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耐到了钱庄,掏出两枚信物,交给钱庄掌柜。
“一共二十万两,全部存入南州温氏。”
一枚代表千里楼,一枚代表黑风堡,都是长老级别的人物才能拿出来的印信。
钱庄掌柜不敢怠慢,连忙划出二十万,存入温着之的账上。
转眼到了午时,薛关河做好午饭,叫岳殊去楼上喊人。
岳殊应声上楼,被陆见微叫住。
“不用,他们已经走了。”
用完早膳,蓝、柴二人就悄无声息离开客栈。
他们与温着之的私下交易,陆见微看得一清二楚。
岳殊呆了呆,问:“平芜公子也走了?”
陆见微颔首。
先离开的是蓝铃,她是六级武师,又身怀绝技,轻而易举避开众人耳目,只是逃不过客栈系统的监视。
柴昆随后就带着平芜离开。
双方都不知道对方已经得到藏宝图,各自都以为能瞒天过海。
“他们已经破解了藏宝图?”岳殊好奇。
陆见微挑眉:“也许吧。”
她暂时猜不透温着之要做什么,但可以肯定,宝藏绝对没有那么容易得到。
金破霄大步进来,皱眉道:“难道真被他们抢先一步?温兄的药怎么办?”
“金兄,”温着之入了厅堂,惭愧直言,“实不相瞒,昨日他们私下找我买图,我只好卖予他们,他们答应寻到灵药会给我,还给我两成财宝。我想了想,也不亏。只是劳烦你平白走这一趟。若真有宝藏,那两成我送予金兄。”
金破霄大手一挥:“这有什么?我知你难处,他们二人强迫你卖图,你如何能拒绝?你若不同意,一旦离开客栈,他们必定会报复,你总不能一辈子待在客栈。你这样做是对的。”
“有金兄为友,是我之幸。”
“哈哈哈哈,”金破霄拍拍他的肩,促狭道,“那你告诉我卖了多少钱,让我也乐呵乐呵。”
温着之笑道:“一人十万。”
“这不是欺负人吗?”金破霄不满,“那两人确实不要脸。”
陆见微:……
十万很少吗?
算了,一个是江南首富,一个是商行少东,十万确实不放在眼里。
蓝铃、柴昆离开的事情没瞒多久,两天后便尽人皆知。
有消息传来,宝藏在凉州,正是前朝凉王的陪葬品!
岳殊好奇问:“温公子,宝藏真在凉州凉王墓里?”
“书中提及的宝藏,的确是凉王墓。”温着之颔首道,“藏宝图里还有其他信息,与你的先祖有关,我并未告诉他们。”
岳殊会意,惊讶道:“你愿意告诉我?”
“我也想知道。”薛关河凑过来,“可以吗?”
燕非藏果断放下柴,不劈了。
其余人都围拢过来,好奇岳家先祖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见微没动,依旧坐在柜台后。
只要在客栈内,离得再远,她都能听清楚。
“《将作集注》是你先祖所着,他用了复杂的密语,将与凉王墓相关的事情藏在书里。”温着之嗓音温和清朗,如松涛般平和悠远,“岳氏一族,曾是前朝最为顶尖的将作世家,极擅机关之术。凉王穷奢极欲,在灭国之前,大肆劫掠财物,又秘密吩咐工匠打造最为坚固的墓室,你的先祖不幸被选中。”
“我怎么从没听过?”岳殊愕然道,“族谱上也没有这些。”
温着之:“墓室建造结束,凉王为免机关泄露,下令活埋所有匠人,你先祖的族人全部惨死于墓室,唯有他侥幸逃出,自此隐姓埋名。”
“既然要隐姓埋名,为何不改姓?”薛关河不解。
“他逃出后,天下大乱,前朝被灭,知晓此事的人悉数死于战乱,他不忍抛去姓氏,便前往江州,隐瞒一身本领,当个闲散的江湖客。”
“所以族谱是他重新写的?不允许学习将作之道的族规也是他定下的?”岳殊心中震动不已。
除他先祖,岳氏其余族人尽数活埋于墓室,何其惨烈。
薛关河大骂:“那凉王也太丧心病狂了!有这样的宗室,前朝活该被灭!”
燕非藏问:“既然此事已无人知晓,闲云山庄背后势力又是如何得知的?”
“凉王是前朝皇室中人,他的生平属于皇家秘辛,很有可能会被记载下来。”
金破霄家中商行遍布天下,知晓不少密事,“而能接触到这类秘辛的,除了如今的宗室,还有记录皇史的官员。”
众人:“……”
没想到一个白鹤山庄灭门案,竟牵扯出这么多事情。
岳殊郁愤难言。
害死族人的是前朝凉王,引出藏宝图、致白鹤山庄灭门的,可能是当朝官员抑或是宗室。
白鹤山庄从未涉及朝堂,却无端遭此劫难。
张伯伸手拍拍他的肩。
“咱们也算弄清楚了缘由,后续之事,自有玄镜司追查。”
“嗯。”岳殊低着脑袋,吸了吸鼻子。
宝藏消息传扬后,客栈外的探子悉数离去,全部奔赴凉州。
客栈彻底恢复平静。
岳殊终于得到出门的许可,去了望月城钱庄,取出二万两交给陆见微。
客栈公账如今已有十三万,其中一万是温着之贡献的保命费。
如此又过了半月,天气愈加寒凉。
陆见微披上鹤氅,坐在房间里练习针灸。人体模型呈现头痛之症,她需要用针灸之术解除症状。
她的手极稳,针尖刺入发间,指腹轻捻,“病人”脸上的痛色稍减,再过片刻便可——
“砰!”
突然传来一声闷响。
有人狼狈摔入前院,嘶声高喊。
“温着之,你害我!”
第36章
◎宝藏的归宿,雪天古董羹◎
针是不能继续扎了。
陆见微将人体模型收回系统背包, 推门而出,站在栏杆处往下看。
蓝铃左手捂着右臂,鲜血从指缝汩汩而出,艳丽的面容惨白一片, 整个人狼狈不堪, 不复往日光鲜。
另有两人追至院门外, 却迟迟不敢入内。
是黑厚黑重两兄弟。
这倒是稀奇, 黑风堡和千里楼干起来了。
黑氏兄弟在客栈踩过坑,心里留下浓重阴影,一时不敢上前, 只在院外叫喊。
“妖女, 你害了柴长老, 有种出来决一死战, 躲在里面算什么本事!”
蓝铃擦了擦嘴角的血,哼笑道:“我说过多少遍了,柴昆不是我杀的,你们追我一路,简直蠢得没边!”
她抬头看向陆见微,娇声娇气道:“陆掌柜, 奴家被那两只蠢熊伤了,他们又不听解释,非要致奴家于死地,能不能救救奴家?”
陆见微笑道:“只要付得起钱,一切好说。”
“此乃我千里楼的信物,凭此可到各地钱庄换取十万两。”蓝铃挣扎起身, 从腰间取出一枚精致的玉牌, 扔向三楼。
陆见微暗暗挑眉, 在千里楼当长老这么赚钱的?
她伸手接住,吩咐楼下:“关河,扶蓝姑娘入内。”
客栈其余人惊异不已。
柴昆死了?黑风堡认为是蓝铃杀的?平芜呢?
“陆掌柜,你别听那妖女胡扯,她杀了柴长老,消息已传遍江湖,此事是我黑风堡占了理,千里楼都不管她了,那信物已成了死物!”黑厚在院外大喊。
陆见微手一顿,俯视蓝铃:“是吗?”
“放屁!”蓝铃气得口不择言,已顾不得形象,“我在凉州连柴昆的面都没见到,怎么可能杀了他?你们蠢成这样,我看黑风堡以后落到你手上,祖宗基业都要败光!”
“柴长老是被极细的丝线割去了头颅,江湖上等级与他相当,擅长丝线杀人的,除了你还有谁?!”
“笑话,难道有人死于朴刀,就是你杀的?”
黑重道:“你故意命男仆接近柴长老,再趁机合力杀了他,他死前全无挣扎,定是被催眠了,你真以为我们查不出来?”
陆见微闻言插了一句:“蓝姑娘,你与平芜在客栈确实合作催眠过,此事当真是你所为?”
“不是!”蓝铃气得要吐血,“平芜分明是柴昆自己要去的,他无非是想借平芜之口挖出千里楼的情报,呵呵,真是痴心妄想。我早知那平芜不简单,那日借宋闲自爆扔下他,谁知柴昆那蠢货反要了去,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妖女尔敢!”黑重怒道,“你信口雌黄,杀了柴长老又污蔑他,你该死!”
“我再问一个问题,”陆见微神色微敛,“千里楼当真不管你了?”
蓝铃摇首道:“他们这么说,无非是想骗你不要赚我的钱,陆掌柜这般冰雪聪明,怎会相信他们的鬼话?若楼内长老稍稍出了事,千里楼就直接放弃,日后还有谁愿意卖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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