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的刘邦,则继续挥剑突刺,期望越过黄尉防御的界线,直取咽喉或胸腔要害,却仍被对方微微一扭腰间,跃上半空后,上半身身霍地往下急坠之下轻松躲开,然后随即以不倒翁的功力单掌撑地,再伸腿踢击。
刘邦只双眼一瞪,立即以右肘往前一推,把对方双腿的功力尽量抵消,却也因此导致臂骨骨裂,右臂红肿渗血。
『太大意了!』黄尉又以不倒翁之法撑地弹飞身躯,握紧拳头的运起兑卦拳之势,以至阴至柔、看起来轻浮无力的内劲取刘邦肚腹至下阴一带。
『嘻!比起万剑穿心,下辈子当个阉人更好!』四爷嘟嘴的发出『咻!』的一声,模拟出射箭的声音。
至于台下的阿紫,则因着刘邦似乎将要败阵下来,自己性命不保,更何况怀里只剩下半条命的姜石。
于是她把姜石高热的身躯抱得更紧,反倒让本在瑟缩的他感受到无比的直冲心坎的暖意,把他自失去所爱以来所架起的万丈冰山瞬间融化,就似当年虞茴让阿紫回复无暇的初心一般。
『不行!就算要跟这帮徒儿决裂,我也不可以让虞先生的师父,还有刘邦这位天下有名的仁君丢命儿。』赵天恒深呼吸一口,正想蓄气于丹田的发功出招,却被眼前的一幕所惊呆。
只见刘邦把右手的湛泸顺着手臂滑至胸腔,再顺势流至左掌,手法与姜石刚使出的顺手牵羊极为相似。
『你个大鬍子!石小子的武功一学就懂咯!』阿紫不禁鼓掌讚叹。
继而,刘邦的湛泸顺时针的画出半月,直砍上黄尉摆出的兑卦拳的右手手腕,一旦割断要脉,轻则武功尽废,重则性命休矣。
但以黄尉的武功底子,又怎会错过一瞬即逝的逃命之机,只见他弯起手腕的彷彿驼峰,再往下垂直五指,以抚琴之姿,一下弹往剑柄靠近剑身的位置,试图跃起身子的使出空翻。
『指力惊人,又懂得以力借力,为何当初不加入我们墨家剑呢?』墨励淳得意的弹着指,却随即面容扭曲,激愤得青筋尽现。
原来刘邦趁对方用力一按剑柄,随即从剑身爆发出封穴的气劲,使得其腕脉受创。
『切!你个只挂着进攻的笨家伙,人家怎会破不了?』接着又是以兑卦之棉沼套紧湛泸。
黄尉又趁对方动弹不得的瞬间,往后一翻的站回原地,打算伸掌击溃刘邦的重心。
但远方的四爷却闭起单眼的摇摇头,口里喃喃几句:『一头傻小狗,早晚变成疯狗。』说罢,反而以剑锋对准黄尉的头颅。
可是黄尉仍持续进攻,彷彿全看不清刘邦所布下的陷阱。
刘邦只『哼!』的一声笑道:『与其我像刚才一般,还有像侬现在一般胡乱进攻,静观其变合适多了。』说罢就以负伤的右手握着剑柄,运气封穴以止血止痛,再逆时针的双手划剑,往半空中挥出一道娥眉,把黄尉的整根左臂砍给得飞脱。
『义…剑…咳咳!』姜石指指刘邦,道出了他所使用的招式。
『…!!!人家…才不会败给你!』黄尉『咿咿呀呀!』的乱吼几声,然后长大血口,打算往刘邦的喉头咬过去。
刘邦却不慌不忙,只竖起左手食指的晃了晃,嘟嘴的『撮撮!』几声道:『老子就在等侬!』接着以见招破招的智剑之势,把对方这单纯如赤子耍沙的动作一下破解。
只见他以剑身轻碰对方门牙,再浑劲臂弯的,把对方整个人当成木偶一般架至身后,再而『喀嚓』一下,完整削下对方一口血牙,以及玲珑剔透的玉鼻。
但真正对其使出致命一击的,居然是以剑身映出悠悠苍光的姚元和。其一记『星火越银汉』让半梦中的姜石立时清醒过来,清楚记得起自己早前经历过的一场恶战,比对战墨励淳一役更为痛苦噁心的血战。
『疯狗一头,不必留了。』
『侬…!!!』刘邦正想上前追杀,却忽听一声直刺耳蜗的锐鸣,『嗡嗡』的于耳边作响,让在场众人苦不堪言,只幸这次使出『九婴吠天』的四爷站于远方高台之上,与场上众人相隔甚远,不至于像上次一般让姜石立即昏迷。
『呜呜、他奶奶的贼王八!突然偷袭的果然兵不厌诈。』就在刘邦仍只顾掩耳的瞬间,一道似针的苍光忽然闪至,让刘邦本能反应地举起湛泸抵挡,随即只听清脆的『哽』一声,仍活着的刘邦往后倒退好几步,然后以剑锋插进地面以支撑身子,却没有喘过一口气。
他定睛一看,只见滞留半空的姚元和伸展双臂,摆出架式彷似蝶翅轻盈,微微一收一抖,即从右手的刃锋划出气流,带着刺骨的寒意,又让己身后翻数圈,无声无息的点水而落。
姚元和虽面目狰狞,画面却让人感觉轻美自在,清爽怡人。
『哦?那大鬍子居然没死?』阿紫仍未认出对方就是娶了小红的那位军爷,只把注意力集中在被划花的湛泸剑上,以及霍地出现在刘邦身后的姚元和身上。
『哼哼!石小子对着他时都打得几乎没命咯,但这大鬍子都打了好长时间呢?理应筋竭力疲的他居然只被划破了剑身的一块儿,都不觉得累的,谁会做得到呢?确实不晓得这家伙到底有何神功护体。』阿紫摀嘴而笑,却被姜石一拍肩膀的骂了句:『侬个猪头三!那是湛泸来的,不是一把普通铁剑,侬到底知不知道?!』
阿紫只交叉双手,吐着闷气的不屑问道:『所以呢?』
姜石气急了,只挥着双拳,不住踩地的解释道:『那是名师区冶子所铸,号称江湖十大名剑,甚至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啥『上古十大名剑』。如果侬没啥神力仙法,又怎么可能划得破?!』简单一句已经把阿紫吓得发愣。
但刘邦为了输人不输阵,只装作镇定的轻笑道:『嘿嘿!居然拿着一把生锈的破剑来跟老子拼过。丢了命的话,我可不会赔!』
四爷却闭起单眼的叹着气,冷笑一声的道:『的确,一把兵器配在不同的人身上的话,会有不同的效果。』说到这,他指指刘刚,续道:『如果你自问用这把破剑是绝对赢不了的话。我劝你还是别那么没自信好了。』说罢又是轻甩铁剑,挥洒出焦热的日光,直割往与自己相距近廿步的刘邦左肩,裂出一道显眼的赤缝。
刘邦转眼一瞥,只见那道银光仍然停留在自己肩上,就算自己施尽『仁义礼智信』,也是命不久矣。
而从旁观之的姜石则察觉,原来四爷那所谓的剑光杀人,只不过是透过剑身反射日月光晕,阻碍对方视线期间施展轻步靠近,砍伤对方后再快速归回原位,以免对方有反击的机会。而就敌方人士的角度看起来,姚元和就只像呆站在原位,没作过任何动弹一般。所谓『江湖第一快剑』,实力绝对不容忽视。
『糟!我的手,甚至命都肯定没了!』刘邦忽然细想起从小而来,面对过村头里的小恶霸、暴秦猛将,甚至西楚霸王项羽,每次败在他们的手下,都心有不甘。他绝不接受自己永生永世都要屈于人下。
『只要把姜师傅和赵掌门带回军中,凭他们的法力与武功,要打赢啥三爷四爷又有何难?到时候,我必定能只手翻天,站于那帮恶徒的头上,把他们踩成脚下蝼蚁!只要我使得世间上没了他们,这才是真正的为百姓着想。』他原本所谓为苍生谋福祉的理想,已逐步迷失。
『请您创造一个没有纷争仇恨的太平盛世,不要让我这种魔头再现人间!』只可惜刘邦已逐步形成汉中兽人所谓的『魔头』,只有步履之差。
但就在他遐想满溢之际,那道灼热的日光渐渐减弱,最后消失无踪。
『啥?』他与姜石不约而同的疑问道,同时看到四爷正背对着自己,跟一帮身穿黑衣的天一道信徒徐徐离去。
『侬个狗娘养的贼王八!别想跑!』刘邦拔腿就跑,却见墨励淳霍地跑出,正想挡在他的跟前。
『操?娘的臭皮!』刘邦破口大骂之下,一下仁剑轻点对方膻中穴,即时取其狗命。但再看四周,姚元和跟一帮信徒早已不见影踪。
『呵呵!晓得自己输定咯就趁乱跑掉,根本就不是个汉子!』阿紫当众取笑着姚元和,让在场人士都议论纷纷,超过一半的人都开始对天一道的行径生疑,包括那帮曾打算依靠天一道提高自己江湖威望的无耻之徒。
刘邦见他们也开始动摇了,就看看赵天恒,让几名包围着他的弟子先行让开,再走近他,期间朗声喊道:『居然要当众为难自己的师父,这是徒弟该做的事体吗?!』边说边以破损了一小块的湛泸,把旁边一座小岩山砍成两半。
在场弟子自然不敢反驳,不论他们有多么无耻。
就连赵天恒也不禁说:『算了吧,他们现在知道错了,就原谅他们,和一帮墨家剑的弟子吧,就看在墨家剑也是个誉满江湖的门派上。』
阿紫却泼妇骂街般的指着他说:『算逑咯?他们对我俩诸般迫害,但你个龟儿子就一直退缩好久咯?连好话都不帮我俩多说一句,我们受害,你也绝对是个同谋者!』她比比伤痕累累,只能单腿跪在地上的姜石。
刘邦只伸出没受伤的左掌劝止她,再对众人说:『无论如何,本王今天来,就是要为大家带来一个坏消息的。』
『嗯?这大鬍子是个王爷?!他不说,老娘都真的不晓得、猜不到咯。』阿紫心里惊讶道。
刘邦指指穷奇门的弟子道:『各位仁兄请想想,天一道那帮贼王八都把?的黄师兄或黄师弟当成弃子牺牲,只因为他的手给我砍了,犹成废人。可见他们根本就不是如各位所想的一般,啥接济贫穷、众生平等的。依老子说,那些啥四五六七八爷,都是一帮他奶奶的骗子,伪善之辈。』一句撼动在场众人心灵的话。
『说得好!』阿紫对刘邦比出大拇指,然后对墨家剑的弟子续道:『你们看到了吗?终于都听回一句人话了吗?每个都日妈丢人现眼的。居然说要跟天一道做朋友,杀我们两个无辜妇孺来报仇?简直放你妈的狗屁!』
刘邦得意的捋着络腮鬍,静了一会儿,就对阿紫问了句:『以姑娘之见,应该如何处置这帮无耻之徒呢?』
阿紫从来不是个像虞茴一般暴躁、好杀的人,于是只想了想的道:『那么…让他们加入王爷您的麾下,为您征战天下吧。』她有礼的下跪作揖道,让一身紫裙被沙尘所弄污。
好色的刘邦只想:『哎哟!一身美衣都弄脏了。如果侬愿意当本王的妾室,啥锦衣玉食都享之不尽了。』
其实他根据虞茴的描述,大概也猜到对方就是阿紫。
『紫衣美人,却带着成熟稳重的美艳,听说还深谙医药之理!相比啥姜师傅和西楚霸王,甚至天兵神将,这才是我大汉(我自己)想要的!』
为了让姜石加盟联军,而让阿紫跟着加入,他只笑了笑道:『像!太像了!』
『蛤?我们像?哼哼!嫑胡说咯。』阿紫听完之后表面否认,实则兴奋莫名。
『像他奶奶的!我跟这个老女人毫无瓜葛!』姜石心里骂道。
『哼哼!两位对于自己想要的、珍重的人事物都不敢争取,就只懂得怨天尤人的。难道,这样也不像吗?』他知道二人跟虞茴之间的关係,不禁捧腹大笑的道。
二人自然明白对方所指的是虞茴。
『…乱讲啥呢?』姜石低声道。
『你的疯话,老娘根本不晓得!』阿紫装作清高认真的道,却掩饰不了心里头的高兴。
『说回认真话吧,?两位都精通医理,当然像。所以,绝对可以帮忙我军的粮食、药膳安排,就跟夏婵姑娘一样。』他的话一向动人肺腑,心里却只暗想:『有他们在,我军必胜!天下尽归我所有!』他回想起当天虞茴对自己说过,该如何对霸者恶人勇敢反抗,夺回应得所有。这番狠话,与汉中兽人的仁辞逐渐并行。他趁姜石与阿紫面面相觑,他露出了一记让人不寒而栗的阴笑。但二人却毫无兴趣理会刘邦的表情变化。
『他晓得我懂医理?还有,夏…夏婵在这龟儿子麾下?!!』
『哑姑娘都在汉军…就是说、虞茴也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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