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啥要我们跟个杀人抢劫的要犯上阵呢?这种家伙真的不要脸!』一名羸弱如猴的卒伯不屑的问道。
『唉唷!侬就说小声一点吧,万一他小气上来,就连辩副将也要被杀头咯。』他旁边的一名老友指一指正在伸懒腰,打着哈欠的辩才天道,接着见祂一脸无奈的轻轻摇头,然后喃喃自语了几句。
『呼!先别说这纹面鬼的计策能否有效,他根本就无法叫部下信服。可以打胜仗的机会…渺茫渺茫呢。』祂用着虞茴所改的浑号称呼英布,一番侮辱又刚好被坐在祂身旁的春桃听见,其就轻拍了一下祂翘起抖个不停的二郎腿,惹起祂的注意后便把食指贴近嘴皮的『嘘!』了一声。
『嘿嘿!难道他有错,我也不可以骂几句吗?我的小宝贝喔,你也太听话了吧,这可是打不赢对面那帮阴险的禽兽的。』辩才天托着腮的冷笑道。
春桃一听,觉得被羞辱了,反倒气上心头的朗声对伴侣骂了句:『这种连三岁小孩也看得出的谬误,你身为副将、第二把交椅,就该自己提出来!嫑要我这个小女人替你说三道四!』一声怒骂引来整帮将士的瞩目,面面相觑的默不作声。
『她死定了!小气鬼一定会发火!』『辩副将,替侬的小宝贝可怜呢。』一众人等开始起鬨,惹来英布不满,却淡淡的对春桃问道:『冯姑娘,您有何高见?本将的计策又有何错漏?还请说明。』
『呵呵!居然对这女娃如此客气,辩副将身为天宫神明,果然有不同的待遇呢。』『妈的!不公平!』又是让春桃尴尬非常,只想找个田鼠洞窜进去。
英布为免她再沉默,就道:『本将打算採用的是鱼鳞散阵,可以散兵而从隙缝突进,把对方军阵化整为零。而且根据探子回报,敌方前几天采排时正演练着龟甲铁盾之阵,我方的计策正好用以克制。』
『…』春桃仍不敢表达,让辩才天笑了笑的对英布道:『九江王呀,您这是要为难我的娇妻(其实未曾成亲)吧,作为她的伴儿,我可不可以再耍赖咯。』于是便站起身子的正正衣襟,深呼吸一口的准备发言。
『妈的混帐东西!跟三秦那帮家伙一样嚣张,丝毫不把我放在眼内!』英布心里甚是不满,却忍气吞声的容许辩才天继续疯言疯语。
辩才天就说:『所谓真假难分,对方用的虽是龟甲铁盾之阵,但其实于这里一带的地形上暗藏玄机,就是要引诱我军用错兵阵,杀你们一帮纸上谈兵之辈一个措手不及。』
英布见祂诸般挑衅,内心不禁泛起阵阵血腥的杀意,只禁制着抽筋的脸肌,把声线压沉得似要撕破众人耳膜的道:『辩副将觉得,本将可以单凭一言一词就仔细明了究竟?!』
辩才天一听,心里暗笑:『呵呵!生气了吗?果然是个小气鬼。那么,我唯有客气一点儿吧。』接着道:『九江王记得,我宝贝儿平日所负责的军务吗?』
『负责庖厨。』英布一下就回答出正确答案,亦使得春桃猛然想起自己还未准备好下个月的菜单及晚上的膳食,遂马上急忙的冲了出去,去到庖厨吩咐火头们搓麵团、用盐巴腌肉以防腐以及把早几天钓获的河鲜拿出来。
一丝不苟,细緻不马虎的工作态度让将士们佩服,亦让英布大概了解到自己的计策有什么缺陷,遂问:『辩副将的意思是,我的布阵将导致粮食补给路线受影响?所以,是我远见不足,只把战略谋划集中于攻城杀敌,忽略了其他要务?』他知道春桃负责庖厨,必然最重视粮食补给。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只需要在出阵时,让阎姑娘率领骑兵队从旁骚扰,兵车神速,可以让敌方的铜墙铁壁之势瞬间被拆散,再而施展出长蛇卷地之阵,偷偷拐入敌阵后方的作出包围,把他们一帮喽啰缠死锁死,只要我们的人数够多,必然奏效。届时,又何来个什么龟甲破阵呢?但如果以鱼鳞散阵作战,攻击范围有所不及,前后不兼顾,就算攻得进对方阵地,还会让我军后方受创。』
『哦?』英布随即想起,夏婵一向擅长于弓马,早两天才被左令尹项庄钦点为骑兵队长,并于一两场小型前哨战中大获全胜,以锋矢阵突击敌方前锋部队,使之前方受重创,继而兵败如山倒,却也身心俱疲而让英布不打算让其立即再度上阵。
『那…您又可以想出,为何阎姑娘的骑兵队可以作后方粮食补充路线的支援吗?』辩才天问。
英布眼前一亮,『哼哼!』的冷笑数声,接着阐述道:『我目光短浅,只留意到战阵以内的事项,发觉其以龟甲阵出兵,想都不想清楚就决议以鱼鳞散阵应对,而没察觉我军阵地正位于重地,背靠之敌方城邑多若繁星,我们贸然以全攻型的鱼鳞散阵进攻而没有多想抢掠粮食的计策,万一遇上运输困难,粮道可能被对方截断。因此,必须让夏婵姑娘的骑兵队分散而出,部分上前冲锋,部分防守后方,并掠城抢劫,先下手为强,方能克敌之馀又稳保我军之全。而且,我们又需尽快把敌军后方退路锁死,散阵的攻击范围会不够广,所以辩副将才执意要让夏婵姑娘带骑兵上阵。这样吧,我派出姜师傅带同弟子们上骑出阵,以负责补充掠城的人马。』
『好!王爷也终于开窍!正好,让我玄圣门可以藉机宣示武林主权,除灭暴汉,重整江湖秩序!』姜鸿霍地朗声高呼,脸色红润如赤枣的明显喝醉了。
『嘿!也算了,他有这份雄心壮志,正适合担任我军将士,甚至烂头卒,为我们卖命。至于啥武林秩序,江湖事,终归江湖了,与我无关。』英布捋鬚的暗想,却随即被辩才天叫住:『但您也要注意哦,纵使我军人强马壮,倘若对方以弓兵克制,吃亏的终究是牛高马大的我们。所以对于方士们来说,除了马匹机动力以外,防守的术式与剑阵亦非常重要,千万别以为自己兵车神速,就得意忘形…』辩才天忽然站了起来,背对着众人,徐徐走往姜鸿和一众玄圣门弟子的身边,淡淡的说了句:『…否则,我们的粮食没了,兵也没了,你们的钱也赚不了。』
听祂这么一说,一名姜鸿的弟子随即表示:『我们不会怕!啥赚钱不赚钱的事体根本不重要。』然后他旁边的一名又道:『我们玄圣门一直以来都只与钱做朋友,受人钱财替人消灾。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听他说到这,其他参与会议的弟子也一同朗声道:『纵使没钱没命,也要为大楚出一分力,阻止暴汉的侵扰!』内心对英布骂了句:『是为大楚效力,而不是侬个连小女娃也比不上的猪头三。』
弟子们视死如归,为西楚拼死奋斗的决心,让辩才天与英布也深感佩服,准备充足的等待着晚上的一决胜负。
虽然说是『一决胜负』,敌方将士却没有些许紧张沉重之色,彷彿仍觉得运筹帷幄,自己正立于必胜的一方。
『人命,所谓蝼蚁众生的贱命一条,真的如此毫无价值,可以随便牺牲吗?』这句话,在整队包围楚都的汉魏联军里,只有周苛一人孤寂地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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