是在胡闹,最后还是肯纵容她。这样矛盾,或许连韩霁风自己都没发现。
夏明月一脸的大有深意。
直至吃过饭准备离开,侍者过来买单。
夏明月跟他讨价还价:“我先生钢琴弹得这么棒,你看,哄得你们的客人多开心,抵了这顿饭钱不可以吗?”
韩霁风告诉她:“别胡闹。”
夏明月只是看着侍者,然后说:“我们忘记带钱包了。”
侍者为难的说:“这个我得去问一问经理。”
最后竟真的同意了。
一餐省下上千块。出来后夏明月得意洋洋:“没想到这么管用,以后这个法子可以多用。”
她眼睛弯弯,一副喜气洋洋又稚气未脱的样子。这样的夏明月也只有韩霁风见得到,在职场上她就是出了名的女魔头,绝不会任由自己无理取闹。
韩霁风看着这样的夏明月竟说不出指责的话来,若说她胡闹,最后他总是陪着一起的。按着专业的角度分析,就算她是主犯,他是从犯,却算得上共犯了。
他每次一边否定她的想法时,又何偿不是在一边说服自己,现在不胡闹,什么时候可以胡闹?
年纪小的时候,每天被父母紧紧盯着,千篇一律的教诲就是不许胡闹,于是很长的一段时间按部就搬的过下来。后来便是自己督促自己,骄傲的人想要成功,就不允许自己胡闹。只怕到了以后也不能够,要为后代树立榜样,哪里有胡闹的理由?
这样想一想,一生几乎没有可以放纵的时候。
可是,同夏明月在一起的时候,韩霁风私心里觉得,这就是好时候。
私人空间里,除了这么一个陪你玩闹的人就再没有别人了,其实是可以随心所欲的。不用担心走出去会影响自己的工作,降低自己的威慑力。一边可以纵容自己,一边还可以做个骄傲的人。
这样的生活简直再完美不过。
这就是他肯纵容她的理由。
夏明月盯紧他:“想什么呢?”打从餐厅里出来就一直沉默。她哇哇的说:“韩霁风,不会这点儿事情就把你气坏了吧……呃……”
霓虹灯下,只觉眼前一阵晃动,温热的气息随之靠近,瞬间和她的混淆在一起。
韩霁风竟然公然吻了她。
深长扎实的一个吻,韩霁风很快的放开她,用挑衅的目光看着她。狭长眼眸中有一道邪气的流光,映着那点桃花色,绚丽得不可思议。
夏明月竟有一刻目眩神迷。
完全忽略了他的挑衅,并非就她一个人可以肆意而为。
韩霁风收得很快,凉凉说:“收起你一脸的傻相,回家了。”
到了每月归家的时候,最是销售员们期待的时刻。
付谣这一回订了四号的机票,较平时提前回来一天。
早上七点多的飞机,到家正好可以赶上吃中午饭。
段楚生做了一桌子的菜在家里等她。
付谣一进来,就给了他大大的一个拥抱。
“老公,辛苦你了。”
段楚生骂她:“傻瓜。”
实则付谣只是心情激动。
早在电话里她就告诉过段楚生了,说夏明月没有死,重新回国森任职了。
连段楚生也觉得不可思议,真是豪门怪事多,听起来跟小说里讲到的一样。
付谣一边念了句佛,一边说:“回去的时候我们请夏总吃个饭吧,她不做我的顶头上司了。可过去的日子毕竟没少照顾我,总要郑重其事的感谢她。”
段楚生也不是个死性的人,就说:“好啊,到时候叫上他们夫妇一起。”
为此付谣提前一天回来,否则等其他同事一回来,销售部就有开不完的会,不见得就有心思再做其他。
段楚生接过她的行李箱说:“去洗手吧,马上吃饭。”
付谣嚷着饿,洗过手后没有立刻坐到餐桌前。而是率先冲进卧室把熟睡的素素抱出来,盯着脸端详说:“小家伙胖了好多,越来越有大孩儿样了。”
段楚生站在一旁笑吟吟的:“小孩子说长还不快么,一个月一个样儿。听妈说这还不到胖的时候呢,七八月的时候要比现在胖得多。”
付谣脑补了一下,大笑出声:“那岂不是跟球一样。”
“就知道胡说。”段楚生笑着说,接着把孩子抱到怀里说:“快吃饭吧,吃完饭带素素去洗澡,这个月的预防针也该打了。”
付谣兴奋不已:“以后这些事情就等到我回来一起做。”又问他:“不然再带着素素去拍个照吧。”
段楚生不同意,只说:“小孩子游泳就很累了,再去照相,素素受不了。拍照的事以后再说吧。”
付谣说:“也是啊,那就以后吧。”
吃完饭就给夏明月打电话,说要请他们夫妇一起吃饭的事。
夏明月电话里问她;“你是偷跑回来的?”
付谣自若说:“这个月的事情忙完了,款也都收得没得收了,所以就提前回来一天而已。”
在夏明月面前就这次最坦荡,不是她的顶头上司了,胆子果然就大了一点儿。
夏明月不再跟她开玩笑,只说:“明天晚上我和韩霁风都有时间,地点你们订好了发到我手机上就行。”
付谣说:“那好。”接着两人挂了电话。
那边段楚生已经收拾好东西等着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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