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案颇有几分蹊跷,武林盟迟迟未能查明,我便带人布局,声称找到周家‘极地金蚕’,不想当真引来杀手,可惜的是,只活捉这一人。”
“此计甚妙。”陆见微恭维一句,“不过你带此人来我这做什么?”
“陆掌柜在双溪城之事,我已有耳闻。灰衣杀手体内藏着蛊虫,我不敢贸然审问,遂让其昏迷,带来请陆掌柜瞧瞧,能否拔除蛊虫?”
陆见微确实对蚀血虫感兴趣,苦于没有足够的实验标本,韩啸风此举倒正合她的心意。
“我不敢保证。”
韩啸风:“无碍,尽力一试便可。”
周家案的凶手一直未能查出,陆见微身上的脏水也尚未真正洗清,拔除灰衣杀手的蛊虫至关重要。
陆见微不打算贸然尝试。
她得提前做些准备。
“陆掌柜,我还有事,先行告辞。”韩啸风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把最关键的证人放在客栈,他放心得很。
九级武王的事已经传遍江湖,相信短时间内没人再敢觊觎客栈,在太岁头上动土。
他行至院门,不知想到什么,忽又转身。
“陆掌柜,司里之前查到一条线索,指向千里楼夏怀谷,你被污蔑的事,极有可能与他有关。”
陆见微目露诧异。
“他跟我有仇?”
韩啸风摇首:“不知。”
“之前冯炎被伤,是因为此事?”
“是的。”
“先前怎么没说?”
“彼时尚未查明,只是发现一点线索,夏怀谷内力深厚,楼中弟子人多势众,韩某不敌。”
“现在又是如何查明的?”陆见微好奇。
韩啸风脸上露出一丝崇敬,很快又收敛。
“陆掌柜见谅,具体事由涉及司里机密,不能详细说明。千里楼不简单,陆掌柜当心。”
陆见微含笑道:“多谢提醒。”
韩啸风离开后,陆见微一头钻进蛊虫研究中。
如何在不惊动母蛊的情况下,将子蛊引出体外?
她在商城买了不少蛊术相关的书,废寝忘食地学习记录。
任何武技都存在破绽,蛊术算是一种特殊的“武技”,不可能没有破解之法。
在她“闭关”之时,江湖风雨再起。
无数消息纷至沓来。
客栈伙计们经历围攻之事后,修炼越发努力,同陆见微一起“闭关”,能不出门就不出门。
要不是洪家父子携礼前来,他们还不知道江湖上的传言。
“掌柜的在闭关,洪帮主请回吧。”张伯客气道,“礼物也都拿回去。”
洪贺干笑两声,“张兄,武王前辈莅临江州城,我作为青龙帮帮主,合该前来拜见。”
“不必。”张伯断然拒绝。
洪贺没再强求,态度摆出来就行了。高手都有自己的性情,他若继续废话,惹恼了九级武王可就不美了。
那夜之后,他躲在帮里后怕不已。
细数陆见微来江州后青龙帮的所作所为,他不得不庆幸自己当初没有瞎了眼去招惹。
九级武王的威压,他在青龙帮都感受到了,那种毁天灭地般的杀意,直接吓破了帮众的胆子。
饶是他,也在帮内缓和数日,才鼓足勇气携礼前来。
“张兄,小弟确实不该打扰你,不过……”他顿了顿,小心翼翼道,“有消息传来,给陆掌柜泼脏水的人找到了。”
“哦?”
“千里楼夏怀谷故意散播‘极地金蚕’的流言,”洪贺压低声音道,“据说是玄镜司指挥使亲自出的手。”
“怎会?”张伯惊讶,“不是说那位早就不亲自出手了吗?”
“谁知道呢,估计是因为之前夏怀谷重伤青衣使。夏怀谷内力深厚,又有千里楼护着,韩啸风拿他没有办法,那位才亲自出手。”
“不是还有两位副指挥使?”
副指挥使都是七级修为,捉拿一个夏怀谷易如反掌。
洪贺猜测:“许是副指挥使另有任务,抽不开身。”
“姓夏的为何要污蔑掌柜的?”张伯皱眉,“他现在如何?”
“丹田已废,估计正在玄镜司大牢里数耗子。至于为何跟陆掌柜过不去,倒是无人知晓。”
陆见微从蛊书中抬起头,院外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千里楼的长老散布谣言针对她,要说这事儿与千里楼没有关系她是不信的。
她与夏怀谷根本没有仇怨,跟她有过节的只有曾被她坑了的千里楼。
一是高额赎金,二是她庇护岳殊,使得他们没有及时得到宝藏的线索。
千里楼不能明着杀她,便用这种方式引诱贪婪的江湖客前来围攻。
这么多五级和六级,耗也能把她耗死。
而夏怀谷,只是执行这个任务的工具而已。
这条思路非常说得通,但陆见微总觉得还有线头没有捋清。
从不出手的指挥使突然出手,事情肯定没有这么简单。
“极地金蚕”是否真的存在?
千里楼借周家案泼她脏水,到底是顺势为之,还是与周家案有关?
不过一日,夏怀谷的供词传遍江湖。
陆见微捧碗吃饭,薛关河几人愤愤不平,说起夏怀谷来,没有一个好词。
“就因为掌柜的护了蓝前辈,打破了他谋取副楼主之位的计划,他就怀恨在心,故意散播谣言,借刀杀人?”薛关河实在不能理解。
张伯道:“蓝铃是他的劲敌,两人都在争夺副楼主之位,之前蓝铃被黑风堡追杀,若不是掌柜的提供庇护,她恐怕……夏怀谷因此迁怒掌柜的,确实说得通。”
“亏他杜撰出‘极地金蚕’!”岳殊义愤填膺。
梁上君桃花眼微眯。
“事实真相不见得如此,夏怀谷或许只是个倒霉蛋,恰好撞上玄镜司指挥使出手。他如今已成废人,是最好的背锅人选。”
“你说得我浑身发麻。”薛关河眉头打结,“如果周家真有‘极地金蚕’,这个消息又是谁泄露出去的?如果没有,灰衣杀手为什么要屠杀那么多人?”
梁上君嘴角浮出讥诮:“这个江湖,本就充斥着黑暗与血腥,我……”
“停。”陆见微打断他的悲观文学,“世上还是有很多美好的。”
梁上君睁着水润润的眸子。
“比如说?”
“我店里的伙计都待人和善。”
梁上君嘶了一声:“他们对我可不和善。”
“有吗?”陆见微望向众人。
张伯笑呵呵道:“怎么会?大家同食共饮,不存在欺压。”
“是吗?最脏的活计是我干的。”
岳殊:“你来之前,我们都扫过马厩,这是规矩。要是以后有新人,你可以做其他事。”
“可你在马厩摆阵,害我踩了几次马粪。”
“那是阿岳在练习阵法,为了守护客栈,你不小心踩到,也算是为客栈做贡献,算哪门子黑暗?”薛关河翻着白眼。
“就你最偏心,每次做了辅食,分给我的最少。”
燕非藏分得多,不得不表明立场。
“神偷需要身体轻盈,吃得多长得壮,影响你的轻功。”
梁上君:“……合着你们都欺负我一个人是吧?”
“给你。”阿迢送他一颗药,“甜的。”
“这什么?”
“能做美梦的药。”
“……”
梁上君欲哭无泪,转向陆见微:“陆掌柜,我好歹也算客栈伙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大家不应该对我关爱有加吗?”
“挺关爱的啊。”陆见微笑眯眯道,“你觉得还有哪些地方不好,我让他们改。”
梁上君心里一突。
“不,不用了。”
呜呜呜呜,他真是命途多舛。
九级武王发威后,江州沉寂了一段时日,半个月后才渐渐恢复往日热闹。
江州富饶,武者们都喜欢来此逍遥快活。
之前半个月无人敢来江州,开店的百姓们还纳闷生意怎么会突然萧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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