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魏霆钧的心塞与警惕之中,大半年时间飞快流逝,很快就到了姬宣炜能开口说话的时候。
姬宣炜学会喊的第一个字不是爹不是娘,而是“叔”。
魏霆钧的戒心提到最高。可姬宣炜没有任何特别表现,只是格外黏着姬瑾荣。这种黏人的情况并不特殊,一干在“五皇子幼儿园”呆着的家伙都特别爱当姬瑾荣的跟屁虫。
魏霆钧左瞧右瞧,瞧不出半点端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姬宣炜整天扑到姬瑾荣怀里要抱抱。
镇国大将军都快成了醋溜大将军。
*
与皇城中的一团和气不同,徐清泽与姬明远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紧张。姬明远找上徐清泽以后,便一直与徐清泽同行,原本只有三个月的行程,硬生生拖成了九个月。姬明远倒是没有强要了徐清泽,只时不时索个吻,时不时把徐清泽浑身上下摸个遍,摸到最后他总得了便宜还卖乖地说:“你看我为你忍得多辛苦,等你孝期过了可要好好满足我。”
不知不觉间,一年的孝期已过去好几次,姬明远却一句都没提,好像已经忘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事——连索吻的次数都变少了。姬明远不提,徐清泽自然不会主动开口,两人就这么平平静静地游山玩水,走到了大周边境的最北边。
秋意已浓,北边的天气冷得很,姬明远寻了处好温泉,领徐清泽一块去泡。
第208章 收服镇国将军(八)
北地本没有什么好去处,但姬明远神通广大,硬是将温泉庄子拿了下来,提前着人去打点好,踏着西风将徐清泽请了过去。徐清泽看着那雾气氤氲的温泉池子,隐隐明白姬明远的用意,一路上姬明远把能讨的便宜都讨了,他也不介意多做点什么。
反正姬明远不过是想尝尝鲜罢了。这个想法在脑海里转了半天,徐清泽大大方方地脱了衣袍,光溜溜地下了水。
姬明远命人去温了酒,算着时间亲自去取,回来瞧见的便是雾气中若隐若现的光裸背脊。池水是清冽的,只是热气上腾,叫人瞧不起水下藏着什么。那出了水面的半截背,真真是又白又挺,看得姬明远眼睛微微一眯,花了好些功夫才让气息平复过来。
若不是知晓徐清泽自小家教甚严,他都快以为徐清泽是在勾引他了。连姬明远都不曾想到自己居然会有这样的耐心,足足一年只亲亲摸摸而不真正下手。这清心寡欲的日子实在难熬,既然徐清泽都这样邀请了,他怎么能叫徐清泽失望?
姬明远也解了衣袍,拿着酒下水。木托浮在水面,带着酒飘到了徐清泽面前。
姬明远唇边含着笑:“喝杯酒?”
徐清泽看了看姬明远,又看了看杯中的酒,淡淡地说:“泡温泉时不能喝酒,容易头晕。”
徐清泽不喝,姬明远也不勉强,由着那木托飘走。他微微倾身欺近,嗅着徐清泽身上的气息:“你懂得倒是多。”
徐清泽怔了怔,过了许久才说:“陛下说的。”他也是在梦中听了那么一句。
姬明远脸色一顿。这么好的日子,姬明远一点都不想听到“陛下”这个称呼,也不知那姬瑾荣给徐清泽下了什么迷咒,居然能让徐清泽这么死心塌地地效忠。他哪一点比姬瑾荣差了?当然,要论心怀百姓、心怀天下,他肯定是不如的,他一点都不关心天下和百姓的存亡死活。
姬明远不想再谈别的东西,他伸手将徐清泽抵在温泉池边。男子之间的欢好,他并没有尝试过,不过既然有心“尝尝滋味”,他自然会了解透彻。男子的身体与女子的身体享用起来有什么不同,有什么需要准备的,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身下这具身躯矫健精壮,不似女子般柔弱无骨,精瘦的肩膀、手臂、手腕、大腿、小腿,脚踝,每一处都像蕴藏着无限的力量。而这么一具随时能爆发反抗的身躯,却像被咬住咽喉的野兽,只能绷紧脊骨等待被撕裂、被吞咬的命运。
真是棒极了。
还没有享用,姬明远已经觉得满足不已。他俯首亲上徐清泽的唇,这是他这一年来造访最多的地方,早已熟悉里面的每一寸领地,猛烈的吻狂风骤雨般席卷而过,让徐清泽连呼吸都在发颤。
姬明远欺身上前,紧紧挨在徐清泽身上,让徐清泽感受到自己压抑已久的渴望。眼前这人是他,不管梦里梦外,身下这具身躯都是他渴求的,他可不会让“梦里”那样束手束脚、裹足不前。
徐清泽自然察觉了姬明远的“变化”,他脸色微微一变。再怎么装作镇定从容,他也还不到二十岁,要说服自己接受这种事并不容易。
好在姬明远容不得他多想,很快将他身上的火也引了起来。两人都是男子,倒是没那么多羞涩忸怩,不多时相拥着在池水里翻云覆浪。
等到徐清泽体力有些不支,姬明远才将他抱到房中。只是到了房里也不曾放过徐清泽,反倒笑着说:“在床上可不用你费力气。”又覆了上去,将方才没尝够的滋味又尝了一遍。
徐清泽几乎是清早才朦朦胧胧地睡着,再醒来时已是正午,床边已经空了。他身上什么都没穿,低头一看,都是昨天夜里留下的痕迹,青青紫紫,若是不知道的人看了,定会以为他挨了一顿打。不过比之昨天夜里的折磨,徐清泽倒是愿意挨上一顿打。他脑袋有些发晕,眼睛睁了一会儿,又缓缓合上。胳膊、腰、臀、腿都是酸软乏力的,一动就隐隐发疼,可见昨夜那人简直像只发情的畜生。
有了昨夜,姬明远应该得偿所愿了吧?徐清泽这样想着,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时,外头的夕阳从窗户照了进来,金灿灿的,亮得有点刺眼,他眨了眨眼,想试着开口说话,却发现喉咙疼得厉害,哑得根本发不出声音。
算了。
徐清泽压下疼痛坐了起来,想要下地,却发现自己已经穿上了中衣,那些骇人的痕迹隐隐约约地藏在衣襟之下,总算没那么可怕了。他有些意外,却听姬明远的声音从门边传来:“哟,醒了?”姬明远将手中的热粥放下,端了杯水过来,“先喝点水。”
徐清泽点头,接过水喝了几口,感觉喉咙好多了。再仔细一尝,发现姬明远递来的竟是蜂蜜兑的水,润嗓子用的。他耳根一热,想到昨天夜里的种种。他从不知道这种事竟然可以这么放纵。只是以后他若是要找伴侣的话,决计不能找姬明远这样的,否则的话身体可吃不消。
徐清泽正想着,下巴就被人捏了起来。姬明远说:“想什么呢?喝着水都想得入神,耳朵还这么红,莫不是刚下了床又想起昨晚的事了?”
徐清泽自然不会把自己想的事说出来。姬明远这种人若是听了他的想法,肯定会马上就让他知道什么叫“吃不消”。短时间内,他都不想再像昨天夜里那么放纵了。
徐清泽变回了闷葫芦,姬明远也不介意。他昨天把人里里外外地尝遍了,觉得滋味果然不一般。原以为自己尝了一遍便会厌了,没想到尝完了反倒越发惦念,若不是顾着徐清泽的身体,他准会好好地再回味几次。
姬明远的目光放肆地从徐清泽身上扫过。这身体是够带劲的,就是瘦了些,接下来要好好多喂喂他,让他稍稍长点肉,那样抱起来才更舒服。
打定了主意,姬明远将粥端了进来。他饶有兴致地坐到床沿,把粥喂到徐清泽嘴边:“来,吃点儿。”
徐清泽觉得不太对劲。照理说姬明远已经得偿所愿,为什么突然这样体贴入微起来?他心中疑惑,嘴巴也不张,只伸手想接过姬明远手里的粥:“我自己来。”
姬明远难得有照顾人的兴致,岂能让徐清泽打扰了。他哼笑一声,粥停在徐清泽唇边,语气带上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强硬:“听话,吃。”
徐清泽觉得更加古怪了。他确实饿了,不想和姬明远僵持着,索性张开嘴把粥喝了进去。第一口喝完,姬明远又送来第二口。接二连三地喂了半天,一碗粥总算见了底。徐清泽舒了一口气:“我吃饱了。”
姬明远正在兴头上,哪能让徐清泽蒙混过关:“不行,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怎么能只吃这么一点。”他起身走出门,从下人手中接过另一碗温着的热粥,再次坐回床沿,“至少得把这碗也喝光。”
徐清泽拗不过姬明远,只能接着让姬明远喂粥。
接下来几天,他们都住在温泉庄子上。姬明远似乎喜欢上喂他吃东西,每天都换着花样让他多吃点。徐清泽身体缓过来之后就不再接受姬明远的喂食,只在姬明远的要求下比平时多用了些饭菜。
这样喂养了好几天,姬明远往徐清泽身上摸了摸,觉得手感比上次更好了。一摸之下,姬明远哪还舍得撒手,又把徐清泽给压在身下。
徐清泽有些错愕。他觉得有些不对。可转念一想,北地荒凉得很,姬明远这一整年又只开了一次荤,也就随着姬明远去了。比起第一回,姬明远节制了一些,他也更能适应了,第二天勉强能起身下床。
姬明远不在。
徐清泽走出门,见到姬明远身边的侍卫在外头守着,便问起姬明远的去向。
那侍卫知道徐清泽的身份,也知道徐清泽与姬明远的关系,有些犹豫。可见徐清泽目光清明,不像是纵情声色之人,侍卫不由开口提醒:“小王爷到了,说是寻了个好去处,把殿下给拉去了。”那位小王爷口里的“好地方”,不用说也知道是哪里。
徐清泽听了,心里却平静得很。这才是对的,若是有人告诉他姬明远因为他们这段关系而变了性情,他才会觉得吃惊。他知道侍卫是好意才把这事情告诉他,不由笑着和侍卫闲谈起来:“听你的口音似乎是南边的人,我认得几个南边的同窗,说起话来和你差不多。”
侍卫听到徐清泽和气的话,更觉得自己做得没错。他说:“是的,我是南边来的,福州那边的人。”
徐清泽说:“福州那边产的茶不错。”
侍卫搔搔脑袋:“我不是很懂这个,不过我们那边确实挺多人种茶,朝廷每年都会派人下去收茶叶,应该还是不错的。”说完他又补了一句,“您若是喜欢茶的话,我写信让家里留一些,保管留最嫩最好的。”
徐清泽一笑:“谢了。”
姬明远回来时听到的便是这一句。他远远瞧见徐清泽朝那侍卫露出笑容,三步并两步地走近,就听到徐清泽向那侍卫道谢。谢什么?他们在聊什么?一路走来,徐清泽虽不至于冷着脸给他看,却也不曾像“梦里”那样开怀过。刚才那个侍卫说了什么,能让徐清泽朝他笑?姬明远目光中含着愠怒,对那侍卫说:“下去。”
第209章 收服镇国将军(九)
姬明远面沉如水,目送侍卫退了下去。徐清泽不明所以,没有开口,只问:“玩得不高兴?”姬明远这人其实挺挑剔的,身边出现过的都是百里挑一的美人,北地荒凉又落后,怎比得过京师繁华之地?
姬明远听徐清泽这般问,脸色更加不好。方才他与小王爷去喝花酒,不知怎地竟觉得滋味全无,只觉那飘散在空气中的脂粉香味实在呛得叫人受不了。徐清泽三个字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心里有些发虚,想到这段时间以来的亲密,感觉自己做错了。
想着徐清泽该醒了,姬明远也不多留,径直赶了回来。不想踏入院门,便看见徐清泽与人谈笑风生,不知在说些什么,脸上含着几分笑意。昨天夜里还在自己身下承欢的人,就那么毫不设防地落入旁人眼中,被别人注视着、仰慕着!他虽然行事荒唐,御下却严厉得很,那侍卫若不是有二心,绝不会这样接近他房中的人。
姬明远知道徐清泽对自己的归属毫无自觉,事实上在此之前他也不觉得徐清泽必须属于自己——也只能属于自己。可在察觉有人妄图在他眼皮底下把人勾走,姬明远哪里压得下心中的怒意。
姬明远说:“是不大高兴。”他笑了起来,“这次小弟他眼光忒差,挑的人没一个能入眼的。我只坐下看了看,就觉得全都不如清泽你。”
徐清泽脸皮一青。任谁被拿来和青楼妓子比较都会生气,更何况他从小家学甚严,与姬明远做这种事已是他的底线了,再被姬明远口不择言地一讥笑,心里不由懊悔自己招惹了这么个人。
姬明远没瞧上别人,徐清泽有些遗憾。他说道:“这边本就不是富庶之地,自然比不得京城,我们还是赶快回京罢了。”回去以后,他们应该就可以各走各路了。
姬明远的火气本就还没消,见徐清泽对自己去青楼的事毫不在意,怒意又上来了。这家伙是真不在意吧?在他面前经常绷着一张脸,遇到别人就满脸是笑,还真有能耐啊他。
回京?做梦!
姬明远冷笑说:“都快入冬了,水路陆路不好走,我们不如多住些时日。”他伸手将徐清泽抱入怀里,吻咬徐清泽漂亮的耳朵,“回了京城哪有这边自在。”
徐清泽起初不明白姬明远所说的“自在”时什么意思,过了几天他突然就明白了,姬明远每夜都把他折磨得不轻,第二天他几乎是不能下床的,于是连着几天他连大门都没迈出过。
这天徐清泽猛地明悟过来,穿好衣服往外走,不想走到门口就遇到两个陌生的侍卫,都穿着黑色锦衣,脸色绷得死紧,徐清泽想出去,他们不让;徐清泽问他们话,他们不答。正僵持着,姬明远过来了,见他站在院门前,摆摆手让两个冷面侍卫退开,解下披风裹到徐清泽身上,含笑说:“怎么出来了?”
徐清泽冷下脸:“为什么不让我出去?”从小到大他从来没被人这样对待过。饶是徐清泽脾气那么好,也忍不住动了气。他以为他和姬明远虽然不算朋友,但也能好聚好散,相忘于江湖,怎么都没想到姬明远居然会把他软禁在这里!
“那天不是说了吗?”姬明远说,“我不高兴。我不高兴了,谁都别想高兴。”
徐清泽有些错愕。世上怎么会有无耻得这么理直气壮的人?
姬明远说:“我若是放你出去,你肯定会去结交各种各样的人,结交一个又一个的朋友。”他一把抓住徐清泽的手腕,“只要把你留在这里,你就可以只属于我一个人,我为什么要放你出去?”
徐清泽不敢置信地看着姬明远:“你疯了。”
姬明远不介意地笑了起来:“我本就不曾正常过。”他将徐清泽带回屋里,强硬地将徐清泽压在身下,让徐清泽整个人陷入被褥之中。他伸手描画着徐清泽的眉眼,“明明我都将你里里外外都尝遍了,还是觉得不够也不腻,你说怎么办?既然你勾引了我,就该负责到底,在这床上待到我腻味了为止。你若是不愿意,我有的是办法制住你,比如喂你一些会让你任我摆布要的药,比如把你直接绑在床上,每天只能等着我来享用你。”
徐清泽遍体发寒。
他知道姬明远绝对说到做到,因为下药之类的姬明远也不是没做过。
徐清泽微微咬牙:“你自己说过的,这种事要你情我愿!”
“我不是正在问你愿不愿意吗?”姬明远回得理直气壮。
徐清泽挫败不已。他不明白。为什么只过了短短几天,姬明远就变成了这样?明明在过去一年之中姬明远都守礼得很。他也不曾拒绝姬明远的索求,甚至还认真配合,为什么姬明远反而对他做出这样的事?
不仅徐清泽想不明白,姬明远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徐清泽?也许是在察觉徐清泽对自己没有半分在意的时候,姬明远觉得几辈子的不甘和怨怒都涌上心头——
凭什么他都做到那种程度了,却还是得不到徐清泽半分亲近?
凭什么别人只要随便说几句话,徐清泽就对他们笑得开怀?
可就算这样把人困在这里,对上徐清泽冷冽的眉眼以后他还是觉得胸中郁愤难平。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徐清泽彻底属于自己?在“梦里”他都那么努力地想要变成徐清泽喜欢的那类人了,还不是走进了徐清泽布下的杀局?
怀中这人是冷面冷心的,他若是不这样牢牢抓住,怎么可能把人留在身边?姬明远这样想着,心里踏实了不少。没错,就是这样的,他没有做错。姬明远说:“除非你真正地、完完整整地属于我,否则你别想从我身边逃开。我从来没有这么想得到什么东西,这是第一次——不管已经把你占有了多少次,我都觉得还不满足——我想要的不止是这样。”
姬明远说完,脸上已经蒙上一层阴翳。他轻松地卸了徐清泽四肢的力道,让徐清泽整个人动弹不得。
徐清泽浑身绷紧,随着姬明远欺压过来,只觉有只野兽在自己身上反复辗转。钻心般的痛楚倏然传遍四肢百骸。
不,不,这不对,他们不该这样的。
他们之间,不该是这样的。
第210章 收服镇国将军(十)
过了几日,姬明远便抱着徐清泽上马车,去了别的地方。小王爷过来,带来京里的消息,说柳家人带着他们家两位千金一起入京,被徐家邀请去做客。徐清泽与柳家千金倒是有缘,“梦里”的妻子还小,柳家又给他带来个年纪稍长的,据说那年纪小的千金还和长姐闹了起来,说自己也要嫁徐清泽,真是不知羞。
一想到“梦里”徐清泽确实娶了,姬明远心里便憋着一股气。他瞧着怀中紧闭着眼的徐清泽,手将人搂得更紧,即便只能留住这具躯壳,他也会不惜一切代价把人留下。
在这段关系里,他几欲疯狂,徐清泽却无动于衷。只要他稍一松手,徐清泽就会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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