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个苹果,洗净递到他手上说:“你又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吃一个苹果。”
小飞接在手上,咬了一口吃的砰砰响说:“都怪我大意,我本来想跟在姐身后的,后来我妈喊我回去,我就……”
我笑了一声,抬头从橱窗里看见坐在沙发上的苏倾年。
我犹豫一会便又从冰箱里拿出一个很大的苹果。
用水果刀边削皮边说:“你妈喊你回去,你不回去不是等着成心挨骂吗?”
“我妈还向我八卦你的事,不过这个姐你可放心,我什么都没有告诉她,也让她别到处乱说。”
水果皮应声而断,即使我知道,但我还是问:“你妈当时是怎么回你的?”
小飞看着我犹豫道:“我妈她……”
“是不是让你别多管闲事,说小区里的人都会说这件事,凭什么不能让她说?”
小飞脸上很震惊问:“姐你怎么知道?神人啊。”
他妈妈的这种性子,最好猜。
小飞妈妈看上去是个很儒雅的妇人。
但是连小钢琴家后妈都比不上。
小钢琴家后妈虽然不喜欢我,但是也不会随意讲我,更不会去讲别人的坏话。
她觉得这样跌她的身份和气质。
与李欣乔不是一个级别的。
小飞一脸崇拜的看着我,我心里叹息一声,把苹果切成几个小块装在水果盘里,满足他好奇心说:“等你以后成家立业,经历的多了,就会知道了。”
就会知道人心不古了。
我又从冰箱里拿出两个柑橘,剥了皮递给他一个。
小飞接过去说:“还是姐厉害,什么都知道。”
我笑笑没有说话。
小飞将苹果核扔在厨房的垃圾桶里,将橘子吃了,笑嘻嘻说:“那我先下去了,我妈让我去楼下给她买一件牛奶,我想着顺便过来看看你。”
我点头,叮嘱他说:“以后你妈说什么,你觉得不对就不要听。”
“那是肯定的。”小飞很嘚瑟的对我挑挑眉,摸摸自己的光头脑袋说:“我都快20了,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判断力,我又不是傻子。”
我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也不知道上次是谁狼狈为奸来着。
虽然上次漏水是我们的失误。
但是张口就要500块,就是他们的不对。
小飞似乎也想起上次的事,不好意思的对我笑笑说:“那姐我先走了,有时间再上来看你。”
我点点头。他到门口的时候还热情的对苏倾年说:“哥,我走了。”
苏倾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等小飞离开后,我将水果盘端到他面前,给他塞了一块苹果,不满说:“小飞是个孩子,你怎么还记仇?”
听我这样说,苏倾年倒不高兴了。
他咔擦的将苹果使劲嚼了两下,偏头挑眉看着我,语气不好道:“你认为我是一个这么小气的男人?”
我将脚伸到沙发上,偏头依偎在他肩膀上,好奇问:“那你刚刚怎么不搭理人家,刚才多尴尬去了?还好他心大,没感觉出来。”
“有什么好搭理的?”
苏倾年将杂志放在膝盖上,伸手自己拿了一块苹果,塞进嘴里解释说:“如果觉得他这人不对,我刚刚就不会让他进屋了。”
我一愣,这倒也是。
昨天我给苏倾年说过小飞的事。
他还夸过这孩子不错来着。
我刚这也只是随口一说,和他想聊家常话而已。
不过苏倾年倒不安逸说:“我倒没想到,你是这样想我的。”
我连忙解释说:“我可没有,我刚刚就是随口一问。”
苏倾年说:“心里如果没这么想,就不会这么说,你当我好糊弄?”
“苏倾年我不过说了一句,你顶了我这好几句,有必要这样吗?”
闻言苏倾年捏了捏我的脸,勾着唇低笑了一声说:“说你两句还急上了,在我跟前一点都受不得气,在别人跟前就是个面团,随意被捏拿。”
我反驳的说:“我可没有,别人欺负我,我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你做过什么?说来听听。”
这事还是挺多的,不过是小事。
我觉得蛮有趣的,还是拿给苏倾年听。
“我刚进检察院的时候,那时候总是被走后门进来的两个姑娘欺负,做错了事也总是将错误推到我身上,害得我经常被总检大人骂。董佛也就是我同事,她知道这件事后,给我出了个主意惩罚她们。”
那时候刚进检察院和总检大人不熟悉,挨骂什么的都很家常便饭的事。
后来挨骂挨的多了,我习惯嬉皮笑脸认错了。
总检他也习惯了。
苏倾年从桌上拿过药膏,抹在自己指尖替我擦拭脸上的伤口,顺着我的话好奇的问:“那你怎么惩罚她们的?”
想起以前,我笑了笑说:“我和董佛将她们引到警察局的停尸房,扮鬼吓她们,你不知道她们当时的模样,蜷缩在角落里比小狗都可怜。”
他问:“她们知道是你做的吗?”
“不知道。”
苏倾年抓住重点问:“不知道?那她们以后还欺负你吗?”
我笑着说:“会,但是后来我升职后是她们的上司,就是我欺负她们,可以让她们很晚都在加班,也可以随意吩咐她们做事,而且明面上还不敢说我。”
我想了想补充道:“而且董佛来检察院后,更没有人敢欺负我们两个了。整个检察院,警局的朋友又比较喜欢我和董佛这样的性子,所以我们的靠山还是大。”
“是个很大的靠山。”苏倾年配合着,又狂妄的开口道:“不过,再大的靠山都不如你眼前的这一位。”
他真给自己脸,夸自己。
我顺从的点头,不嘲讽他。
这我好像是第一次对苏倾年讲工作上的事。
他也表现的很感兴趣。
还很好奇问我道:“还有什么事吗?”
他的手指落在我脸颊上凉凉的感觉,我蹭了蹭笑着说:“有一件好笑的事。三年前我跟着警局出去做任务,董佛和一群大老爷们跑的飞快,落我一个人在后面。结果没想到那个小镇是个圆形的,嫌犯绕了一圈追上我,从我手上将枪抢过去,然后指着我的脑袋,威胁我的同事,让他们放他走。”
苏倾年的手指一顿,声音暗哑着问:“后来怎么样?”
“肯定不能放他跑,而董佛这姑娘也聪明,从小镇跑回去绕到嫌犯的后面,一两下就把他收复了。”
我说了这么多口干,拿起一块苹果吃,然后说:“后来警局的小伙子们都笑话我,说我该好好锻炼锻炼,不然给我一个大炮我也搬不动。”
苏倾年默了默,问我:“那你当时怕吗?”
“怕啊?我怎么不怕?我只是想挣点工资,偶尔做一些有正能量的事,又不想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
苏倾年扔下手中的药膏,将我从沙发上捞起来,抱到他膝盖上,宽厚的胸膛抵着我说:“怕就好,顾希。下次尽量少跟着他们出去,这样很危险。”
“你说的对,我又不像董佛会跆拳道,自己都保不住。但是没办法啊,有时候要出去找线索。”
“检察官不是坐办公室的吗?”
我有些惊讶的看着他道:“谁告诉你检察官是坐办公室的?”
“以前我有个朋友,是在检察院工作的。她趾高气扬的告诉我,她说检察官是一个很帅气的工作,而且只坐办公室,工资每个月有好几千呢。”
我靠在他怀里,真诚的点评说道:“你那个朋友真单纯。”
“是吗?”苏倾年反问一句,语调好笑说:“我也觉得她单纯,但是看她那自豪的小模样,我不忍心打击她的自尊,还顺着她的话夸奖她。”
“咦?你何时怎么好心?”
苏倾年问:“我何曾坏心过?”
他打击我,从来都是不留情面的。
和苏倾年聊了一些家常,他就抱着我回卧室睡觉。
两人折腾了一下午,沾到床不久,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的时候,苏倾年不在身边。
被窝里的另一侧已经冷了下去。
我起身去卧室洗漱,又从镜子里看了眼自己的脸。
已经消肿了很多。
这个疤,应该不会留吧。
几个印子留着真的不好看。
关小雨已经被抓了一天多了。
她这个案子不算小,已经会交给市公安局。
这个案子我应该要过来。
但是我明白自己已经牵扯其中。
这三十万毕竟是过了我的手。
所以我已经避嫌。
我希望是董佛能将这件案子要到手,这样跟在我手上没什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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